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仔細的看了那樹,問道:「你是用桃核種在地裡長出的這些樹?」
那人一瞪眼:「姑娘說話好奇怪,不用桃核種能用什麼種?」
楚一清也就笑笑:「可以嫁接,將老桃樹的樹穗嫁接在一兩年生的桃樹上,保證明年可以結出跟這棵老桃樹一樣脆甜的桃子!」
那人打量了一眼楚一清,見她衣著雖然不俗,但是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種地的,當即趕緊擺擺手道:「不成不成,這桃樹已經被官府選定上貢的,誰敢動?再說這嫁接俺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正說著,那小茅屋的門一響,以為頭髮花白的老人拄著枴杖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問道:「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楚一清笑道:「自然是真的,只是可惜我只是經過這裡,來不及給你們嫁接,如果你們信我,就好好的聽著,自己嫁接試試,反正我瞧著你們的桃園也已經沒落了!」
那老者趕緊感激的道謝:「那就多謝姑娘了,姑娘儘管說來聽聽!」
楚一清也就指著園子邊上那些剛剛生長了一兩年的小桃樹說道:「從今天開始,就將那些桃樹半尺下的所有枝節全部切掉,半個月之後,從老桃樹上剪去沒病沒蟲有芽包的枝節樹枝,然後在那棵小桃樹上切一個兩寸的口子,剩下三分之一,將老桃樹上切下來的芽子放在那口子上,用油布包著,等明年楚記發芽之前,將接口一寸處的枝子全部切斷,等過上兩年開花結果,就能結出跟老桃樹一樣脆甜的桃子!」
楚一清說完,也就不想再多耽誤時間,當即也就跟厲煌出了桃園。
那老者一直呆呆的站在那兒,等楚一清跟厲煌走了,這才在那年輕人的呼喚中回了神。
「爺爺,你說這真的能成嗎?」那年輕人還有些不敢相信。
「桃仙下凡了,下凡了,孩子,一定是看咱家對桃樹這麼用心,桃仙特地顯靈救咱們容縣呢,你快去,快去,照著桃仙所說的去做,咱們容縣有救了!」老者激動的渾身顫抖,一面催著自己的孫兒趕緊去。
那年輕人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爺爺發話了,也只能趕緊去,卻想不到容縣的桃子,因為楚一清的一句指點,兩年之後又繁榮昌盛起來,關於桃仙下凡的傳說,也一直在容縣流傳著,後來那老者又遇到了楚一清,才知道楚一清其人,那個時候他就感歎,原來不是桃仙下凡,是農神娘娘助他!
趕去城鎮與阿寶等人匯合的路上,厲煌牽著馬跟在楚一清的身後笑問道:「你怎麼懂這麼多?難道楚占天還教你種地不成?」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此時她早已經不怕厲煌會懷疑什麼,只是淡聲道:「我也會殺人,難道你想看著我用殺人來謀生嗎?」
厲煌聽她用謀生兩字,當下心中一沉,正待要說什麼,就見楚一清徑直上馬,將手伸給他道:「上來吧,大傢伙還在前面等著呢!」
厲煌一怔,想不到楚一清竟然主動跟他共乘一騎,也就拉著她的手,利落的坐在她身後,將雙臂環過她腰際,握了馬韁,用力一扯,兩人一馬就在管道之上疾馳起來。
被男人抱在懷裡,楚一清拚命的抑制住心裡的悸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是忍不住緊張,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不自在的向前挪動了身子。
或許是意識到楚一清的抗拒,厲煌環住她腰際的手去更緊,心中一遍一遍的說著:「清兒,給我些時間!」
到了前面鎮子,雷霆便帶著去了一家看起來還算是乾淨的客棧,喝了一些茶,歇歇腳,也就要了一些菜,就等著厲煌跟楚一清趕上來就可以吃飯。
皇甫老太暗地裡算了算,這都走了四天了,雖說中午晚上都要歇一會,但是算著,這路程也差不多了,當即也就問那馬伕道:「這裡距離魯城還有多久?」
那車伕立即答道:「老夫人,不遠了,明個兒傍晚就能到呢!」
皇甫老太算了一下,說道:「那就要五天,這離得楚寒可真是遠!」
車伕說道:「可不呢,五六百里地呢,若是騎馬,日夜兼程,兩天也能到的,只是咱們帶著老人孩子,路上停停歇歇的,是耽誤了一些時日!」
皇甫老太也就點點頭,又讓阿寶多喝水,生怕這一路上顛簸加悶熱,再將阿寶鬧得生病。
半個時辰之後,楚一清跟厲煌也就到了,眾人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休息之後,也就繼續趕路,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魯城。
魯城是個不大的城市,人少地多,環境優美,可以說是人傑地靈,的確是比楚寒好上幾十倍,但是氣候也更加的炎熱。
在這之前,厲煌早就來打點好了一切,給楚一清他們一行人在城裡準備了一個很大的宅院,五進五出,從外面看,紅牆綠瓦很是普通,裡面卻別具匠心,宅院裡原先有個池塘,厲煌怕阿寶淘氣有危險,還特地讓人填平,建成了假山,因為先前不知道楚一清要帶著多少人來,就約莫著準備了三十間房,找了十個丫鬟,十個老媽子,所以他們剛剛放下行李,一個身穿抹胸布裙,外面套著短襟褂子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就上前,恭敬的說道:「公子,姑娘,飯菜跟洗澡水都已經準備好了,姑娘是先擦身子後用飯,還是吃了再洗?」
「這是華嫂,自從買了這個宅院,都是她在帶著人打點!」厲煌也就趁機指著那女子介紹道。
那個叫華嫂的女人立即笑著行禮,看那氣度,似乎也是大家庭出來的,不似尋常人家。
楚一清看了看這宅院的擺設跟安置,當即也就說道:「那就先吃飯吧,吃完了飯,大家各自回屋,將東西歸置一下!」
華嫂趕緊應了,也就準備開飯,一會兒飯菜就端上了桌,瞧著倒是豐盛,拌面皮、肉絲炒烏塌菜,燴菜,還有一大鍋羊湯,主食則是硬硬的,有些像現代的叫做槓子頭的火燒。
郭槐跟金銳帶著十三太保在下面用飯,盈芊跟瑩潤則伺候楚一清、厲煌、皇甫老太跟阿寶在花廳用餐。
趕了五天的路,終於到了目的地,大家心裡雖然高興,但是瞧瞧夜色下這陌生的一片,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感,再加上這邊似乎特別偏好羊身上的東西,連那酸菜裡的肉絲都是羊肉,幾個菜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膻之氣,皇甫老太就有些吃不習慣,當即也就沒有吃兩筷子,看著阿寶不喜歡吃,也就親自下廚給阿寶煎了個蛋,勉強喝了一點羊湯,也就帶著阿寶去收拾。
楚一清喝著那羊湯,撒上辣子,又泡上槓子頭,味道倒還不錯。
「這魯城雖然隔著都城不算遠,但是位置偏西,臨近饒國,饒國是遊牧民族,多為牛羊,所以這兒的人都喜歡吃羊肉,這羊肉帶著一股腥膻之氣,也難為你能吃得習慣!」厲煌也只是簡單的吃了一些涼皮,那羊湯可是一點都沒動。
楚一清淡聲道:「既然來了,就要努力習慣,這裡再不好,也比我剛到楚寒之時強上百倍,起碼光這宅院就省了我不少力氣,只是可惜,你這宅院在城裡,地都在城外,有些不太方便!」
厲煌突地問道:「清兒,你可是怪我?將你牽連進這場爭鬥中來?」
楚一清緩緩的搖搖頭,淡聲道:「其實之前我想過避開,但是瞧來瞧去,我就算在離著都城千里之外的楚寒,都躲不開,所以也就想通了!這次能躲避過,那麼下次呢?這樣也好,如果真的能幫朝廷,至少我能落下這五萬畝的田地!」
聽了楚一清這話,厲煌更覺著心中有愧,這次他利用楚一清的確是打擊了厲煜,如今五大家族之間的矛盾也越老越大,父皇越來越重視他,但是看著楚一清被迫背井離鄉,他這心裡卻不是滋味。
第一次,她離開都城去楚寒,是因為不想跟他成親,第二次,也是因為他!
楚一清卻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眼下,她只想著趕緊將地種上,等這邊一切都穩妥了,照舊回楚寒去,那二十畝姜還沒有收呢!就算是收了,楚寒用不了那麼多的大姜,她遲早需要另外找銷路,她瞧過了,羅國人愛吃大姜,她遲早要返銷給羅國!
吃完晚飯,楚一清就回了房間,坐在那床上,竟然有些恍若隔世。楚寒冷,就算是鎮子裡也是用炕的,這魯城卻是用床,想想,她似乎已經一年多沒有睡床了!
阿寶見了那床更是稀罕,因為那床比炕矮上半截,倒方便了他淘氣,不停地爬上爬下的,楚一清則將日常用的衣物取出來,讓盈芊收拾好,也就準備早點休息,明日去那地裡瞧瞧。
瑩潤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說道:「小姐,這邊的人口音好奇怪,方才奴婢在後院,跟那些丫鬟婆子說了一會兒話,除了那個華嫂,其餘的人說話我都是聽不懂的。」
盈芊似乎想到了什麼,也笑道:「對啊,剛才我在後門聽著後面一個小院裡有個老漢在罵人,說你版殺啊,咋的這麼不聽話勒!我這想了半天,這才知道他這是罵他孫子呢!」
楚一清說道:「這兒跟楚寒、都城都不同,倒是辛苦你們了!」
盈芊趕緊上前說道:「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之前雖然跟著爺,但是如今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人,小姐肯帶著咱們一起走,那就是信得過咱們,咱們感激還來不及!」
楚一清也就笑笑,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就讓她們早一些去休息。
這些日子,阿寶因為趕路,日日的睡得晚,如今到了地方,看著那床又稀罕,更是不睡了,直折騰到半夜才肯睡。
第二日一大早,華嫂就做了胡辣湯跟白麵餅子,或許是見昨日剩下的菜多,知道這一行人都吃不過那腥膻味,也就用的豬肉。
楚一清又怕阿寶吃不習慣,特地下廚給他做了土豆鹹湯,泡了那餅子,吃的倒也歡實。
吃完飯,將阿寶交給皇甫老太瞧著,楚一清也就跟著厲煌去了下面的地裡。
這次雖然是秘密行動,但是為了讓楚一清盡快種出蔬菜來,皇上特地派了三十個農官前來聽候差遣,那農官之下又有一千多名農工,厲煌來了之後,又從當地雇了五百多人,這些人如今都在地頭上搭了棚子住著,近一半的地已經平整,就等著楚一清來。
離著城裡最近的地也要用馬車走兩刻鐘,實在是有些不方便,但是為了不拂了厲煌的好意,楚一清也就沒有提出來。
這次他們先去的是一個叫做老黃田的地方,說起來這算不得荒地,是衙門的地,大約有五百畝,望過去一片,算著這次最肥沃的,以前是以個人的名義大部分是租給魯城外的鄉下人,因為如今一下子要收回,大家就有些怨言,雖說這七八月份正是倒地的季節,但是也有些積極的,是種上了油菜的,如今剛剛發出綠油油的苗子,就都不捨得鏟,這會兒十幾戶鄉民正在跟那些農官對峙,有的還扛著鋤頭、鐵掀什麼的,態度很是強硬。
「這是我們的地,我們麼事候收回那就麼事候收回,你們不要心裡冒得數!」為首的農官大聲的嚷嚷道。
「老子看你是搞不清白,這種子不要錢散?這地都種上了,再讓你收回去,咱們掉地大!」那鄉民為首的人也是不依不饒,聽說現在蔬菜好賣,這一季的油菜可是傾注了他們許多的心血,卻想不到這地主說要收回那就收回!
楚一清跟厲煌走了一段路,就聽見傳來吵吵聲,正好見到了這個場面。
厲煌眸色一暗,低聲道:「雷淵還真的是做事不利,這麼點事情都沒有做好!」說著,便低聲吩咐身邊的雷霆道:「讓衙門來抓人!」
楚一清看了那新種的油菜,立即說道:「這油菜也是菜,既然種了,那就省得再種,沒有必要剷除!」
厲煌有些猶豫,這油菜都城是不缺的,缺的是各種稀罕菜。
楚一清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就說道:「這什麼樣子的地就要種什麼樣子的菜,是地說了算得,並不是你想要什麼樣子的菜就有什麼樣子的菜,這是要受氣候、土壤限制的!」
厲煌也就點頭,低聲吩咐了雷霆,雷霆立即快步前去,在那為首的農官耳旁說了什麼,那農官驚異的向著厲煌跟楚一清的方向瞧了一眼,也就大聲說道:「好了好了,咱們的女東家來了,說了這地就暫時不收回,但是就這一季,租子是要交的!」
那些鄉民一聽,全都歡呼起來,也有的好奇的向楚一清這邊瞧,見不過是個不滿二十的年輕女子,也就都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咱們魯城的荒地在這一個月都整飭了出來,莫不是都是那姑娘買的?」
「是說得,我也聽說滴,你說咱們這地種的好好的,突然要收回,都不知道要搞麼家!」人群裡立即有人讚成道。
「行了行了,事情都解決了,就都趕緊回去吧,別在這兒鬼款!(瞎說)」那為首的農官立即揮揮手,趕著那些鄉民走。
「走就走散!」那些人一邊嘟囔著,一邊遠去。
這其中雖然夾雜了一部分方言,但是楚一清多少是能聽懂的,也就看了看那將近二百畝的油菜地,正想著四處溜躂一下,看看這兒特有的作物,想不到方纔那十幾個農官竟然呼啦一下子全都湧上前來,由那方才為首的人帶領著,一一給厲煌跟楚一清行禮:「下官等參見王爺,參見楚姑娘!」
厲煌也就淡淡的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們都是奉皇上密旨,對外稱本王為齊公子就可!」
「是!」那些農官趕緊稱是。
「起身吧,免得讓外人瞧著生疑!」厲煌又淡淡的吩咐道。
那些農官趕緊起身,一個個在厲煌的面前謹言慎行。
楚一清打量了那個剛才帶頭說話的,只見是五十多歲,面色黝黑,雙手粗糙,倒像是個常年種地的,厲煌介紹說是叫曾榮,是資歷比較老的農官,站在他身後的五人,則都只有三十多歲,一個面色淨白,像個文質書生的,叫做百元增,據說曾經治過蝗災的,為曾榮副手,家裡沒有什麼背景,卻是靠皇恩上位,很是受皇上賞識;第二個則身材魁梧,叫做鄧羲,家傳世襲的農官,因為在朝中人脈頗豐,所以這次的密旨也有份參與,剩下的三位,則是土生土長魯城本地的農官,最是瞭解魯城的民俗風情,所以對楚一清一來就保留下油菜地的做法,心中還是蠻是贊同,一一的給楚一清見過禮。
「昨日就聽說楚姑娘到了,只是因為天色已晚,咱們沒有來得及去拜見,這兒曾榮帶著大傢伙給楚姑娘陪不是了!」曾榮朝著楚一清說道。
楚一清見他們如此客氣,也就笑道:「增老不必客氣,咱們既然同為皇上辦事,那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楚一清是小輩,見識淺薄,還要多多的依仗眾位!」
曾榮立即笑笑,連連稱是,那百元增跟鄧羲則只是淺笑不語,那三位土生土長的魯城農官更是搖頭道:「沒得那事,以後姑娘就是咱們的帶頭人!」
楚一清見人有些多,有些話不適合說,也就說道:「曾老跟這三位留下吧,楚一清剛來這魯城不久,不瞭解這兒的地形地貌,還要四位多多的幫助!」
曾榮一聽,也就低聲吩咐百元增跟鄧羲帶著其他人先回去,他則那三位土生土長的農官陪著楚一清跟厲煌一起,視察土地。
魯城是平原,所以地貌平整,但是易旱澇,所以這兒有著許多有特色的本地菜,像是烏塌菜、絲瓜、金絲瓜、紫蕃薯等,油菜就算是經常種植的蔬菜,作物則還是主要是以小麥跟苞米為主,只是在這兒,苞米不叫苞米,叫玉米而已。
楚一清跟曾榮他們一邊走,一邊聽著魯城的大體介紹,再看這片黃突突的土地,也就有了一個大體的認識,等到中午的時候,一行人走累了,也就在郊外找了個茶攤,一邊喝著牛蒡茶,商量著下一步怎麼做。
皇上的本意是要將辣椒、黃瓜、茄子、豆角、芸豆、包括西紅柿等一起在魯城種植,只是如今已經是八月份,眼看著就要入秋,現在種植,只能是全部用大棚,正常種植的只有洋蔥而已!
曾榮等人也不多言,一直以楚一清的考慮為前提,楚一清說什麼便應什麼,這讓楚一清在察覺到他們客氣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這些人表面上看起來以她馬首是瞻,但是本質裡,是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並不想承擔任何責任!
走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府中,一進院子,就見皇甫老太抱著阿寶在門口急急的張望著,見楚一清回來,也就趕緊舒了一口氣,哄了哄懷中的阿寶道:「看,你娘回來了,快別鬧騰了!」說著便上前,對楚一清說道:「阿寶可能在這兒不習慣,今日鬧騰了一天!」
阿寶這會兒已經從皇甫老太的懷中跑下來,伸手要楚一清抱,一到楚一清的懷中就問道:「娘,咱們什麼時候回去?阿寶不喜歡這裡,這裡沒有姨娘,沒有麥香姐姐,更沒有小弟弟,娘,阿寶想小弟弟了!」
楚一清又何嘗不想上家村,這會兒滿腹的心事被阿寶勾起,當即心中也不是個滋味,但是還是哄道:「乖阿寶,咱們住些日子就回去,娘白天要忙活地裡,顧不上你,在家裡,你要聽姥姥的話知道嗎?」
阿寶顯然非常的不願意,趴在楚一清的肩膀上,望著厲煌,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委屈道:「爹爹,這兒不好玩,沒有人跟阿寶玩,阿寶想弟弟,想虎子了,爹爹,你帶這娘跟阿寶回家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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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牙疼病犯了,搞得小妖有氣無力的,昨晚上一夜疼的一夜沒睡著,哎,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