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腦子好,也有志氣,是一心要考上秀才為我家光宗耀祖的!不像我,讀書不行,我現在就想著伺候好阿寶少爺!」孫雷生笑笑,胖胖的圓臉上還若隱若現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衛寧卻不贊同的說道:「他讀書就讀吧,為啥總要你的銀錢?你那些錢是不是都給你大哥用了!」
孫雷生一怔,趕緊扯扯衛寧的衣角道:「寧子大哥,你說這事幹啥,我的錢不也是我家的錢麼,大哥讀書用的銀錢多!」
這幾個孩子中,衛寧的脾氣是最火爆的,最愛抱打不平,他早就瞧不慣孫雨生那副清高的樣子,每次來找孫雷生要錢,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走仕途就真的清高嗎?
「娘親,我要吃烤雞翅!」阿寶不想掃楚一清的興,趕緊攬過了話頭說道,「剛才回來的路上就想著娘做的烤雞翅了!」
楚一清笑道:「好啊,你們先去洗漱一下換上乾淨衣服,一會兒我給你們備好材料,你們一邊說話一邊烤著吃,對了,今天批准你們一人喝一小杯葡萄酒,但是記住,只能是一小杯哦,不能喝太多!」
阿寶這幾個孩子,早就對那傳說中的葡萄酒神往已久了,如今終於得了赦令,自然是滿心歡喜,趕緊連聲應著。
齊府的人終究沒有楚府的人用著順手,待晴妃走後,楚一清就將石大夫婦和大森調到了齊府,這會兒,她讓石大跟大森將燒烤用具擺放在院子前的空地上,又從火盆裡取出炭火來,她則帶著石大與瑩潤她們去準備原料。
厲煌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也就與阿寶他們一起坐等著吃。
換上白色的粗麻圍裙和套袖,楚一清將瑩潤準備好的雞翅膀放在乾淨的木盆裡,稍微放上一點兒葡萄酒去腥,泡上半刻鐘後,用刀在翅中上劃上幾道,刀刀深刻見骨,然後穿在鐵釬上,先讓瑩潤給孩子們送出去,省得他們久等了。
石大家的則麻利的洗了米放在小灶上蒸起來,盈芊則動手擇菜,嘴裡念誦著:「少爺也喜歡吃烤茄子跟蘑菇呢,一會兒多準備一些!」
楚一清點著頭,偶爾轉過臉去,竟然看見厲煌已經帶著孩子們開始動手燒烤,不過是邊蹲馬步邊燒烤,也就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
「小姐,笑什麼呢?」瑩潤好奇的望出去,一看這般也忍不住勾唇笑起來,「小姐,姑爺可真有辦法,就連玩也不忘記督促他們練功呢!」
楚一清點點頭,喜悅從心裡溢出來,這才是她的要的生活!
一會兒,花麟做完了女紅,也從屋裡跑出來,完全不顧忌的與幾個孩子笑鬧在一起。
「好了,好了,別搶,這還有豬肉、魚、蝦、蔬菜,絕對夠你們幾個小鬼頭吃的!」楚一清見阿寶與花麟為了最後一隻雞翅膀搶的熱鬧,也就趕緊上前說道。
「姨,我就喜歡吃阿寶烤的雞翅膀麼!」花麟一邊說一邊低頭,也不嫌燙,咬著阿寶剛剛烤好的雞翅膀就跑遠了!
「這孩子!」楚一清搖搖頭,「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是不是新來的教養嬤嬤不頂事?」
楚一清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物放下來。
瑩潤跟著上前笑道:「小姐是調皮慣了的,之前櫻桃在,這些年已經收斂很多了,只是見阿寶少爺回來了,許是心裡高興,又故態萌發了而已!」
阿寶點點頭道:「花麟一貫是喜歡欺負我的!」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到花麟,忍不住想起花麒的信,如今這邊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去一趟了!
盈芊將剩下的蔬菜拿出來,正好聽見瑩潤的話,她忍不住瞪了瑩潤一眼,示意她趕緊跟著她回廚房。
「你怎麼總是這麼不長記性?櫻桃這個人,你還提她做什麼?」盈芊不悅道,狠狠的點著瑩潤的腦子,「你就是個不想事兒的!」
瑩潤趕緊吐了舌頭,低聲道:「姐姐,我一時大意忘記了,對不起,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提櫻桃了!」
盈芊低聲道:「瑩潤,你不要總以為小姐疼著咱們,寵著咱們,就這般放肆不長記性,你要記得咱們能呆在小姐身邊,衣食不缺,不受打罵,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功德,咱們是做奴婢的,要事事以小姐為先,事事的為小姐考慮,萬萬不可像櫻桃那般,忘記了自己的本分,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來!」
瑩潤趕緊收斂了調皮的笑容,鄭重的點點頭。
「好了,將東西端出去吧,上點心!」盈芊再次吩咐道,與瑩潤一起,端了托盤出門。
正午的時候,太陽暖洋洋的,楚一清與厲煌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燒烤,喝著那香醇的葡萄酒,倒是味兒十足。
一會兒花麟也跑出來,有楚一清在,她也不敢太過放肆,老實了許多,吃飽喝足之後,竟然學著阿寶的樣子,也膩在楚一清的懷裡,纏著楚一清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娘親,阿寶不要聽白雪公主,阿寶要聽水滸傳啦,上次說到林沖被發配了!」阿寶立刻反對。
「是啊是啊!」衛寧趕緊出聲附和,於小雨與遲軒終究是穩重,雖然沒有開口,可是那眼神裡也是渴望。
「你們就喜歡跟我作對!」花麟氣聲道,「我就想要聽白雪公主麼!」
楚一清忍不住笑起來,趕緊將水滸傳的話本子丟給舒服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厲煌,小聲道:「男孩子交給你了,我要與麟兒一起看白雪公主!」
「姨對麟兒最好了!」花麟頓時抱著楚一清的脖子撒嬌起來。
「爹爹,你跟我們講,咱們才不跟小女生一般見識呢!」阿寶皺皺鼻子,膩在了厲煌的身側,自然他的那些跟班也都跟厲煌同一陣營。
厲煌笑道:「看來咱們是人多勢眾啊!」
楚一清才不理他們,將花麟抱在懷裡,低聲給她講著白雪公主,一會兒,花麟竟然眼皮打架睡著了。
「這麼大的孩子了,竟然還跟著小孩子似的!」楚一清摸著花麟的黑黑軟軟的頭髮,想起這兩年多對花麟的忽略,心裡就忍不住有些內疚,當年是她答應了花老爺子好好的照顧花麟的,卻想不到將她一丟下就是兩年。
「你喜歡女孩,咱們就抓緊時間生一個!」突地,厲煌盛滿了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楚一清一怔,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阿寶幾個孩子早就跑沒影了,就剩下厲煌。
「阿寶他們吃的太多,我讓阿德帶著他們去走走,消化一下!」厲煌在楚一清的身邊坐下來,望向她懷裡的花麟笑道:「其實這個孩子睡著的時候也很可愛,可是一醒了就……」
「麟兒的性格是乖張了點,可是她很聰明,只要教養的好,將來一定會成材!」楚一清低聲道,「現在我只覺著對不起花老爺子的在天之靈,將她一丟下就是兩年多,我這心裡……」
「那時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因為不確定父皇會對咱們採取什麼行動,為了不牽連他們,咱們只能到處走走,如今太平了許多,你再將她帶在身邊就是!」厲煌低聲道。
楚一清點點頭,想起魯城的事情,也就跟厲煌商量道:「過幾日我想去趟魯城,魯城怕是出事了!」
厲煌點頭:「父皇雖然離開了,可是一定還派人監視著咱們,咱們暫時離開一下楚寒也好,可以分散一下父皇的注意力,這樣母妃就安全了!」
楚一清點點頭。
過幾日就是十五,楚一清也就打算十五之後再走,十五之前先回了一趟上家村,就麥香的親事跟金玉談一談。
上家村,麥香聽楚一清這般一說,那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也就笑道:「如此一來俺就放心了,只是說實話,麥香雖然跟著你出去學了不少的東西,也讀過幾年書,嫁妝咱們也斷斷不會短缺了她的,只是她畢竟是個鄉下丫頭呢,出身不高,有些地位的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她!」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咱家麥香怎麼了,模樣兒也算是漂亮,又聰明,這兩年將我那楚府也算是管理的頭頭是道,有地位的人家為什麼看不上她?」
別人誇自己閨女,金玉自然是歡喜,笑道:「咱們看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都好的,只是別人不這麼看呢。不管如何,咱們不要求這男人家裡有多富貴,但是首要條件是要對麥香好,最好是找那種無父無母的,不用受婆婆氣!」
一說這話,楚一清也算是深有同感,點點頭道:「的確,麥香這些年雖然在外面,可是我那府裡,畢竟比外面要單純,麥香若是真的嫁到一個大家庭裡,婆媳矛盾不說,再加上妯娌爭寵,事兒也不少!」
「還要有門手藝,麥香的嫁妝再多,也是咱們給的,將來還是要靠他們兩人生活的,總不能坐吃山空!」金玉點點頭。
「最重要的一項,是不能納妾,只能娶麥香一人!」楚一清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趕緊說道。
金玉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妹子,你瞧咱們說的,要無父無母兄弟少的,還要讀書識字有一技之長的,再加上不能納妾……這條件可真的很高了!」
「這條件一點都不高,要我說,只要不是王孫貴胄,麥香就配得上,二來麥香還小,咱們也不著急,先放出風去,慢慢的尋摸著!」楚一清笑道。
金玉也就點點頭,說下午就去找梁媒婆商議一下,如今上家村與無名鎮之間聯繫頻繁,梁媒婆的業務也擴大了很多,有許多鎮子裡好人家的兒郎。
「妹子,要你這麼一說,俺倒是覺著那馬家公子很合適,馬家公子沒有娘,只有爹,馬家公子又是舉人,如今是放了官的,這麼些年,與麥香來往也頻繁,只是麥香是女孩子,總不能咱們先提出來!」金玉說道。
「金玉姐,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證,只要麥香要找婆家的消息一放出去,那馬家立刻就會行動,就怕到時候咱家麥香還瞧不上他呢!」楚一清忍不住捂了嘴笑道。
這話一說,立即將金玉哄得心花怒放,趕緊點頭。
自從回來之後一直忙活,都沒有顧得上去瞧瞧魚棚,這日一大早,楚一清就抽空去了一趟,如今魚棚裡又多了幾個人,還有一位是鄭三兒的妻子趙妮,可能是因為跟著鄭三兒生活好了許多,趙妮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因為還有孩子要照看,所以得空的時候才來幫幫忙,金玉照舊給她算全部的工錢,也算是照顧。
楚一清剛在河邊上落腳,正在補網的趙妮就瞧見了,趕緊擦了擦手起身笑道:「楚姨,您來了?冷不,快到棚子裡坐坐吧!」
楚一清擺擺手笑道:「我就是過來瞧瞧!你不用管我,忙自己的就是!」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趙妮還是小跑著進了河邊的棚子取了板凳與一大碗水來,因為走得急,那水也撒出來不少。
「你不用忙了,我又不是客人!」楚一清趕緊接過她的水,忍不住再次說道。
趙妮這才一愣,忍不住別了耳邊的髮絲笑道:「你瞧俺,竟干糊塗事兒,竟然讓楚姨不舒服了,那楚姨,您隨便看看吧,李叔帶著人在魚棚裡放魚苗呢!」
楚一清點點頭,將水放在一旁,也就走了。
趙妮看著那水,眼神有些黯淡,最後啥也沒說,端起來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正待要轉身繼續補網,就聽得孩子的哭聲傳過來,她趕緊抬頭,一望見鄭老漢正抱著孩子過來,忍不住就丟下手裡的活計低聲罵道:「又來了,一日三趟的來,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就有這麼多的事兒自己解決不了?人家嫁人俺也嫁人,如今為了個孩子累的半死,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嫁給別人做妾!」
鄭老漢抱著孩子上前,一下子將孩子丟在趙妮的懷中說道:「哭鬧個不停,俺說看不了,你非要讓俺看,俺都多大年紀了,咋能整治了這個小娃子呢!你還是自己瞧著吧!要不然,你也像三兒媳婦似的,讓他姥爺給瞧著!」
趙妮一怔,那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抱著孩子哭道:「爹,你是嫌俺家爹娘不給瞧孩子是不是?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十里八村的,有姥爺姥姥給瞧孩子的麼?俺跟你說了,讓俺爹娘瞧孩子中,只是一個月給俺爹娘二百文錢,如今芫斗賺的多,也不差這二百文,你就是不願意,俺爹娘本來就是個算計的,如今你比他們還算計,你還叫俺們活不?」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既然知道芫斗賺得多,那你就不用做工,待在家裡看孩子不成?為啥非要來這裡賺人家趙家的便宜?要俺說,你就跟你爹娘一個樣,逮著人家趙家的便宜就沾!」鄭老漢瞪著眼睛罵道。
趙妮咬了唇,她就是要沾趙家的便宜呢,在這裡只要每日裡露一下臉,一個月就有五百文的工錢,一年就是六兩銀子,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兒,可是偏偏這鄭老頭不上道,一個勁兒的反對,說不該這麼幹,她佔她叔叔家的光,該著他家啥事?他家若是有錢,一年不差這六兩銀子,她不願意當少奶奶?可是偏偏窮得很,再加上還有孩子要養,兩年了也沒有蓋上一處房子,如今兩個兒子全家還擠在那兩間屋裡,出出進進的都不方便。
「人家楚姑娘待咱們家不薄,咱們可不能像一些白眼狼似的,一個勁兒的摳搜楚姑娘,那孫家村的櫻桃,真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竟然要楚姑娘讓她做乾妹妹,自己想著嫁給個秀才呢!還有你,別以為你是趙家的親戚,就一直佔人家便宜,人家的錢也不是海水潮來的!咱家有本事才能拿人家的錢,就像你似的,啥都不會幹,一個月補不出一張漁網,這不是耽誤事麼,俺讓你回家看孩子也是為了你好!」鄭老漢說著,吧嗒著旱煙一瘸一拐的走了。
趙妮抱著孩子氣的渾身顫抖,她是趙家的正經親戚,竟然拿著她跟孫家村那個櫻桃比?櫻桃算啥,她姐姐也不過是趙家的奴才!
楚一清雖然走得遠,但是因為耳力好,卻聽得真切,想不到櫻桃的事情竟然鬧得人盡皆知了,她歎口氣,搖搖頭。
從魚棚回來,得知厲煌正帶著阿寶在院子後的果樹林裡練劍,楚一清也就信步去了林子。
綿延的梨花林,林間盛開著密密麻麻的白色花朵,清新的梨花香味撲面而來,彷彿一縷驅去疲憊與懶散的明媚陽光,在霧靄中閃爍著光芒,偶爾的幾聲鳥鳴滑入這綿綿的靜謐中,更增添了幾分靈動。絢爛的晨曦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同樣的挺拔有力,揮劍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身姿瀟灑飄逸,輕靈耀眼。
楚一清站在不遠處,望著父子兩人英俊飄逸的身姿,忍不住輕輕的勾起唇角。
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隨手折斷一直帶著花骨朵的梨枝,楚一清縱身飛躍加入他們,之間瞬間,兩把寒劍一根樹枝,雖然器物不同,劍招卻想通,劍氣想通,三人舞劍極其和諧。
「娘親,您來了!」阿寶歡喜的叫著,手中的劍招卻不停,轉臉抬眸望著楚一清,額頭上鼻翼上籠罩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厲煌沒有說話,眸色流轉之間,卻有一股情意在流轉。
「阿寶,不要說話!」楚一清笑道,奮力的跟上父子兩人的劍招,在追隨的同時又稍加變化,梨枝與寒劍相呼應。
厲煌淡淡一笑,將劍招故意的放慢,也與楚一清呼應起來。
阿寶瞇瞇眼,瞅準了機會將自己的玉劍撤回,於是一套龍翔十三式最後變成了龍鳳和鳴。
「來,擦擦汗!」收回劍招,楚一清溫柔的笑睨厲煌,將帕子遞給他。
「你幫我擦!」厲煌故意的瞇瞇眼,湊上臉去。
「爹爹羞羞,這麼大了竟然還跟阿寶似的撒嬌!」阿寶坐在樹丫上,朝著厲煌坐著鬼臉。
楚一清笑道:「你瞧,兒子都笑話你了!」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為厲煌擦了額角上的細汗。
「好啊阿寶,你竟然取笑爹爹,本來爹爹還想,隨著你長大,這套龍翔十三式已經不適合你了,打算從明日起,爹爹教你別的劍招呢,如今看來……」厲煌瞇瞇眼,威脅道。
「好爹爹,阿寶不取笑你了,阿寶也幫你擦擦!」阿寶笑著,趕緊從楚一清的手裡搶過帕子,讓厲煌抱起來,使勁蹭著厲煌的鼻子。
「哎呀,阿寶,你是不是氣爹爹奪了你娘的寵愛,你心裡嫉妒?」厲煌故意板了臉說道,一下子將阿寶抱起來撓他的癢癢,惹得阿寶大笑。
父子兩人的笑聲在梨樹林裡飄蕩。
楚一清站在一邊瞧著,滿眼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厲煌將阿寶扛在肩膀上,拉著楚一清的手。天空很晴朗、很美麗、很溫馨……
魯城,花府書房中,崇文一把抓起花麒的衣領,眸色冷沉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花麒凜著英俊的臉,低聲道:「你還是快走吧,楚姨得了我的信,一定會很快來的,你的心裡雖然沒有我跟妹妹,可是你終究是我的爹,我不願意你死在楚姨的手上,趁著現在楚姨沒到,你趕緊走吧!」
崇文眸色一暗,一把將花麒狠狠的摜在地上,冷聲道:「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做事很像我,能夠大義滅親!」
花麒咬著唇,低聲道:「這些錢都是楚姨的人辛辛苦苦賺來的,我不能在眼睜睜的看著你拿楚姨的錢去招兵買馬對抗朝廷,也不允許你傷害花蕾姨娘!」
「這些外人,難道都比你爹的命重要嗎?」崇文冷聲道,狠狠的給了花麒一巴掌。
花麒不敢置信的望著崇文,雖然之前崇文對花海那般,可是在他心裡,他還是將他當做爹爹,甚至他那次差點為了他傷害阿寶,可是如今……臉上火辣辣的疼,那疼綿延到了心裡。
房門外,花根聽著裡面的動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頭不小心撞在了門框上。
「誰?」崇文一愣,迅速的轉身打開房門,就見花根遠遠的逃了出去。
崇文眸色一暗,低咒了一聲,迅速的掠了出去。
朱氏正帶著鈴鐺剛過了角門,她的手上提著一個籃子,裡面是給花麒剛剛熬好的參雞湯。
「娘,哥哥身子不舒服嗎?」鈴鐺一邊走一邊問道。
「也不是不舒服,許是讀書讀累了,花根說你大哥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安寧,這參雞湯裡加了桂圓跟酸棗仁,你大哥喝了能安神!」朱氏笑著,慈愛的摸了摸鈴鐺的頭髮,正要幫她整理一下頭上的絹花,就見花根急急的跑了過來。
「朱管事,公子他……」花根急急的喊道,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朱氏一愣,抬眸就望見了毀容的崇文,她一愣,一把將鈴鐺護在了身後,一邊大喊道:「尤餅,你要幹什麼?」
「尤餅?」恢復了正常聲音,崇文一步步的走向朱氏,「蕾兒,好久不見了!」
哄一聲,朱氏只覺著天旋地轉,這個聲音……幾乎所有的,關於花笑棠的記憶在瞬間復甦,她緊緊的盯著那張恐怖的臉,全身顫抖。
「娘,娘,你怎麼了?」藏在身後的鈴鐺注意到朱氏的異樣,趕緊伸出臉來望著朱氏,也就在瞬間,她的身子一下子一下子被崇文撈在了懷中。
「鈴鐺!鈴鐺!」朱氏大驚,想要抓住鈴鐺,卻只擼下了鈴鐺手上的銀鐲子。
「花笑棠,是你?真的是你?你要幹什麼?你還給我的鈴鐺,你……」朱氏要崩潰了,原來這兩年來的夢魘是真的,花笑棠真的回來了,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監視著她,怪不得這兩年來,她總睡不安寧,總會夜裡驚醒!
花麒帶著人從後面追上來,一見花笑棠抱著鈴鐺,花麒忍不住大喊道:「爹,你不要執迷不悟了,我們才是你的親人,你為什麼……」
花麒的話還沒有說完,花笑棠突地上前,一掌砍在了衝上來的朱氏身上,趁勢攬住昏迷的朱氏,一邊夾著一個,回身冷冷的吩咐花麒道:「如果想要人,三日之內準備十萬兩銀子,否則的話,就等著收屍吧!」
花麒一怔,大喊起來:「爹,鈴鐺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孩子!」
花笑棠卻全然不顧,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花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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