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裡,上官宇掀起簾幔神色冷沉低聲問道:「表少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掌櫃一邊駕著馬車,一邊低聲回答:「傍晚的時候就回來了,表少爺的臉色很不好,一回來就因為橘兒泡的茶不合心意,大發了一場脾氣,管家到醉仙樓來找東家,東家剛剛跟楚姑娘外出,小的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好不容易遇到個熟人,這才打聽著到這裡,如今已經是兩更天,管家已經去醉仙樓推了好幾遍,表少爺這會兒說不定正大發雷霆呢!」
上官宇皺皺眉,再次問道:「楚姑娘來的事情表少爺可知道?」
「哎呀,哪裡敢告訴啊,來的時候也叮囑了管家嚴守秘密,直說東家您有重要的生意要談,出門去了!」張掌櫃趕緊說道。
上官宇點點頭,眼看著就要到府門口,於是又吩咐道:「送下我你就回去,看生的招待楚姑娘,不能出什麼岔子,左右楚姑娘就住一夜,明日就會回去,只要表少爺不去醉仙樓,就不會發現!」
「是,是,東家您就放心吧,醉仙樓有我呢!」張掌櫃的一邊應著,一邊快速的駕著馬車,最後穩穩當當的停在上官府門前。
還沒等上官宇下車,早已經等了半晚上的管家就立即迎了上來:「哎呀我的少爺,你可回來了,表少爺正在發脾氣呢,誰勸也不聽啊,您快去看看吧!」
上官宇趕緊下車,邊走邊問道:「表少爺可又說發生了什麼事?」
「哪兒敢問啊,一回來臉色就不好,又讓個丫鬟惱了,找少爺您又找不到,這會兒已經是徹底發作了!」管家哭喪著一張臉說道,這一晚上他可是受了不少的罪,終於將少爺盼了回來。
「好了,你讓其他人都下去,你自己在門外伺候著,不叫你,別進來!」上官雲逸的房間外,上官宇一邊將手放在房門之上,準備推開,一邊吩咐道。
「是是!」管家趕緊揮揮手,門外伺候的小廝立即退下。
不等上官宇推門,房門已經從裡面打開,上官雲逸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不耐的轉身坐下:「什麼生意如此忙碌,出門的時候也不跟掌櫃的招呼一聲?」
上官宇趕緊關門回身解釋:「是筆新生意,張掌櫃也不知道地方,讓表哥久等了!」
上官雲逸冷哼了一聲,緊緊的皺著眉頭,眸色低抑。
上官宇一見他如此模樣,心中忍不住咯登了一聲,以往那眉頭害怕有皺紋,是不捨得皺的,如今這麼大的火氣,竟然連最在乎的妝容也不顧忌,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上官宇趕緊問道,「是田源的事情?」
「虧你還記得田源這事,今天剛剛收到消息,田源被抓住了,已經在押解都城的路上!」上官雲逸冷冷的瞪了上官宇。
上官宇臉色突地鐵青:「這可怎麼辦?如果田源將我們咬出來……」
「你還知道擔心嗎?這幾日你只是惦記著醉仙樓,田源、厲煌,這兩個人物,你什麼時候上過心?這件事情我懷疑就是厲煌做的!」上官雲逸滿臉的憤怒,狠狠的攥起手指敲了桌子。
上官宇聽了這話,心中有些委屈,解釋道:「五王爺一直在後院住著,一日三餐向裡送,也能常常聽見他的咳嗽聲,並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異樣?今晚你就親自去瞧瞧,看看在後院住著的人究竟是不是厲煌!」上官雲逸冷聲道:「一開始我得到消息,田源可能藏在上趙山,於是立馬派人去上趙山,搜尋了幾日都沒有結果,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田源竟然放棄了上趙山這天然屏障,自己跑了出來,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落入在上趙山四周埋伏的官兵手中。這麼巧,厲煌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都城,而且一住就是一兩個月,你不覺著奇怪嗎?」
「上次見過五王爺,說是奉皇上之命考察楚寒,平日裡也就與藍府走動密切,偶爾去藍府小住,除此之外,便整日躲在房中養病,不與人交往。田源藏在上趙山,表哥你都束手無策,就算是五王爺在背後搗鬼,他能有什麼好法子?」上官宇還是不信。
「方生在上家村曾經遇到一個叫做齊金浩的人,說是世代經營山貨行,是藍老爺介紹給上家村的村長,他在上家村待了十幾天,日日集合上家村跟趙家莊的村民上山找山貨,方生與他接觸了幾次,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可是在田源離開上趙山的那一日,那齊金浩竟然不告而別,實在是令人懷疑,你也要去查查齊金浩這個人!」上官雲逸冷聲道,「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這兩件事情再做不好,上官宇,我會派人另外接收楚寒的組織!」
上官宇一愣,低聲道:「表哥,你不可以這樣,我十幾歲就到了楚寒,這楚寒的產業是我一手置辦起來的,這楚寒的組織也是我發展的,難道就因為這一件事沒有做好,你就將我以往的功勞全部抹殺嗎?」
上官雲逸冷冷的皺眉,許久,冷冷出聲:「是因為你將這產業看的太重了,忘記了組織的重要性!」
上官宇懇切的開口:「表哥,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對不會犯相同的錯誤!」
上官雲逸緩緩的閉上眼,濃密的眼睫搭在眼簾上,許久,當他抬起眼的時候,濃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繭的蝴蝶,優雅而慢慢地向上翻開,舒張羽翼,略帶淺褐的黑色雙眸,彷彿兩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見底。
「你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上官雲逸緩緩出聲。
「那田源那兒……」上官宇趕緊開口。
「先將我交代的事情辦好,田源那兒我另外想辦法!」上官雲逸冷冷的站起身來,大步走向房外。
一會,管家從房外進來,低聲稟告道:「少爺,表少爺帶著人離開了!」
上官宇點點頭:「我知道!」他一頓,轉身也向外走:「今天我住在醉仙樓,不用為我留門!」
「是,少爺!」管家趕緊應著,將上官宇送出門去在,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
上官宇走了之後,楚一清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此時夜色已深,夜市上做生意的小販子大都回了家,就剩下幾個正在收拾攤子。
楚一清望望天色,突地想起吩咐二子的事情來,正要加快了腳步向醉仙樓走,手臂猛的被人拉住。
冷冷的回眸,對上含了笑意的眸子,竟然是厲煌,只見他一身白色錦衣,袖口和衣領上,用淡紫色的絲線繡著凸顯尊貴身份的精緻花紋,與他典雅高貴的氣質倒是非常的相稱。
「你是來找我的?」厲煌淡淡的笑笑,很自然的從她手臂滑落拉住她手,慢慢的在街上逛。
楚一清直覺的想要甩掉他的手,卻被他抓的更緊。
「在上家村你那般對我,這次就當做扯平了,我身子弱,你也知道,就當是扶著我吧!」厲煌緩緩靠近,低低的開口,曖昧的氣息合著微風吹在楚一清的臉額上。
「你身子弱?」楚一清直覺的轉過頭,避開他曖昧的氣息,但也對上了他那雙猶如子夜般漆黑的狹細眼眸。
「咳咳!」彷彿是證明給楚一清瞧一般,厲煌立即彎了身子拚命的咳嗽。此時由於街上很是寂靜,他這一咳嗽,倒是引得正在忙著收拾東西的小販們都朝著這邊瞧。
「好了!」楚一清趕緊用另外一隻手拍了他脊背,見他收了咳嗽,這才問道:「怎麼不辭而別?發生什麼事了嗎?」
厲煌淡淡一笑:「你去找過我?」
「說好第二日給你做好吃的,自然是做好飯讓麥香去喊你,這才知道你已經走了,可惜了那麼多的菜!」楚一清清冷的轉身,不看他,違心的開口。
「就是喊我吃飯?」厲煌歎了口氣:「到了這楚寒,就惦記著吃這點事了!」
楚一清忍不住一笑:「誰讓你嘴巴刁呢!」
「不是我嘴巴刁,是這楚寒太窮,在那上家村住了些日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幸虧你能受得了!」厲煌見楚一清不再掙扎,也就微微放鬆了手勁,可是還是全神戒備著,生怕楚一清尋找著機會掙脫。
「我喜歡上家村,那兒有家的感覺!」楚一清淡聲說道:「天色晚了,我還要回去等二子的消息,今日是跟許枝一起來的,因為醉仙樓的事情耽擱,讓二子送許枝回去,我不放心,急著去聽消息,王爺如果沒事可做,也就早點休息吧!」
一聽這話,厲煌立即又抓緊了楚一清的手:「你當真沒有去找過我?難道那晚上你那麼對我,就沒有一絲愧疚感麼?」
「愧疚感?」楚一清一愣,緊接著清冷一笑:「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過這樣感覺!」
厲煌瞪他:「白眼狼!」
楚一清也不解釋,最後還是堅決將手抽出來道:「天色實在是不早了,王爺身子弱,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日走?」厲煌知道她心中掛念著許枝的安危,也就不留她,只是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明日早晨幫著上官老闆上幾個早點,一切穩定之後中午就要駕車回去,我出來一日裡,孩子在家裡總是不放心!」
聽楚一清說到阿寶,厲煌又問道:「我送阿寶的衣服咋不穿?是嫌棄?那可是宮裡的裁縫做的,我說是給四哥兒子的禮物,這才拿了出來,費了很多的心思。」
楚一清立即抬眸看他,淡聲道:「阿寶有衣服,再說你那些衣服像是鄉下孩子穿的麼?別到時候又惹出什麼事情來,只能放著了,不過那肚兜倒是稀罕玩意,阿寶戴上了。不管如何謝謝你!」
厲煌一聽阿寶已經用了肚兜,當下薄唇一勾:「你倒是識貨,不愧是護國公府出來的大小姐!這些日子,你日日這副打扮在我面前,我都幾乎忘記你原先的身份了!」
楚一清冷笑:「忘了就忘了吧,左右我也不會回去了!」
「這話不要說得過早,世事難料!」厲煌笑意頗深。
心中惦記著許枝的事情,楚一清也不想多跟厲煌糾纏,如今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那人一定是找到,事情解決了,那也就不用她費心,當下就又說了幾句告辭。
厲煌也沒有留她,只是默默的在身後看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漆黑的夜裡不見,這才慢慢的踱著步子,不時的輕咳上兩聲,身後立即跟上兩個小廝,慢慢的向著醉仙樓而去。
厲煌到了醉仙樓,正好遇上上官宇下車。
上官宇立即上前招呼道:「五王爺,最近身子可好些?怎麼大晚上的出來啦?這風寒露重的,別凍壞了!」
厲煌又咳了幾聲,終於停住,這才緩緩的有氣無力的開口:「這楚寒的晚上格外的冷,本王來了這麼久,還是不能適應,本來是奉父皇知名考察民情的,結果一病不起,這幾日才稍見起色,於是也就出來走走。聽下人說上官老闆求見過幾次,只是因為身子實在是不舒服,跟著本王的御醫又是囉嗦的,本王懶得跟他置閒氣,也就沒有堅持。」
上官宇趕緊笑道:「也沒有什麼事情,五王爺能夠住在我們醉仙樓,自然應該多去走動走動,問問可有什麼需要的,王爺身子不好,自然應該多多的休養,不用將這件事情當做個事兒!」
厲煌淡淡的點點頭,又客氣了幾句,那二文就在身後說道:「爺,這天色晚了,風涼,您身子剛見好,還是回去休息吧,人在屋裡待長了,可不能貪這一時的痛快,累壞了身子!」
厲煌點點頭,對上官宇淡笑道:「你瞧本王這兩個下人,也被那御醫傳染了,不時的叨叨,不過今日也的確是逛得乏了,就先回去休息,等改日再找上官老闆聚聚!」
「哎呀,王爺那可是給上官某太大的臉面了,您請您請,小心著門檻!」上官宇一路陪著笑,將厲煌送到了後院,在厲煌的一再要求下這才停住步子。
上官宇一直望著,直到厲煌三人的背影看不見,這才轉身向外走。
上官雲逸讓他看看厲煌到底在不在,想不到這個難題這麼快就解決了,當下就趕緊吩咐了人去稟報上官雲逸知道。
楚一清背上背著街上賣的東西到了上官宇給安排的房間前,就見兒子正靠在門上打盹呢,當下她趕緊輕咳了一聲。
二子一個激靈醒了,揉揉眼睛見是楚一清,不等楚一清問,就趕緊站起身來說道:「楚姑娘,您回來啦?小的一直在等楚姑娘呢,許姑娘已經安全的送到家了,話也帶給了金玉姐,金玉姐說讓你放心,她會照看好阿寶小少爺的!」
楚一清笑道:「二子,你倒是一個伶俐的,這一趟辛苦你了,這是幾個打錢,買壺酒喝!」楚一清上前,取了幾個銀錢給他。
「哎呀楚姑娘,俺怎麼能收您的銀錢呢,如今整個醉仙樓都靠楚姑娘呢,再說這是東家吩咐的!」二子說著就推辭。
楚一清硬是將銀錢塞在他手裡,淡聲道:「天色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二子這才一再的道謝,歡歡喜喜的下了樓。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楚一清就到了後廚跟方生一起忙活,因為是第一天,各種吃食的數量就少做了一些,也就是討個喜頭,招攬個生意。
將大廳佈置好,準備上客人的點,王光明也將豆漿跟豆腦送了來,楚一清這邊早就準備好了雞湯、辣子、香菜等各種調味料,用棉被捂了,就等著上客人。
王光明見楚一清忙,也就沒有多打擾,只是說會盡快做出豆腐乾送了來。
楚一清又叮囑了他幾句,見他兩隻眼睛都通紅,也就明白昨晚他這是連夜做出來的,就打發他回家睡覺,說不急在這一時。
王光明趕緊道了謝,說道:「楚姑娘,您就讓我留下來吧,這豆漿豆腦都是我做的,我這心裡有數,大家沒有吃過,可能不認,我在這兒幫著張羅張羅,這賣得好,打出名頭去,我這兒進賬也多不是?」
楚一清見他如此,也就不再堅持,任由他忙活去。
王光明看著年紀不大,卻也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當初只是一味心思的局限在豆腐上而已,如今有了楚一清的幫助,又說了一房媳婦,覺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一邊幫忙招呼這客人,一邊推銷著豆漿跟豆腦,由於那豆漿跟豆腦是個新鮮吃食,而且也不貴,豆漿是一個錢兒一碗,豆腦是兩個錢兒,就著那新出來的各種餅兒,吃的也舒服,當下很快就賣完。
上官宇昨夜裡沒有回去,這一大早也就起來,站在二樓上看著一樓紅火的樣子,心裡也是高興,只是一想到上官雲逸,就有些堵心。
做生意的人習慣起早,可是富貴人家卻是習慣起晚,所以這早膳就賣到差不多半上午,這才收了攤子,準備中午那一撥客人。
楚一清捶了捶發酸的腰,見早晨那十幾種吃食兒都買的差不多,尤其是新添的豆腦跟熱乾麵很受人們的歡迎,心裡也就放了心,坐在一旁休息著。
「楚姑娘,我們東家在廂房等著楚姑娘呢!」剛剛坐下,二子肩膀上搭著毛巾就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喊道。
看看時候,楚一清也明白上官宇是為了什麼,當下就起身,向著後院走去。
廂房裡,上官宇已經準備好銀錢,見楚一清進來,當下就欣喜道:「雖然今日是第一天上新吃食,來的人不多,但是反響都不錯,真的要多謝楚姑娘了!」
楚一清淡笑道:「上官老闆真是客氣,這也不都是為了上官老闆,上官老闆這兒每賣出一碗我教的吃食,我就收一份子錢不是?」
上官宇笑道:「楚姑娘可真是會做生意,上官某真是自歎不如!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誤楚姑娘的時辰,這是這個月的盈利分成,按照約定的,我多給了兩成,一共是一百二十八兩四錢,我給補了一個正,一百三十兩,楚姑娘如果不放心,也可以看看賬本。」
楚一清將那銀錢取過來,看了看,就放在了袖中:「上官老闆客氣,我們合作不是一天兩天,哪能那麼不信任?多給的兩成謝謝了!」
上官宇也是一笑:「以後這還要勞煩楚姑娘,楚姑娘可一定記得,有什麼好吃的一定先向我們醉仙樓裡送!」
楚一清站起身來笑道:「忘不了,上官老闆出手如此大方,上哪裡去找?放心吧!」
上官宇又道:「楚姑娘是這就走還是吃了午飯再走?」
楚一清看看天色,想了想:「還是這就走吧,趁著上午,去外面逛逛,有什麼稀罕種子什麼的,買點回去,這小麥要收成了,能空出一大片地裡,光種苞米也不行。」
上官宇立即跟了出來:「那我讓後廚給楚姑娘準備些稀罕吃食,帶著,自己餓了就路上吃些,剩下的就給家裡人帶去,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那就多謝上官老闆了!」楚一清也就不客氣,淡笑著說道。
「楚姑娘客氣什麼,這會子準備上中午的客人,那我就不送了,楚姑娘常來!」上官宇將楚一清送出廂房門說道,又吩咐了二子去後院套上牛車。
一刻鐘之後,二子將牛車牽了出來,車上放著大大小小的油包,都是上官宇讓人準備的吃食,還有一罈子上好的女兒紅。
「楚姑娘,東家讓俺送送你!」二子憨厚的笑。
楚一清笑道:「不用送,我還要去逛逛集市,你快回去招呼客人吧!」
二子見楚一清堅決,也就不再堅持,說了一些吉利話兒,將楚一清送走。
楚一清剛走,上官雲逸的馬車就停在了醉仙樓門前,上官雲逸打開簾幔,正待要下車,突地望著前面那坐在牛車上的清麗背影一怔,當下眉頭再次不自覺的皺起來。
「公子,似乎是楚小姐!」近身護衛認出楚一清,低聲提醒。
「你去跟著看看,記住,這件事情不要跟表少爺提起!」上官雲逸冷冷的開口。
「是,公子!」近身侍衛趕緊應著,敏捷隱蔽的跟了上去。
上官雲逸下了車,再抬頭去瞧,卻見楚一清已經駕著牛車轉過了街道,他望著,竟然覺著有些恍然,好久才回過神來,轉身進了酒樓。
楚一清趕著車,一邊走一邊瞧,終於找到一家專門營銷粗布的店面,準備買些粗布縫布袋。今年趙家不同往日,以前只有兩畝地,放在家裡的大缸裡就能盛了,如今卻是全村人的地,就照畝產五百斤算的話,五十畝地也是兩萬五千斤,一百斤一根布袋,就要二百五十根,不算是小數目,心中盤算著,今年村裡人沒有糧食,少不得要從她這兒買,刨去四分之一,也還要接近二百根布袋,光這粗布就是好幾卷。
將牛車停在門前,楚一清栓好了,這才進了門,這粗布店不同那些綢緞莊子,接待的都是農家人,所以並不勢力眼,又見楚一清是趕著牛車的,心中盤算著是個大主顧,那夥計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聽說楚一清要買接近六百尺粗布之後,那夥計喜得合不攏嘴,趕緊將掌櫃的請了出來,恭敬的奉上茶水。
掌櫃的見楚一清是個大主顧,也就不含糊,直接給了一個優惠價,又抹了零,兩個大錢一尺,一共是一兩二錢銀子。
一匹一匹的驗過布的質量,楚一清心裡也很是滿意,讓人搬上車,付了錢,也就準備回家。
剛到城門口,就被一個小廝叫住。
「楚姑娘,可還認得小的?」二文上前行了禮問了聲好之後說道。
楚一清下了車,穩住了牛,細細打量了二文,想了許久,終於記起,「你就是那個……」
「楚姑娘記起來了,小的叫二文,是五王爺的貼身小廝,上次在都城,帶著楚姑娘去找打鐵部的!」二文恭敬的說道。
楚一清皺皺眉,原來厲煌從那時候就注意她了,可當真是用心良苦。
「你找我有事嗎?」楚一清抬眸淡淡的望著二文。
「我們王爺在前面等著姑娘呢,讓小的來迎迎,姑娘請!」二文指了指前面。
楚一清抬起頭,果然見前面停著一輛馬車,厲煌正挑起簾幔,笑意吟吟的看著他。
楚一清剛要牽牛上前,二文立即上前接過楚一清手中的鞭子:「楚姑娘放心,這牛車交給小的就成,楚姑娘先過去跟我們家爺說話吧!」
楚一清只好將牛車交給二文,緩步上前,停在馬車前,看著厲煌:「還有事?」
「當然有事,想要送你一程!」厲煌笑的格外的燦爛。
「不用了,你身份特殊,被人看見不好!」楚一清淡淡的揚眉。
「這你倒不用擔心!」厲煌笑的詭秘,見楚一清表情不耐煩,只得說重點:「上一次我給你的那些東西,看著你喜歡,前幾日藍府公子從外面回來,帶回來一些稀罕物件,我也不認識,尋思著你可能喜歡,就給你帶了來!」
厲煌說完,就從馬車裡拉出一個竹筐來,裡面盛著滿滿一竹筐的紅皮圓蔥。
「圓蔥?」楚一清喜道:「這幾日我正琢磨著麥收之後種什麼呢,這圓蔥好種,不挑地,而且產量高,只是可惜這只是圓蔥,要種出種子來又要半年!看來只能明年種了!」楚一清說完,歎口氣。
「種子也有,不過不多!」厲煌又跟變魔術似的,從筐裡拉出一布袋種子來。
楚一清欣喜的接過,掂了掂,也有兩斤,能夠中四畝地的,今年就先這樣種著,這筐圓蔥做種,這樣等到明年想種多少種多少。
厲煌見楚一清高興,當下就嘲諷道:「看來這東西還是送對了,沒有白費我一番心思!」
楚一清當下也就不客氣:「說好送的,那這些就不跟你分成了!」說著,就讓侯在一邊的小廝給她搬到牛車上去。
「我不會那麼小氣,再說這些東西我也不稀罕!」厲煌懶懶的揚了揚眉。
楚一清聽他這樣一說,想起方才二文的話,當下回頭看著他,試探的問道:「那五王爺稀罕什麼?」
厲煌一愣,幽幽一笑:「我想要的現在你不能給我!」
楚一清點點頭:「王爺知道就好,如今我是被趕出護國公府的農婦,護國公府的一切都與我沒有關係,所以我勸王爺還是不要在我身上費心了!」
厲煌假裝幽怨歎了口氣:「你可是剛剛收了我的東西,歡天喜地的,如今卻又說這些絕情的話兒?」
楚一清當即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當真需要那些種子,她是不願意跟厲煌糾纏在一起的,現下看著天色不早,就要晌午了,於是淡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出來了兩日,惦記家裡!」說完福了福身子,告辭上車。
厲煌就坐在車上,看著楚一清接過二文手裡的鞭子,駕著車離去。
許久之後,二文低聲道:「爺,咱們是不是該回都城了?雷公子一直惦記著這事呢!五月皇上要給太子爺選太子妃,這可是大事,您得回去!」
厲煌收回眸光,放下簾幔,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疲憊:「知道了,這就回!」
楚一清回到上家村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本想著金玉會抱著阿寶在村頭上接她,卻沒有想到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感覺到心裡失望的情緒,楚一清才意識到,她已經徹徹底底將趙家一家人當做親人了!
村裡的路不好走,楚一清就下了牛車,牽著牛,慢慢的向家裡走去,心中卻盛滿了急切,兩天不見阿寶,她心裡可真是想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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