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映塵,別躲我
病房的門被推開,她仰頭,對來人展露溫柔的笑顏,「你辦好手續了。」
冷焰微笑,牽過她的,去我那裡。」
她一怔,「焰,你……我們好好處理我們之間所有的事情好嗎?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總要有交待吧。」
他大手撫上她的頰,沒說話,只是在她額頭落下輕吻。
「好,我給你時間,我送你回去。」牽起她的手,走出病房。
映塵心神有些恍惚的走出病房,不經看到長廊盡頭,相擁走來的兩人,讓她心狠狠一痛,她下意識的走出想找個地方躲。
下身微微疼痛,慌忙蹲下身子躲到一盆鐵樹後,纖白小手緊緊捏住花盆邊緣,透過葉子縫隙觀察那偉岸絕倫的身影。
他輕摟她的肩膀,模樣好溫柔……
白謹言站在映塵身後,抿緊唇線硬生生別開眼。
直到兩人走進電梯,她才悄悄站起身,眸茫然地不知所措。
vip病房區,他陪著她,寸步不離是不是?
她不禁想,而後深深歎氣,吸吸鼻子,看著醫院佈局分佈,然後走進電梯。
映塵去的地方是產房,她站在產房的外面的透明玻璃後,雙手平貼在冰涼的玻璃上,美眸貪婪的看著一個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她微微勾起甜美的笑容,一雙眸湛亮,彷彿看的是她自己的孩子,那表情那樣滿足。
剛剛看到他與冉木妍在一起,她的心一定很痛吧。
他要怎麼做?
怎能減輕她的一些痛苦呢?
白謹言,你能做的是什麼呢?
她安靜的不哭不鬧,讓他心慌……他倒希望她能好好的痛哭一場,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慌亂、不知所措,有時,一整天一雙眼睛都茫然地不知該放到哪裡?
這比他,說出他的名字,她陌生的看他,那感覺更加可怕。
他不能讓她這個樣子下去,她微笑看著產房內,剛剛出生的嬰兒,澄亮美眸一會興奮,一會黯然,像極了一個無助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他走向她,無聲將她擁進懷裡,憐惜的撫著她的背:「映塵,你別這樣。」
他不能讓她這個樣子下去,她微笑看著產房內,剛剛出生的嬰兒,澄亮美眸一會興奮,一會黯然,像極了一個無助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他走向她,無聲將她擁進懷裡,憐惜的撫著她的背:「映塵,你別這樣。」
映塵身子一顫,抬頭,跌進他那猶如寒潭般深邃的眸裡。
這雙眼睛太溫柔,也太迷人,太容易讓人沉溺其中了。
映塵輕咬唇瓣,視線落到別處。
兩個月前,她便是貪戀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才讓自己陷得那樣深,以至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無論以前,她多麼逃避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她只是依賴他而已,只是依賴不是別的,也沒有別的。
她的不誠實,讓她錯的離譜,等她理清楚她與冷焰之間的是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心,早已收不回。
而他,留給下的是一抹背影,以及她殘破不堪的心。
白謹言,與她而言也是個陌生人,就如兩月前的他一樣,他們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
連續兩天,他寸步不離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那是什麼……
只是,感情的債是很難還的,她不想欠下太多,那是償不起的心裡負擔。
而且,她也害怕了,痛一次就夠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療傷了。
她清瑩水眸輕輕一眨,凝著眸底那俊逸非凡的男人,不著痕跡地推開。
白謹言心一緊,收攏懷抱的力道微微加重,「映塵,別躲我,你無需躲我。」
「在醫院裡,一定很無聊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映塵咬唇。
他淡淡一笑,食指勾起她小巧美麗的下巴,「我說過,別躲我。」
言畢,他攔腰抱起她走回病房。
他抱她回病房,讓她坐在床沿,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套衣服,遞到她手上,「把衣服換下來,我十分鐘後進來,衣服沒換下來,我幫你換。」離去前,他捏了她微蒼白臉頰一把。
映塵愣愣望著他背影,他認識她,為何她腦海中卻沒了有關於他的一切。
白謹言,四年前忽然消失在畫壇的知名畫家,她曾經跟秋若遠娶參加過他的畫展,卻從未見過他樣子,一直行蹤成謎的他,為何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還,還對她如此寵溺之極……
衣服是她平日穿的白色,她看著鏡子中淡雅的自己,開門的聲音,不用想便知道是他進來了。
「別赤著腳下床,地下涼,你身體並不適合這麼做。」他重新抱她到床上,人已在床前半跪下,拾起她的玉足給她穿襪子。
映塵微愣,想縮腳,「別動。」他淡淡的開口,專注凝著她的腳。
她不說話,凝著他俊逸的側顏,微微失神。
穿好襪子,給她穿上白色的短靴,他才起身,展開那白色的羊毛披肩裹住她。
「你帶我去哪裡?」
「去一個不用哭,就可以讓你心情好的地方。」
氤氳迷霧的眸光落在他臉上,他一怔,眉眼展笑,「你覺得我很帥。」
「我……」哪有自己這樣說自己的。
他眸光墨沉,深摯的鎖住她的驚愕,著迷的掬飲她她的一顰一笑。
他攔腰抱起她,朝門外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
「還是有些疼,不是嗎?」他淡淡開口。
映塵俏臉微紅,他體貼入微讓她不知所措起來。
寒風撩起她烏亮的髮絲,她身子不覺瑟縮了下,而後,她感覺到他力道的微微緊了。
許是怕她冷,給予些溫暖吧。
心房一顫,映塵的心思有些迷亂,若那俊冷邪魅的人影沒有進駐心房,若冷焰沒有強勢進入她的生活,若幾個月前,碰上的是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輛高級房車映在她的視線裡,她揚眸看他,他長相斯文,深眸蘊著成熟的睿智卻又透出與他斯文不搭的銳利鋒芒。
車門打開,他抱著她坐在後座,從始至終他都沒看開說一句話。
顯然,他已交待好了一切。
車子在寧遠市繁華的街頭行駛,她靠在他溫暖的胸前,神色有些怔忡。
她欲離開他的懷抱,他玩味的開口,說,靠著吧,不要錢。然後強勢的將她按在胸前,說強勢,他的強勢也不失溫柔。
車子停下,如剛才來時那般,抱著她走進一個小巷子。
淡淡不安在心頭縈繞,映塵微愣,「這是哪裡?」她不知是怎了,她竟毫無戒心的就跟一個陌生出來了,而且沒有跟任何人交待。
他淡淡看她一眼,笑意觸及眉眼,「放心,賣不了你,賣了你,我還賠錢。」
忽然,他腳步停下,凝視她不染塵埃的眸,道,「我,也捨不得!」
映塵還未來得及探尋他冷沉如晦的寒眸,他視線已落在巷口。
「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你連哭都不知道怎麼哭,你說我帶你去哪裡?」他淡淡道,語氣中藏匿不住那極力想隱藏卻不覺流露的寵溺。
映塵一愣,又望他。他什麼人,竟連她不會哭,都知道。
她不是不會哭,她想哭的總會用另一種方式來發洩。
他抱著她走入一間像酒吧模樣的二層小樓裡,剛進門口,牆面上掛滿了諸如畢加索聲名灌耳的畫家的名作。
「別懷疑他們是贗品,都是真跡。」他像是知道她的疑惑。
映塵一愣,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我一點都沒想過,它們是贗品。」
「是我小人之心了,公主滿意了嗎?」他笑著看她一眼,不與她爭辯,穿過長長的廊道,抱著她,朝二樓走去。
二樓是毫無隔間的開闊格局,書櫃、沙發、吧檯,眸光流轉,凝定牆上一幅普普藝術大師安迪沃荷的作品。
畫的不遠處是一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鋼琴。
「這就是你想帶我來的地方,可是我今天不想彈琴。」她覺得累,她不想彈琴。
他只是笑,將她擱落在柔軟的長沙發上。
他優雅的站起身,走向那架乳白色的鋼琴,掀開琴蓋,坐了下來。
有數分鐘的時間,屋內一片靜寂。他沒有動,她也沒說話,只是悄悄來看著他英俊側顏,屏息等著。
他,他要彈琴嗎?
然後,他雙手一落,敲下第一個音符——
這是誰譜的曲子?脫逸,卻淡雅,飛揚,又沉靜。
充滿矛盾的音律,每個音符都像在五線譜上彼此抗爭,卻又如此契合。
她從未聽過的曲子,她緩緩閉上眼睛,靜靜聽著這美妙的音律,心情一點點的放鬆,讓自己的一切沉浸在音樂中……
她淡淡一笑,她今天只帶著耳朵來,聽就好,沒想到,會聽到如此絕音……
漸漸地,她的身子越來越軟,斜靠在沙發上打起盹。
忘了一切,忘了痛,忘了傷……忘了一切……
白謹言按下最後一個音符的,他轉過頭,凝著她沉睡中的容顏,唇角勾起淡淡的滿足的笑痕。
「總裁——」一個略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迅速轉過身,「噓——」
他站起身,脫下身上外套覆在她身上,他緩緩低頭,一個如輕羽劃過般的柔吻落在她額頭,那般珍寵、那般憐惜,而後,他深深凝著她,眸光不曾離去過……
她這些天,是真的累了,不然,不會就這樣睡著……
攬過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的懷裡,他微微歎氣,輕吻她的發頂……
冷焰送木妍回秋家,車子在高速路上時速達將近三百邁,交通警察不知一路上追了他多少次。
車到重重深鎖的大門前,他停下來,仰望前方傲然矗立的宏偉宅邸,胸臆澀澀地,漫開一波焦躁。
這是他的家,此刻他竟一點都不想踏進這裡。
這一刻,他竟不知如何面對秋映塵。
他抿著唇,雙手緊緊拽住方向盤,指節泛白,終是用力按下喇叭,不足片刻……大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