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全來的時候,就是打算將三萬斤木炭全都搬走的,所以帶了十幾輛車來,如今也就盛了大約兩萬斤,他這心裡還是有些發愁,但是事已至此,他除了悔恨跟懊惱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先帶著那兩萬斤木炭回去,先穩定住那幾個大客戶才成。
「妹子,你咋沒跟俺說你上次去鎮子裡,這顧老不要木炭的事情?原來你瞞著俺呢!」待顧全走了,金玉忍不住埋怨道:「這麼大的事情,妹子一個人擔著,怎麼能成?」
楚一清趕緊安慰她:「這不事情都解決了?十萬斤呢,就是一千兩,不是個小數目,看來今年燒炭還能賺一筆呢!」
「那等明日他們回來,讓他們趕緊上山燒炭去,可不能耽誤了生意!」金玉趕緊說道。
「不忙,慢慢來,這地裡還有不少活,再說咱家裡還有存貨呢,差不多也就那個數,咱們先讓顧全回去煎熬上一段時間,等差不多了就將木炭全都給他拉了去,這無名鎮就這麼小,用不了太多的木炭,想要賣的多,怎麼也要向鎮子外發展!」楚一清淡淡的開口。
金玉一聽,立即嚇了一跳:「鎮子外?俺可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這鎮子呢,這鎮子外是個什麼模樣?」
楚一清笑笑:「等閒下來,我一定要帶著金玉姐去鎮子外瞧瞧,以後咱家的生意也不能只局限在這無名鎮,無名鎮的發展畢竟是有限的,遲早是要向外發展的!」
金玉聽著楚一清說著,就感覺像是在聽天書,她從來沒有想過鎮子外的世界,也沒有想過什麼發展,她就覺著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都城,上官府門前,上官雲逸面無表情的從馬車上下來。
「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書房等著您呢,您快去瞧瞧吧!」管家趕緊迎出來道。
上官雲逸不悅的皺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知道本公子在楚寒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嗎?」
管家猶豫了許久,還是不敢說出口,只得說道:「少爺您進去見了老爺就知道了!」
上官雲逸冷冷的皺皺眉,大踏步的走進上官府。
書房中,上官啟復冷冷的望著上官雲逸:「逸兒,你以為將一切都瞞著爹,能瞞多久?」
上官雲逸一怔,不確定的開口;「爹,你說什麼呢?我瞞著爹幹什麼了?」
「混賬!還不承認嗎?因為你,五大家族的臉面全都丟光了,逆子,你還不給我跪下!」上官啟復狠狠的拍著椅背大聲呵斥道。
雖然不情願,上官雲逸還是乖乖的跪下來,微微的一挑眼睛道:「爹,你身子不好,別發這麼大的火氣,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是不是我走的這幾天,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是生意又遇到了麻煩嗎?」
上官啟復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許久,他才沉聲道:「你上官家族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什麼?是名聲!逸兒,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糊塗啊,那個女子就當真那麼讓人迷戀嗎?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什麼又要堅持退婚?」
上官雲逸眼皮一跳,趕緊抬起頭來望著上官啟復,許久才艱難的開口:「爹……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上官啟復繼續拍著那椅傍喊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這厲國上下,有誰不知道上官家族的大公子上官雲逸去楚寒求親被人丟出門的事情?我告訴你,這次不斷丟光了自己的臉面,丟光了上官家族的臉面,更是丟光了五大家族的臉面,我死了,都沒有臉去見上官家的祖宗!」
上官雲逸猛地站起身來,整個人呆在了那裡。怎麼會,怎麼可能?不過幾天的功夫,都城怎麼會知道楚寒的事情,而且他被楚一清丟出來,只有上家村的人瞧見,怎麼會……
上官雲逸的臉色變白,變紅,又變青,最後艱難的恢復了正常:「爹,這件事情……」
「你說,到底有沒有這件事情?」上官啟復拍著椅傍大叫。
上官雲逸說不出口,只是站在那兒,許久才點點頭。
「你當真如此喜歡那個女子?逸兒,這太不像你了,你是不是被那女子下了蠱之類的?你……」上官啟復驚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上官雲逸只是站在那兒,任憑上官啟復責罵,待他罵的累了,上官雲逸這才低聲道;「爹,這件事情您就別操心了,我做出的事情,捅出來的簍子,我會自己收拾的!」他說完,揚聲吩咐外面;「老劉,讓人送爹回房休息吧!」
上官啟復這會兒似乎已經平靜了,只是唇角還在哆嗦,被進來的管家推了出去。
「少爺,為什麼不能告訴老爺真相呢?」管家老劉從門外進來,擔心的問道,「老爺病了這麼多年,都是少爺在維持整個家族,現在家族遇到了困難,少爺為什麼不告訴老爺呢,老爺雖然身子不濟,但是老爺走過的路比少爺喝的水都多,老爺至少能給少爺拿個主意!」
「閉嘴!」上官雲逸冷冷的開口,「這兒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只管照顧好老爺就好,叫明軒進來!」
管家只能歎了一口氣,退了出去,一會兒便進來一位暗衛模樣的人。
「少爺,您找屬下?」歐陽明軒恭敬的行禮。
「那些流言是怎麼一回事?本公子只不過走了短短十天,怎麼會……」上官雲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歐陽明軒趕緊低頭沉聲道:「就在少爺走後五天,就從各處收到了少爺在楚寒的消息,一時之間,整個都城全都知道了,屬下探查了好久,也沒有探查出源頭……」
「夠了,白吃飯的東西!」上官雲逸氣的那張絕美的臉幾乎完全的扭曲,「你的意思是,現在整個都城都知道本公子的糗事了?」
歐陽明軒很艱難的點點頭。
「一定是他,一定是!」上官雲逸突地想到了一個人,忍不住叫起來,「一開始知道哪些老古董們要跟護國公府聯姻的消息,所以想方設法的搶走楚鴛,現在又……厲煌,你再深藏不露,現在也終於露出了馬腳!」
歐陽明軒一怔,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少爺,五王爺跟護國公府的親事取消了,是皇上親自下旨取消的!」
上官雲逸一愣,猛地轉眸望向歐陽明軒:「你說什麼?」
「就在少爺被拒婚的消息傳出來不久,皇上就取消了五王爺與楚鴛的親事,理由是五王爺又大病了一場,有個道士給五王爺算了一卦,說是與楚鴛小姐的八字不合……」歐陽明軒越說越小聲。
「八字不合?」上官雲逸冷冷的皺眉,「這是理由嗎?政治婚姻哪裡講求什麼八字不合?」
「可是五王爺這一病,皇上甚是擔心,一聽說八字不合,就立即取消了婚事,不過這樣一來,護國公府或許拉攏不到五王爺,護國公害怕失去在朝中的穩固地位,說不定會拉攏少爺您……」
「你的意思是讓本公子娶楚鴛嗎?」上官雲逸突地轉向歐陽明軒瞪大了眼睛。
歐陽明軒迅速的向後退了一步,不敢說話了。
「楚鴛那種卑賤的出身,配得起本公子嗎?難道你不知道本公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庶出的孩子?」上官雲逸雙手用力的支撐在書桌上,艱難的開口;「若非如此,本公子也不會受那楚一清的奇恥大辱!」
歐陽明軒瑟縮了一下,「那少爺的意思是……」
上官雲逸緩緩的抬起頭,眸色中帶著一抹殘忍,「本公子會讓整個都城的人瞧瞧,是我上官雲逸不要楚一清,不是楚一清不要我上官雲逸,楚一清,這次我上官雲逸,跟你槓上了!」
歐陽明軒一聽,趕緊道:「少爺,如果我是您,就會盡快的澄清這件事情,反正楚寒離著都城幾千里,沒有人去對證,而且楚一清是被少爺拋棄的,這整個都城都知道,現在她又被護國公府趕出門,少爺只要說絕對沒有這件事情,有誰會去相信楚一清的話?」
上官雲逸高傲的昂起頭:「我上官雲逸,天之驕子,這一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失敗與恥辱,楚一清這個女人,我一定會讓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娶她,我一定會讓整個厲國的人知道,楚一清這個女人是我上官雲逸不要的!」
歐陽明軒歎口氣,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暗衛,勸不了上官雲逸,只得行禮退下,趕緊去找劉管家商議。
「少爺當真這麼說?」劉管家擔心的問道。
歐陽明軒點點頭:「管家,你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也自然是比我們更加瞭解少爺的脾氣,現在上官家族搖搖欲墜,少爺如果一直這樣一意孤行的話……」
劉管家無奈的搖搖頭:「你是跟少爺一起長大的,難道還不瞭解少爺的脾氣嗎?他從小在優越的環境中成長,何時如果如此大的羞辱,我看這件事情棘手,實在不行,就告訴老爺吧,說到底怎麼也只是個下人!」
歐陽明軒皺皺眉,現在看來,似乎只有這一個方法,但是萬一被少爺知道是他告訴老爺的,那就……歐陽明軒只覺著脖子上發涼。
楚寒,上家村,中秋過後,地裡的活計越發的忙了起來,尤其是苞米,因為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後來補過的苗子,生長的有些遲緩,如不盡早採取促早熟措施,勢必貪青晚熟。
楚一清仔細的看過之後,就制定了一系列措施,主要是針對田間苗情做好追肥和除草工作,追肥,也不是簡單的灑上便是,而是根據苗情,長勢好的,就按照平日裡的肥量,一畝地二十斤左右的以尿素為主要的肥料,長勢稍差一些的,就要增加一倍,大約四十斤,發育再遲緩的,趁早拔除,免得影響其他的苗子,然後又配合拔大草、打丫子,增加田間通風透光,提高光合效率,促進秧苗生長。到了後期更是注重葉面肥的使用,用噴霧將肥噴灑在葉子上,這樣差不多就能保證苞米的成長跟成熟。
蔬菜大棚裡,西紅柿已經開始發紅,黃瓜也開始長出紐子,茄子跟青椒也是成長良好,楚一清每一次去瞧,總是心裡歡喜,雖然她的心頭還是放不下一個人。
這天晚上,楚一清算好了賬目,正打算陪著阿寶玩,就見阿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著炕裡走去。
楚一清擔心阿寶會摔著,趕緊爬過去,想要扶著他,卻見阿寶在炕裡一扒拉,竟然扒拉出一堆的玉珮來,楚一清以為他又要玩玉珮,也就不甚在意,照舊在心裡盤算著,這眼看著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到了秋收的季節,現在花生,蔬菜還有苞米跟黃豆,到時候還要少不得要麻煩上官宇。
楚一清一直想要找一個能夠與上官宇抗衡的合作夥伴,但是經過上次尋找阿寶的時候才看出,上官家族的勢力不管是在楚寒還是在都城都非常的大,想要找到這樣的一個人真的很難,她能做的,只能是以後發展自己的產業,不能讓上官家族壟斷。現在朝廷對上官家族的態度模稜兩口,如果她的生意完全依仗上官宇的話,到時候吃虧的也是她自己!
楚一清正想著,就見阿寶從那些玉珮中拿出一塊飛龍玉珮來,逕直走到楚一清的懷中,露出白白的小牙,模模糊糊的吐出三個字來:「起來了……」
楚一清一愣,沒聽明白他說什麼,但是瞧著那玉珮很是眼熟,而且這龍紋玉珮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夠戴的,莫非是……楚一清心中一動,趕緊問阿寶道:「你是說齊公子?」
阿寶很有毅力的舉著那玉珮,使勁的點了點小腦袋,又嘟囔的重複了一句:「起來了……」
楚一清心裡一緊,莫非阿寶想厲煌了?阿寶什麼時候跟厲煌這麼親?
楚一清望著那堆玉珮,厲煌的,上官宇的,楚桓的全都有,甚至楚桓給他買的有二十幾塊塊,可是那麼多的玉珮裡面,阿寶偏偏選了厲煌的玉珮……
楚一清轉頭望著窗外,透過細密的紗窗,外面一片漆黑,已經過了八月十五,月亮最明亮的時刻已經過去,如今看著這夜,就顯得格外的暗淡,厲煌他……楚一清咬咬唇,內心裡突地一片失落。
「阿寶,時辰不早了,咱們睡覺吧!」楚一清將阿寶的玉珮拿過來,準備給他裝起來。
阿寶則緊緊的攥著那玉珮,就是不鬆手,還一邊向後挪著小屁股,躲著。
「阿寶,你這是幹什麼?聽話!」楚一清生氣的抬高了聲音,想要奪下他的玉珮。
阿寶一邊拿著玉珮,一邊使勁的向坑裡面躲,就是不給楚一清。
「阿寶,你再這樣,娘親就生氣了!」楚一清忍不住冷厲起來,阿寶這麼大,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阿寶說過話,可是現在內心的裡隱隱浮動的一些思緒讓她煩躁,她希望,不管是阿寶,還是她,都不能對厲煌投入太多的感情,如果不想受到傷害的話。
阿寶委屈的癟癟小嘴,突地哇哇大哭起來,寂靜的夜裡,阿寶那洪亮的哭聲顯得格外的驚人。
「不准哭!」楚一清皺皺眉,看著阿寶哭的那又紅又皺的小臉,心雖然軟了,但是語氣還是很嚴厲。
阿寶逐漸的長大,她要開始教育阿寶,雖然不想阿寶跟她一般冷情,但是至少應該學會保護自己,那這一課,就從割捨對厲煌的依戀開始!
「妹子,這是咋了!」金玉敲敲門進來,趕緊將哭的嗚嗚的阿寶抱起來,輕輕的拍了兩下哄著:「你這又是跟孩子置什麼氣?這大半夜的!」
楚一清說不出口,只是坐在一旁生氣。
金玉看了一眼楚一清,歎了口氣,趕緊將阿寶橫抱過來,邊走邊輕輕的拍著,一會兒,阿寶就不哭了,可是還是抽抽噎噎的,似乎很是委屈。
「乖,阿寶,覺覺吧!」金玉溫柔的低聲哄著,不斷的在房間裡來回的走著,大約一刻鐘之後,阿寶才不抽噎了,安安靜靜的睡去。
「金玉姐,挺沉的,放下吧!」這會兒,楚一清也緩和過心中的那股勁來,趕緊爬到炕上去,給阿寶鋪好尿片,擺好小枕頭,輕聲對金玉說道。
金玉點點頭,小心翼翼的上了炕,又小心翼翼的將阿寶放下,給他擺正了姿勢,拖過一條薄被子給他蓋上肚子。
「金玉姐,你快去睡吧,我這兒沒事了!」楚一清又說道。
金玉點點頭,向外走,走了幾步回頭說道:「妹子,俺知道你這幾日忙,這事情一樁一樁的出,你難免煩躁,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楚一清趕緊點點頭:「金玉姐,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金玉這才放心的出去關上房門。
回頭望見沉睡的阿寶,眼角似乎還有沒有干的眼淚,楚一清小心翼翼的上前,輕輕的擦了,眸光再次轉向阿寶的小手。他竟然還抓著那塊玉珮,這個倔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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