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再次掛在了樹梢上。
南城,謹王府裡外被朝廷派下很多人把守,外人不得進入。雖然遭血洗,府中無一生還,但曾經畢竟是王府,於是朝廷都會把這裡看成是重要基地。
富麗堂皇的大門緊閉,被很多御林軍守著。
路過的人,紛紛都好奇地瞄幾眼,但都是偷偷地瞄幾眼,不敢說什麼,更不敢靠近。
離謹王府不遠處的一個房子轉角,一個偉岸身影出現。是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只見他一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攢緊了手中的劍,指關節都發出了聲音。拳頭重重地捶了一拳牆壁,憤怒地轉身離開,卻不料轉身遇到即風與柳雲澤——
「即風?!」確認是即風,黑衣人立即喊了一聲,語氣裡有著驚訝與驚喜。
即風走近黑衣人,「閣下是?」
黑衣人立即把斗笠拿下——
————
「砰!的一聲響,被子從丞相府西廂一個房間窗口扔了出來砸在地上。
庭院的花苞,正待綻放。
窗內,原承聶穩穩地站著,陰冷的臉猶如閻羅王般的面孔。他的視線,始終放在天上的那輪明月。
「敢玩本王,幾蓮,你一定要付出代價的!」狠利的話音從原承聶的冰唇上吐出,充滿憤怒的眸子能殺人。「本王把全身心都交付於你,而且你更是第一個讓本王喜歡的女人,而你呢?」等著吧,遲早會收拾你的!
「酒,給我酒!」原承燁拿著酒罈,在窗前經過,耍著酒瘋,胡言亂語。喝得爛醉如泥,身子搖搖晃晃著,但除了東倒西歪胡亂地撞著物體,他也沒有倒下去。
仰頭,高舉酒罈,本想喝個痛快,豈料那個酒罈已經沒有酒,只滴出那麼幾滴。
沁涼的唇嚅動著,想喝酒卻只沾到那麼幾滴。
「給本王酒——」原承燁憤怒地把酒罈往身後拋掉,坐到石階上,無力地歪著頭。
原承聶離開房間,走出來,然後扶起他,「三弟……」
「二哥,是……是你呀!」喝得醉醺醺的原承燁看到自家兄弟,傻笑起來,搭著原承聶的肩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醉醺醺地說:「為……為什麼,為什麼承恩變成了……變成了幾蓮?為……為什麼?二哥……你……你告訴我,到底是,是為了什麼。」
「三弟!」原承聶擔憂不已,「你何苦這樣呢。」
「哈哈哈!」原承燁無力地苦笑著,重新坐到石階上,想醉也醉不了。那笑,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原承聶心痛地看著他,臉艱難地撇開,不忍看著原承燁那個狼狽的樣子。
遠遠地,承恩看到兩人。看到原承燁那個樣子,她感到無奈,不禁惋惜地搖搖頭,然後走了過去。「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沒有睡呢?」
「承恩,你來啦!」酒精起了作用,看到承恩,原承燁富有饒興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她面前,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肩膀,酒精起了反應,讓他開始胡言亂語:「承恩,你忘記了嗎,你忘記你是怎麼……怎麼伺候本王的。你,你不是說,說過一生一世只,只愛本王嗎?怎麼……」
承恩抿起唇,輕歎,「葉蕭同學,你喝多了,來,我給你吃醒酒丸。「說著,掏出了一粒藥丸給原承燁服下。
藥丸吞到肚子一會,原承燁甩了甩頭,然後用手撫了撫額頭,拉回所有的神智。
「我這是怎麼了?」
「燁,你喝了一天的酒了。」原承聶難過地提醒著。
原承燁回憶了一會,記起了自己因為何事才這樣。但發現這個原因,自己不免又悲重中來。
坐回石階難過著,不想多說什麼。
他累了,真的很累,不想再去操心事情了。
看著他們倆,承恩厥起眉,還是忍不住責備他們兩個,「你們是男人耶,怎麼為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而這樣呢?騙就被騙了,現在你們知道了真相,難道還要……還要陷在其中嗎?況且,人家都沒有對你們有半點情義,都算計到你們頭上了,你們怎麼……」
說到這份上,她已經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叫她如何去責備這兩人。
兩人都默不作聲,沉默著。
「真是敗給你們了!」說著,承恩的眼淚掉了出來,淚濕了眼眶。「我失去謹,我都顧著大局,而你們呢?」
她的眼淚讓他們有了反應。
「承恩!」原承聶不敢再扳著陰冷的面孔,多少柔了點。
此刻,他真的擔心她會因為他們而難過。
承恩抽泣著,一會拿出手絹胡亂地擦掉眼角的淚,盡量讓自己平靜點,不要掉眼淚。可是,一想到原承謹不知所蹤,而眼前的兩人都頹然如木頭人,叫她如何不傷心。眼淚擦了又流,手絹都沾濕了。
「什麼時候你們才學會懂事呢?什麼時候才能讓我不操心?」
都是國破家亡的時候了,他們卻還為一個女人這樣,對得起她這個外人嗎?
對得起她忙前忙後為他們的國家奔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