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將阿金打了一頓,阿銀瞧著害怕,這下子兩個孩子終於消停了,讓麥香瞧著,這才抱著一大包袱東西又進了屋。
「金玉姐,你這都是拿的啥?」楚一清一愣,看著那碩大的包袱問道。
「都是鄉親們送的,知道你生了個男娃,是大喜事兒,臨走的時候,鄉親們非要讓俺帶著這些東西,這還只是一部分呢,後面那兩車東西,全是鄉親們送的,鄉親們的心意,俺就給你帶來,雖說這都城啥都有,可是鄉親們的心是買不到的!」金玉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包袱,就見裡面放著幾十件精緻的小衣服,那料子雖說不是最好的,手工卻很精細,針腳細密,全都蓬蓬軟軟的,讓人愛不釋手。
「怎麼這麼多?祝福可穿不了呢!」楚一清驚喜道,每一件都拿出來細瞧,每拿一件,金玉就說是誰送的,李林氏、虎子娘、楊氏、半支花、秀秀……聽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回憶起那些熟悉的面容,楚一清彷彿回到了那個小小的鄉村,心裡暖暖的。
「這身小棉襖是趙妮送的,料子很不錯,你瞧瞧!」金玉從裡面撿出一件來,遞到楚一清的面前,笑道:「厚薄這會兒正好穿,不過這襖子做的大,明年也能穿!」
楚一清看了那襖子,料子竟然是織錦的,算是楚寒最好的料子了,一尺也要五百個錢的,也就問道:「趙妮怎麼會送這麼好的襖子?倒是不像她的風格!是有求與你嗎?」
金玉趕緊搖頭道:「沒,可能是覺著之前那麼不仁義,心裡愧疚吧,好歹芫斗也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不過你放心,俺也沒要她的東西,給她回了好些東西,抵得過這個襖子,這襖子你儘管拿著!」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家裡的事情你看著辦就成,其實人都是有自私一面的,但是如今攤子大了,還是找幾個可靠的人管事兒好!無關緊要的活兒可以給他幹干!」
金玉點頭道:「俺知道呢,你就別操心了,先將身子養好的!」
楚一清笑著點頭。
「外面還有長工們送的咱家鄉的特產,菜乾啥的,俺都帶來了,這會兒老管家已經放到倉庫去了,等傍晚的時候俺將容易壞的挑出來,咱們先吃了,能放住的就放著,你慢慢的吃!」金玉將衣裳重新包了起來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又問道:「於二餅的傷如何了?回去之後,王家人沒有再為難你們吧?」
「為難啥,你大哥安排於二餅去看魚塘了,那可是個輕省活兒,一個月五百文,就晚上跟著出來轉幾圈兒,這也就是於二餅的手斷了,不然哪裡需要他,宅院裡的家丁就夠了!另外許夫人已經向縣裡推薦了王寧,讓王寧今年考秀才,反正咱們能幫他鋪的路子都鋪了,能不能考上就看王寧自己的造化了,這衙門也不是咱家開的不是!」金玉順手給楚一清掖了掖被子,說道。
「王家那些人,就王喜有點各色,王婆子與王老頭也沒有在村裡說咱家一個不好的,現在對他家的補償,這說出去,沒有一個說少的,這樣就成!」皇甫老太說道,「凡事都有個度,也有個理字的不是?」
金玉趕緊說道:「總之,妹子,你什麼都甭操心,只管養好自己的身體,有空兒就回去看看,鄉親們可都想你!」
楚一清點點頭,拉著金玉的手,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正說著話,瑩潤進來稟報,說是太后招了阿寶進宮,不回來吃早飯了,楚一清也就讓瑩潤擺了飯進來,楚一清就留皇甫老太跟金玉在屋裡吃,麥香則帶著阿金、阿銀跟盼兒在外間吃,厲煌陪著趙小麥,正月初十,也算是一家團圓。
一個時辰之後,阿寶剛從太后寢宮出來,正要出宮,迎面就碰上了楚桓,阿寶頓了頓,也就上前恭敬的喚道:「舅舅過年好!」
楚桓一怔,其實他早就看到阿寶帶著隨從走過來,他猶豫了一下,也就站在路旁,正打算等阿寶過來行禮,卻沒有想到阿寶竟然先喚他為舅舅。
「郡……郡王殿下,這可使不得,微臣……」楚桓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饒是楚桓帶領千軍萬馬殺敵,都沒有如此無措與震驚過。
阿寶揚起笑臉,說道:「舅舅莫要客氣,你只管喚我阿寶就成!」
阿寶終究是皇長孫身份,楚桓哪裡敢,趕緊搖頭。
「舅舅這是要去哪兒?」阿寶也就不再堅持,繼續笑瞇瞇的問道。
「皇上宣召,有事商量,這會兒正要去御書房!」楚桓恭敬的回道。
「那舅舅就快去吧!」阿寶笑瞇瞇的說著,也就將路讓到了一旁,要楚桓先過去。
楚桓此刻的心裡是又驚又喜,可是又怕表現的太過明顯,也就趕緊應了一聲,慌忙帶著阿元向著御書房而去。
一邊走著,阿元一邊低聲說道:「公子,郡王殿下喚您為舅舅呢!」
楚桓愉悅的勾起唇角,可是還是假裝道:「本世子本來就是他的舅舅!這有什麼稀奇?快走吧,皇上等急了!」
阿元趕緊應著。
抬頭望著楚桓與阿元兩人的背影,阿寶勾勾唇,轉過小身子,一想到阿金跟阿銀那兩兄弟來了,阿寶就有了興趣,回眸笑道:「咱們趕緊回家去,我那兩個調皮弟弟,我可是許久沒有見過了!」
阿寶的身後,彌生、遲軒、於小雨和孫雷生趕緊應著,迅速的出宮。
阿寶的身後不遠處的涼亭裡,一個小身影,抬眸專注的望著漸行漸遠的五人。
「大威,你說,同為皇孫,為什麼一個受盡太后與皇帝爺爺的寵愛,而另外一個,想要進宮都這麼難?」說話的正是厲焱,雖然還照舊是面黃肌瘦,可是那雙眸子卻不像之前渾渾噩噩,而是異常的清明。
「主子,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主子從小吃得苦是別人沒有吃過的,主子將來一定會成大事!」大威趕緊低了那高高的頭,低聲道。
「增益其所不能,好,大威,如果有那麼一天,本皇孫一定不會虧待你!」厲焱緩緩的開口,削瘦稚嫩的臉上卻有一抹陰狠。
「謝主子!」大威趕緊彎了身子道謝。
「快走吧,夫子怕是等急了,這個機會,可是好不容易本皇孫得來的,不能浪費!」厲焱低聲道,說完,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傻呆,拉著大威的手,一邊吵鬧著,一邊向尚書房而去。
此刻,饒國皇宮,冬日的殘雪映照著陽光,潔白的雪上跳躍著金色的光芒。雪後的天空流動著近乎透明的薄雲,蔚藍的顏色清澈彷彿藍寶石般美麗。御花園裡的梅花競相開放,白梅如雪紅梅如火,枝椏錯落暗香浮動。
饒國皇后穿行在梅林之中,心中歡喜,忍不住回眸吩咐貼身宮女道:「心兒,你去御書房請皇上,就說本宮想要跟他一起賞梅!」
心兒一怔,面有為難之色。
「怎麼?」饒國皇后不悅的回身問道,「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皇后,今天一大早奴婢聽那邊的人說,皇上昨夜裡又折騰了一晚上,很晚才睡著,這會兒怕是沒有起來吧!」心兒低聲說道。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本宮說?心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美實一怔,趕緊就要去皇上寢宮。
「公主,皇上是為那個女人的事情睡不著!奴婢跟您說了,您不是生氣嗎?」心兒嘟著嘴,滿臉的不甘。
美實頓住身子,回眸看她:「楚小姐怎麼了?」
心兒拉著臉道:「說是又生了一個兒子,人家幸福美滿的呢,誰像公主您,這麼多年才那麼一次……」
美實眸色一暗,低聲道:「心兒你真是越來越大的膽子了,本宮與皇上的事情也是你這個小宮女能夠亂說的?你若是再這樣口無遮攔,小心你的舌頭!」
心兒委屈的垂下小臉。
美實站在那梅花樹下,慢慢的撫摸了自己的小腹,自從那次聽了柳毅的話,給柳乾喝了那湯藥之後,柳乾當天晚上就到了她的宮裡,那一晚,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歡愛,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柳乾就冷著臉走了,雖然沒有說任何話,可是卻再也不吃她讓人送去的任何東西,包括她為了他特地學得餃子……可惜那一晚之後,她的肚子沒有任何的動靜,她卻再也找不到機會……
「心兒,咱們去瞧瞧王爺吧,這都半年了,也不知道王爺如何了!」美實突然說道。
「可是皇上不讓……」心兒又低聲道。
「儘管去就是,他還能吃了本宮?」不知道為何,美實的心中猛地生出一抹戾氣來,逕直帶著心兒去了囚禁輝南王柳毅的輝南宮。
輝南宮裡,柳毅望著窗外的明亮的雪光,感受著那冷風撲面而來,再次舉起手裡的書,繼續讀下去。
「爺,這窗子開著太冷了,您瞧,這炭火都熄滅了!」阿軒進來,換了一爐子炭火。
柳毅回眸,望著那木炭,忍不住又想起上家村的時光。這些木炭都是柳乾讓人燒製的,雖說沒有上家村出產的那麼禁燒,可是這幾年卻成為饒國的暢銷貨,利用這一樣,國庫就充盈了不少,只是可惜柳乾不明白那地暖的原理,不然的話……
阿軒上前關了窗,慢慢的,屋裡也就暖和了起來。
「如今都大年初十了,眼看著這年都要過完了,可是皇上卻沒有來瞧您,爺,皇上是不是將您忘了?」阿軒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低聲說道。
輝南王關在這裡半年,就連宮女下人都不願意進來收拾了,只有阿軒一直跟著柳毅。
柳毅回眸,忍不住笑道:「阿軒,你說的這話怎麼跟宮裡那些妃嬪們身邊的宮女說的一樣呢?聽了怪彆扭人的!」
阿軒一愣,回眸說道:「爺,您還笑,您還能笑得出來?您知不知道,如今皇上寵信那個佞臣魯哈爾,什麼都交給他去辦?奴才瞧著,有那個魯哈爾在,皇上遲早忘記您與他的兄弟之情!」
柳毅苦笑著搖搖頭,淡聲道:「大哥若是真的忘記我就好了,就怕他忘不了我!」
「人人都想皇上惦記,想不到輝南王卻希望皇上忘記你呢!」突地,美實公主的聲音響起來。
柳毅回眸,趕緊行禮道:「原來是皇嫂,今日怎麼有空來?」
「輝南王在這裡也半年多了,今天突然想起你來,就來瞧瞧!」美實坐下,看了看柳毅手上的書問道:「看的什麼書?」
柳毅趕緊答道:「隨便看的,解解悶!」
美實笑道:「拿來給本宮瞧瞧吧,本宮也悶得慌!」
柳毅一怔,也就將手中的書本呈給美實。
「《西遊記》這是什麼書?」美實一瞧,忍不住一愣,問道。
柳毅笑道:「上次去厲國的時候,大街小巷的茶樓裡都在說這個故事,我好不容易托人才買到這本書,很是好看!」
「是嗎?」美實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也就翻了幾頁,很快也就被書裡的故事吸引。
「皇嫂若是喜歡就拿去看吧,我已經看了幾遍,都會背了!」柳毅淡淡的笑道。
美實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說道:「那本宮就不客氣了!」
柳毅搖搖頭。
「公主,公主!」心兒在一旁著急的不行,暗中的提醒著美實。
美實一愣,這才記起此行來的目的,也就先將書交給心兒,抬眸問道:「柳毅,你還要與你皇兄對抗下去嗎?你喜歡的那個女孩,當真就那麼好?」
柳毅淡淡的笑道:「皇嫂,其實不管麥香的事情,是我不想做皇上,其實皇帝這個位子,大哥坐的很好,可是大哥從始至終心裡都有根刺,他一直覺著那位子應該是我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皇嫂,其實我也知道,這麼些年,最委屈的還是皇嫂您,沒有皇嫂,大哥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坐上這個位子,可是這些年大哥對皇嫂的冷漠……」
「你都能對一個女子鍾情於斯,又何況你大哥,說到底,你們哥兩個都是死心眼的人!」美實無奈的笑道。
柳毅一怔,抬眸問道:「皇嫂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哥他又……」
「厲國傳來消息,說是楚小姐生了個大胖小子,你那個好皇兄昨夜裡就失眠了!」美實幽聲道,言語間全是苦澀。
柳毅皺眉,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爺,您這是去哪兒?」阿軒趕緊追出去。
美實也站起身子。
「我要見大哥,阿軒,我要見大哥!」柳毅眸色中全是惱火。
阿軒趕緊勸道:「爺,您又要跟皇上鬧?您……」
美實也上前說道:「柳毅,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實在不必為了我與你皇兄反目……」
「皇嫂,這事兒你別管,我要罵醒我大哥,這都多少年了,他還在做什麼夢?為什麼他就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呢!」柳毅恨聲道,一邊說著,一邊闖出宮去。
此刻皇上寢宮中,柳乾剛起身,就有魯哈爾求見。
「讓魯大人進來!」柳乾冷聲吩咐道。
一會兒,魯哈爾進來,行了禮,也就說道:「皇上,東查兒地區年前乾旱,寸草不生,之前儲存的草根本就不夠牛馬羊吃的,如今已經出現饑荒,更有的牧戶無奈殺牛宰羊,致使牛馬羊肉與皮毛價格下跌!」
柳乾皺眉,東查兒因為靠近厲國,那邊的旱情他早就知道,年前他已經排專人去探查,可是一直沒有好的法子解決。
「皇上,下面的人來稟報,東查兒雖然乾旱,可是距離一百里之遙的朱家嘴卻是水源豐富,出產大米,皇上您看……」魯哈爾忍不住試探著柳乾的態度。
「朕早就說過,不能騷擾邊境百姓,你不會是忘記了吧?」柳乾眸色一寒,冷聲道。
「可是皇上,東查兒是咱們饒國四大牧區之一,又靠近厲國,東查兒牛羊肉與毛皮價格的下跌,直接關係著咱們饒國的經濟,皇上,請恕微臣無禮,皇上在對厲國這件事情上,遠沒有當年皇上剛繼位之時的果斷!微臣聽說,厲國去年也是大旱,旱情要比咱麼這邊嚴重的多,卻能種出大米,現在戴國與羅國競相去厲國購買大米,皇上……」
阿魯見柳乾的面色越來越不好看,趕緊上前低聲說道:「大哥,您就別說了,皇上是重信義的人,皇上答應過一個人,絕不騷擾邊境百姓,您就不要為難皇上了!」
阿魯的大哥,魯哈爾,當朝太傅,只得歎口氣,行了禮,退了下去。
阿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上前低聲道:「皇上,您別生氣,奴才的大哥也是一心為了咱們饒國,並不是有意忤逆您的!」
柳乾冷著臉不說話。
「皇上,輝南王闖宮來了,說是一定要見皇上您!」突地,有內侍前來稟報。
阿魯一怔,大聲道:「你們都是幹什麼的?怎麼不攔著點?若是驚擾了聖駕,你們擔待的起嗎?」
「阿魯,讓輝南王進來!」柳乾冷聲道,上前坐在龍椅之上。
阿魯趕緊應著。
一會兒,柳毅進來,低聲道:「大哥,聽說你昨天晚上身子又不舒服,可有這事兒?」
柳乾冷笑:「有什麼話就直說,反正你這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大哥!」
「大哥若還是以前的大哥,咱們兄弟的關係何至於此!」柳毅低聲道,「大哥,是咱們對不住美實公主,如今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能不能對美實公主好一些?」
「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柳毅冷冷的看著他,「朕將你關了半年多,你闖宮出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柳毅點點頭。
「那好,你聽著,朕從來沒有覺著對不起任何人,朕對美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是察爾汗篡權在先,殺了我們的父皇母后,害的你我悲苦流離,朕保留美實皇后的位子,雖然後宮有佳麗三千,可是她終究還是皇后,朕又有哪一點對不起她?」柳乾冷聲道。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爹是她爹,她是她,美實公主對大哥你一片真心,你怎麼可以如此踐踏?還說出這種話?」柳毅恨不得上前抓住柳乾的脖子。
「夠了,朕不想聽到你為她求情,你忘記了父皇母后的慘死,可是朕不會忘記!想不到這半年將你關在宮中,你不但不反省,還如此執迷不悟,好,既然你甘心做一個籍籍無名的人,朕就成全你!來人,傳朕旨意,剝奪柳毅輝南王的身份,即日就趕出饒國去,從此兄弟情分,恩斷義絕!」柳乾恨聲道。
柳毅一怔,不敢置信的望著柳乾,低聲問道:「大哥,你說什麼?」
柳乾冷冷的別開臉,不去看柳毅,沉聲道:「既然你這麼不稀罕輝南王的位子,既然你那麼喜歡上家村,那你就回去,繼續做你的家僕,從此以後,你不是我木氏皇族的人!在父皇與母后的靈位之前,朕只管告訴他們,他們最喜愛的皇子已經死了!」
柳毅震驚的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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