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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那些痛,早已習慣 文 / 於諾

    第一百二十一章那些痛,早已習慣

    她纖細手腕落在他掌心,「溫純,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一個男人,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冷焰,你值得秋映塵死心塌地的愛嗎?」

    溫純顫著聲音,「你們男人就那麼愛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嗎?你對她的那些,都是假的嗎?」

    冷焰心一疼,沒說話,只是逕自轉身。

    映塵站在原地,一句話沒說,剛抬腳,腳底的抬腳一絆,身子傾斜,本能的護住肚子,坐在地上。

    覺察自己沒事,她才鬆了口氣。

    身子落在那清新懷抱,「你,你沒事吧……溫純,溫純,說你來打架。」

    聲音帶著濃濃的鼻腔。

    冷焰拳頭不覺攥緊,就那麼心疼嗎?

    白謹言就挨了兩下子,他視線落到別處。

    那相擁的一幕,讓他心刺穿般的疼。

    鏤空大門打開,木妍探出頭,望著流著血唇角,「你,你……你這是!」

    「沒事,進去吧!」

    他說著,抓著木妍的肩轉身,「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怎麼樣了?」

    溫純走上前去,攔住兩人。

    「冉木妍,你不是什麼都是為了映塵好,要讓冷焰跟映塵在一起的嗎?你現在住在他的這套房子裡,算是怎麼回事兒!」

    溫純斥道。

    好一個冉木妍,好一個冉木妍!

    冉木妍臉色一白,「溫純,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

    冷焰眉一挑,抿了抿唇,「進去吧!」

    低沉的嗓音透不出情緒,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冷焰,你護著她?你剛剛離婚,你——」

    溫純氣結!

    「溫純……」

    映塵開口,語調如她的臉色一樣蒼白。

    「我們,我們回去好不好?」

    那語調,悲傷的讓人心酸。

    無所謂,他的痛,對她來說早已習慣了。

    或許,已經麻木了。

    微微咬著唇,小手不覺爬上白謹言的臉,唇角那粘稠的液體,讓她手一顫。

    「別,以後,再也不要為我的事,受傷好不好?」

    鬆開她的身子,他站起身,朝著冉木妍走去。

    單手抓過冉木妍,冷焰眉一凜,「白謹言,放開她,你不知道她現在懷孕了嗎?」

    白謹言只是笑,「他懷孕了?」

    秋映塵,懷孕的時候怎麼沒見他這麼積極?

    冷焰沒說話,「你進去。」

    「可是——」

    木妍盯著映塵,咬了咬唇。

    「為了她,你跟秋映塵離婚了?」

    「是,為了她,我跟她離婚了,白謹言你現在沒有後顧之憂了,可以走了嗎?」

    他冷聲道,眼角餘光始終落在映塵的身上。

    「冷焰,你——」

    「白謹言,需要我再說一次嗎?冉木妍懷了我的孩子,因為她,我跟秋映塵離婚了,再也不會去招惹她了,你也別來找我麻煩了!」

    映塵的臉色異常蒼白,唇線抿的死緊。

    她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吸了吸鼻子,小拳頭不覺捏緊。

    不覺垂下眸,如今,她的心,就如她眼前的世界——

    晦暗的幽冥。

    不足十米外,站立的幾人之中,都沒見著那一身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冰寒俊逸的臉在暖陽的照耀下,都毫無暖色。

    心,鈍鈍的疼。

    映塵默默的轉過身,雖離了婚,如今聽到他的話,心還是那麼疼。

    就如溫純所說,那心還沒死吧。

    女人呢,為何,那心,一次次疼,流過那麼多血,還是那個人!

    是她太傻,還是女人就是太傻?

    就像溫純,明明知道,嚴寒不愛她,還是結了婚,愛情——

    真的會讓人一傻再傻!

    遠方急速來的車子,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已愣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隨著緊急的剎車,沒了談話聲,映塵身子已落在剛硬的胸膛。

    那氣息,讓映塵鼻頭一酸。

    小手一環,便抱住他的腰,他也聽見了,聽見了剛才冷焰說的那話,木妍有了冷焰的孩子。

    「沒事,沒事了……以後,別亂走。」

    冷冽的嗓音透著一貫的低啞,如今語調中卻染上了滄桑。

    他好像瘦了些。

    沒了木妍,他過的也好吧。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秋若遠沒說話,映塵卻猜到了,他來,他來看木妍了。

    他想她了。

    吸吸鼻子,「對不起……」

    秋若遠心一疼,眉皺起,這對不起,讓他心又愧疚了一分。

    「離婚了,就回家吧!」

    映塵聽到他這麼說。

    許久,映塵才搖搖頭,「不了,我回家不方便。」

    撫著她的發,秋若遠喉頭一緊。

    那不方便,讓他的心房像是抽空了所有氣息,那是多大的諷刺!

    虧欠了這麼多年,如今想去補償的時候,是否沒了機會。

    路邊上,吵鬧的人,如今沒了任何的動作。

    溫純站在原地,看著冷焰一張冷峻無比的臉。

    冉木妍的眸中含著淚。

    她閉上眼睛,拉著白謹言就走,「你說,你說什麼說,你越說,映塵心裡就越難受。」

    冷焰凝著那白色的身影。

    如此傷你……

    我比你疼百倍。

    如今,我能對你說些什麼。

    除了這些傷人的話,不敢對你再有絲毫的期待。

    甚至這一周的時間裡,想你想的發瘋,只能發了瘋的工作,麻痺自己。

    想見你又不敢見你。

    就怕見了你,我會不顧一切的把你搶回來,不管你的痛與苦。

    獨自轉了身,那乾淨的甬道上,片片綠色的葉子落在中間,凝著那腳底樹葉,他有幾分的發怔。

    沒拉著木妍,是知道什麼是相思。

    木妍每時每刻都想著秋若遠。

    明明愛著,他問,為什麼要離婚。

    她總是搖頭。

    如今,他對小東西也相思。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如今狼狽了些,想她,只能在心裡。

    有時候,有心裡就不敢想……

    木妍站在門口,凝著他環住映塵的手臂。

    那如今,肯定疼極了。

    她看見,他跑過去時,那車後照鏡,蹭了他的胳膊,青了,是肯定的。

    盯著他側顏,她不敢眨眼,她見著他了。

    如今,她不是在夢裡,終於見著他了。

    在與他離婚的這一個月裡,她終於看到他。

    默默轉過身,她捨不得移開……

    淚霧氾濫,遠,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不知,我們以後會不會再見,也許會,也許不會……

    十年,二十年……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映塵退出他的懷裡,「我,我想回家了,你回去吧。」

    沒鬆開她的手,秋若遠看了她一眼,「映塵回家吧,你一個人,我……」

    映塵苦澀一笑,「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回家,我保證,奶奶再也不會向以前那樣,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

    映塵搖了搖頭,「我不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

    「你——」

    「我真的會很好的,我有什麼需要,我會去找你,好不好?」

    話都到了這份上,他還能說些什麼?

    鬆開她的身子,溫純走到他身邊。

    「秋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映塵的。」

    秋若遠沒說話,只是漠然的轉過身。

    在回眸之際,與那雙眸,不經意的相接。

    眸底劃過一閃而過的痛楚。

    隔著數十米,誰都沒放移開眼睛。

    秋若遠心底歎息一聲,穩健的步子邁開,走向車子……

    那背影,總也有著抹不去的孤寂與蕭索。

    溫純坐在沙發上,給白謹言處理傷口。

    映塵看不見,乾著急,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她偶爾能聽到,他因疼,發出的輕微的聲音。

    雖看不見了,她的耳朵卻異常敏銳了。

    一絲一毫的動靜,便能入了她的耳。

    「你,不該去打架。」她淡淡開口,瀰漫在彼此間的沉寂,才被打破。

    白謹言抬起眸,看著她時,眸一沉,也一疼。

    她心情不好,是,他不該莽撞的去找冷焰,一向冷靜的他,發狂了,聽到石磊告訴他,她離婚了。

    他的心情很焦躁憤怒,焦躁到,理智都控制不了。

    如今,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只坐在沙發上。

    不是不想說,是他無話可說,他錯了,他不該莽撞的去找冷焰。

    溫純給他擦好藥,對他使了個眼色,白謹言點點頭。

    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塵……」

    「嗯?」她淡淡的應著,伸出手,摸索著他的方位,想知道他的傷勢。

    如此的她,讓他心一陣慌亂,他閉上眼睛。

    伸出手,便將她拉入懷裡。

    他白謹言明白的,自半月前見了他之後,她不曾再找過他,他讓塵,為難了。

    她的心裡,明明有冷焰,沒地方放他白謹言,他只是在一味的執著。

    擁著她的身子,映塵沒抗拒。

    對白謹言,她無法說不。

    為了他,他打架,她只覺得心一陣疼,為他疼,為他的傻疼。

    環住他的肩,她的淚就落了下淚。

    這淚,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或許還為了秋若遠,她現在就想哭,想發聲大哭。

    前些日子,剛剛說過要自己堅強的,可是現在還是想哭。

    「塵,你累嗎?」

    映塵沒說話,只是靠在他懷裡,緊緊咬著唇。

    她只是疼,心疼!

    「塵,你告訴我,累嗎?」他執意所要答案,大手捧著她的臉,那雙眸,如此清澈,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小白,我不知道……」

    「別說不知道,累了就告訴我,我不是傻子!」他聲音有幾分的低啞,俊逸的雙眉間,有幾分疼痛的愁緒。

    終搖了搖頭,「其實,有時候被愛很幸福。」

    白謹言苦笑,這個傻瓜,何苦說這些話來安慰他。

    「被愛,很幸福,那是兩情相悅,被愛很辛苦,你若覺得累了,我便不愛了,不會再來找你。」

    說完這話,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扯著,只要是為她好的,他身痛,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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