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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那火,斷了你我的情1 文 / 於諾

    第一百零一章那火,斷了你我的情1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眼眶一紅,閉上眼,冷,這就是你想送我的終生難忘的禮物?

    十八歲的生日,那終生難忘的禮物是你奪走了我的清白,如今……你是想讓我葬身火海嗎?

    不,不會的,冷不會那樣對她的。

    她心跳急促,若萬馬奔騰,在一陣慌然四顧後,眸光忽地觸及連接陽台的落地窗。

    就是那裡,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急急奔過去,用盡力氣拉開已經有些發燙的金屬窗框,來到圍著白色欄杆的陽台。

    只望了一眼,她一顆心便沉落谷底。

    飯店就臨著湖邊而建,而這裡是最頂層,她不可能從這裡跳下去逃生。

    她被困在這裡了。

    明白這一點後,映塵忽地眼前一黑,身子跟著一軟,跌坐在地。

    手機,手機,她的手機還在,濃煙滾滾,讓她不停咳嗽……

    她爬向床頭,迅速撥號。

    冷,冷……冷,你救我……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她的心,頓時涼了!

    莫非她今日——注定命喪於此?

    才剛這麼一轉念,手機便響起,那搞怪的手機鈴聲又重新激起她的希望。

    「小,小白……救我。」電話接起,她便慌亂的開口。

    白謹言從高背椅上坐直了身子,「你在哪?」

    「這裡,這裡失火了……我在這裡,救我……快救我——」她想拚命放聲喊,出口的卻是被

    煙熏得慘不忍聞的沙啞。

    「救我……」發不出聲的絕望感深深攫住了她,墨黑的眼瞼一顫,急促滾落幾滴淚。

    「你該死的在哪?」

    「救我……」她喃喃地、沙啞地低吟著,朦朧的眼眸看不清室內的擺設,手一軟,竟再也握不住手機。

    不,她已經等不到別人來救她了。

    「塵,塵告訴我,你在哪……」電話那端,白謹言低沉而痛楚的問句,早已無人回應。

    濃煙滾滾,她的眼眸澀澀的疼,循著記憶,她爬向浴室。

    浴室的金屬門把已滾燙,她吃力的推開。

    轉手擰開水龍頭,濕了的毛巾摀住口鼻,意識開始變得混沌,水聲嘩嘩……她將自己藏在水柱底下。

    那濃煙依舊滾滾而來……

    她,她要燒死在這裡嗎?

    不,不要——

    她不要就這樣死了……

    辟里啪啦的玻璃破碎的聲響,映塵閉上眼睛。

    恐懼攫住她的心,火勢越來越兇猛,她已完全看不清楚狀況,只聽到辟啪的聲音在響……

    她無力的趴在地上……

    腦海中,浮現是冷焰那俊美如斯的臉龐,「小東西,你想我了……」

    淚紛紛滾落,映塵閉上眼……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接電話,老是關鍵的時刻,你在哪?

    心,一陣陣的抽痛……

    冷焰,我該恨你嗎?如此,我想的依舊是你……

    滾滾濃煙蔓延在寧遠市的上空。

    遠洋集團,秋若遠沉鬱著俊臉站在摩天大樓,不覺抬眼,眸光緩緩一定。

    他旋身拿起手機,撥通遠洋酒店服務台的電話。

    「頂層套房,誰定了?」

    「是冷焰先生與昨天上午訂的房,小姐上午已經上去了。」總機甜美的聲音響起。

    他快步走出辦公室。

    「總裁——」秘書拿著文件,秋若遠閉上眼,只覺胸口一陣鑽心的疼。

    映塵……

    「總裁今天下午……」

    滾開,他快步離去,秘書倏地噤聲。

    映塵,你不會有事的,告訴爸爸,你沒事的……

    車子滑出地下停車場,如離弦的箭般,飛奔在街頭。

    「白先生,您不能上去——」

    沒人認阻擋得了他上去,她自己在上面,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

    甩開阻擋他去路的人,已顧不上危險,他直奔上電梯。

    酒店失火,警報器為什麼沒響?

    他的心,疼著,電梯停在頂層,滾滾的濃煙阻擋了去路,他環視一周,他快步奔向酒店左側的洗手間,西裝脫下,站滿了水,重新披在身上。

    他奮力的踹開門,火勢撲面而來,他倒退了一步。

    「塵——」他歇斯底里的大喊著。

    沒有回應,他衝進火海中,在偌大的套房中,循著她的身影,一股疼意順著肩膀而來。

    客廳中沒她的影子,浴室……

    浴室,她不是傻瓜,不會在這裡活活等死的。

    快步走向浴室,屋頂的水晶燈承受不住重量,直直落下,白謹言不覺躲閃,隨著後背一陣刺痛,他蹙起眉頭。

    深眸眸底映入她癱趴在浴室的模樣,他唇角不覺揚起笑。

    「塵——」

    撈起她的身子,將她護在懷裡。

    那濕透的西裝包裹住她的頭,「冷,我不要死……」痛苦的低喃,細微的灌入他耳中。

    「塵,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

    「小,小白……」她虛弱的喊了一聲,「在,我在,你別怕。」他低聲安撫著她,攔腰抱起她。

    「砰」地一聲,酒櫃倒塌,灑出的酒液加速了火勢的蔓延,白謹言抱著她,不覺倒退一步。

    濃煙滾滾,讓他們呼吸困難。

    蔓延的火勢,迅速朝浴室席捲。

    「小白……我……」

    她只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抓著他胸口的衣料手慢慢的朝下滑。

    「塵……」

    手腕一緊,軟弱無力的手背環上他的肩。

    「相信我,相信我……塵,你相信我。」

    濃煙已讓她看不清他,手環上他的肩,一股粘稠順著手掌滑下。

    心一疼。

    雖一時僅存,足以讓她明白那是什麼。

    血,他的血……

    「小白,你放開我,求求你……」沙啞的聲音,疼了他的心,他反手擰開水龍頭,濕毛巾重新摀住她的口鼻。

    火勢蔓延,與她根本無法從出口逃生。

    一腳踹上浴室的門,蹲下身子大手撫上她的頰,憐惜的扶著,深眸中滿是痛楚。

    「塵,現在,我們從這裡無法逃生……」

    「你,不該進來……」窩在他的懷裡,映塵只覺得無法呼吸。

    「我不准你有事,你聽到了沒有。」他低吼,將她扣得更緊。

    映塵的小手摸上他俊美的臉。

    「小白……你給我的情,我還不起……」

    「我不需要你還,塵,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從這裡跳下去,不然,哪怕等到消防隊到了,我們燒不死都會被熏死的。」他啞著聲音,扣著她的身子不敢放鬆。

    「沒,沒關係……」

    「小白,你別管我,好不好……」

    「不好,有我在,我就不准你有事。」

    映塵眼睛一片升騰,滾滾濃煙以及那灼灼的熱度,將他們包圍住,她忽而一笑,用盡全身的力氣扣住他的肩。

    那粘稠溫熱的液體,順著指尖滴落。

    她秋映塵,活著還不起他的情,若這樣……她願意。

    扯了扯唇,她閉上生疼的眼睛。

    「小白,我不怕……一點都不怕,就是讓我死在這裡我都不怕……謝謝,小白……不要丟下我……你流血了是不是?我們都在一起,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好不好?」

    他一陣情動,唇落在她的額上。

    「相信我,塵,相信我,我們不會有事的。」

    攔腰抱起她,走到窗邊,遠洋酒店,三面環水,與其在這裡燒死,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的生機。

    掉進水中,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滋滋開始蔓延,那是大火燃燒了電路。

    白謹言看她一眼,她窩在他的懷裡,呼吸有些急促。

    映塵用盡全身的力氣攀住他的肩。

    「小白……」

    單手抱住她,他推著浴室的窗,柔著聲音回應她,「我在聽。」

    「小白,我……我想親你,好不好?」

    推窗手一僵,高大的身軀一陣僵硬。

    背部灼灼的疼,他雪白的襯衣已被血染了一片。

    「好。」他低聲應著。

    俯下頭,他扣住她的腰,俯下頭。

    他的氣息灌入她的口中,映塵閉了眼,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

    初春的風,稍凌厲。

    映塵閉上眼,只覺一股涼意刮透她的全身。

    跳下去?

    可有生還的機會?她已無力思考,安心的窩在他的懷裡。

    辟啪的聲音越來越劇烈,白謹言眉一緊,已揉不得他思考,看著懷中的人兒,他低頭用盡力氣吻住她的唇。

    「塵,你生,我便生,你若……」他頓了頓,那死字終沒說出口,「白謹言,也不獨活。」

    滴滴答答的雨聲,宛如最自然和諧的樂章。

    冷焰寒著臉,車子不及停穩。

    手邊手機便響起,看著來電顯示,嚴寒,他並未接,車子停在迷離夜,他知道,裡面正上演著血腥的一幕。

    這紙醉金迷的生活,殊不知是用鮮血染成的。

    「三哥——」

    那人低頭恭謹喊道,冷焰上了樓,眸底中竄起一片冰山。

    龐翌坐在沙發上,愜意的抽著煙,並不理會那鮮血直流的胳膊。

    見著來人,龐翌一愣。

    「你不是去寧遠了嗎?」龐翌沉著聲音道,冷焰沒說話,更沒告知龐翌,他三小時前就已到達了海城。

    「龐少,是我說你受傷了,三哥才趕回來的。」

    龐翌眉頭抿緊,「我又不是死了,叫他來做什麼?」

    窗前,佇立著一英俊的男人。

    眼圈白霧飄散在空氣中,蓋瑞裝過頭,唇角露出迷人的笑。

    「好久不見。」一口流量的英語,讓冷焰皺起眉頭。

    冷焰眉眼不抬,接過來人遞來的槍。

    蓋瑞輕笑,「雪豹,你是很聰明,計劃了幾月之久,將我親自請到這裡做客,不過,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不管什麼好消息壞消息,流著對你們的上帝去說吧。」

    蓋瑞臉色一變,「你那,美麗的老婆,現在估計已葬身火海了吧。」

    冷焰,扣動扳機的手指就這樣僵住。

    冷焰一路驅車,到達酒店時,酒店裡外已拉上警戒線。

    濃煙滾滾,籠罩了寧遠的上空。

    就這幾百公里,海城陰雨密佈,寧遠卻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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