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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0 榮秀秀惹出大禍(月票!) 文 / 風雲小妖

    二嘎子正穿著一個破棉襖費力的將肉盛在大木盆裡呢,一聽這話,便狐疑的抬起頭來,望著榮秀秀,竟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問道:「誰對我好嗎?」

    二嘎子的聲音沒有像榮秀秀那般,是故意是壓低了說的,當下就顯得有些高亢,在場忙碌的幾個人就都聽見了。

    「秀秀,幹什麼呢?讓你來是收拾豬下水的,怎麼偷懶呢?」殺豬榮立即不高興的叫道,手裡那殺豬刀磨著霍霍的響。

    秀秀極其哀怨的盯了二嘎子一眼,趕緊去收拾那豬下水。

    「這位姑娘,放在那兒吧,一會兒俺收拾便成,俺會呢!」孫山丹這會兒從屋裡出來,瞧著秀秀笑道,正要將那些豬下水端進屋裡去,收拾一下,就見二嘎子趕緊上前,一下子端起木盆,體貼道:「很沉呢,俺是男人,俺來吧!」

    孫山丹羞澀的抿唇一笑,點點頭,便站在一邊,看著二嘎子端起木盆來,跟著二嘎子一起進屋。

    榮秀秀不知道孫山丹有沒有聽見方纔她跟二嘎子的談話,總覺著這孫山丹是故意這樣的,當下恨恨的跺跺腳,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幾塊木頭上,坐著生起悶氣來。

    殺豬榮瞧見了,歎了一口氣,收拾了那刀具說道:「楚姑娘,好勒,差不多完成了,你瞧瞧這骨頭,剔得可還滿意?」

    楚一清上前瞧了一眼,殺豬榮開始剔骨頭的時候,她就說過,這骨頭不要剔的太乾淨,她留著有用,殺豬榮特地答應的,那骨頭上留下不少的肉。

    「好了?」金玉躲在前院,這會兒見豬不叫喚了,尋思也就差不多了,趕緊跑到後院來瞧瞧,正好瞧見那骨頭,就問道:「這骨頭上咋剩下那麼多的肉?」

    楚一清自然知道,在這古代,殺豬殺得好,一個標準就是,那骨頭剔的乾淨,當即就解釋道:「金玉姐,是我要求的呢,之前買的骨頭都沒肉,我專門要用這有肉的骨頭的呢!」

    金玉這才哦了一聲,又見那大片的豬肉放在那兒,就問道:「妹子,這麼大的豬咱們也吃不了,要不賣點?」

    一般殺豬的都是收豬肉的,普通人家殺個豬,也就留個十幾斤過年罷了,其餘剩下的都會賣給殺豬的人拉走。

    楚一清搖搖頭:「不用,咱們自己留著吃便成!」

    殺豬榮一聽,當即羨慕道:「楚姑娘這日子果真是富貴呢,咱們整個鎮子,那過年捨得吃一頭豬的人也沒有幾個呢!」

    楚一清笑笑,知道一般殺豬的都要留下吃殺豬飯的,當即便將殺豬榮讓進大廳裡等候著。

    夏荷帶著吉祥跟如意,過來收拾攤子。

    「小姐,這豬血怎麼辦?」夏荷機靈,方才聽著楚一清要專門的留下豬血呢。

    金玉剛來,看那一桶紅彤彤的豬血問道:「這豬血也留著?」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你不知道,這豬血好吃著呢,可以灌血腸,也可以蒸著吃,我記得有段時間還有一種說法,這豬血裡有一種叫做豬黃金的東西呢!」

    金玉一聽興趣就來了,說道:「啥黃金的,俺不懂,俺就想嘗嘗這豬血,不知道好處不!妹子你快教教俺吧!怎麼做?」

    楚一清立即取了一個盆子,先放進去一把精鹽,加入適量清水、白糖、花椒面、蔥花、白酒、蒜末,與豬血攪勻。

    剩在桶裡的豬血則倒上一些冷水,一會兒便見那豬血凝結成塊狀。

    「山丹,將那豬的小腸洗淨了給我拿出來!」楚一清一邊準備著豬血,一般朝著屋裡叫道。

    在裡面收拾的孫山丹,立即應了一聲,迅速的將小腸沖洗乾淨,用小木盆裝了出來。

    「再給我找把剪子跟麻繩!」楚一清又說道。

    孫山丹立即迅速的進屋,一會兒便取出麻繩跟剪刀來。

    在木盆裡,楚一清將小腸的一段用麻繩紮緊,手邊正好還有一個木製的漏斗,塞進小腸的另一頭,用手緩緩的擠淨空氣,然後用木頭水舀子舀豬血通過漏斗灌進豬小腸,灌上一舀子,便用麻繩扎一個扣兒,形成一段一段的,一直到整個小腸全部的灌完。

    「山丹,再給我拿針來!」楚一清灌完了,又說道。

    孫山丹又趕緊去拿針,遞到楚一清的手裡。楚一清接過,隨意在每一段血腸扎幾個「眼兒」,便笑著對孫山丹道:「把這個放進你剛才燒好的鍋裡,煮一下,聽到噗噗的想,就撈出來成了!」

    孫山丹趕緊應了,端起小木盆進了屋。

    剩下的凝結的豬血,楚一清讓夏荷端進去,用另外一隻鍋將水煮開,然後將豬血用刀劃成十厘米左右的四方塊,放在鍋裡繼續加熱。

    這豬血沒有煮熟會有細菌,煮的太老不好吃,當下楚一清也就一邊看著鍋,一邊跟夏荷說著要領,吉祥燒著火,待那豬血的顏色逐漸的變深,取了一塊戳開,發現裡面跟外面的顏色一樣的時候,就抓緊時間將煮熟的豬血再次浸在了冷水裡保存。

    金玉挺著個大肚子在一邊看著,見眾人都忙忙碌碌的,就恨不得上前插一手,無奈又幫不上忙,只能乾瞪眼。

    「好了!」終於忙完了,楚一清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說道:「今天中午咱們就吃殺豬菜吧?」

    金玉一愣,問道:「什麼叫做殺豬菜?」

    楚一清笑道:「就是一種燉菜,名字叫做殺豬菜罷了,倒是非常應今天的景!」

    那殺豬菜可不就是剛殺了豬吃的菜呢!楚一清暗地裡想道。

    「妹子,就你花樣多,這一般伺候殺豬匠要吃豬肉呢,只吃菜怎麼成?這人家會說的!」自古鄉下殺豬都是這樣的風俗的!

    「有肉呢!」楚一清笑道,催著金玉去屋裡休息,「你就只管著吃變成!」

    金玉只得去了前院,跟趙小麥先招呼這殺豬榮父女兩人。

    豬血跟血腸是現成的,楚一清就讓夏荷取了一顆酸菜來,然後又切了一塊五花肉,切成片,將蔥姜什麼的也準備好,然後讓夏荷燒火,她親自做菜,吉祥跟如意則在邊上打下手。

    將鍋洗淨,待燒干之後加上油,先爆了鍋,放上五花肉炒,炒的出香味了,再放上切成細絲的酸菜翻炒,加上適量的醬油、鹽,白酒。

    「小姐,血腸切好了!」吉祥按照吩咐,將新出鍋的血腸切成半公分的厚片,放在大碗裡盛過來。

    楚一清點點頭,順手接過,放在了鍋裡,只是這血腸容易碎,所以就輕一點翻炒,然後迅速的放上水,又放上八角花椒等大料。

    再放上兩片薑片,讓夏荷用小火燉兩刻鐘以上才能出鍋。

    想到金玉說這要伺候殺豬匠吃肉的,當即就讓如意去燒火,讓夏荷去做了紅燒肉,再拌個清淡的也就可以吃飯。

    「夏荷,今天的菜都多做點,吉祥跟如意在這兒幫忙,也就沒有必要單獨再做了,做了一起吃便成!」楚一清臨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便吩咐道。

    夏荷趕緊應了,吉祥跟如意也就更是高興,立即勤快的給夏荷打著下手忙活著中午這頓飯。

    孫山丹進了屋,見二嘎子正在換下髒了的衣服,當下就不悅道:「你穿上好衣服去見誰?見那個秀秀?」

    二嘎子一愣,趕緊問道:「你這是啥意思?」

    孫山丹哼了一聲:「還裝蒜呢,你以為你的事情俺沒托人打聽麼,當時你提親的時候,是不是那榮秀秀在背後搗鬼?如果不是俺打聽的清楚,你以為俺會答應這親事?」

    孫山丹這一說,二嘎子倒是記起來了,只得含糊的笑笑:「你既然都打聽清楚了,也就知道俺跟那榮秀秀沒啥關係,就是見過幾次而已,真的沒啥!」

    「有啥俺就不嫁給你了!俺只是想提醒你,一會兒這榮秀秀還要在家裡吃飯呢,萬一她又找你,你可把持的住,不然的話……」孫山丹說著,就輕輕的捶了二嘎子兩下,便準備去學做殺豬菜。

    「山丹,俺有事跟你說呢!」二嘎子趕緊拉住她,「你先別去了,你這趕了路剛到家,跟著忙活了一陣,不過是個午飯,有夏荷她們呢,你現在是兩個人,不能像之前似的,萬一累著可怎麼是好?快坐下休息吧!」

    孫山丹趕緊讓他小聲:「這話可不敢說,說實話,俺都不知道怎麼跟楚姑娘開口呢,俺剛嫁進來,這就有了,楚姑娘會不會不待見俺?再說了,就算俺有了,這活兒該怎麼幹還是怎麼幹的,你以為俺跟嫂子似的那樣悠閒,那是嫂子命好呢,楚姑娘跟大娘一家,雖然說待咱們跟親戚似的,可是咱們卻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是?咱們是拿了人家銀錢幹活的,不一樣的!」

    孫山丹說的這倒是本分話,二嘎子自然也知道,可是又說道:「那你說這咋辦?這有了總不能……」

    「這事還不是沒確定麼,說不定俺這兩天奔波,吃壞了肚子才吐呢,待晚上,咱們偷偷的去找許大夫瞧瞧不就知道了?待確定了再說吧!」孫山丹歎口氣,只覺著發愁。

    二嘎子心裡卻是歡喜的,孫山丹說的話雖然也有道理,但是他是想要當爹的,當下也就應了一聲,又說道:「可是不管咋說,萬一真的懷上了,可一定不能瞞著,你看方纔,你就又剪子,又針線的,人家不是說懷了孩子就不能動這些個麼,你不知道俺剛才這心裡多擔心呢!」

    孫山丹雖然覺著嘎子有些大驚小怪,但是也知道二嘎子這是緊張她,當即心裡也就美滋滋的,點點頭,應了,趕緊出屋,卻沒有想到就這一會的時間,楚一清早已經做好了殺豬菜去了前院,她也就只能幫著夏荷去做紅燒肉,一邊做,一邊問了夏荷那殺豬菜的做法兒。

    皇甫老太抱著阿寶在村子裡轉了轉,去找王婆子聊了一會兒天,也就回了家,正好趕上開飯。

    一大盆熱騰騰的殺豬菜,一大碗紅燒肉,再就是一盤鮮亮爽快的拌黃瓜,楚一清一見是個單數,當即又切了一盤松花蛋,正好湊了四個菜,上了桌。

    二嘎子跟孫山丹今日剛回來,本想著讓兩人一塊兒來吃的,但是一想到之前的事兒,楚一清就讓二嘎子跟孫山丹跟吉祥、如意她們在後院吃,反正這菜式都是一樣的。

    那榮秀秀本來還盼著吃飯的時候,能見二嘎子一面,這會兒沒有瞧見人,那心裡就格外的失望,一頓飯也就吃了幾口,便說吃飽了,偷偷的溜去了後院。

    殺豬榮卻是好胃口,一個人吃了半盆的殺豬菜,一邊吃還一邊說道:「楚姑娘這手藝還真的名不虛傳呢,昨日趙兄弟去找俺,俺就盼著吃這一頓呢,可沒讓人白盼,這豬血做的這東西,味道可真好,不知道楚姑娘願意將這法子告訴俺不?這豬血大傢伙都是不要的,俺以後能收了,做些賣呢,也是個掙錢的法子不是?」

    楚一清當即笑笑,將法子說了,那殺豬榮很是感激,又說了一些好話。

    吃晚飯,楚一清多付了一些銀錢,那殺豬榮怎麼都不肯要,說得了楚一清的法子,這比什麼都值錢呢,當下就坐下吃了杯茶,楚一清讓趙小麥做陪著。

    榮秀秀到了後院,就見大傢伙兒這會也吃完了飯,全都下地幹活去了,二嘎子自然也不例外,孫山丹帶著吉祥、如意,正在收拾碗筷。

    「這不是秀秀麼,吃好了?」孫山丹一見秀秀來了後院,便多少明白了一點,當即笑著迎應了上去。

    秀秀瞧了一圈,沒有瞧見二嘎子,似乎有些失望,現在看見孫山丹這樣笑瞇瞇的迎上來,那心裡更是覺著不舒坦,也就悶悶的答道:「吃好了!」

    孫山丹笑道:「吃好了就好,這殺豬匠是大客人呢,可不能怠慢了!」孫山丹說著,一邊擦了擦手,問道:「你到這後院來幹什麼?可是拉下什麼東西了?」

    秀秀臉色漲紅,頓時覺著孫山丹這是有意炫耀呢,當即便冷聲道:「你不知道俺來幹啥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孫山丹笑道:「俺真的不知道呢,秀秀,你別生氣!」

    榮秀秀越看孫山丹的笑容越是礙眼,當即猛地轉身就向回走,想不到這會兒吉祥正端著碗盤從她身後過,兩個人一下子就撞上了,孫山丹一急,想著上去接住那碗盤,想不到正好跟向後倒的榮秀秀撞了個正著,兩人一下子全都倒在了地上,榮秀秀那塊兒又大,一下子橫著壓在了孫山丹的肚子上。

    二嘎子忘記了拿钁頭,這會兒正回來拿呢,一進後院就看到了這一幕,立即叫了一聲,上前想著一把將榮秀秀拉開,無奈榮秀秀整日吃豬肉吃出來的那身膘可不是蓋的,拉了兩下子竟然沒拉動,他看著孫山丹被壓著直哼哼,當即一腳就踹在了榮秀秀的身上,這才將榮秀秀踹開。

    「你幹嘛打人?」榮秀秀被踹在一旁,忍不住大罵道:「好你個二嘎子,你敢打姑奶奶?」

    二嘎子這會兒哪裡顧得上她,趕緊上前扶起孫山丹,緊張的問道:「沒事吧?你的肚子……」

    孫山丹搖搖頭,只覺著肚子有些疼,當即說道:「嘎子,俺這肚子疼呢,要不去找許大夫看看吧?」

    二嘎子一聽,立即一把抱起孫山丹來,就準備向外走。

    「二嘎子,孫山丹,你們兩個給俺站住,俺今日是跟著俺爹來殺豬的,你們這樣對俺,合適麼?」榮秀秀見自己徹底被忽略了,哪裡忍得下這口氣,光光的走了幾步,就擋在了二嘎子跟孫山丹的面前,不讓他們兩個人過去。

    二嘎子惦記孫山丹的肚子,哪裡肯跟榮秀秀囉嗦,更何況他沒有瞧見前面的,還以為這榮秀秀是故意的,當下也就沒好臉色,冷聲道:「你給俺趕緊讓開!」

    「不讓就不讓,你能把俺咋樣?還想踹俺麼?」榮秀秀一掐腰,昂著頭,還就是不讓開了。

    吉祥摔了碗筷,這會兒正害怕呢,她的表現本來就不好,楚一清都警告她了,這一次又摔了碗筷……她嚇得臉色有些蒼白,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這會兒見榮秀秀跟二嘎子兩人槓上了,就趕緊上前拉架道:「快算了吧,這大過年的,吵吵什麼啊?」

    如意這會兒瞧見不對勁,早就跑到前面叫人了。

    楚一清正打算去地裡瞧瞧,這還有幾日就要採摘了,要事先做好準備才行,正打算跟柳毅走,這會兒見如意忙忙火火的從後院跑了過來。

    「楚姑娘,不好了,榮秀秀跟嘎子哥嫂兩人打起來了,您快去瞧瞧吧!」如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殺豬榮這會兒正跟趙小麥在屋裡喝茶呢,一聽見這話,也一下子站了起來,跑出屋子問道:「啥?你說啥?」

    那殺豬榮常年殺豬,陰氣很足,這會兒又急,眼睛瞪得銅鈴大,一把抓住如意問,倒把如意嚇得渾身哆嗦起來,竟然說不出話。

    殺豬榮一見如意這害怕的模樣,還以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什麼事情,趕緊就向後院跑。

    楚一清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也只得跟上。

    孫山丹只覺著肚子疼,這會兒額頭上全是冷汗,二嘎子急得不行,偏偏榮秀秀跟座大山似的擋在眼前就是不讓開,他最後急了,正待要抬起腳來再踹,就聽見殺豬榮震天響的呵斥聲響起來:「誰敢動俺秀秀一下?」

    榮秀秀見殺豬榮來了,當即就覺著有了依仗,那眼淚就辟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回頭跟殺豬榮哭道:「爹,二嘎子踹俺,你看俺的新衣裳,這上面兩個腳印子都是他踹的,他……」

    楚一清跟趙小麥到了後院,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

    二嘎子有心解釋,但是見孫山丹疼的那樣,也沒有空解釋,趕緊抱著孫山丹到楚一清面前道:「楚姑娘,你信俺,俺是有理由的,現在不管咋的,先將山丹送到許大夫那兒瞧瞧吧,她似乎……」

    楚一清一瞧孫山丹那臉色蒼白的樣子,再一見她身下竟然有血,當即一愣,趕緊讓趙小麥去套了車,將孫山丹放在車上,趙小麥拉著二嘎子跟孫山丹趕緊去村裡找許大夫。

    「爹,你要為俺做主啊,她……」榮秀秀沒有瞧見孫山丹的虛弱樣子,還以為她假裝呢,當即就嚎的起勁。

    「楚姑娘,你這產業雖然大,但是也要講道理的是不?這二嘎子是你的人吧?他怎麼能打人呢?你……」殺豬榮氣的渾身顫抖,「他如果不給俺個說法,俺今日就不走了,秀秀,你去將你兩個爺四個叔都叫來,讓他們來評評理!」

    金玉這會兒在夏荷的攙扶下也來到了後院,一聽殺豬榮這麼說,當即上前賠了笑臉道:「他叔,你這是幹啥,都鄉里鄉親的,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呢,你先等二嘎子跟山丹回來再說成不?」

    楚一清也是冷冷的皺眉,她如果沒有瞧錯的話,孫山丹似乎是小產了,難道是這榮秀秀搞的鬼?當即便說道:「金玉姐說的對,這是非曲直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榮大哥你就要找人來,實話告訴你,說起人來,我這宅院裡有的是現成的,也不怕你!但是咱們說的是道理,不是拳頭!」

    殺豬榮兄弟七個,一向在村裡威風慣了,哪裡有敢惹的,但是一瞧見楚一清那冷口冷面的模樣,便知道今日卻是碰見棘手的了,殺豬榮當即沉默了一會,見榮秀秀也沒啥事,那孫山丹卻去瞧大夫去了,這麼一想,那激動的心思也就壓下去幾分,當即說道:「行,那咱們就講道理,如果是秀秀做錯的,俺一定不饒她!楚姑娘也是,如果真是二嘎子無緣無故打人,那咱們可得要好好的掰扯掰扯!」

    楚一清自然是瞭解二嘎子的為人,不會這麼衝動,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當下就問吉祥跟如意道:「你們也在後院,事情怎麼發生的,應該是瞧得清楚,那就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吉祥正在地上收拾摔破的碗盆呢,一聽這話,那手一抖,立即就被碎片割破了手,疼的竟然嗚嗚的哭起來。

    「你哭什麼?不過割了手,包紮一下就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楚一清這心裡正煩躁呢,又見吉祥哭,當下忍不住呵斥道。

    吉祥一見楚一清似乎生氣了,趕緊跪在地上道:「楚姑娘,這碗盆不是俺一個人打碎的,是榮秀秀一下子撞在了俺身上,俺把持不住才……楚姑娘,您可一定不能將俺賣給肖大,俺知道錯了,俺以後一定好好的幹!」

    楚一清一瞪她:「我只是問你二嘎子跟榮秀秀是怎麼一回事?沒問你碗盆的事!」

    吉祥抽搭了鼻子道:「就是因為榮秀秀撞了俺,孫嫂子想要來接住碗盆,誰知道正好跟榮秀秀撞上了,兩個人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榮秀秀壓住了孫嫂子,嘎子哥真好瞧見了,就想著過來將榮秀秀拉起來,可是拉不動,實在忍不住就踹了兩腳……」

    「楚姑娘,你現在可聽見了吧?那二嘎子拉不動就踹,哪有這樣的道理?俺家秀秀是胖了些,可是又不是故意壓著那嘎子家的,你就不能等俺閨女起來啊?」

    楚一清皺皺眉,想想孫山丹那模樣,再想想二嘎子今日回來那副高興的樣子,怕是孫山丹有了,這才緊張的失了理智,當下就說道:「榮大哥,你別急,這裡面恐怕有內情,嘎子家的恐怕是有了,二嘎子這才急成那樣!」

    楚一清一說這話,殺豬榮跟榮秀秀立即就呆愣住了,有孩子了?那剛才……殺豬榮這會兒就全身冒冷汗,一想到自家閨女那副大身板壓在人家的肚子上,這……

    「楚姑娘,這可是真的?那這……」殺豬榮趕緊上前問道,一想,又生氣的回了身,那大手掌就落在了榮秀秀的身上:「你說你在前院吃飯,你跑到後院來幹啥?你這個熊孩子,你這不是惹事嗎?萬一人家二嘎子家的真有個好歹,你這……」

    榮秀秀也是嚇得不輕,這會兒又被殺豬榮大巴掌呼的,當即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俺不知道,俺真的不知道,嗚嗚,爹,這可咋辦?」

    金玉一聽這話,當即那心也揪了起來,問道:「妹子,這可咋辦?這……」

    楚一清當下就希望自己是意會錯了,或許孫山丹沒有懷孕……

    「榮大哥,這事情還是等趙大哥回來再說吧!」楚一清冷聲說道,現在她寧可得罪殺豬榮這個人,也不願意是孫山丹受傷害!

    殺豬榮一瞧楚一清這冰冷的面色,當即心下一沉,回頭就狠狠的瞪了榮秀秀一眼,如果不是秀秀的娘死得早,他覺著愧對這個閨女,還真的想再揍她一頓呢!

    榮秀秀這會兒也不哭了,只是緊緊的咬著唇,怯怯的望著殺豬榮,死死的扯著他的衣角。

    金玉見這氣氛這麼僵冷,也就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得說道:「咱們還是去瞧瞧山丹吧,可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殺豬榮一聽,也趕緊說道:「是啊是啊,或許孩子沒事呢,這……」

    楚一清也是這麼想,當下一行人趕緊出了宅院,去了村子。

    許廷的醫館裡,孫山丹虛弱的躺在炕上,身下一大片血漬。二嘎子則急得不行,一再的問道:「許大夫,這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

    許廷沉沉的點點頭:「月份太小,受的重壓太大,保不住了,我給她開幾幅藥,流乾淨了,在家就多休養幾日吧!」

    二嘎子一聽,猛地就打自己的頭,一臉的說道:「山丹,是俺害了你啊,俺……俺就是個大混蛋!」

    孫山丹虛弱的歎口氣,趕緊一把抓住他直打自己腦袋的手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是俺,俺見她到後院,似乎是找你,俺氣不過,這才上前去跟她打岔的,俺……」

    二嘎子只是低著頭,嗚嗚的哭,孫山丹也是無聲的流眼淚。

    趙小麥在醫館外急得打轉轉,他不能進去,這會兒只聽見二嘎子跟孫山丹在哭,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見許廷出來,正待要上前問問,就見楚一清、殺豬榮他們,趕著車子過來。

    「許大夫,怎麼樣?」楚一清先跳下馬車問道。

    許廷便將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又搖了搖頭,讓趙小麥跟著他去抓藥。

    殺豬榮跟榮秀秀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的,現在見村裡的許大夫也這麼說,當即就嚇傻了眼,那殺豬榮一下子就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楚姑娘,俺的閨女對不住你家,俺……」他說著,對著身後呆站的榮秀秀喊道:「你還站著幹啥?還不趕緊給楚姑娘,給二嘎子一家賠罪?」

    楚一清皺皺眉,其實這殺豬榮也算是條漢子,知錯認錯,這榮秀秀估計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發生了,總要有人承擔,她當即便說道:「榮大哥,這事兒你還是跟二嘎子他們夫婦兩說吧!」

    殺豬榮趕緊應了一聲,拉著榮秀秀就進了屋,一下子跪在炕下道:「嘎子兄弟,兄弟媳婦,俺殺豬榮對不起你們,養了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閨女,你們要殺要剮隨意,俺殺豬榮都認了!」

    榮秀秀一看孫山丹臉色蒼白的躺在炕上,身下一灘血的模樣,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嚶嚶的苦。

    二嘎子攥緊了拳頭,正要去拚命,卻被孫山丹拉住。

    「榮大哥,你快別這麼說,這事兒不怪秀秀,都是我不小心,我們兩個人才會撞在一起,真的不怪她!」孫山丹起身靠著被垛,虛弱的說道。

    榮秀秀一愣,想不到孫山丹竟然幫她說話,當即一下子竟然呆住了。

    「嘎子,真的不怪她,我就是想要接住那些碗來著,才跟秀秀撞在一起的,俺看這事就算了吧,成不?這大過年的,別給楚姑娘添不痛快了!」孫山丹低聲跟二嘎子說道。

    楚一清進了屋,一見孫山丹那虛弱的模樣,便冷冷的皺起眉頭來,當即便說道:「榮秀秀,你至少要賠罪,不然的話,這事兒恐怕說不過去!」

    殺豬榮趕緊扯了秀秀的袖子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賠罪?」

    榮秀秀這才跪在地上說道:「嘎子哥,嫂子,俺錯了,俺……」

    「叫什麼哥?叫叔,叫嬸子!」殺豬榮立即不悅的大吼道。

    榮秀秀那眼淚又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哽咽的說道:「叔,嬸子,俺真的錯了,俺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們原諒俺吧!」

    二嘎子悶不吭聲,孫山丹卻說道:「快起來吧,沒事沒事,叔跟嬸還年輕呢,早晚會有孩子的!」她說著,便偷偷的握了二嘎子的手。

    二嘎子那面上的怒容才有所緩解。

    楚一清見孫山丹原諒了榮秀秀,當即也就說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你們走吧!」

    殺豬榮一聽,趕緊拉起榮秀秀道謝,又道:「俺明日就買上東西去看弟妹,俺家沒有女人,這禮道上不周到,嘎子兄弟跟弟妹別嫌棄!」

    二嘎子這會哪還有心情跟殺豬榮這麼客氣,當即厭煩的擺擺手。

    殺豬榮跟榮秀秀趕緊退了出去。

    金玉這會兒也進來,上前關心的問道:「嘎子家的,你感覺咋樣?你說說這事整的,本來是個大喜事,咋就……」

    孫山丹趕緊說道:「楚姑娘,嫂子,讓你們操心了,真是對不起,俺……」

    金玉趕緊說道:「你這說的是啥話,你這有了咋不跟俺,跟妹子說呢,這樣俺們知道,也能顧及你點不是?你看看這……」

    楚一清也說道:「是啊,你這一回來,又是幫著殺豬又是幫著做飯的,你自己有了身子,怎麼不注意點,這……」

    孫山丹的慚愧的低下頭:「俺不知道呢,這不是沒確定,才……」

    楚一清見她這模樣,當即知道她誤會了,趕緊上前拉住她手道:「山丹,二嘎子我把他當兄弟看,你,我把你當妹妹看,以後有什麼事情,別瞞著,我為你做主,你這樣,我跟金玉姐心裡都心疼不是?還有老太太,可是喝了你的媳婦茶的,這被她知道了……」

    楚一清這番話,說的孫山丹心裡暖洋洋的,她當即抬起頭來說道:「楚姑娘,這事就別告訴大娘了,這大過年的,也省得她跟著鬧心不是?」

    楚一清點點頭,「你先在這兒好生的休息一下,馬車就放在外面,等你覺著差不多,能回去的時候再回去,這許大夫也不是外人,讓他給你好生的調養調養,許大夫醫術很高明,一定會將你調養的好好的,以後想生多少個都成!」

    孫山丹聽了,羞澀的一笑,點點頭。

    「二嘎子,這幾日你也甭忙了,快陪著山丹吧!」楚一清又站起身來對二嘎子說道。

    二嘎子感激的道謝。

    這會兒,趙小麥煎好了藥,端了過來,孫山丹立即吹了吹就喝了。

    「楚姑娘。金玉姐,趙大哥,你們去忙吧,俺這兒沒事,這地裡正忙著,可別因為俺耽誤了事情!」孫山丹喝完藥便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跟金玉一起,又叮囑了兩句,這才離開。

    站在屋外,楚一清對許廷說道:「許大夫,又要麻煩你了!」

    許廷點點頭:「楚姑娘客氣了,這是老夫應該做的。楚姑娘儘管放心,這嘎子媳婦還年輕,身子好恢復,不會對以後與什麼影響的,不過這半個月是要在炕上躺著調理的!」

    楚一清趕緊應道:「我已經吩咐她了,許大夫放心!」

    許廷這才點點頭。

    楚一清瞧了一下,沒見許枝,便問道:「許枝還沒回來嗎?今個兒都臘月二十了!」

    許廷笑道:「說是鋪子裡忙呢,這到了年底,全是進城辦年貨的,大家也都嘗嘗鮮,鋪子的生意還不錯!」

    楚一清立即說道:「不錯這也到年底了,也別忙了,讓許枝歇了吧,上官老闆那兒我去說便成!還有這年貨,許大夫你也就別置辦了,我給你置辦齊了,過幾天就給你送了來!這小年跟年三十,你跟許枝就去宅院過,你們兩個人也怪冷清的!」

    許廷趕緊應著,兩人又說了兩句,楚一清便跟金玉上了馬車,趙小麥駕車,離開。

    在車上,金玉忍不住感歎道:「你說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情,二嘎子心裡肯定特別難受,這榮秀秀也太不像話,二嘎子都成親了,她還來摻和啥?你說說這……」

    楚一清歎口氣:「也就是看在殺豬榮是個識大體的,這榮秀秀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哪裡肯這樣輕饒她?」

    金玉也點點頭:「怎麼說也是鄉里鄉親的,出了這種事情,誰都不好說,哎,你說這大過年的,咋就這麼不太平呢!」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感歎著,剛到宅院門口,就見一個馬車停著,正是上官府的馬車。

    「妹子,好像是上官老闆來了!」金玉一瞧那馬車趕緊說道,「是不是那菜的銷路有著落了?」

    楚一清自然也是希望這樣,當即趕緊讓趙小麥停住馬車,先下了車,趕緊進了宅院。

    宅院外,趙小麥小心翼翼的將金玉攙扶下來說道:「剛才嚇死俺了,你可要注意了,俺到現在這心都撲騰撲騰的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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