「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和絕塵共處一室這些時間以來,寧紫得知了他是皇子的身份。不是不知道絕塵是原承智打擊的對象,但是,此刻他全盤托出故事原由,她竟然對他沒有半點戒備之心。
絕塵的臉色很差,嘴唇很乾枯,似乎是將死之人。
這段時間下來,總算讓一個皇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夠了。
他望向寧紫,無力地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大片河山本就是我的,可是該死的皇帝居然納原承智為太子,這口氣我怎麼咽得過去。但是,經過幾蓮這件事,我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寧紫問:「什麼道理?」
他說:「我這十幾年以來,每天都活在仇恨與算計中,從來就沒有一天不在算計著別人,可是到頭來卻被幾蓮給算計了。我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有什麼用。」
「你的身體怎麼了?一直溢出血!」打從絕塵進來後,寧紫就一直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下。原本以為他不會有什麼事,但是這麼久了,血一直在流。本來面色很好的,現在卻是蒼白無血,已經疲乏得說不上話來。那血,已經佔了一地。
絕塵失笑,有著訴不盡的蒼涼,「干了正好,不用再受幾蓮來折磨了!」
「因為你曾經折磨過她,她才會折磨你。」寧紫為他曾經的行為不恥,「若非這樣,你也不會有事,仇恨真是蒙蔽了你們的眼睛。你可知道,當年的宮斗燁王、聶王的母妃也參與了,但謹王都原諒了他們,不計較半點。而你呢,明明是先皇的意願,納皇上為太子,而你們呢?」
絕塵說不上話,忽然間,眼裡竟然涕零轉轉。
忽然間,他感覺到了兄弟情義的重要。以前,他們是一群多麼恩愛的兄弟,但是……
「我們是注定要被幾蓮宰割了!」此時,寧紫沒了方向,也頹廢了。
絕塵看著她,唇角扯了扯,那笑,是包容。
「你轉過身來!」他說道。
寧紫看著他,不解他為何有此一說,「轉身,幹什麼?」
「我救你出去!」絕塵使盡全力挪著身子到她身邊,然後用嘴叼起那把匕首。
「你……」寧紫有點詫異。
他為何要這樣做?
絕塵叼著匕首,然後往她綁著的雙手的繩子割去——
輾轉間,繩子脫離,寧紫的雙手恢復自由。恢復自由後,她馬上給自己的腳鬆綁。自己的松完畢,她馬上給絕塵鬆綁。他們的行動,一直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