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楚一清讓人準備好水,準備痛痛快快的洗一個澡。
生阿寶的時候,她倒沒有避諱這些,在月子裡也就洗了澡,可是這一次,有許枝跟盈芊瞧著,後來又加上皇甫老太,算是整整的做足了月子,到了月底這一天,才被允許沐浴。
月子中,厲煌也忙,可是回府之後照舊與她一張床,並不理會那些所謂的避忌,可是一個月不洗澡,連楚一清自己都受不了,何況是別人,所以到了最後,是楚一清主動將厲煌趕出房間,從那日之後,厲煌就一直暫住在書房之中。
楚一清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中,身後瑩潤給她細細的洗著頭髮,水面上飄著玫瑰花瓣,是鈴鐺娘那日來下湯的時候帶來的,養在暖房裡,還沒有枯萎。
看著玫瑰花瓣,楚一清想起花麒與盧寧馨的事情來,這些日子也沒有顧得上,看來得找一日好好的跟花麒講清楚。
正洗著,就見丹桂匆匆的走進來說道:「夫人,盧小姐來了,不過不是見夫人的,說要找花公子,如今花公子在花廳陪著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楚一清懶懶的趴伏在浴桶上,丹桂也就趕緊取了絲瓜瓤被楚一清搓著背。
「來就來吧,花麒也不小了,自己心裡有個輕重!」楚一清微微的瞇著眼。
丹桂應了一聲,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楚一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正待要吩咐瑩潤將換洗的衣服取來,就覺著身後的人有些不對勁,她迅速的回身,修長白皙的手臂掄起水花,朝著那人就劈了過去。
「一清,是我!」厲煌趕緊喊道,抬手接住一清的攻擊,身上卻被水濺濕。
「今日怎麼回來的早?你也真是的,回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楚一清笑睨著他,看著他身上的朝服已經被水濺濕,又道:「快去換了衣裳吧,都濕了!」
「早晚是要濕的,沒關係!」厲煌卻絲毫不理會,趴在浴桶旁,將手臂深入浴桶中,揉搓著楚一清的重要部位。
楚一清羞紅了臉,低聲道:「你做什麼?瑩潤與丹桂出去了?看來坐月子將我坐的遲鈍了,竟然沒有覺察到她們何時出去!」
「這樣不更好?起碼沒有那麼累!」厲煌笑著,眸色幽暗,在水下摸著一清柔滑的肌膚,低聲道,「好像胖了一些,有肉了,摸起來的感覺更舒服了!」
楚一清大囧,也知道自從懷孕之後,厲煌每次晚上都抱著她睡,也有情動的時候,只是他嚴謹的很,從不肯碰她,頂多去沖冷水澡而已,而今日她做月子已滿……
「你去床上等著我吧,好歹等我擦乾身子!」楚一清羞紅了臉額,低聲說道。
望著女子紅撲撲的小臉,厲煌心中更是情動,親手拿過一旁的浴巾來,溫柔的給楚一清擦拭了頭髮,然後待楚一清站起身後,將浴巾向她身上一披,打橫就抱了起來,走向床榻。
楚一清嗔怪道:「你急什麼,我這身子還潮濕著呢……」
話還沒有說完,唇卻被堵得滿滿的。
厲煌將楚一清放在了床榻上,手下的動作就有些急切,楚一清憋了笑,任憑他親著,摸著,然後突地在他耳邊問道:「這幾個月憋壞了吧?有沒有想過找別的女人啊?」
厲煌沒有回答,卻用實際行動懲罰了楚一清,不算溫柔卻讓人激情高漲的力度,讓楚一清輕哼出聲。
許久,兩具身體分開,卻是只剩下喘息,誰也說不出話來。
厲煌讓楚一清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歇息,然後為她蓋好被子,只是這麼靜靜的躺著,把玩著她的頭髮。
楚一清也有些睏倦,許久沒練功,這身體也懶惰了,看來明日她要跟阿寶一起爬山練功了!
「今日母妃進宮去看了父皇!」終於,厲煌低低的開口。
楚一清一怔,抬眸看他,「母妃進宮了?」
厲煌點點頭,「父皇的病怕是不好了,小福子說,他半夜裡總是喊著母妃的名字醒來……」
楚一清歎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母妃如何?願意回宮嗎?」
厲煌搖頭,低聲道:「母妃向父皇請了一封密旨,賜她一個新的身份,鄭家庶女鄭姬,有了那密旨,就算是以後母后身份暴露,皇奶奶與各位皇叔也拿母妃無可奈何!」
楚一清一聽鄭姬這個名字心中就一動,趕緊起身問道:「那這麼說,你母妃要進府了?」
厲煌點點頭,又怕楚一清不高興,趕緊說道:「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你放心,母妃心裡都知道,何況她只想見見兩個孩子!」
楚一清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兒,她尊重晴妃,可是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與晴妃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有了芥蒂,可是這裡終究是她兒子的家……說到底,楚一清覺著自己可能從小在天使組織長大的原因,不懂得如何去經營家庭,更不知道如何維繫與這古代后妃婆婆的關係!
「你不願意?」厲煌撫著她背,低聲問道。
「沒有,我只是沒有想到……」楚一清低聲道,「原本我還想明日帶著祝福去別苑看看母妃呢!」
「其實母妃以後還是不能與你住在一起——父皇已經答應退位!」厲煌低聲道。
楚一清轉眸望著他,「這麼快?」
厲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過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你這個反應,似乎……你不願意我坐上那個位子嗎?」
「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楚一清低聲道,「你父皇不像是會這麼容易妥協的人!」
「他是不想妥協,可是身子不頂用了!」厲煌淡淡的揚眉,「況且我也是按照他給我鋪好的路走!」
楚一清回想這些年厲閏的所作所為,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厲閏雖然是一國之主,性格卻有些奇怪,做的事情也常常讓人看不透,這一次若是他真的肯退位倒也一勞永逸了,等厲煌登基,便沒有這些煩心事了,她也好在家裡養養孩子,種種地,只是一想起進宮,一想起宮裡的那些規矩,楚一清就有些頭大。
作為側妃進了都城,也幸虧厲煌在宮外有府邸,再加上當時厲閏有求與她,但是也沒有怎麼難為她,可是真的進了宮,就算厲煌是皇上,那皇宮終究是皇宮,有的是天大的規矩,還有太后跟後宮的那些個太妃,若是真的找起麻煩來也不好對付!
「在想什麼?」厲煌見楚一清柳眉緊鎖的,忍不住將她環抱在懷裡低聲問道。
楚一清搖搖頭,低聲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忙的不能回來!」
厲煌笑了起來:「這些日子的確是有些忙,不過現在大局已定,我不用每日都守在宮裡,以後每晚都回來陪你,如何?」
厲煌說著,那手就又不老實起來。
楚一清被他撩撥的也有了興致,這一晚上,但是折騰了好幾次,直到天亮這才睡去。
雖說睡得晚,可是厲煌還是天不亮就進了宮,下了早朝竟然回來了,說是要帶著楚一清與阿寶、祝福出去踏青,說是許久沒有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楚一清已經許久沒有出家門,再加上這趟是去城郊的別苑,楚一清心裡應該是高興的,可是因為知道晴妃有了鄭姬的新身份,楚一清心裡便隱隱的有些不舒服,當即也就喊了皇甫老太一起前去。
還沒到別苑門口,阿寶就看見了晴妃,早就大聲的呼叫起來。
晴妃聽見阿寶的呼叫聲,臉上自然激動的不行,趕緊上前兩步。
晴妃的身後跟著綠萍。
「姥姥,我可想死奶奶了!」阿寶不等馬車停穩便跳了下來,撲向晴妃,瞧得晴妃眼皮直跳,不斷的埋怨道:「不急不急,奶奶在這兒呢,你說你這孩子,再想奶奶,也要等著馬車停穩啊,有沒有摔著?」
阿寶趕緊搖頭,笑嘻嘻的說道:「我的輕功好著呢,怎麼可能摔著呢!」
晴妃看著阿寶的小臉,忍不住親起來,一連聲的說道:「還是阿寶與奶奶最親了,奶奶也最想阿寶!」
阿寶咯咯的笑起來,拉著晴妃去看祝福,說道:「以後奶奶還有一個孫子能親了呢!」
這會兒,楚一清已經先下了馬車,然後從皇甫老太的手裡抱過了祝福,也就走到晴妃的面前,福了福身子喊了一聲母妃。
「快給我看看祝福,哎呦我的小心肝,可是想死你了!」晴妃趕緊從楚一清的手裡接過祝福,小心翼翼的打開襁褓,向裡面瞧了一眼,那臉上的褶子都笑了起來。
「快進屋吧,這天氣還有些冷呢,尤其是小祝福,可不能凍著我家的大孫子!」晴妃說著,趕緊向別苑裡走去。
晴妃在前面走著,楚一清便跟在後面進了別苑。
別苑裡有地暖,晴妃怕冷,也就一直燒著,屋裡倒是暖和,晴妃抱著祝福坐在床榻上,一邊逗弄著,一邊笑著,愛不釋手。
「母妃來了這麼多日,我也沒有前來拜見,說起來是媳婦的不是了!」楚一清趁機說道。
「你在月子裡,我還能挑你的理?也是我這個身份不能前去太子府,若是能去,我早就去了,你可知道我這心裡可是記掛著阿寶跟祝福的緊!」晴妃笑道,似乎並沒有生氣。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可是與晴妃之間,卻是沒有話可說了。
「來的時候聽親家說這孩子認生,你受罪了吧?」晴妃逗弄夠了,也就笑著問楚一清道。
楚一清笑道:「祝福這孩子與阿寶小時候一樣,也是有些靈性的,或許是知道我累,早就不認人了,現在跟著奶娘也習慣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也能放心!」晴妃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對小金鐲子來,給祝福仔細的戴上,小聲道:「小祝福,這是奶奶給你的禮物,你可要好好的戴哦,戴著平安長大!」
楚一清連忙說道:「母妃何必如此破費!」
晴妃抬起臉來笑道:「一清,我還要多謝你,一連為煌兒生下兩個大胖小子,還有你為我的那份心,我也知道……」
楚一清一怔,趕緊說道:「母妃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這麼多!」
晴妃點點頭,又轉臉對皇甫老太說道:「這些日子倒是辛苦親家了!」
皇甫老太也是嘴硬心軟的人,之前見晴妃只顧著一清肚子裡的孩子,不管一清,皇甫老太是生氣,可是這會兒見晴妃主動說起了好話,她也知道晴妃那身份、地位,自然不敢再托大,也就說道:「瞧親家說的,都是為了孩子,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晴妃點點頭,笑道:「如今我已經向皇上請了密旨,以後能時時的瞧著兩個孩子了,就不麻煩親家了!」
皇甫老太正高興著呢,沒成想晴妃突然說了這話,她一怔,立即問道:「親家這是啥意思?」
「我知道親家是不放心一清,所以千里迢迢的從楚寒趕來,可是這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哪裡還有娘跟著閨女住到女婿家的,尤其是這皇家更是不行!親家,如今一清是有身份的人了,什麼都需要講究一些,如今我也能出去走動了,以後就在一清的身旁指點她,你就放心吧!」晴妃笑著說道。
晴妃雖然笑著說這番話,聽在皇甫老太的耳裡卻是另外一番滋味,她是擔心自己的閨女,這才千里迢迢到了楚寒,聽晴妃這話,自己這個乾娘,倒是讓楚一清丟人了,是不能在她身邊幫她了是不是?
楚一清也微微皺眉,不過晴妃是長輩,她總不好直接頂撞,也就笑道:「阿寶就是娘替我看大的,再說就算是有奶娘,那奶娘也是外人,有娘看著,我心裡倒是能夠踏實一些!」
晴妃笑道:「那是以前,那會兒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謀生,自然辛苦一些,有親家幫你帶著阿寶,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可不一樣,如今你是太子側妃,身邊多的是丫鬟婆子,你也不用每日裡拋頭露面的,只管協理好內室,照顧好孩子就是,再加上我能在旁協助於你……」
晴妃的意思,就是要楚一清做一位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了!
楚一清微微一笑,抬眸望向晴妃:「母妃剛才還說我辛苦,為厲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這會兒倒開始責備媳婦了,媳婦倒是不認為,女人生來就只是為了做人妻子,當賢妻良母的!」
晴妃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楚一清竟然守著皇甫老太頂撞與她,她面色就有些不好看。
「娘也累了,還是讓我來抱吧!」楚一清順勢上前抱過祝福。
見祝福也被抱走,晴妃頓時有些不樂意,可是還是說道:「一清,我知道你當初就不願意與煌兒回來,可是如今回來了,你也住在外面,你可知道,這太子住的地方應該是東宮,就應該在那宮裡的,如今煌兒每日裡來回的跑,辛苦不說,這宮裡有個什麼事情,也不好照料!如今煌兒就要登基做皇帝,你便說一下,難道你還住在宮外不成?」
楚一清冷笑了一聲,這些話,晴妃怕是憋在心裡太久了吧,如今終於找著機會說了出來。
皇甫老太的臉色也是黑沉的,可是如今她若是摻和,一清跟晴妃的關係怕是更僵,三個人正僵持著,就見厲煌帶了阿寶進來,一進屋便嗅出房裡異常的氣氛來,也就打著哈哈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板了臉?」
阿寶也瞪圓了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煌兒,你來的正好,我正與一清商量著搬去皇宮去住的事情呢,你一早就要進宮上早朝,來回的跑實在是太累了,你看你的臉上,都有黑眼圈了!」晴妃趕緊上前拉了阿寶在懷裡,然後抬眸對厲煌笑道。
楚一清回眸瞪了一眼厲煌,那黑眼圈可不是因為趕早上早朝得的,是昨夜裡厲煌折騰了一夜得來的!
厲煌呵呵的笑笑,說道:「母妃,這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然會安排,況且當初住在宮外也是我的意思,那宮裡,明減易躲暗箭難防,當初我剛剛回宮,一清又有身孕,住在宮外安全一些!等我登基之後,一清自然會搬到宮裡去住,母儀天下的皇后不住在宮裡,要住在哪裡?」
厲煌說著,又將祝福從楚一清的懷裡交給晴妃道:「母妃,你跟你的大孫子親一親,今天我與一清就偷個懶,我們出去走一走,一清可是一個多月沒有出門了,我就當陪她散散心!」
不等晴妃答應,厲煌便給楚一清使眼色,帶著楚一清出了房間。
「你插科打諢的本領倒是見長!」楚一清淡笑道,調侃著厲煌。
「我也知道母妃的個性,那皇宮讓她吃虧那麼多年,可是她的想法就是轉不過來,我也知道你喜歡自由,不喜歡那皇宮的拘束,可是……」厲煌握緊了楚一清的手。
「我說過,既然已經嫁給了你,也就是嫁給了你家,再說我若是想走,哪兒也留不住我,你那小小的皇宮還困不住我,你放心便是!」楚一清笑道。
這般一說,厲煌這才放心,看著那還浮著薄冰的河面說道:「以後你若是悶了,我就陪著你出來在這裡住一些日子!」
楚一清點點頭,只是又道:「進了宮,你得准我隨時出宮,我若是想要四處去走走,你也得准我!至於言官那兒,你自己搞定,如何?」
厲煌笑道:「就知道你閒不住,你放心,我答應你!」
楚一清這才高興起來,兩個人站在河邊,雖說風還是有些涼,可是心裡的疙瘩還是多少解開一些。
傍晚的時候,晴妃非要留阿寶跟祝福在別苑裡住幾日,還沒等楚一清開口,厲煌就說道:「母妃,一清留下我也留下,只是明日從這裡去宮裡,怕是又要早起一個時辰呢!」
晴妃一聽,趕緊說道:「那就快回去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天,等明日我收拾了東西,先搬去太子府住著!」
厲煌只得應著。
見楚一清抱著祝福出去,晴妃卻拉住了厲煌低聲說道:「你當真要封一清為皇后?」
厲煌轉眸望著晴妃,低聲道:「母妃,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晴妃趕緊說道:「你一登基,立後的事情自然會提出來,如今你只有一位側妃,但是你也知道楚一清的身份,你若是堅決立她為後,朝中大臣怕是會有微詞,對你不利!」
「那母后的意思是……」厲煌冷笑,「母妃難道忘記當年父皇登基為帝之時,大選秀女充斥後宮的情景?那個時候,母妃的心情如何?」
晴妃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況且我也不認為父皇是以為成功的皇帝,我堅信,就是不靠這後宮的關係,我也可以將厲國發揚光大!」厲煌唇角勾起,目光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