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盈芊比瑩潤穩重些,所以在楚一清跟前伺候的,大多數是盈芊,瑩潤幫著鈴鐺娘管理下人,偶爾跟盈芊換個班,如今見盈芊都說不清楚,也就覺著自己更是想不明白了,也就不再問,只是收拾著,心裡惦記著向家走的事情。
楚一清在這邊忙忙碌碌歡歡喜喜的準備回家,卻不知道這會兒,有人整日在家裡詛咒她,甚至將她的生辰八字刻在人偶之上,每日裡用針扎個不停。
「去死、去死,楚一清,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怎麼不去死!?」楚鴛坐在床上,拿著那小人用針扎個不停,伺候她的丫鬟魚兒瞧了,也不敢上前,只是遠遠的站著。
外面有婆子進來,在魚兒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魚兒就上前,小心翼翼的稟道:「小姐,朱御醫來了,要給小姐治腿呢!」
楚鴛將那人偶丟在床上,狠狠的拍著床幫道:「治什麼治?治好了也是讓那個老男人糟蹋,還不如這樣躺在床上一輩子呢!」
魚兒趕緊看了看四周,低聲勸道:「小姐,您就少說兩句吧,聽說慕容家已經派人送來了八字,老爺已經讓人去合去了,您就是再折騰,也……」
「滾,都給我滾出去!」楚鴛氣的破口大罵,狠狠的將枕頭丟過去。
魚兒趕緊閃避,出了屋,正為難著,就見姚氏走了過來,立即跟那報信的婆子一起給姚氏請安。
「你們先下去吧!」姚氏擺擺手,「先讓朱御醫歇息一會,兩刻鐘以後再來!」
丫鬟跟婆子趕緊應著。
姚氏歎了一口氣,推門進了屋,先將屋角的炭火撥弄大,這才坐在楚鴛的床前。
「娘,你可跟爹爹說了?爹爹怎麼說?」楚鴛一見姚氏,趕緊上前傾了身子,抓住姚氏的手臂問道。
「鳶兒,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嫁給你爹嗎?」姚氏沒有直接回答,卻神情平靜的問道。
楚鴛有些煩躁的皺眉,「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祖父貪錢,再說娘那時候也漂亮!」
姚氏點點頭:「你外祖父當時只看到你爹榮耀的地位,一心要我嫁給你爹,可是當時你爹已經娶親,鄭氏雖然沒有什麼背景,卻是跟你爹一起共同患難過的,我當時不願意,說做人小妾,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你外祖父卻說那鄭氏年紀大了,模樣兒又不如我長的漂亮,只要我能抓住你爹的心,這楚府還不是我當家作主?當時你娘我耳根子軟,也就信了,可是過了門,進了府,才知道這小妾的悲哀!」
楚鴛不吭聲了,從小到大,她看著姚氏受的委屈還少麼,就是如今,那鄭氏已經病倒在床榻上,姚氏還是要一日三次的去請安,如果鄭氏想要姚氏去伺候,那就要去伺候著,更別說她們這些庶出的孩子,一點地位都沒有!大哥,是護國公府唯一的男丁,從小跟著楚占天出生入死,可是如今還沒有一官半職,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是庶出!
「那慕容冷年紀是大了些,足夠能做你的父親,可是你去了,好歹是個填房,是正室,如今你的腿這般模樣,難道你還想跟娘似的,給人去做小妾?」姚氏歎口氣道。
「娘,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楚鴛委屈的落下淚來。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姚氏趕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如今你這副樣子,上官雲逸會娶你嗎?你可別忘記,上官家族是最在乎嫡庶有別的!再說,就算是上官雲逸願意,你爹也同意,恐怕皇上也不會同意!」
楚鴛愣怔了許久,突地趴在姚氏的身上嗚嗚的大哭起來。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心中不甘,可是你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是改變不了的,你就好好的聽朱御醫的話,將腿治好,娘現在就盼著你嫁到慕容府之後,能夠討那慕容冷的歡心,如果能夠為慕容冷生下一兒半女那就更好,你在慕容府的地位就無人撼動了!」姚氏愛戀的拍了拍楚鴛的肩膀。
楚鴛點點頭,閉上眼,低聲道:「娘,你讓朱御醫進來吧!」
姚氏一見楚鴛想通了,也就趕緊起身,吩咐魚兒去請朱御醫。
楚占天冷冷的站在花園中,見姚氏出來,將詢問的目光望向她。
姚氏遠遠的向他行了禮,也就點點頭。
楚占天滿意的揚眉,轉身進了書房。
楚桓透過窗戶瞧著這一幕,神色之中充滿了痛苦。他不知道楚鴛嫁人,是件好事還是壞事,雖然從此以後,楚鴛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楚一清的麻煩,可是楚鴛也終究是她的親妹妹!
到了年底,城裡自然是異常的熱鬧,楚一清也就專門抽出一天來,帶著皇甫老太、阿寶等人上街採買年貨。
「一清,這路程遙遠,再說到了年根底下啥都貴,咱家反正什麼都不缺,就別買了!」皇甫老太看了看街上的玩意兒,也沒有覺著多稀罕,問了問價錢,又嫌貴,也就說道。
楚一清忍不住笑道:「娘,之前金玉姐總喜歡嘮叨,嫌這個貴,嫌那個貴,如今金玉姐不在邊上,倒換上娘了!再貴也沒什麼,一年就過一次年,又不是日日買,再說,如果咱們都買不起,那就沒人買得起了!」
皇甫老太也就撲哧笑道:「瞧你這張嘴,是嫌棄我煩了?我還不是想為你省錢,上次你回去,東西送了一圈,這次回去,還送?」
楚一清笑到:「可不送麼,不但送,這次還要送的更多呢,這些人跟著我一年了,到了年底,我怎麼也要表示一下,再說咱們這四個月沒回去,家裡人不都惦記著,回去過年心裡高興,自然不會計較這點銀子!」
「好好好,反正錢是你的,我說兩句,倒成了不讓你高興的壞人了!」皇甫老太說著,正好瞧見一個前面有幾個小姑娘拿著花兒叫賣,如今冬日料峭,瞧著那紅艷艷的花兒在寒風中顫抖,可不是更加惹人喜歡,當即就說道:「一清,你瞧,這個時節怎麼有花兒?」
那幾個小姑娘聽見皇甫老太的聲音,一打量眾人的衣著,覺著是有錢人,當下也就呼啦啦的湧了過來。
楚一清也就趕緊抬頭去看,正好那幾個小姑娘圍上來,一籃籃的花兒擺在她的面前,紅的牡丹,白的茉莉,黃的菊花,雖說都是常見的品種,可是在這大冬天的看到,心中還真的有些說不出的喜悅。
「小姐,夫人,買些花兒吧,這都是剛摘下的,可新鮮了,拿回家去,插在瓶裡,過年是沒有問題的!」其中一個圓臉的小姑娘,很慇勤的拿了一隻紅色的牡丹推薦道,「就要過年了,這花兒插在房間裡又喜慶又好聞!」
說實話,到了楚寒,楚一清還真的沒有瞧過什麼花兒,除了那漫山遍野的小黃菊跟野菜花,如今瞧著這話兒也漂亮,又見其中一個小姑娘籃子中竟然還有花骨朵穿得手串,也當真稀罕,於是就挑了十幾個,又要了半籃子花。
一邊挑著,楚一清一邊問道:「如今還沒到開花的季節,你們這些花兒是哪裡來的?」
那圓臉的小姑娘見楚一清是個大主顧,也就立即討好的說道:「不瞞姑娘,這是從花家院子採來的,花家在我們這兒以前可是大戶,專門為那些達官貴人養花的,尤其是到了冬日快要過年的時候,據說就連都城裡的達官貴人也來花家拉花呢,只是今年不知道怎麼了,到了年底那花兒都沒有賣出去,花家老爺子愛花心切,不忍心看著花兒就這般枯萎了,也就讓附近的鄰居去採了花兒買,只是今年年景不好,這不這麼好看的花,也沒有賣多少!」
楚一清本想問這些話是不是暖棚養出來的,那圓臉的小姑娘卻答非所問,雖是這樣,楚一清倒記住了花家這個事情,如今國難當前,自然是沒有人稀罕這些花兒的,如果……楚一清又問了那小姑娘花家怎麼走,也就記在了心中,挑完了花兒之後,也就買了那小姑娘的籃子,讓瑩潤提著,幾個人繼續逛街。
上次回家的時候,布匹衣服全都送了,再說如今都到了年底,就是送了也做不起來穿不上,所以這次,楚一清直接略過那布料店,專門去找些稀罕吃食,家裡豬肉、魚都不缺,自然也就不稀罕,這次專門買了牛肉跟羊肉,想著回家包羊肉水餃,做火鍋吃也是不錯。
逛了一天,該買的也就買的差不多,楚一清也就不想再多耽誤時日了,準備第二日就啟程,這天下午正準備再收拾收拾,看看還有什麼忘記了,就聽見盈芊稟報,說是曾夫人帶了眾家夫人來,要給楚一清送行。
楚一清知道自己這次回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當即也就趕緊讓人請了進來,幾位夫人坐在一起,喝著茶,吃著點心,好好的說了一番話。
或許是因為曾榮納妾之事,曾夫人與鄧夫人明顯的生疏了很多,入座的時候雖然還是坐在一起,但是兩人幾乎也沒有什麼交流,這會兒鄧夫人也就不再挑撥是非,倒是說了幾句懇切的話,看表情倒覺著是真心。
「楚姑娘,咱們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在我這心裡,是將楚姑娘看做朋友的,楚姑娘回去,可別忘了我們!」鄧夫人懇切的說著,便讓身後的丫鬟送上兩個紅顏色的小罐子,瞧著有些像茶葉罐,「這是我家大人的好友送的,是龍溪的大紅袍,據說是要那猴子穿上紅色坎肩,跑到樹上採摘的,每年採摘的數量很少,我家大人那好友,就送了四罐來,今日送兩罐給楚姑娘,楚姑娘可千萬別嫌少!」
楚一清趕緊道謝,讓盈芊接了。
鄧夫人一帶著頭送東西,那張夫人跟李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也就半開玩笑的說道:「鄧夫人,早知道你送東西,咱們就不跟你一起來了,這樣顯著咱們多寒酸?」
曾夫人也就趁機冷哼了一聲道:「是啊,鄧夫人要送禮,那就提前說麼,咱們也好準備準備,省得讓咱們這麼尷尬!」
鄧夫人一愣,說道:「曾夫人,我來的時候跟你商量過了,你也答應跟三位夫人說好的,你怎麼……」
百夫人一見,也就趕緊打圓場道:「罷了罷了,楚姑娘也不會在乎這點東西,咱們處的都是情意!」
楚一清淡淡笑道:「什麼東西不東西的,倒不是我不在乎,不稀罕,只是咱們相處一場,哪裡能為一點東西傷了和氣?」
鄧夫人心中有些委屈,咬咬唇,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斂眼低眉,坐了一會兒之後,也就跟著眾人告辭。
幾位官夫人一走,楚一清也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幸虧我要走了,不然再跟她們在一起,一定會短壽十年!」
盈芊看著那兩罐茶葉,突地問道:「姑娘,你說曾夫人與百夫人誰在撒謊?」
楚一清淡淡的搖搖頭:「不管誰在撒謊,這曾夫人與鄧夫人是有了間隙了,不過倒給百夫人個好機會。盈芊,你去提點一下百夫人!」
盈芊趕緊應了。
年前,都城終於有了一件喜事,護國公府跟慕容府結親,自從慕容冷將聘禮送進楚府開始,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書房中,上官雲逸望著眼前的紅色請帖氣的臉色發白,這幾個月來,他四處奔走,為的就是安定五大家族,卻想不到慕容冷竟然背著他暗度陳倉,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公子,慕容冷說有事情要忙,不能來見公子!」歐陽明軒進來稟報道。
「有事要忙?是不是忙著娶美嬌娘?」上官雲逸氣急敗壞的站起身來,「當日他是怎麼罵公玉澈跟司徒南的,這次倒好,楚占天一向他勾勾手指頭,他就上鉤了!」上官雲逸走出文案,冷聲道,「他忙,沒空來,那本公子就親自去,本公子倒要瞧瞧,我這個好叔叔還有什麼話好說!」
歐陽明軒立即跟在身後出了書房。
慕容府,府門口懸掛了兩個巨大的大紅燈籠,朱門兩旁貼著大紅的對聯,上聯:皓月描來雙影雁,下聯:寒霜映出並頭梅,橫批:百年好合,瞧著很是喜慶。
慕容府的管家站在大門口,指揮著人掛紅綢,一邊吆喝著一邊說道:「你們可要盡心,明日就是在咱們老爺大喜的日子,如果出了什麼紕漏,可是什麼人都保不住你們!」
那些幹活的夥計趕緊應著,都不敢怠慢。
「慕容管家忙著呢?」歐陽明軒下馬來,站在大門口冷笑道。
慕容管家聽見聲音,趕緊上前抱歉臉上堆了笑道:「原來是歐陽公子!」
歐陽明軒也不跟他客氣,「去稟告你們慕容老爺一聲,就說咱們公子親自來瞧慕容老爺這個新郎官了!」
慕容管家一側身,透過歐陽明軒看了看門前那頂明晃晃的轎子,自然再也不敢怠慢,趕緊進去稟報。
上官雲逸坐在轎輦裡,透過簾幔瞧著那副大紅的對聯,煩躁的皺皺眉。
「哎呀,雲逸世侄,怎麼親自來了?快請快請!」一會兒,慕容冷親自迎了出來,一身朱紅的衣衫,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戾氣都祥和了許多。
上官雲逸連轎子都懶得下,直接讓轎夫抬了進去。
慕容冷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還是忍了一下,跟著進了府邸。
府邸的院子中,轎子再也不能前行了,上官雲逸這才讓轎夫放下,待歐陽明軒上前揭了簾幔,這才慢騰騰的走出轎子,隨眼一打量府中到處可見的喜字,上官雲逸冷冷笑道:「慕容叔叔,看來你是要大操大辦啊,慕容叔叔怎麼不早送個信去,也好讓我好好的恭喜一下叔叔!」
慕容冷還是賠了笑臉道:「世侄你不知道,我這次娶得雖然是個填房,但是也好歹是這慕容府的女主人,再說那新娘子是楚府的人,自然不能怠慢了!」
「叔叔還真是好福氣,不過今日我來是以五大家族當家人的身份而來,想與叔叔好好的商量一下這門親事!」上官雲逸見他還以此為榮,當即也就不客氣,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道。
慕容冷一愣,也收斂了神色,問道:「不知道當家人有什麼吩咐?」
上官雲逸冷聲道:「如果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怎麼辦?」
慕容冷一愣,正待要說話,就見慕容管家急急的前來稟道:「老爺,公玉老爺跟司徒老爺到了,親自送了賀禮來!」
慕容冷一聽,立即說道:「快快請他們進來,就說當家人也在呢,請他們進來一敘!」
慕容冷說完,又回身對上官雲逸說道:「當家人,既然五大家族聚齊了四大家族,不如也叫上赫連如何?」
上官雲逸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冷冷的皺皺眉。
兩刻鐘之後,五大家族的掌門人聚在了一起,上官雲逸照舊坐在主位之上,左右兩邊分坐著赫連卓、慕容冷、公玉澈、司徒南。
不等上官雲逸開口,慕容冷先起身抱拳道:「今日叫各位來,是想要各位評評理,老夫三十喪妻,雖說有十一位姨娘,卻沒有人能替老夫生下一男半女,如今老夫已經年界四十,好不容易娶上一位填房,品貌身家都讓老夫滿意,可是上官世侄卻讓老夫取消婚事,老夫心中實在是不甘,所以趁著今日大傢伙都在,就想問問,這填房,老夫娶是不娶?」
司徒南一斜眼道:「慕容你這些年也不容易,為什麼不娶?莫不是這新填房礙著當家人了?」
公玉澈也說道:「上官世侄,你瞧你慕容叔叔也不容易,再說這新娘子可是護國公府的人,只准你娶人家的大女兒,不准你慕容叔娶人家的二女兒?」
上官雲逸聽了他們冷嘲熱諷的話,心中氣急,正待要開口,卻聽見赫連卓倒先開了口,「慕容冷,你也不用在這兒說這些話叫苦蠱惑人心,你以為咱們不知道?你這新娘子可是好大的聘禮啊,十萬件陶瓷,十萬斤茶葉,不知道你這是娶新娘子呢,還是討好皇上呢,據說現在這些東西可都運到了羅國成了貢品!」
慕容冷一怔,想不到這赫連卓平日裡一副好好人的模樣,凡事都喜歡和稀泥,這關鍵時候竟然蹦了出來,那字字句句揭了他的老底。
「慕容冷,果真是這樣嗎?」上官雲逸一聽,氣的面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順便狠狠的瞪了一眼歐陽明軒,這麼大的事情,歐陽明軒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娶人家的女兒,自然要給聘禮,楚占天就要求這些聘禮,反正我那陶瓷、茶葉也丟在院子裡沒地方放!」慕容冷不以為意道,「破了,爛了,不如換個美人兒!」
上官雲逸冷聲道:「慕容冷,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共同進退,如今你們三個,明裡暗裡的破壞協議,難道當真忘記了朝廷當時是怎麼針對我們的?難道我我為了自己跟朝廷對抗的嗎?當初也是你們一起同意的!」
慕容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簾,公玉澈跟司徒南也噤聲,許久,慕容冷低聲道:「雲逸,你別怪叔叔們,叔叔也不想這樣,可是叔叔們如果是一個人,一定會跟著你走,可是叔叔們還有一大家族的人要養活!」
上官雲逸一怔,眸中的怒火緩緩的熄滅,終於,他站起身來說道:「四位叔叔,以後你們的東西我全賣了,我上官雲逸保證,你們得到的利潤絕對不會比往年少!」
歐陽明軒一愣,想要攔住上官雲逸,但是已經晚了。
慕容冷三人震驚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望著上官雲逸。
赫連卓也上前說道:「雲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自然是知道!雲逸在這兒謝過各位叔叔這麼多年來對雲逸的支持,扶持著雲逸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最後,上官雲逸懇求各位叔叔,再相信雲逸一次,不要被朝廷的假象迷惑,不出半年,不,只需要是三個月,朝廷就會堅持不住,請三位叔叔再給雲逸一次機會!」上官雲逸說著,也就跪在地上。
「逸兒,這可使不得!」慕容冷趕緊上前扶起他來,「逸兒,是叔叔們對不起你,你……」
「叔叔,這話就別說了,咱們五大家族幾百年的交情,斷不能為了這件事情傷了感情,叔叔們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五大家族的所有人一個交代,如果到時候真的……上官雲逸我,願意交出當家人的位子!」上官雲逸大聲說道。
赫連卓也上前道:「公玉、司徒,你們做長輩的,晚輩都這麼說了,難道還是……」
公玉澈與司徒南對望一眼,也就歎口氣道:「雲逸世侄,那我們只能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
上官雲逸立即說道:「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眾人也就點點頭。
慕容冷卻還是有些猶豫,低聲道:「這明日就要成親,如果這個時候悔婚,恐怕楚占天會找到借口……就算要退親,也要找個借口!」
上官雲逸皺皺眉,正猶豫著,就聽赫連卓又說道:「以老夫愚見,反正那東西已經送了出去,這美人兒不要白不要,這樣給朝廷吃個定心丸也好,咱們正好趁著他們打盹的時候來個一擊即中!」
上官雲逸點點頭:「赫連叔叔說的對,只是慕容叔叔,你要當心楚鴛,說不定楚鴛是楚占天派來監視你的奸細!」
慕容冷一瞪眼:「她敢,老子打斷她的腿!」
出了慕容府,路上,上官雲逸一直沒有說話,歐陽明軒也是神情沉重。
轎子在上官府門前停下,上官雲逸下了轎子,低聲道:「明軒,今日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我爹!」
歐陽明軒有些為難的皺皺眉。
「我知道你為難,但是這是我的決定,我不能前功盡棄,明軒,這次就當做幫我一次!」上官雲逸握住他的手臂。
歐陽明軒只得點點頭。
第二日,整個都城籠罩在一片喜色當中,楚府與慕容府的親事繼續,楚鴛終於嫁人,做了慕容府的正室夫人。
楚一清終於踏上了返鄉的道路,這一日,天氣晴朗,溫暖,連馬兒的馬蹄聲都異常的歡快,滴答滴答,很有節奏感。
鈴鐺娘抱著鈴鐺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上,看著魯城慢慢的遠去,暗暗的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娘,你哭了?」鈴鐺回過頭來,從自己隨身帶的小荷包裡摸出一塊乾淨的帕子,給鈴鐺娘擦眼淚。
「死孩子,哪裡來的繡帕子,你莫是偷了小姐的東西?」鈴鐺娘一看那帕子的質地,當即就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的看了之後,就大聲吼道。
鈴鐺趕緊擺手;「不是偷的,是瑩潤姐姐給的,那日瑩潤姐姐看鈴鐺的帕子舊了,就送了鈴鐺新的用!」
鈴鐺娘一怔,問道:「真的?」
鈴鐺拚命地點點頭。
「那就好,鈴鐺,你可要記住,這些主子最不喜歡手腳不乾淨的奴才,主子賞咱們的,咱們就拿著,主子不賞給咱們,就是再稀罕也不能要,知道嗎?」鈴鐺娘看了看那帕子,覺著料子花樣都不錯,值個十幾個錢,當即也就收起來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哪裡需要用這麼好的帕子,娘給你收起來,等你長成大姑娘再用!」
鈴鐺只得點點頭,眼睜睜的看著鈴鐺娘將自己心愛的帕子沒收。
鈴鐺娘這一折騰,倒忘記了傷感,再回身,那魯城早已經看不見了。
幾輛馬車隔著不遠,楚一清在馬車裡聽見鈴鐺娘的話,也就笑道:「這個鈴鐺娘雖然摳門,但是心眼倒正,能磨練出來!」
皇甫老太只盼著早點回去,哪裡注意這麼多,也就應了一聲,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之中。
楚一清也知道皇甫老太的心情,也就勸道:「娘,這還要三四日才到呢,你先歇息一下,可別累著身子!」
皇甫老太笑道:「人老了就是這樣不中用,出來就想家,在家的時候,還覺著出來見見世面也好!」
楚一清笑道:「娘哪裡是老了這般,所有人都這樣的!」
黃老太聽著這話也覺著安慰,當即也就閉上眼睛養神。
楚一清打開簾幔,望著已經看不見的魯城,幽幽的歎口氣,終於離開了!
皇宮,此時正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金鑾大殿上,厲閏聽著曾榮報著那蔬菜數量,喜得合不攏嘴。
「皇上,年前成熟的只有辣椒、黃瓜、菠菜、油菜等七八個品種,採摘了一半,估計能滿足都城年前的需要,等過了年,聖女果、豆角、芸豆、茄子、紅薯等都會慢慢的成熟,洋蔥要遲一下,要到明年的七八月份!」曾榮報完品種數量,又補充道。
「好好好,不錯不錯!」皇上點頭讚許道:「楚愛卿,你這果真是虎父無犬女啊,你跟楚一清,都是咱們厲國的大功臣!」
楚占天立即從群臣之中站出來道:「皇上過譽了,微臣惶恐!」
「哎,立了功就是立了功,朕說話算數,楚占天聽封,封你為楚王,位同親王,欽此!」厲閏大聲道。
楚占天大喜,立即叩頭謝恩,起身之時,朝著梁文得意一笑。
梁文臉色蒼白,立即低下頭,不敢看他。
------題外話------
月票啊月票,小妖等的花兒都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