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一身不起眼的農兵衣裳,楚一清盡量的將臉部塗黑,頭上的帽巾拉低,跟在百元增的身後進了先進了辣椒大棚。
這些辣椒已經種上一個半月有餘,原本已經長得有一尺高,蔥翠健壯,有的已經頂端有了花苞,可是如今卻全部的葉子發黃,枝節發黑,泥土泥汪汪的,可見剛剛澆過水。
楚一清蹲下來,仔細的翻看了葉子跟枝節,又用手指捏了泥土細細的聞了之後,皺皺眉。
百元增自從進入大棚,就一直非常的謹慎小心,不斷的張望,生怕遇到鄧羲的人,這會兒見楚一清皺眉,也就趕緊蹲下身子問道:「楚姑娘,可是看出什麼端倪?」
楚一清點點頭,「的確是有人動了手腳,只是可惜大量澆水,用肥,已經破壞了現場,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百元增一聽,立即著急的問道:「那怎麼辦?」
楚一清正要開口,就聽得有人大喊:「是誰在哪裡?快來人!」
百元增被嚇了一跳,小聲說道:「不好,楚姑娘,咱們被人發現了!」
楚一清也就趕緊站起身來,卻見大棚的入口已經湧進來四五個人,帶頭的正是鄧羲。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百大人,怎麼?百大人不好好的看著你的蓮藕跟紅薯,到這裡來幹什麼?或許我這秧苗死了,與百大人有關?」鄧羲因為秧苗出事,早就急得兩眼發紅,如今一見私自闖進來的人是百元增,就恨不得將這黑鍋扣在百元增的頭上,當即也就沒有注意到站在百元增身後的楚一清。
「鄧大人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來瞧瞧這些秧苗,鄧大人,你我雖然管理不同的地段,可是卻在同一條船上,如今皇上交代的事情出了紕漏,咱們誰都脫不了干係,不是嗎?」百元增立即說道。
鄧羲冷笑:「百大人說的好聽,百大人如今可是楚姑娘面前的紅人,連袁立本都被你扯下馬來,你我在朝中又不合多年,難免百大人趁著這機會陷害,百大人,別怪本官小氣,只是因為這秧苗大量枯萎,你又偷偷摸摸的出現在這裡,實在是有些可疑,如果想要洗清這嫌疑,本官瞧著,少不得要委屈一下百大人!」
百元增眸色一暗,冷聲問道:「鄧大人,你想幹什麼?」
鄧羲一回頭,吩咐道:「來人,上前去搜搜百大人的身,哦對了,他身後的隨從也一併搜了,看看可有可疑的物件?」
百元增知道鄧羲這是尋找機會羞辱自己,如果實在往日也就罷了,如今楚一清就在身後,又是女扮男裝,如果真的被鄧羲發現,傳將出去,不定會傳成什麼樣子,最重要的是,萬一打草驚蛇,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你們誰敢?」百元增立即雙眸一瞪,上前一步站在鄧羲的面前:「鄧大人,咱們同朝為官這麼多年,雖然政見不一,可是至少還是以禮相待,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鄧大人不趕緊想辦法挽救,竟然還在這兒計較這些得失,鄧大人,難道真的不想要這身官服了嗎?」
百元增平日裡溫溫吞吞的,再加上膚色白皙,似個文弱書生,鄧羲則人高馬大,所以往日裡並不將百元增放在眼裡,如果不是皇上寵愛,他早就將百元增這個礙眼的人除掉,如今這會,想不到百元增竟然在關鍵時刻說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鄧羲一愣,心中也就略微有些遲疑。
「鄧大人,不好了,老虎灘的聖女果也出現了枯黃的現象,李謙跟張勇兩位大人正在那兒呢,想要鄧大人過去瞧瞧!」突地,有隨從進來,在鄧羲的耳邊低聲道。
「老虎灘?」鄧羲面色立即蒼白,本來這些秧苗枯黃,也不過一兩千畝,還算不得大事,可是老虎灘的秧苗卻有五千畝,而且種植的是最珍貴的西紅柿,如果西紅柿也出現了問題,那……這會兒鄧羲已經顧不上百元增,趕緊帶著人去瞧。
「楚姑娘,怎麼辦?」百元增一聽是老虎灘出了問題,心中也是一驚,趕緊問道。
「跟著去!」楚一清低聲吩咐道,現在老虎灘剛剛出問題,說不定能窺出端倪來。
「好!」百元增趕緊帶著楚一清出了大棚。
在前往老虎灘的路上,楚一清打開簾幔,望了望身後的農軍,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聲問道:「百大人,咱們這麼多農軍?」
百元增趕緊說道:「剛才我聽得鄧羲吩咐,要所有的人都去老虎灘,老虎灘種植的是最珍貴的聖女果,皇上也最是重視,如果真的出現問題的話,那……」
楚一清自然知道老虎灘的重要,老虎灘的那塊地也是這五萬畝地之中最肥沃的,可是,如果這場災難真的是人為,他們最先下手的不就是老虎灘嗎?為什麼先從別處下手?
「百大人,讓人停一下!」楚一清突地說道。
百元增一愣,趕緊讓馬車停下來,看著一隊一隊的農軍過去,也就急聲道:「楚姑娘,可有什麼不對?鄧羲已經過去多時,萬一鄧羲又要澆水,那咱們可就又要白跑一趟了!」
楚一清擺擺手,讓他先不要著急,自己則在心裡,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下,也就堅決的說道:「百大人,帶著人回去!」
百元增一愣:「回去?回哪兒?」
「回老黃田!」楚一清堅聲道。
百元增不解:「姑娘不是剛剛從哪兒過來?可是什麼都沒有瞧到啊!」
楚一清已經顧不上跟他解釋,只是讓他趕緊吩咐車伕掉頭。
百元增猶豫了一下,也就趕緊命令車伕掉頭。
老黃田,等大部分人離開之後,李謙與張勇鬼鬼祟祟的進了大棚,兩人站在水渠頭上,互相對望了一眼。
「大哥,這一包下去,這些秧苗可就徹底死了,這可是兩千畝地的蔬菜,這……」李謙有些猶豫。
張勇也有些含糊,他們是農官,也是貧苦出身,對土地對莊稼也有著深厚的感情,從小的時候,大人就教育,就是再大的仇恨,也不能毀害莊稼,那是要遭天譴的,可是如今……
「大哥,你說那楚府小姐答應咱們的真的能做到嗎?」李謙又道,「聽說她可只是個庶出,她真的有能耐讓咱們當上農司?」
張勇煩躁道:「我又不是她,你問我管什麼用?如今咱們不做都做了,這秧苗已經死了兩成,你當真以為咱們還能回頭?」
張勇說著,也就將懷裡的藥包拿出來,正待要投下去,卻被李謙抓住手臂,「大哥,咱們再想想,這秧苗雖然死了兩成,可是還有八成活著呢,現在咱們收手或許來得及!」
「你胡說什麼?收手?你以為那個女人會這麼讓咱們收手?你可別忘記,咱們已經收了人家兩千兩銀子,那銀子,你還能吐出來嗎?」張勇生氣的瞪大了眼睛。
李謙抓著張勇的手一鬆,他自然是吐不出來,他老娘有病,而且是富貴病,每月光藥錢就要二兩銀子,這麼多年來,他在外面的欠賬就幾百兩,那日他收了楚鴛的錢就還了帳,還買了一棵千年人參給老娘補身子,如今早已經花的七七八八,哪裡還能吐出來?
張勇見他如此,也就說道:「你吐不出來,我也吐不出來,你也知道我在外面有多少賭債,如今已經還得七七八八,所以,這一票咱們必須干,幹到底,反正就算是這菜種成功了,皇上論功行賞,輪到咱們頭上,也就只有幾十兩銀子的好處而已,你我做農官這麼久,難道還不清楚?這上面有大官,功勞全是他們的,出了事,則是咱們扛著!咱們不管做還是不做,這黑鍋都背定了,那還不如大幹一票!」
李謙那手又鬆開一截,最後咬咬牙道:「那就干!」
張勇點點頭,打開藥包,就要向那水渠中撒,一邊打開還一邊說道:「也多虧鄧羲這個傻小子,就知道澆水,這藥被水一沖,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是咱們動的手腳?」
「我知道!」突地,楚一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張勇手一抖,那藥包連藥帶紙一下子掉了下去。
楚一清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上前一手接住,身子再次一旋,穩穩的站在水渠之上。
「你……你是……」李謙沒有認出楚一清,卻瞧見了百元增,立即嚇得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張勇卻被楚一清的身手鎮住,此刻,他最想要得到的就是那包藥,沒有藥,誰也不能奈何他們!張勇立即上前去奪,楚一清眼睛也不眨,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將他踹在了溝渠中。
李謙這會兒才注意到楚一清,等瞧清了,立即驚聲道:「是楚姑娘?」
楚一清冷聲道:「楚鴛是不是說我不會這麼早回來?」
李謙臉色更是蒼白,心虛的轉過眼去:「你說什麼,本官不知道!」
這會兒,張勇已經被百元增的人從溝渠裡撈出來,渾身泥濘,一下子癱在溝渠上。
楚一清將手臂伸出,冷笑道:「不知道?那應該知道這包藥吧?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毒魚籐吧?」
雷公籐與毒魚籐的根莖都是可以磨成粉做殺蟲劑的,上次上河的魚被人下毒,楚一清就專門研究過,所以一眼就可以認出。
李謙心虛的與張勇對望一眼,什麼都不說了。
楚一清見他們如此神情,便知道被自己猜中,也就說道:「這毒魚籐與雷公籐一般,都是有毒的中藥,只是這種中藥只生長在都城,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勇見無法抵賴,也就趕緊跪在地上道:「楚姑娘既然知道這麼詳細,便知道我們二人不是主謀,楚姑娘如果願意放我們一馬,我們願意供出主謀!」
李謙一怔,也知道為今之計,也就只有將主謀供出來,不然這自身生死是小,如果牽連一族,那……
楚一清也就給百元增使了個眼色,百元增立即命人將兩人帶走。
別館,楚鴛放下珠釵,有些心神不寧,最後忍不住回眸問道:「鳳兒,你說這兩人怎麼還沒有消息?莫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楚鳳也是皺眉,她最怕的就是她這個天衣無縫的計策碰到些不中用的手下,上次是藍蝶,這一次如果再失手……
「姐姐,不管成不成功,咱們趕緊回都城吧!」楚鳳突地起身,然後揚聲吩咐隨身的丫鬟:「趕緊收拾行李,笨重的就不要了,咱們今日就走!」
楚鴛一見,忍不住有些著急,連忙問道:「鳳兒,怎麼這麼急?說不定他們已經成功了,難道你不想留下來看看楚一清的表情嗎?」
楚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姐姐想看那就盡情的看吧,妹妹可沒有閒情逸致再待下去了!」
楚鴛知道楚鳳一向陰沉,她這麼著急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當即也就不再說什麼,也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收拾行李。
「兩位小姐這是要去哪?」突地,房門被人打開,楚一清冷冷的站在門外,淡笑著,斜眼睨著她們。
楚鴛一愣,手中的珠釵一下子掉在地上,摔成兩半。楚鳳卻鎮定的上前,笑道:「大姐,你終於肯見我們了?我們正要準備回都城,大姐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去?」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都城先不著急回去,今天來,是要你們見兩個人的!」
楚一清話音一落,百元增就讓人帶著李謙、張勇進了外間。
楚鴛看到李謙、張勇兩人,便知道事情敗露,當即臉色蒼白,神情慌張,倒是那楚鳳冷靜的很,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別慌,有我!」
楚鴛也就點點頭,不敢看來人,只是斂眼低眉,側身躲著。
「大姐,你這是幹什麼?大姐豪放,不拘男女,可是我與二姐可是從小受母嚴教,出進都要有婆子、丫鬟看護,怕的就是讓人說閒話,如今大姐已經污了楚家的門楣,難道還要連累我們不成?」楚鳳故作慌張的趕緊拉扯著楚鴛靠後,讓幾個丫鬟婆子擋在前面。
楚一清聽她明裡暗裡的譏諷她,眸色也就一沉,冷聲道:「你們兩個倒真的像說的這般清白也就算了,李謙,張勇,將你們跟我說的再說一遍!」
李謙、張勇怯怯的望了楚鳳兩人一眼,也就說道:「是楚府這兩位小姐,給了我們內人首飾,要我們在秧苗上下毒,還說事成之後,就升我們做大司農!」
那兩人說完,百元增也就趕緊將從兩位大人府中搜出的僅剩下的一些首飾,都在楚鳳兩人的面前。
楚鴛心中一驚,趕緊閉上眼睛,心中想道:「完了,這次完了!」
楚鳳卻緩緩一笑:「這些不過是送給兩位夫人的見面禮,咱們姐妹遠道而來投奔大姐你,大姐你閉門不見,咱們姐妹就只能住在別管,勞煩幾位官夫人,自然這禮道上不能省,也就送了一些首飾,怎麼?這些首飾難道是搶來的不成?讓姐姐抓了人,勞師動眾的來問罪?」
楚一清淡淡一笑:「首飾不是搶來的,是用來收買這兩個農官的罪證,還有這包藥,你們兩個應該很熟悉吧?」
楚鳳連看一眼都不曾,就直接說道:「我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藥,我們只是那日在兩位夫人面前說了一些心裡話,還不是因為大姐你,總是讓爹爹不省心,一個婦道人家跟這麼多男子共事,爹爹是怕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再做出一些有辱家門的事情來,所以二姐就說,想法子讓大姐回楚寒去,反正如今這地也種上了,也都是幾位大人在維護,大姐走與留,問題不大,或許是那兩位官夫人誤會了二姐的話,還以為咱們姐妹之間有間隙,想要耍手段逼走大姐呢,也就誤會了意思,做出這等事情來,哎,可都是這些首飾惹的禍啊!」
楚鳳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的,倒將自己跟楚鴛兩人推得乾乾淨淨,將事情全都推到了兩位農官跟他們的妻子身上,那李謙跟張勇一聽,當即氣的就破口大罵,他們當日可是親自跟楚家兩姐妹接觸的,這藥也是她們親自給的,連法子都是她們授意的,如今卻是推得一二三四五,什麼都不認賬了!
百元增一見如此,也是急得不行,當即低聲問道:「楚姑娘,怎麼辦?」
楚一清卻不急,看著李謙跟張勇兩人與楚鳳兩人對峙,可惜楚鴛牙尖嘴利,楚鳳陰沉狠毒,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是她們的對手,也就敗下陣來。
「楚姑娘,你可要為咱們做主啊,這主謀是她們兩個,我們只是拿了錢財辦事!」李謙跟張勇見拿楚鳳兩人無法,也就齊齊的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請求饒命。
楚一清懶懶的回身道:「咱們走吧!」
這一下子,別說百元增她們猜不透,就連楚鳳跟楚鴛兩人也瞧不透!
待楚一清等人走後,楚鳳微微的皺皺眉,沉思著。
「鳳兒,這楚一清就這麼走了?這事兒就過去了?這……」楚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她如今還記著那手臂的疼痛,現在的作風似乎與那個冷漠冰冷的楚一清的作風大相逕庭。
楚鳳搖搖頭,低聲道:「這一次,我也看不透了!」
楚府,楚一清顧不上跟阿寶親熱,就將百元增、李謙、張勇三人,帶到了大廳,讓十四在旁伺候。
「楚姑娘,饒命啊,今日你也看到了,真的不管我們的事情,我們是受人指使的,楚姑娘,百大人,可一定要饒我們一命啊!」李謙趕緊跪地磕頭。
楚一清淡淡一笑:「兩位大人,這句話應該我說才是,今日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楚鴛跟楚鳳根本就不承認,而且你們也沒有證據,更何況她們是護國公府的人,你們認為自己有能力跟護國公府對抗嗎?我敢保證,你們兩個不等到皇上的面前申訴就人頭落地了!」
李謙、張勇聽了這話,自然想到其中的關竅,那臉色更是慘白。
「楚姑娘,你當初可是說過,只要咱們說出主謀,就饒咱們一命的,楚姑娘,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啊!」張勇趕緊急急的上前,恨不得拉住楚一清的衣襟,卻被十四擋住。
「我是說過這話,可是是你們做事不小心,連證據都沒有,如今那兩個主謀反咬你們一口,你們說,要我如何幫你們?」楚一清的話語照舊淡然,不溫不火。
張勇與李謙對望一眼,此時他們也拿不準楚一清到底要幹什麼,卻聽百元增突地說道:「楚姑娘,那些地裡的秧苗還能恢復嗎?」
楚一清搖搖頭,「有二成已經死了,那八成雖然沒死,但是也要減產二分之一,這樣一算就有二十年十萬斤蔬菜的損失!」
張勇與李謙一聽這樹木,兩人一下子蹲在地上。二三十萬斤蔬菜,換算成銀子就是幾萬兩,而且如今可不是有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這天底下,有蔬菜的人只有楚一清跟五大家族,五大家族是絕對不可能幫他們,那麼就只有……
張勇、李謙突地跪在楚一清的面前道:「楚姑娘,如果楚姑娘肯讓放過我們兩人,幫幫我們,我們兄弟發誓,誓死追隨姑娘!」
楚一清照舊不動神色道:「這可是二三十萬斤蔬菜,你們兩個值那麼多銀子嗎?」
李謙、張勇對望一眼,李謙立即說道:「楚姑娘,別的不敢說,咱們兄弟在魯城多年,上至知府,下至混混乞丐,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說上話,尤其是袁立本法辦了之後,這魯城更是咱們兄弟說了算,有句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楚姑娘只要在這魯城,總有一天能用著咱們兄弟的時候!」
楚一清還是有些猶豫。
「楚姑娘,您是好人,咱們兄弟知道,是咱們兄弟走錯路,姑娘,你就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吧!」兩人又再次磕頭。
楚一清也就上前示意他們起身道:「畢竟你們也是被人陷害,本性不算壞,只是你們要記住今日說的話,誓死追隨我,明白嗎?」
李謙、張勇兩人立即叩頭謝恩。
楚一清也就先讓兩人回去,省得惹人懷疑。
「百大人,知道今日事情的人,一定要關照好,封住他們的嘴巴,今日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能洩露出去!」待李謙兩人走後,楚一清也就冷聲吩咐百元增。
百元增趕緊點頭,但是又有些不解道:「楚姑娘是不是一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
楚一清淡淡一笑:「你別看楚鳳年紀小,那心思卻深,她是不會輕易讓我抓住把柄的,再說這件事情如果真的鬧到皇上面前也是麻煩,我這個人最怕麻煩,所以這樣也好,至少收服了李謙與張勇兩人,以後魯城的勢力也能為我所用!」
百元增立即佩服道:「姑娘果真是好計謀,只是姑娘那兩個妹妹再背地裡搞什麼陰謀的話……」
「很快她們就會嘗到苦頭的!」楚一清胸有成竹道。
百元增也就不再說什麼。
老虎灘的西紅柿,只是受害了一部分,楚一清讓人撒上了石灰,消毒之後,慢慢的護理,那西紅柿棵也就慢慢的活了過來,只是可惜那芸豆跟豆角卻是全都死亡,楚一清只得讓人拔除,將地空了出來,用石灰消毒之後,準備明年開春再種植。
這一下子就空出五百畝地來,少了兩種蔬菜,曾榮跟鄧羲自然是著急,兩人商量了一夜,最後終於商量出一個完全的法子。
「你說買楚一清的蔬菜?」曾榮有些驚訝,「這事兒就真的能壓下去?」
鄧羲趕緊點點頭:「曾大人,我已經派人去上家村看過,楚一清買了從上家村到無名鎮的路,路的兩旁全都種植了蔬菜,說是要打造蔬菜之路,那數量足足有一千畝地之多,咱們只是五百畝,價格合適的話,楚一清應該能賣!而且如今是冬日,天氣寒冷,雖說路途遙遠,但是能保鮮,運到都城不成問題!所說花點銀子,可也總比讓皇上知道,辦咱們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要強!」
曾榮擺擺手:「這銀子是小事情,只是這楚一清肯賣嗎?你也知道,咱們與她……」
鄧羲皺皺眉:「這也是下官擔心的,不過這秧苗出事兒,與楚姑娘也有責任,她私自回會上家村,是她擅離職守,咱們可以將厲害關係說清楚,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下官認為,問題應該不大!相信楚一清也不願意招惹麻煩,讓皇上怪罪吧!」
曾榮聽完,也覺著鄧羲說的有道理,也就說道:「那就這麼辦吧,先將這事兒壓下,今日咱們先去聯合一下百大人,如今百大人與楚姑娘來往密切,先將他說服,必定能省不少力氣!」
鄧羲一聽到要去求百元增,當即也就有些氣悶,但是現在的情景,他不得不屈服,也就只能忍氣吞聲。
楚一清本想拿出五百畝的蔬菜補上,想不到曾榮跟鄧羲也有這樣的想法,這樣自然是不謀而合,這事兒也就過去。
這件事情之後,李謙跟張勇自然夾起尾巴做人,在維護蔬菜種植上更是盡心盡力,曾榮與鄧羲也覺著欠了楚一清一個人情,當即也就不敢再造次,楚一清在魯城的日子,也就平靜了不少。
幾日之後,都城皇宮,身著黑衣的暗衛進入御書房,將迷信呈上。
厲閏打開那書信,仔細閱讀之後,眉頭緊皺。
「皇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楚一清知情不報,意圖瞞天過海,恐怕是要圖謀不軌,皇上是不是……」蘇公公見厲閏皺眉,也就趁機進言道。
「不!」厲閏緩緩的舒展開眉宇,「朕倒覺著是小瞧了這個楚一清,還以為她只是頭腦簡單,個性執拗,卻想不到卻是個有謀略,善於拉攏人心之人,經過這件事情,那些農官恐怕就要服從她的領導了!煌兒還是有些眼光的,沒有瞧錯人!」
蘇公公一怔,說道:「皇上,這楚一清可是不清白之人,皇上對她難道改觀?」
厲閏擺擺手,「與這件事情無關,朕只是覺著她並不是沒有可造之處,不過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恐怕還早!」
蘇公公也就歎了一口氣,「只是看五王爺似乎是情根深種……」
「這般最好,煌兒有所求才能更好的為朕所用,晴妃也好,楚一清也好,只要是他在乎的人,他就一定會全力以赴!」厲閏似乎有些累了,沉重的閉上眼睛。
蘇公公也就不敢再說什麼,趕緊上前示意暗衛下去。
別館,楚鳳與楚鴛等了兩日,竟然毫無動靜,後來從曾夫人那裡得知事情的處理結果之後,楚鴛就氣的將一盒胭脂全都摔在了地上。
「鳳兒,咱們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白白的給了楚一清這麼一個拉攏人心的大好機會,你瞧現在,咱們約那曾夫人、鄧夫人,她們全都不露面,看來這些人也要跟楚一清一夥了!」楚鴛恨聲道。
楚鳳也是皺眉,她倒真的沒有想到,楚一清竟然真的放棄了這麼大好的機會,將一切都隱藏了一下,想想當初,她上門興師問罪,卻氣勢淡定,看來她的心中早就計算好了一切!
「鳳兒,如今咱們怎麼辦?爹爹已經讓人捎信來,說咱們辦事不利,要莫叔叔接咱們回去,咱們可是好不容易出來的,怎麼能空著手回去?」楚鴛急聲道。
楚鳳卻揚眉道:「不空著手回去能怎麼辦?咱們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楚鴛不贊同皺皺眉,她可是好不容易出來的,絕對不能就這樣回去,不然會被嘔死!楚鴛出了房間,對著一個婆子招招手,那婆子上前來,楚鴛也就低聲說了一些話。
「小姐的意思是要殺死那個孩子?」那婆子立即驚嚇的瞪大了眼睛,「小姐,這……」
「那孩子是個孽種,他死了,楚一清自然會痛不欲生,我這斷臂之仇也算是報了!只是要做的乾淨利落點,最好是偽裝成意外,比如那孽種一步小心掉到了井裡?」楚鴛笑的很是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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