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話,楚一清這才記起似乎沒有瞧見鈴鐺,當即也就問道:「鈴鐺的腿還不能下地走路?」
鈴鐺娘趕緊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是斷了腿呢,沒那麼快,如今能下地了,拄著枴杖能走幾步!」
阿寶早就坐不住了,只是一開始不敢打擾楚一清安排正事而已,這會兒聽說鈴鐺的腿還沒有恢復如初,也就趕緊從椅子上滑下來說道:「娘親,我想要去看看鈴鐺呢!」
楚一清笑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鈴鐺娘趕緊說道:「哪裡能親自勞動夫人,這會折了鈴鐺的壽的,夫人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將鈴鐺叫出來!」
鈴鐺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外響起鈴鐺清脆的聲音來:「楚姨,阿寶少爺,我來了!」
鈴鐺一身鵝黃衣裙,小臉白皙削瘦,頭上綁著兩個髮髻,插著兩朵開的正艷的海棠花,臉額上卻有不少汗水,身旁拄著一副枴杖,一瞧就是自己艱難的走過來的,她抬眸望見楚一清與阿寶,那眼睛卻閃亮,笑起來,露出一副潔白的牙齒。
「怎麼自己過來了?娟子呢?」鈴鐺娘趕緊上前扶住她,低聲問道。
「娟子姐姐出門去幫我買書去了,我聽著楚姨跟阿寶少爺來了,等不及她回來就自己出來了,娘別責怪娟子姐姐!」鈴鐺趕緊說道。
鈴鐺還是這麼為他人著想,看來上次經歷的事情並沒有改變她的秉性。楚一清這樣想著,心裡也就欣慰,示意瑩潤上前與鈴鐺娘一起將鈴鐺扶了進來。
這會兒阿寶早已經撲了過去,歡喜的拉著鈴鐺的小手喚道:「鈴鐺姐姐,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有沒有想我啊?」
鈴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緩緩的點點頭。
那邊,花麟一見這場面就不高興了,上前一把拉過阿寶質問道:「你剛才對我怎麼沒有這麼親熱?也不問問我想沒想你!」
阿寶不耐的白了白大眼睛:「你一見我就恨得撲上來,我不用問也是知道的!」
「你!」花麟氣的跺腳,引得屋裡的人全都笑起來,花麒忍不住喚她道:「好了,麟兒,別鬧了!」
「誰鬧了!」花麟委屈的低聲嘟囔了,可是還是乖乖的站到了花麒的身邊,一雙眼睛卻巴巴的盯著阿寶,嘴角委屈的嘟了起來。
鈴鐺進了大廳,倒沒有急著坐下,倒先到了楚一清的面前,一手拄著枴杖,身子費力的彎下:「見過楚姨,楚姨的身子可好?」
楚一清淡淡的笑道:「你腿腳不方便就不用行禮了,快坐下吧!」
鈴鐺點點頭,這才坐下,低聲與阿寶說著什麼,阿寶的臉上全是笑意。
看著這幾個孩子,楚一清雖然是連日裡趕路,這會兒倒也不覺著勞累,一邊細細的問著魯城的情況,一邊也聽孩子們說上幾句,時光倒是過得快,不知覺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瞧瞧,只顧得說話了,倒忘記了正事兒!」楚一清原本是要去朱家嘴一趟的,這次前來,她帶著厲煌給她找來的一位心腹,叫做石巖的,是挖河道的專家,她想先將泉水從地底下引到距離朱家嘴十里之外的油個嘴子,這樣免得讓人找到泉眼的位置。
「夫人連日趕路,這身子也乏了,有什麼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瑩潤趕緊勸道,「還是身子要緊!」
鈴鐺娘也趁機勸道,楚一清也就點點頭,打算今晚先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再說。
楚一清啟程前往魯城的同時,為了尋找聖水的金籐敬也到了魯城,此刻正在魯城的一家客棧中。
「這位爺,人到了!」小二在外面恭敬的敲著門,很快,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一身黑衣,頭上戴著斗笠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小二在外面將門關上,想了想,搖搖頭,便慢慢的下樓。
「那人也真奇怪,這大熱的天氣包的密不透風的,也不嫌熱!」掌櫃的在下面算著帳,見小二下來也就閒聊著說道。
「掌櫃的,那人的臉全是傷疤,恐怖的很,不包的嚴實怕是要嚇壞小孩子的!」小二趕緊低聲說道。
掌櫃的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看到了?」
小二點點頭道:「剛才上樓的時候,那人一轉身,我瞧了一眼,雖然只看到嘴角,可是那傷疤卻很清晰!」
那掌櫃的哦了一聲說道:「怪不得捂得這麼嚴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刻坐在角落裡飲茶的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身子一僵,望了望上面,迅速的付了茶錢出了客棧,急匆匆的去了花府。
此刻,樓上客棧的房間中,金籐敬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黑衣人,冷聲道:「閣下如此打扮,連個真面目都不肯示人,你要金某如何相信閣下?」
那黑衣人頓了頓,將頭上的緯帽摘下,抬起臉來望向金籐敬,正是那日拿了十萬兩就消失不見的崇文。
金籐敬眸色一暗,淡笑道:「閣下是為了什麼事情竟然狠心將自己的臉傷成這般?」
「不愧是人稱毒眼神醫的金籐敬,一眼就能看出我臉上的傷是自己所傷!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彎抹角,我的真正身份是崇文,前太子的太傅,你可聽說過我?」崇文淡淡的抬眸問道。
「原來是崇太傅!」金籐敬眸色突地變冷,「沒有崇太傅,乾王爺的眼睛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崇文淡聲道:「當年各為其主,金大人應該能夠明白這其中的苦衷,如今我已經成為喪家之犬,想要重新找個主子,如果能夠找到聖水,治好乾王爺的眼睛,還希望金大人能夠在乾王爺的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金籐敬皺皺眉,很顯然如今崇文是利用聖泉來要挾他,不過這崇文對厲煜是死忠,如今卻肯投靠乾王,怕是這裡面有什麼陰謀詭計!
見金籐敬不語,崇文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就再次說道:「我不但可以獻上聖泉之水,還可以獻上五萬兩白銀,就算我效忠乾王的見面之禮!」
一聽崇文有五萬兩白銀,金籐敬心中立刻一動,也就說道:「好好好,金某一定會為你在乾王與武妃娘娘面前說些好話!」
崇文心中冷笑一聲,不過還是抱拳恭敬的說道:「那聖泉就在魯城,只不過哪裡把守嚴密,之前我以百人之眾都無法攻下,咱們若是要得到聖泉之水,怕是要動些腦筋才是!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修羅國公主楚一清已經到了楚寒,打算引聖泉之水灌溉土地,緩解旱情,不如咱們就來個離間之計,挑撥修羅國內亂可好?」
楚一清到魯城的消息,金籐敬離開都城之前,武妃就已經告訴過他,還曾經暗示他,若是有機會便除掉楚一清或者是阿寶,讓她們永遠留在魯城,不能回都城,如今崇文是自動送上門來,如果藉著崇文的手除掉楚一清跟阿寶,倒不失為是個好機會,當即也就點頭,兩人密謀之後分頭行動。
方才在客棧之中喝茶的青衣家丁正是花麒派出去的暗衛,自從崇文拿著那十萬兩贖金消失之後,花麒總覺著崇文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於是將府中家丁派了出去,秘密打聽崇文的下落,如今一聽說崇文可能在福來客棧中出現,花麒趕緊帶著手下去了福來客棧,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不但沒有找到崇文,就連原先住在天字一號房,與崇文接頭的人也已經退房。
「公子,怎麼辦?」初八如今是花麒的近身侍從,趕緊問道,「要不要通知夫人?」
花麒微微的沉吟,低聲道:「楚姨如今懷有身孕,咱們又不能確定那人就是他,如果貿然打擾楚姨,影響楚姨的身子就不好了,你帶著人再在城裡搜一搜,他臉上有傷,為了不引人注意,一定會用緯帽遮擋,也好認!還有那住在天字一號房之人,你讓掌櫃的口述,去衙門畫成圖像,我去拜託程叔叔貼出告示,一起捉拿兩人!」
初八趕緊應著。
第二日,魯城大小街道就貼滿了崇文與金籐敬的畫像,與此同時,花麒更是派人守護楚府與朱家嘴,全城戒嚴。
楚一清要去朱家嘴,鈴鐺娘不放心,雖然天氣熱,可是還是在馬車裡鋪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又要跟著去,說是一路上照應著。
「娘親,我也去!」阿寶從府裡跑出來,後面照舊跟著尾巴花麟。
「天氣熱,你還是在屋裡歇著吧,免得中暑!」楚一清看看天色,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格外的熱,再加上魯城的氣候本就乾燥,這些日子楚一清就感覺嗓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吃西瓜,但是西瓜是涼物,也不能吃多,只能是多喝水,也幸虧這裡離著聖泉近,一到楚府,瑩潤就讓人送來了聖泉水,她喝著嗓子已經好了很多。
「不行,我答應了爹爹要守護娘親跟小弟弟的,怎麼能夠躲在家裡涼快呢!」阿寶趕緊上了馬車,還從鈴鐺娘的手裡搶過扇子給楚一清扇扇子。
「阿寶,拉我一下!」花麟惹得滿頭是汗,可是還要跟著上來。
阿寶直翻白眼,不悅道:「馬車就這麼大,天氣又熱,你再上來,會把我娘熱壞的!你還是在家裡待著吧!」
阿寶說完,逕直讓阿德趕車快走。
瑩潤準備了扇子、吃食還有水袋等物,從府裡出來,一瞧花麟呆呆的站在馬車前,滿臉的委屈,當即也就說道:「花小姐不如委屈一下跟奴婢一輛馬車吧!」
花麟點點頭,這才跟著瑩潤上了馬車,可是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前面的馬車,臉上全是失望之色。
隨著年紀越大,花麟就算再不懂事也能看出阿寶對她並不親熱,她知道一定是自己以前太過驕縱,沒有鈴鐺那般善解人意,溫柔賢淑,可是這些年來,她努力的讀書練武,甚至連最討厭的女紅也學了,就是希望能改變在阿寶心中的印象,可是……
「花小姐莫要洩氣,郡王殿下還是個孩子呢,花小姐對郡王殿下的心,郡王殿下有朝一日一定會懂得!」瑩潤見她一路上都撅著嘴巴不說話,當即也就輕聲安慰了一下。
「瑩潤姐姐,阿寶平日裡可提起過我?」花麟抬起大眼睛來,期盼的望著瑩潤。
瑩潤一怔,見她這幅樣子,實在不忍心多加打擊她,但是又怕說錯話引起花麟的誤會,當即也就只能說道:「奴婢平日裡是伺候夫人的,郡王殿下那裡有別人伺候著,所以……」
花麟一聽這話,當即也就明白了,可是還是不死心,又問道:「那阿寶可提起過鈴鐺?」
瑩潤笑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花麟咬了唇,不管如何她是不能輸給鈴鐺的,輸給誰也不能輸給鈴鐺!
前面的馬車裡,阿寶卻全然不知道花麟的心思,一路堅持給楚一清打著扇子,就連鈴鐺娘想要接過去,阿寶也不願意。
楚一清低頭看著石巖在她的指示下做出的施工圖,按照這個圖紙,在朱家嘴的地下挖了一個迷宮,再派人在外面把守,就算是有人從油家嘴那邊找到入口進入地下水庫,也難在短時間之內找到聖泉的入口。
「娘親,喝水!」阿寶從身上解下水袋來,兩隻小手高高的舉著給一清,「昨夜裡聽見娘親咳嗽了兩聲,娘親如今懷著小弟弟呢,可不能生病,多喝些水身子好得快!」
楚一清抬起頭來,愛憐的撫著阿寶的腦袋,這次回魯城,阿寶倒真的做到與厲煌保證的,守護她與腹中的孩子,平常的時候總是不肯離開他左右,就連花麒幾次喊著他出去玩,他也不去。
「阿寶,娘親沒事兒,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你不要擔心!」楚一清笑道。
阿寶卻非要楚一清將水喝了,楚一清拗不過他,也就喝了大半水袋的水,一會兒便想要上茅房,當即也就讓阿德停車,找了一處陰涼地,讓眾人先下來歇息著,她則帶著瑩潤去找地方解決。
「娘親,我陪你去!」阿寶從馬車上跳下來,非要跟著,楚一清無法,只得讓他站在不遠處,正待要帶著瑩潤去找一處隱蔽地方,卻聽得不遠處的石頭之後有些響動,她眸色一暗,迅速的給瑩潤一個眼色,瑩潤迅速的抽出了用來做腰帶的軟劍,警醒的用身子擋在楚一清的面前,與此同時,阿寶也注意到了什麼,迅速的喊了一聲,阿德與雷淵也就迅速的過來。
石頭後出現十幾個白衣人,面上全都帶著銀色的面具,為首的一人著白的耀眼的錦衣,銀色面具下,他的唇,有些薄,這讓他的張揚中帶了些陰狠,他盯著楚一清,一句話沒說,只有那眼神,閃過一抹如鷹隼般銳利的鋒芒。
楚一清心頭一抖,有這樣眼神的人,通常是充滿殺氣與野心的可怕人物,而且很明顯,這些人是在等她。
「什麼人?」雷淵喝問道。
那白衣男子沒有說話,卻只是冷冷的揮揮手,那些白衣人迅速的亮出寒劍,如疾風一般撲了上來。
早已經做好迎敵準備的雷淵與阿德也迅速的迎了上去,一時之間,只見刀光劍影,雙方人殺的難分難解。
這次來魯城,厲煌專門拍了侍衛軍護送,可是楚一清嫌出入帶著那麼多人麻煩,所以當到了楚府的時候,也就將百人之眾的侍衛軍留在了驛站,這次去朱家嘴,身旁也就只帶著雷淵與阿德、瑩潤,還有兩名馬車伕,如今雷淵與阿德以兩人之眾抵抗十幾人,自然不能面面俱到,很快,那帶頭的白衣人瞅準了機會就衝著楚一清而來,瑩潤趕緊仗劍抵擋,與那領頭的白衣人纏鬥在一起。
楚一清站在一旁,一手直覺的摀住肚子,一手就要將阿寶拉在身後,卻沒有想到阿寶竟然徑直站在了楚一清的面前,並且拔出隨身佩戴的玉劍,站在了原先瑩潤站立的位置上。
楚一清一怔,心中一蕩,眸色中全是安慰。
瑩潤雖然有武功,但是很顯然不是那領頭白衣人的對手,就在瑩潤抵擋不住的時候,雷淵迅速的解決了那三個白衣人,仗劍攔住了要衝向楚一清的領頭白衣人,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楚姨,我也來保護你!」花麟從馬車那邊跑過來,與阿寶並排站在一起,俊俏的小臉繃得緊緊的,手裡握著一條白色的鞭子,朝著一個衝過來的白衣人就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那白衣人的臉上立即就開了花,阿寶則趁機一個飛躍上前,將玉劍插在了那人的肩頭上,那人疼的嗷嗷的叫,在地上打滾,也就被瑩潤一劍解決。
阿寶從那人的身上飛躍下來,呼呼的喘著氣,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場中的局勢,那碧綠的劍身沾染了鮮紅的血漬,格外的妖嬈。
楚一清心中一動,她一直以為阿寶是個孩子,卻沒有想到阿寶竟然真的會下得去手,剛才那一刀乾淨利落,倒真的沒有辜負這些年來對他的栽培。
阿德解決了三個白衣人,漸漸的,場中的形勢出現了逆轉,除了那領頭的白衣人還有招架之力之外,別的白衣人全都負傷或者死亡。
「留活口!」楚一清冷聲道。
雷淵趕緊應了一聲,刺出的寒劍瞬時改變了方向,由攻擊那領頭白衣人的咽喉改為肩膀,頓時一劍下去,那白衣人的肩膀被削掉一塊,鮮血迸濺。
雷淵抬起腳,一腳將那人踩在了地上,那人的臉觸在地面上,面上的銀色面具就滾落在一旁,露出一張有些陰鷙的臉來,臉上的五官此刻因為接觸那黃土地,不但灰頭土臉的,臉上的五官也變了形。
其餘的白衣人也全都被阿德制服,只留下兩個活口,剩下的全都在打鬥中解決。
楚一清捂著小腹上前,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領頭白衣人,突地眸色一暗,示意瑩潤從他懷中摸出一枚白色的令牌來,上面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子。
「娘親,這是燕京四城的燕飛令,這是副牌!」阿寶一見那玉牌就說道,他轉眸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冷聲問道:「你們是燕京四城的人?」
楚一清也認出了這令牌,當日白羽要將那燕飛令交給她,她沒有接收,倒是阿寶收藏了起來,因為之前她根本無意做修羅國的公主,所以對於燕京四城的事情,她除了從商業上控制之外,別的並沒有多管,可是如今已經跟之前不同,如今她已經身不由己,若是燕京四城真的出了叛徒的話,她絕對不會手軟。
「夫人,這人我似乎見過!」雷淵突地低聲道,他仔細的辨認了那地上的人,說道,「似乎是白世子!」
白羽的嫡子?楚一清眸色一暗,看來事情比她想像的要棘手的多!
那白衣人悶哼了一聲,或許是因為肩膀上的傷口,可是並沒有答話。
「先將人帶著,別讓他死了,還有用!」楚一清冷聲道,「今日先去朱家嘴辦完事情再說!」
雷淵趕緊應著。
這會兒鈴鐺娘趕緊上前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楚一清淡聲道,上了車,繼續向著朱家嘴走去。
馬車裡,楚一清微微的皺起眉頭,如今她要鞏固政權,再放任白羽掌管燕京四城,怕是以後有諸多不便,趁著這次機會,是時候將燕京四城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