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戴國瑞敏公主終於到了厲國都城,因為太后的特意囑咐,皇族在歡迎儀式上可謂是下足了功夫,光是煙花就連著放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中,皇宮之中夜夜笙歌,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舒虺璩酉
這次的宮宴大多設在了卿雲樓,是太后年輕之時居住過的地方,大廳周圍,好多用細竹篾條編製的熏籠,一連串在殿簷下擺了十多個。竹熏籠罩放在大木盆的上面,盆裡面盛滿冒著熱氣的水。底下,有炭爐煨烤,水裡面的香餅消融,香氣氤氳,把四周的一切熏濡得香氣撲鼻。
那些達官貴人們身處在熏香中,就好像坐在雲端一般,場中所有參加舞樂的伎人,都衣錦繡繒彩。燈光照耀下,他們的服裝千奇百怪,五光十色,讓人眼花繚亂
一曲唱罷,太后便帶頭鼓起掌來,向著坐在她身側異國服飾打扮的俊美女子說道:「真是好久沒有見過家鄉的舞蹈了,敏兒,真是謝謝你,竟然為哀家如此費心!」
太后這般一說,在場的王孫貴族也全都讚不絕口。
有著如花容顏的瑞敏公主輕輕的垂下那如白緞一般細膩的脖頸笑道:「皇姑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所以特地從戴國帶來!」
太后喜愛的拍了拍瑞敏的下手,轉臉對自己左側的皇上說道:「皇上,你瞧敏兒多麼懂事!」
厲閏淡淡的點點頭,有些不滿意的望了望不遠處空置出來的座位,低聲問蘇公公道:「煌兒怎麼還沒到?」
蘇公公只得說道:「一早就派人去接了,可能是有什麼要事耽誤了!」
厲閏皺皺眉,將目光轉向場中。
瑞敏公主得了太后的誇獎,心中正歡喜著,突地,「砰!」一聲巨響劃破了長空,她驚訝地抬起頭,只見一叢明媚的焰火在在空中宛如金菊一般綻放,又好似流星一般緩緩墜落,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焰火此起彼伏地被點燃,一支接一支地飛上了天空,整個天空瞬間充滿了神奇的、絢麗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明亮彩色。飛躍於夜空中的煙花砰砰地爆閃著,從一個圖案幻化出另外新的圖案。而本來還沉浸在暗影中的庭院地面,頃刻之間亮如白晝。
「好美……」瑞敏低聲讚歎著,就在此時,她看到了門外庭院中信步走來的男子,光如水月,皎若琉璃,在他的身後,煙花慢慢的隕落……
「父皇,兒臣來遲了!」厲煌信步走入大廳,向著厲閏淡淡的行禮。
瑞敏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子,他的笑容雖然很淡,可是卻很明媚的笑容,彷彿瀲灩了天地間的所有顏色,而與之相反的是那雙深沉如幽潭的眼睛,她覺著男子那明媚清淡的笑容之後,一定有著精彩的故事!
「怎麼來的這麼遲?」厲閏不悅的皺皺眉,但是還是指著瑞敏公主向他介紹道:「這就是瑞敏公主!」
厲煌淡淡的笑笑,目光轉向瑞敏,向著她點點頭。
「五弟,來的這麼遲,真的要好好的責罰三杯才是!」厲煜突地說道,讓宮人端了酒前去。
厲煌幽幽一笑,接了那酒一飲而盡,對著厲煜笑道:「大皇兄,這樣五弟可以坐下了嗎?」
厲煜冷笑道:「自然!」
厲煌隨性的坐下,與身邊的皇子大臣低聲說著話,欣賞著煙花,再也沒有看過瑞敏一眼。
太后皺皺眉,顯然有些不滿意厲煌的表現,可是有沒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笑道:「敏兒,哀家記得你父皇的信裡提起過,說你受到你母后的影響,深諳琴藝,三歲便識得音律開始習琴,這琴藝一定是了得,今日也來了不少大家閨秀,不如大家就切磋一下吧!」
在場的還有許多大人家的千金,自然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不管怎麼說,這瑞敏公主是客人,又是太后的皇侄女,如果真的贏了這位皇侄女,怕是在太后面前也討不得好,所以大家誰也沒有人上前。
其實厲煌在進來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緊緊的盯著他,那就是楚鳳,今日楚鳳好不容易央求楚占天帶她來赴宴,她自然就是滿心思的想要見厲煌一面,方才瑞敏公主對厲煌的心思,她也瞧得明明白白,這個時侯,太后提出來切磋琴藝,自然是有心捧瑞敏公主,讓她入厲煌的眼,她心思冷沉,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可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甘為綠草,她也想要出現在厲煌的眼中,哪怕是一瞬間也好,至少讓他知道,她在這裡!
楚鳳俏生生的站起身子來笑道:「太后,小女楚鳳願意!」
楚鳳這話一出口,其餘的千金小姐面上全都露出一抹得意與嗤笑來,楚鳳則淡淡的朝著大家一笑,最後將目光停在了厲煌的身上。
男子靜靜的坐著,連眼睛都沒有抬,宛如那月影化生一般,光如水月,皎若琉璃。
太后笑道:「甚好甚好,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楚鳳福了福身子笑道:「瑞敏公主是客人,自然是瑞敏公主先!」
瑞敏偷偷的看了一眼厲煌,也就起身笑道:「那我就獻醜了!」
太后與皇上全都微笑的點點頭。
公主的古琴由隨身的侍女抱了上來,只是那把琴,大家就忍不住驚歎一聲,那些武將,就算是不懂琴,但是看那琴面之上鑲嵌的寶石,也是價值連城。
「果真是好琴!」皇上笑道,轉身故意問厲煌道:「煌兒覺著如何?」
煌兒淡淡的看了那一眼古琴,只是微微的勾勾唇角,淡淡點頭道:「寶石果真很美!」
一把古琴也鑲嵌的如此華麗名貴,可見這瑞敏公主是個浮華之人,看事情往往只看到外表吧!
皇上見他答非所問,隱隱的有些不悅,也就轉過臉,望向瑞敏。
瑞敏卻覺著厲煌這是在誇讚自己的琴漂亮,那眉角便笑開了花兒,在大殿中央坐下來,素手輕彈,一陣帶有戴國特色的琴聲就響奏起來,像高山流水,像萬馬奔騰,的確是千古難尋的好琴聲,一時之間引得在座的人全都凝神靜聽。
厲煌把玩著眼前的酒杯,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倒是小瞧了這個瑞敏公主,以為只是徒有虛名,卻想不到還算是有兩下子。
隨著公主的琴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華麗,那些千金小姐看向楚鳳的目光也越來越鄙夷,最後就連楚鳳的貼身丫鬟也緊張的抓住了楚鳳的小手。
楚鳳的神色卻越來越放鬆,這瑞敏公主的琴藝越高,她越是不怕,可以將她的琴聲也發揮到極致,說實話,她還真的怕這個瑞敏公主是個繡花枕頭,到時候為了要遷就她,故意降低自己的琴藝,彈得太過難聽的話……她有悄悄抬眸望了厲煌一眼,見厲煌只是斂眼低眉把玩手中酒杯,並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雙眼發亮、精神抖擻,她心裡也就更加放心。
一曲罷,瑞敏公主的琴聲獲得了全場的掌聲,厲煌也抬起頭來,象徵性的輕輕拍了雙手。
瑞敏鼻尖之上已經是略有薄汗,小臉紅粉菲菲,她起身向著太后、皇上、厲煌,逐一微笑,又回身朝著楚鳳笑道:「楚小姐可以用本公主的琴!」
楚鳳笑的甜美毫無心機道:「小女子不敢,公主的琴那麼名貴,小女子怕錯手弄壞就不好了,小女子隨便借一把用就好!」
瑞敏公主也就淡淡的點點頭,讓侍女將那把名貴的古琴搬了下去。
楚鳳的貼身丫鬟從絲樂處借了一把古琴來,照舊擺在了大殿中央,楚鳳也就朝著大家一邊微笑著一邊緩步走近古琴,優雅的坐下來,然後彈奏起來。
或許是因為瑞敏公主的琴聲太高亢,太撩人,大家這會兒心思還非常的澎湃,所以當楚鳳那如小溪流水一般溫柔的琴聲響起來的時候,大家的心裡雖然沒有震撼,可是也耳目一新,剛好可以緩解一下剛才激動的情緒,所以一時之間也聽得入神。
楚鳳只是微微的抬眸,注意到大家臉上專注的表情,便知道自己這一計已經成功,她並沒有取勝之心,只是想要引一個人的主意,心裡想著那個人,那琴聲也就越發的溫柔,如河水嗚咽,蟬過別枝,緊緊的抓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楚占天緩緩的點著頭,他一向知道楚鳳聰明,如今家中就只剩下楚鳳,或許楚鳳會是他最好的幫手!
一曲終,大家還有些意猶未盡,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皇上笑道:「原來楚愛卿府上還有這樣一位才藝雙全的女子,楚愛卿,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楚鳳似乎沒有婚配,要不要朕牽線搭橋,為如此一位女子覓得賢婿?」
楚占天站起身來笑道:「有皇上這句話,那小女的親事就交給皇上了!」
在厲閏開口提起自己的婚事之時,楚鳳的心中一驚,她緊緊的咬著唇,心中忍不住忐忑,見皇上只是提了一句,再也沒有多說之後,她也就放心,行了禮退了下去。
太后笑道:「瑞敏公主的琴聲高亢、澎湃,有戴國之風,楚鳳的琴聲溫柔,婉約,兩人都有各自的風格,哀家覺著,兩位的琴藝都屬一等一的,那就是平手,如何?」
楚鳳趕緊起身誠惶誠恐的說道:「小女子哪裡敢跟瑞敏公主比,只是湊興而已!」
「好了,你就別自謙了,好孩子,以後常來宮裡走走,敏兒來這裡也沒有什麼朋友,你們也算是一場緣分!」太后笑道。
楚鳳心中一喜,趕緊應著,想不到今日歪打正著,竟然得到了自由進出皇宮的機會。
如此一來,那些千金小姐全都恨得牙癢癢,恨自己失了先機。
宮宴結束之後,太后將瑞敏叫到寢宮之中,兩人坐在榻上促膝談心。
「你瞧著煌兒如何?」太后笑道,「雖然是聯姻,但是也要你心甘情願才行,皇姑婆可不是那固執霸道之人!」
瑞敏害羞的垂下臉額,心中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但是一想到整場宴會,厲煌似乎都沒有抬眸看她一眼,她心裡就堵堵的,低聲說道:「姑婆,謝謝您的關心,我能否過些日子再做決定?」
太后點點頭道:「也好,反正不急,你瞧清楚了,確定自己的心意再說也不遲!」
瑞敏趕緊應著,又上前幫太后按摩,說了許多戴國的事情,哄得太后笑容滿面的。
回楚王府的路上,楚鳳的心還一直興奮著,太后准她可以隨時進宮,那不就是可以隨時有機會見到五王爺?這次還真的來對了!
前面的馬車上,楚占天面無表情,就聽得管家莫江在馬車外說道:「老爺,今日三小姐可是為您爭了光,就連皇上也讚不絕口呢!」
楚占天點點頭說道:「鳳兒是這幾個孩子之中最聰明的,但本王就怕她只是假聰明!」
「怎麼會呢,三小姐從小就機靈,如今大小姐在外面不肯回來,二小姐又嫁了人,大公子他也常年在外,家裡就剩下三小姐一人,老爺,如果三小姐能嫁給五王爺的話,哪怕是做個側妃,那也……」莫江低聲道。
「你可真是癡心妄想,你沒有瞧得剛才在宮宴之上,那瑞敏公主如此賣力演出,五王爺都沒有瞧他一眼,更何況是鳳兒?」楚占天冷冷的哼了一聲。
「只是如今皇上有意撮合瑞敏公主與五王爺,老爺,您覺著五王爺還會像之前那般抗旨嗎?」莫江低聲說道,「五王爺要坐上那個位子,怕是終究要犧牲一些什麼吧!老爺,您也知道,雖然五王爺對大小姐一往情深,可是大小姐終究是……更何況又不認老爺,這……」
「閉嘴,別再說了!」楚占天冷聲叱喝道。
莫江只得閉嘴,不敢再說什麼。
從那日宮宴之後,太后就總是有事沒事招厲煌去宮裡說話,自然瑞敏是陪伴在側的,過段時間,太后就找借口離開,總是讓瑞敏與厲煌單獨相處。
瑞敏雖然心中喜歡厲煌,但是也總是矜持著,希望厲煌主動些,但是厲煌與她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總是淡淡的,常常是坐了一會,那個叫做雷霆的跟班兼大夫就來搗亂,這不,太后剛一走,還沒有說上兩句話,那個叫雷霆的,又遠遠的悠閒的逛了過來,到了兩人的面前這才裝作焦急的說道:「爺,您該吃藥了!這身子剛好,要按時吃藥才行!」
厲煌點點頭,正待要起身告辭,瑞敏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同你一起回府去吧,說實話,我來厲國這麼多日子,就只是悶在皇宮裡,還沒有出去走走呢,不如王爺就陪我走一圈如何?」
厲煌一愣,想不到瑞敏突然改變了戰略,也就只得幽幽一笑:「好啊!」
都城的大街上,瑞敏看見那些小玩意稀罕的不得了,這個要買那個也要買,自然也就苦了雷霆,成為了免費的腳夫,渾身上下掛滿了東西。
「哎呀,這個好漂亮呢,這個叫做什麼?」瑞敏指著一架呼呼而動的風車喊道。
「我說公主,這是風車,風車,你們那兒不會連風車也沒有吧?」雷霆一見連風車這種超級幼稚的玩意兒都要買,簡直是瘋了,想他雷霆,那也是都城之中的名流貴公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鬼醫聖手風流郎,全身掛滿東西已經是非常的難看,再跟個傻子似的舉著風車滿街的走,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以後怎麼在都城立足?
「你說對了,我們那兒還真的沒有!」瑞敏莞爾一笑,立馬指著其中一盞最大個的說道:「我就要這個了,掌櫃的!」
「哎,好勒!」那掌櫃的自然高興的應著,收了錢,將風車交給瑞敏,瑞敏則閃身指著雷霆說道:「讓他拿著吧!」
雷霆叫苦不迭的望向厲煌,厲煌則緩緩勾唇一笑,逕直向著王府而去。
「拿走吧,可要小心,這些玩意兒一會兒我還要帶回皇宮去呢,尤其是這風車,是給皇姑婆的,萬一弄壞了,我讓皇姑婆砍你的腦袋!」瑞敏笑嘻嘻的說道,不管如何,她總算是報了心頭之仇,看以後這個什麼狗屁鬼醫還敢來搗亂不!
雷霆只得全身掛滿香袋、香粉、釵簪等全部是女人家的東西,一手又舉著風車,一會兒又舉著兩根糖葫蘆,跟個傻瓜似的跟在後面。
煌王府中,雷霆也顧不上利益,一下子癱倒在軟榻上,直愣愣的躺著,叫苦不迭道:「這個什麼臭公主,簡直就是戲弄我,竟然讓我……」一想到今天招搖過市的那啥樣,雷霆就恨不得全城的人都得了失憶症!
厲煌坐在一旁拿過一本書慢慢的看著,淡淡笑道:「誰叫你不敬業,去找本王那就趕緊,還要跟宮裡的宮女勾勾搭搭,還要故作瀟灑的走來走去,是傻子都能看出你讓我回來喝藥是借口!」
「屬下是想,反正爺是想要氣走這個公主,讓她知道爺根本不喜歡她,讓她知難而退也好!」雷霆忍不住抱怨道,「屬下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爺,適才在街上,爺不但不幫屬下,還看著屬下出醜,實在是……」
雷霆不悅的嘟囔了兩聲,那心底的話自然不敢說出來。
厲煌卻笑道:「本王總不能讓她不買東西吧?那瑞敏公主說了,她覺著逛街很好玩,等明日還要約本王一起逛街呢!」
「什麼?還來?」雷霆驚得哇哇大叫,「爺,您自己陪著去,屬下也不陪,要不就讓二文陪著,反正屬下不陪!」
「可是怎麼辦呢,公主指明要你跟著,說是怕本王的身子萬一有什麼不適,有你鬼醫在,也可以保萬全!」厲煌淡淡笑道。
雷霆聽了這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誰叫他說厲煌這些日子身子不好,動不動就要吃藥呢,這次可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厲煌見他滿臉懊悔的樣子,也就忍不住笑道:「其實這些日子本王也非常的想念一清,如果本王病得實在是厲害,無法見人的話……」
「好,爺想要什麼,屬下都照辦,只要別再讓那個變態公主欺負、使喚,屬下就給爺磕頭了!」雷霆趕緊求饒道。
厲煌緩緩一笑,「很好!那本王明日就下不了床要閉門休息了!」
雷霆咬咬牙,「交給屬下去辦就好!」
「那都城的事情……」厲煌又眨眨眼。
「爺儘管放心,屬下一定盡心盡力,絕對將這裡的事情處置的妥妥當當的,如果爺見到阿寶少爺的話,順便問問阿寶少爺,這血珠到底在哪裡,為何屬下找遍了王府都沒有找到呢?」雷霆腆著臉上前問道。
厲煌看他,「阿寶說將血珠放在了王府?」
「是啊,他說要屬下去找,找到了就算是屬下的!」雷霆忍不住摩拳擦掌,一想到那療傷解毒聖品血珠就快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他就格外的興奮,要不然他豈會這麼容易放厲煌離開?
「哦,原來如此,好,本王一定幫你問問,只是阿寶說不說,就是他的自由了!」厲煌幽幽一笑。
雷霆一聽,立即瞪大了眼睛,哀怨的較著衣襟,撒嬌道:「爺,其實屬下要那血珠也不是要獨吞,那血珠說不定可以去爺的病根,那爺以後就不必受這沉咳之苦了!」
「是嗎?」厲煌笑的更美,「好,本王知道了!」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屬下就去準備!」雷霆趕緊閃身出去。
厲煌得意的一笑,想不到這次倒是瑞敏幫了他!
第二日,厲煌沉疾復發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厲閏自然不相信,派了御醫前來,厲煌有雷霆這個鬼醫聖手在,自然是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綻,於是厲閏也無法,只能讓厲煌在家臥床休息。
御醫一走,厲煌就服了雷霆的解藥,坐起身來,臉上忍不住興奮道:「馬匹可備好了?本王現在就走!」
雷霆皺眉道:「爺,這藥不能常用,是藥三分毒,是有害處的!」
厲煌聽不得他囉嗦,趕緊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記得幫本王頂著!」厲煌趕緊起身,登上靴子,拿了行禮,趁著天黑,與騰龍從後門出去,一路向著楚寒而去。
厲煌去楚寒的艱辛自然不會告訴楚一清,如今他身在無名鎮的楚府,一邊抱著阿寶,一邊與楚一清輕聲說著話,一會兒,晴妃也就被請了過來。
「有空來了?這幾日惦記你,以為你不來,一定是很忙!」晴妃笑道,上前緊緊的握著厲煌的手,仔細的上下打量了,說道:「似乎是瘦了些,可是又咳嗽了?」
厲煌笑道:「沒有,只是國事繁忙,操勞了一些,再加上連夜趕路,不礙事,休息一晚也就好了!」
晴妃看了楚一清一眼,歎氣道:「你這般總是連夜趕路也不是個法子,你……」
厲煌生怕晴妃又說一些讓楚一清誤會的話,趕緊說道:「母妃,這點辛苦算什麼,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我不怕辛苦!」
楚一清也就趁機起身道:「我去廚房準備晚飯,你這一路上一定沒有按時吃飯,今晚上給你準備些有營養的,好好的補一補!」
阿寶趕緊叫道:「娘親,你要**蛋羹,放魚肉的那種!」
楚一清寵愛的點了點阿寶的小鼻子笑道:「行,小饞貓!」
阿寶立即一指厲煌,「不是我自己吃,爹爹也喜歡吃的!」
厲煌見他賴在自己的頭上,也就上前笑道:「是啊,爹爹也喜歡吃,讓娘多做些!」
楚一清笑道:「你就慣著吧,你一來,他連說謊也會了!」
厲煌笑道:「這不叫說謊,是叫撒嬌,是不是阿寶?」
阿寶趕緊點頭:「還是爹爹最懂阿寶了!」
阿寶這古靈精怪的,連晴妃也忍不住笑起來。
看楚一清出去,晴妃再也忍不住問道:「煌兒,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都城的事情可有進展?」
厲煌笑道:「一切順利,母妃,你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一旦心急說不定回功虧一簣,而且父皇那個人城府頗深,就連我也猜看不透……」
「母妃知道,母妃不是催你,只是看你這般跑來跑去實在是辛苦,其實只要一清願意,哪怕是先沒有名分的跟著你,那也……」
晴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厲煌打斷,「娘親,我說過了,一清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我不想為難她!」
「可是你們這樣……」晴妃歎口氣,「罷了罷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母妃也不說一些讓你心裡不愉快的話,只是這事情,你們兩個心裡要有數才是!」
厲煌笑道:「母妃,你放心吧,孩兒心裡有數!」
清妃只得笑笑,可是心裡還是歎口氣。
門外,楚一清聽得,忍不住皺皺眉,頓了頓,回身進了廚房。
晚上的飯菜格外的豐盛,水晶肘子、烤鴨腿、紅燒魚還有楚一清各式的那手素菜,直吃的厲煌一個肚兒圓,喝了兩杯消食茶這才舒服一些。
「瞧你,這麼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晴妃心疼的說道。
「母妃,是因為實在是太好吃了,孩兒那府裡的廚子,跟一清學了半個月,可是還不及一清手藝的三分之一,真是氣死人!」厲煌笑道。
「好吃也要悠著點才是!」晴妃照舊責備道,又忍不住說道:「你這是好不容易來吃一次,若是日日的吃這飯,怕是也不會如此沒數!」
厲煌看了一眼楚一清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今日因為吃撐了飯讓母妃訓斥了,孩兒還真的跟阿寶一般,長不大了!」
晴妃笑道:「你在母妃的眼中,那就是八十也是個孩子!」
阿寶嘻嘻笑道:「爹爹是孩子,是孩子!」
楚一清趕緊讓阿寶閉嘴,又挑了他最喜歡的雞蛋羹吃了。
厲煌笑道:「還是這般最幸福,有的時候想想,人這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等到死去的那一天,還不全都是過眼雲煙?」
晴妃一聽,低聲道:「身在其位就有其必須要擔負的責任,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沉溺於溫柔鄉吧?」
厲煌面色一紅,低聲說道:「母妃,您言重了,孩兒只是感歎而已!」
清妃笑道:「母妃也是感歎,隨便說說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厲煌在心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深夜,楚一清將阿寶哄睡之後到了外間,厲煌上前,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笑道:「終於就只剩下咱們兩人了,真好!」
楚一清任他抱著,低聲道:「這一路你辛苦了,你這般奔波……」
厲煌趕緊將唇湊上去堵住她的唇,深深一吻道:「我母妃的話你別在意,她是個老人家,不會理解我們,說實話,我現在有些後悔,當日因為事情緊急,實在找不到安置我母妃的地方,當時能想到的,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將母妃讓你代為照顧,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楚一清輕輕的靠在他的懷中笑道:「哪裡麻煩,或許是我太自私,我只是不喜歡約束,而且也希望自己能保護自己!」
厲煌拿著她的手到嘴邊輕輕一吻,「我知道!」
楚一清緩緩的搖搖頭,「人生在世本來就有很多無奈的時候,更何況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跟著你去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