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棄婦之盛世田園!」小女孩終於醒了過來,于氏趕緊撲了上去抱住她。
「俺的雪,雪!」于氏一邊摸索的小女孩的臉,一邊喊道。
於小雨這會兒才跑進來,一看到妹妹醒了,也就舒了口氣,但是一看到躺在地上的於鎯頭,也就趕緊上前叫道:「爹,爹,你咋了啊?」
于氏一邊抱著閨女,一邊扯著於鎯頭的衣襟,悲聲道:「他爹,咱不讀了,咱回家去,這學堂不是咱們窮人上的呢!」
這會兒,族老們也趕了過來,見著眼前的情況,全都臉色不好看。如今事情已經是明擺著了!
「將所有的人都帶到祠堂去!」木老爺子狠勁的拄著那枴杖大聲吆喝道。
人慢慢的都走去祠堂,於鎯頭還昏迷著,於小雪雖然醒來,可是嘴唇還是發紫,不能說話,于氏也不敢走開,就見那於小雨突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娘,俺去為爹跟妹妹討個公道!」
「小雨,小雨,你回來,你這個孩子……」于氏急得不行,一眼看到楚一清,連忙抱著於小雪跪了下來:「楚姑娘,俺們不上這個學了,俺們不讀了,俺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楚姑娘,求求你棄婦之盛世田園!」
楚一清忍不住歎氣,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於是也就拉起于氏道:「你放心吧,我去幫你看著小雨,會沒事的!」
這會兒,趙小麥在外面說道:「妹子,許大夫回來了!」
楚一清回眸,就見許廷急急的進屋來,問道:「病人在哪裡?」
于氏趕緊抱著於小雪上前,「大夫,你看看俺閨女!」
楚一清上前低聲道:「全力救這個孩子!」說著,也就低聲說了這孩子如何受的傷。
許廷趕緊點點頭,伸手就開始把脈,又看了看眼睛,說道:「醒了是醒了,不過肋骨斷了!」
于氏一聽,心疼的差點暈過去。
「別動她,不然傷及內臟就沒救了!」許廷趕緊說道,上前小心翼翼的抱過小女孩躺在炕上,然後拿出銀針來給她施針。
小女孩只是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似乎是嚇壞了,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面上的表情也很是痛苦。
這會兒,盈芊也解開了於鎯頭的穴道,一見他醒來,立即說道:「你冷靜些,不然我還點你!」
於鎯頭害怕的點點頭,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老婆,再看看躺在炕上的閨女,一下子撲上去問道:「小雪咋樣?」
「他爹,小雪讓人打斷肋骨了……」於是低聲的說道,兩眼有些發直。
「啥?」於鎯頭臉紅脖子粗的就要發作。
「你冷靜些,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只管待在這兒陪著老婆、閨女!」楚一清按住他肩膀,現在這時候,不能不出面了!
「楚姑娘,俺家小雨……」于氏突地又想起什麼,抓住楚一清的手道。
楚一清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吩咐盈芊看好這幾個人,也就出去低聲吩咐了趙小麥,趙小麥趕緊點點頭,跟李老二一起去了祠堂。
祠堂裡,富貴的臉色已經鐵青,張氏跟劉氏側著身子站在一旁,瑟縮著身子,一會兒打人的趙玉穗被人抓住押了上來。
木老爺子看了看那趙玉穗,對張槐說道:「這趙玉穗是趙家屯的人,去將你趙叔找來!」
張槐趕緊應著前去。
木老爺子看了看下面,也就對富貴說道:「富貴,如今這事兒不說你也瞧明白了,這兩個女人都是你的家人,你自己瞧著辦吧,但是別忘記一樣,你是上家村的村長,這村裡的老老少少可都瞧著你,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木老爺子這話一出口,富貴的臉色就更蒼白了,再看看那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婆娘,一個是自己的兒媳婦,他能說啥?最後憋了半天,突地上前,照著張氏的臉啪啪就是兩個耳刮子!
富貴這一出手,別說嚇到了別人,就連張氏也驚呆了,她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兒子、孫子一大把,如今守著大夥兒的面,竟然讓自己的男人這樣打,那真是又羞又氣,臉上的肥肉都氣的哆嗦。
「丟人現眼的玩意,你瞧瞧你幹的好事!」富貴低聲說道,恨得牙癢癢。
劉氏見自己的婆婆被公公打了,那更是害怕,這會兒見自己的男人大根來了,也就往大根的懷裡躲。
「大根,你的婆娘你自己打,今個兒你若不打出個響來,你就別叫我爹!」富貴一指大根大聲嚷嚷道。
大根一愣,平日裡在家就是個怕婆娘的,別說打,那就是連大聲都不敢的,當下只是縮著身子,就是不敢動手。
「你個滾犢子,老子白養你這麼大!」富貴氣的不行,不過他終究是老公公,打不著媳婦,也就氣白了臉,恨聲道:「你不打,行,給我休了這個惹是生非的女人!」
劉氏一聽,立即就炸毛了,怎麼的,這事兒全都怪到她的頭上了?這前前後後她是牽了不少線,搭了不少橋,可是卻沒有收多少銀子,都讓張氏這個老婆娘吞了呢,現在出事了,就將屎盆子全都扣在她的頭上?
「公爹,你說這話就不公道了,這是婆婆幹的事兒,你咋怪俺?」劉氏頓時不幹了,直接朝著富貴說道。
富貴氣的不行,心裡罵道:「這個沒腦子的,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狗咬狗呢?他也就是說說,又不是讓大根真的休她,她……」
可是劉氏不這麼認為,守著這麼多人,又守著上家村的族老,這屎盆子扣上,那她真的是活該被休的命了,當即也就說道:「趙玉穗那事是俺攬下來的,趙玉穗是俺家親戚呢,咱們村子的學堂,除了安置咱村裡的孩子,再安置一下村裡人親戚的孩子也不為過吧?那穆村的人,隔著這裡老遠,為啥要到這裡來讀書?俺這樣做也沒有錯,至於那些銀錢跟東西,是趙玉穗自願給俺的,俺又沒要!再說那東西,俺就得了一匹布,其餘的全讓俺婆婆拿去了!公爹,你要休,先將婆婆休了吧!」
劉氏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這可真是天下奇聞,還有兒媳婦讓公爹休婆婆的呢!
富貴一開始聽劉氏說的還算是人話,最後這幾句話出來,那真是氣得渾身都哆嗦了,再加上村裡人這麼一笑,他真是覺著沒臉,這會兒要是有個地洞,他一准鑽進去,能不出來就不出來了!
那些等著上學的人立即嚷道:「你們休不休婆娘,俺們不管,俺就想問一句,俺們孩子這學堂到底能不能上?」
富貴趕緊說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徹查的,只要之前報上名的,我一定跟楚姑娘說說,讓你們全都有學上棄婦之盛世田園!」
富貴這時候還沒忘記楚一清,也算是還算清醒!
「你說這話,就是你還不能做主啦?」那些人卻不幹,他們都鬧了一天了,不出個結果是不會走的!
於小雨突然從人群裡鑽了出來,冷冷的站在富貴的面前,冷聲說道:「俺妹妹的傷怎麼辦?你仗著自己是村長,就能這樣隨便欺負俺們外鄉人嗎?」
富貴一愣,趕緊說道:「你妹妹不是我打的,是那個趙玉穗打的,你找人就去找她,找不著我!」
「如果不是你婆娘昧著良心收黑錢,事情會鬧到這一步?你想推個乾乾淨淨,沒有那麼容易!」於小雨說完,逕直一下子站在了祠堂的靈位前,指著富貴說道:「在你的列祖列宗面前,你能拍著自己的良心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嗎?」
富貴再次一愣,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那些黑漆漆的靈位,再看看幾位族老陰沉的臉,知道今天這事兒不給出個說法根本就過不去!
上家村的人也全都望向富貴,在他們的心裡,他們都認為這事兒不可能是張氏自己整出來的,這富貴一定也是知道的,只是在這兒裝糊塗就是了!這樣一想,也就再聯想這幾年村裡的一些大事兒,比如賣上河,村長說是沒收錢,這背地裡誰知道?還有聽說連上趙山也賣了出去,這其中的貓膩……
富貴為難的看了一眼族老們,低聲說道:「木爺爺,張叔,大根娘都這麼大年紀了,休了她,不就是讓她去死嗎?我看這樣,她吞了多少錢,都讓她吐出來,那小女孩的傷,我家也認了,我家給治!這些孩子上學的事情,還是那句話,只要楚姑娘同學,照舊都能上!」
一聽這話,劉氏不幹了:「公爹,你也知道婆婆被休了沒地去,你咋就這麼狠心讓大根休俺呢?俺嫁進你們家這麼多年,孩子都生了兩個,你讓俺去哪?」
富貴聽了氣的差點厥過去,這個劉氏,平日裡看著很精明,這會兒咋就這麼傻?他卻不知道這女人是最怕聽「休」這個字的,不掰扯清楚了,萬一真被休了,那真是沒地說理了!
「大根,拉你媳婦回去,讓她半年不能出門!」富貴冷聲喊道。
大根趕緊扯著劉氏就走,劉氏也不算太笨,見這會兒富貴不說休妻的事情了,自然也樂得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邊事情解決了,卻是按起葫蘆起來瓢,那些走了後門給了錢的人,也聞訊趕來,本來是瞧熱鬧的,現在聽說原先被頂替的孩子都能上,那他們的孩子不就……這一會兒,祠堂外面就又吵吵了起來。
「那些孩子都能上了,那俺們家的孩子咋辦?俺們可是多拿了錢的!」有人直接嚷嚷道。
「俺拿了五倍的!」有人不服氣。
「俺家拿了十倍呢,你家那算是啥?」有人更是不服氣,聲音也更大。
「哼,俺家是你們家兩倍的!」又有人站了出來。
這會兒大家也不瞧祠堂裡了,全都在那兒打聽:「你家出多少錢?啥?八兩?哎呀,虧了呢,人家才五兩銀子!」
「這……這……富貴,你看看你那婆娘幹的好事,你堂堂一個村長,連自家婆娘都管不住,怎麼管村子?」木老爺子氣的不行,狠勁的敲著那枴杖。
富貴的臉是徹底綠了,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外面的吵吵聲越來越響,他的腦袋裡卻越來越空白。
「吵吵什麼?」突地,趙小麥的聲音響起來,很多人都認識趙小麥的,知道他是跟楚一清一家的,立即也就不說那些銀子的事情了,趕緊上前將趙小麥包圍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各自說各自家裡的情況,場面再度失控。
「都閉嘴,誰吵吵就不准誰來上學!」趙小麥氣沉丹田,突地大聲喝道。
一瞬間,那些人全都閉上了嘴巴,就生怕真的不能上學。
「今日族老跟村長都在,你們有什麼事情別在外面吵吵,都進去,守著族老跟村長說個明白!如今俺是楚姑娘的代表,那學堂是楚姑娘出資修建的,自然大傢伙兒也是出力的,但是說到底,這修建學堂是為了子孫後代,你們都瞧瞧你們的孩子,都被嚇成什麼樣子了?讓他們看到你們這樣醜惡的一面,心裡會咋想?」趙小麥找了一處高處站著,一番話下來,一些人的臉上已經有了悔意。
趙小麥見這些人靜下來了,也就帶著他們進了祠堂,先朝著木老爺子跟王族老他們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這才說道:「木老爺爺,王爺爺,俺家妹子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心裡十分著急,可是她是個女兒家,進祠堂不合適,俺是趙家唯一能擔得起的男人,學堂的事情,俺妹子全權交給俺,俺就能說了算!」
木老爺子與王族老等人互相望了一眼,也全都點點頭,說道:「小麥,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們趙家的確是應該派出個人來主事了!」
趙小麥點點頭,說道:「俺家妹子本來是好心修建了學堂,如今卻惹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俺家妹子心善,別的事情不想管,就只是讓俺來跟大傢伙兒說一聲,學堂的位子有限,大家都想來是不行的,還是按照原先的規矩,截止到報上名的最後一個人,再來的,就算是拿一百兩銀子,學堂也是不收的!大家如果還想上,就等著考完試,有了空位子再說吧!」
趙小麥這話一出,原先那些報上名的也全都放了心,可是趙玉穗卻不敢了,連同後來一起給錢的,又都吵吵了起來棄婦之盛世田園。
「不行,俺家娃是一定要上的!趙小麥,你虧待了俺家玉墜,咋的,是害怕俺家娃將來出人頭地為她姨報仇是咋的?」趙玉穗指著趙小麥就叫囂道。
趙小麥眸色一暗,這都過去這麼些年了,趙玉穗竟然還抓著當年的事情不放,當即也就面色一暗冷聲說道:「趙玉穗,一碼歸一碼,你不要胡亂的攀扯,你在我們上家村傷了人,這事情還沒算呢!」
趙玉穗一聽傷人這事,就見於小雨死死的盯著她,她將頭一縮,低聲辯解道:「俺又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突然跑出來,俺咋知道是她呢,俺還以為是……」
「閉嘴!」突地,趙家屯的村長趙華帶著一個漢子上前來,正是趙玉穗嫁的那男人。
「當家的,你來救俺啦?」趙玉穗趕緊上前,拉住那漢子的手臂說道。
那漢子臉色一變,一下子將那趙玉穗甩開,「這禍是你自己闖的,那人真要死了,你自己賠,你可別拉上俺!」
原來那漢子看見於小雪暈死過去就嚇壞了,趕緊帶著自己的孩子回了村躲起來,張槐去找趙華,趙華找人滿村的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拉著他開說清楚,說到底,這趙玉穗是他的婆娘呢,這家是他應當做主的!
「強生,你說啥?這趙玉穗到底是你的婆娘,她闖了禍,你不管誰管?」趙華冷冷的瞪了那漢子一眼,那漢子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躲避著趙玉穗。
趙華立即轉眸對族老跟趙小麥說道:「真是對不起,強生家這個婆娘到你村來惹事,給你們添麻煩了,如今俺我代表趙家屯說句話,這婆娘干了啥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趙家屯配合你們上家村!」
趙華表了態,這事情就好辦了,木老爺子點點頭,也就說道:「行,找村長有魄力,不像俺村這個,連自家婆娘都管不好!」
富貴站在那兒,是越聽越沒臉,最後只得說道:「木爺爺,坤叔,這樣,俺引咎辭職,這村長我不幹了,我也沒臉干了!」
張氏一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身子就向後倒下去。
「娘!」大根趕緊丟開劉氏,上前扶住張氏。
木老爺子低著頭想了想,又跟張族老商量了一下,再瞧瞧祠堂外瞧熱鬧的老老少少,也就點點頭:「富貴,這事你是有錯,可是到不至於辭職,這樣,先解決了這些娃們上學的事情,等事情過去了,咱們再說你當不當村長的事情,畢竟那是咱們村的事情,不用這麼多人摻和!」
富貴也就點點頭,轉身低聲道:「這婆娘收了你們多少錢,去我家,我拿給你們!」
那些人卻還在吆喝:「咱不要錢,就想著上學!」
富貴卻不理,拉著張氏,叫著大根夫婦兩人也就出了祠堂,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這錢你們若是想要,就來拿,不要就算了!反正如今我也不是村長了,這學堂也說不了算,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那些人一聽,這還了得,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啊,也就趕緊跟在富貴的後面走了。
那些人一走,這祠堂就空快了好一些,只剩下於小雨還倔強的站在那裡。
「你這個孩子,如今事情都能解決了,你咋還在這兒?」木老頭問道。
於小雨突地跪下來,衝著木老頭磕了三個響頭,又轉了方向,朝著趙小麥磕了三個響頭。
趙小麥趕緊上前扶起他:「好孩子,你妹妹的傷養養就成了,你的家人為了你能上學,可是連命都豁了出去,以後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讀書啊!」
於小雨重重的點點頭,趕緊回身跑了出去。
木老頭看了看祠堂外的人大聲說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各人干各人的活計去,光看熱鬧,不用養家餬口了?」
大家也就都嘿嘿的笑笑,三五成群的一起去地裡幹活,可是在路上,大家都在討論富貴還能不能當村長的事情,又在議論如果富貴真的不當村長了,誰能來當……
祠堂裡,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趙小麥也就對著族老們恭敬的抱拳道:「木老爺爺,各位爺爺,既然沒事了那俺就走了,家裡還有活計呢!」
木老頭擺擺手:「行,你去吧,知道你家忙呢!」
趙小麥也就點點頭,回身跟李老二一起出來。
趙小麥走了之後,祠堂裡就剩下幾個族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許久沒有人說話。
「槐子爹,你說說吧,富貴這事咋處理?」木老頭從口袋裡摸出煙葉子來,放在煙鍋子裡點上,問道。
張族老頓了頓,再看看幾位族老,也就說道:「木大爺,咱村裡除了富貴,你覺著誰還能擔任起村長這個位子?」
木老頭歎口氣:「也是,這麼些年,咱們都覺著富貴幹的不錯,尤其是楚姑娘來了之後,咱村裡人的生活那可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以前啥生活,那就是吃個苞米餅子都是過年,如今呢,誰家沒個一缸存糧,那些娃們生活更好,天天的一個雞蛋,可是誰成想大根娘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們剛才可都聽到了,這個五兩,那個十兩的,加起來可是上百兩銀子啊,如果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村裡人肯定有微詞呢,以後富貴就算是再管村裡的事情,恐怕也沒有人服氣呢棄婦之盛世田園!一個大老爺們,連自己的婆娘都管不好呢!」
木老頭這話說的也在理,幾位族老也都點點頭。
「木大爺,這話說的在理,要說給村裡,給村裡貢獻最大的那就是趙家的楚姑娘,可是楚姑娘是女流之輩呢,再能幹,這也不能當村長、進祠堂呢,這可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另外一個族老說道。
「趙家不是有男人麼,要不讓趙小麥當?」張族老摸了摸鬍子,沉吟道。
「趙小麥是趙家的男丁,可是他是個外鄉人,雖說金玉娘沒將他當做上門女婿,可是這些事兒,咱們是清楚的,你說咱們一個好好的上家村,不用自己村的人當村長,用趙家屯的,這說出去……」張族老有些猶豫。
「也是這個理,那要不就李老二吧,那人老實,人家兒子又是秀才,說不定以後就是舉人呢!」又有人提議道。
「如果是李老二,俺覺著還不如是趙小麥,聽說李老二可是簽了契約的,是趙家的長工呢,讓長工當村長,這算啥!」剛才舉薦趙小麥的族老不樂意了。
張族老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李老二給人幹著活計呢,那上河裡的魚就靠他呢,就算咱們讓他當,怕是楚姑娘也不放人呢!」
木老頭有些生氣了:「張坤你小子是咋回事,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到底怎麼辦?」
張族老被木老頭罵了,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刀片:「木大爺,你對八十高齡了,這火氣咋還這麼大呢?你別急,這事不是說好慢慢的商量的麼,總之俺覺著,讓趙小麥當,一來趙小麥是外鄉人,二來趙小麥人家也不一定願意來,這村長別人瞧著是好差事,可是人家趙家現在是啥光景,不稀罕這個呢!讓李老二當吧,估計楚姑娘不願意……」
「說了等於白說,罷了,這也晌午了,先回家吃飯,吃完飯再來討論吧!」木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擺擺手說道。
從那之後,族老們倒是有了事情可以幹,每天就聚在祠堂裡討論下任村長是誰當,這一討論就討論了三個月,到面前也沒有個消息。
再說於鎯頭一家,因為於小雪的傷勢不適合搬動,於鎯頭一家也就暫時在上家村住了下來,就住在原先吳老五住的那破廟裡,那于氏跟於鎯頭為了感激楚一清出手相救於小雪之恩,白日黑夜一有空就去趙家幫著幹活,不是幫著上山砍木頭就是幫著下地,日子久了,楚一清也就將他們留了下來,又聽了趙小麥說了於小雨那日的表現,覺著這孩子也是可造之材,就編在了阿寶的班裡,接受最好的教育。
第二天開始,楚一清就開始忙著在上河用油布搭暖棚,將大棚養魚作為今年冬天一個重要的任務來做。
上河太長,油布沒有那麼寬,想要做到整個上河大棚養魚太困難,楚一清也就選了選了距離宅院最近的一段,大約百米的距離,河底下與四周,全都用石頭堆砌了起來,又用盛滿泥沙的麻袋全都堵塞住,在上河中央成功的建起一個小型的池塘,更是讓人在水池的底部與旁邊全都挖了煙道,與宅院裡的地暖連了起來,這樣到了冬日,就可以一起集體供暖。
挖煙道與建池塘,耗時最多,差不多用了七八天,池塘建好之後,楚一清也就在池塘上空搭起大棚架子,然後開始蓋上油布。
「那邊,小心一點!」楚一清站在岸邊,一邊指揮著人搭建架子,一邊讓人留心岸邊那幾畝蓮藕,再過一些日子,就能挖藕來賣了呢!
「小姐!」突地,有人在堤壩上喊,楚一清回眸,就見初五、初六他們買辣椒回來了,也就趕緊帶著盈芊上了堤壩。
「小姐!」初五、初六還有十四上前,臉上全是笑吟吟的,「這次出去很順利呢,不光是辣椒,就連醬菜也很快就賣光了,我們還跟幾家掌櫃簽了長期供貨合同!」
不等回家,三人就興奮的說道。
楚一清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也辛苦了一路,快回去歇著吧!」
三人趕緊點點頭,也就興高采烈的回家,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也不知道小十五的傷如何了,在家這麼長時間,可是憋壞他了!」
楚一清看著他們青春蓬勃的背影,忍不住勾唇一笑,這些孩子終於長大了,以後就不用她這般辛苦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寶也會像他們一樣這麼大呢!
「小姐,您在看什麼呢?」盈芊探過頭來問道。
楚一清笑道:「在看你們唄,如今都長大了,你還要成親了呢!」
盈芊臉色一紅,低聲道:「小姐又取笑奴婢!」
「不是取笑你,是真的!等魚棚建起來,我就打算給你們將日子定下來,最好是年底,活沒有那麼多,人也齊!」楚一清一邊帶著盈芊向回走,一邊笑道。
盈芊只是低頭不語,經過楚一清的開道,她也算是想通了,如果她指望雷淵自己說願意,這輩子她都甭想嫁了,不管雷淵的心裡有沒有她,她能跟雷淵在一起就是緣分呢,她可不想像小姐跟五王爺似的,原本很簡單就能在一起,如今卻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都沒消息!
楚一清見她這般,也就知道她願意了,她又想起夏荷跟方生了,也不知道這一對如何了?還有許枝跟鐵栓,如果可以的話,到年底來個集體婚禮也不錯,兩情相悅又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她也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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