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武夫爭雄
蔡府蓮花池……
為何是蓮花池呢?原來自董俷那殘缺不全的愛蓮曲一出,卻令得雒陽名士爭相養蓮,以彰顯品格高潔,若同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就連蔡老頭也沒有能夠免俗。
老頭此刻正坐在蓮花池上的水榭中,喝一觴酒,看一眼池中蓮花,好不快活。
董俷恭恭敬敬的坐在旁邊,也不敢擾了老爺子的雅興。如今這雒陽人都知道,蔡老爺子年紀越大脾氣越火爆,莫要擾他興致,否則就要承受老爺子的雷霆之怒啊。
不過,董俷很奇怪,老爺子為何事把他叫來?
叫來了又不說話,只是喝酒賞蓮。莫非是閒的無聊,把他抓過來遛腿兒不成?
但又不敢過問,只好靜靜的坐著。老爺子越老也不曉事,不知道我現在很繁忙嗎?
就在董俷有點耐不住的時候,有管家蔡安來稟報:盧公和劉洪來了!
「啊,快快有請!」
蔡老爺子這才笑瞇瞇的起身,滿意的看了董俷一眼,「西平,看起來這兩年你倒是很用心,這養氣的功夫是越來越深。還以為你憋不住一炷香的時間,呵呵,不錯,不錯!」
這老先生,居然還有心思考校?
董俷哭笑不得,連忙謙虛了兩句話,而盧植和劉洪,也在這時候施施然走上水榭。
兩年過去,盧植看上去精神反而較之當初董俷剛入京時要好了許多。
頭髮已經全都白了,可是面色紅潤,精神矍鑠,頗有白髮童顏的趨勢,老當益壯。
而劉洪,還是胖乎乎的,那張圓臉帶著笑容,無時無刻不顯示出與人為善的感覺。事實上,這老先生也卻是如此,如今官拜太史部郎中,兼任南宮校尉,可說是春風得意。
漢帝覺得,信誰都不如信自家人。
這兩年分封皇親國戚,鎮守四方。劉洪因為精於星相,故而留守雒陽,專司讖緯之說,算得上是大漢皇家御用神棍。與民間的左慈、於吉等人,合稱為三大神仙。
當然,比起左慈和於吉二人,劉洪的名聲顯然還不夠響亮。
「盧公,可有消息了?」
蔡邕把兩位讓進水榭落座,董俷上前拜見老師。
盧植點頭道:「王子師今日在朝堂上提出演武奪校尉,當真是心思歹毒啊,西平不可參加。」
董俷一怔,「為什麼?」
盧植說:「西平可知道你如今為何春風得意?」
「這個,俷愚魯,請盧師指點。」
「你執掌北宮,交好辨王子,何皇后是感激的,大將軍同樣也是看在眼中。如今這雒陽城中誰的權勢最大?大將軍爾……袁隗一干人,雖有四世三公的頭銜,門生故吏遍佈,但手裡無兵無將,不足為慮。大將軍不開口,你就可以確保無憂。」
「可是……」
「我知你擔心以後的事情,卻也沒有錯。但你若爭奪新軍校尉,則北宮必將交予別人手中。失了與辨王子親近的機會,你雖是遠慮,卻難保沒有近憂啊。故而,北宮校尉一職決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則你失了何皇后的保護,定會有人加害。」
劉洪飲了一觴酒,接口道:「西平,我們三個老東西如今和你栓在了一起,我前些日子搶奪南宮校尉的職位……可誰都知道,我不通兵事。南宮一校還是會交給你來掌控,兩宮合併,則皇城安危盡繫於你手中,你又擔心什麼?」
「可父親的意思是……」
蔡邕打斷了董俷的話,「仲穎的意思我們都明白,可現在的問題是,你若參與新軍主將的爭奪,定然會引起諸多方面的關注。袁家對新軍勢在必得,大將軍也對新軍垂涎欲滴。而皇上呢,自不甘心辛苦組建的新軍為他人所掌控,你可明白?」
董俷反而糊塗了!
「老師,恕學生愚魯,不甚瞭解。」
「王子師安靜了兩年,終於忍不住又要跳出來搞風搞雨了……上次因琰兒的事情,我削了他的面子,這一次又搞出來了一個一石三鳥的計策,其心不可謂不毒啊。」
董俷忙道:「請老師明示。」
盧植笑呵呵的說:「如今你得意,正是因為你毫無立場可言,左右逢源,大家都相安無事。可若你參與奪取新軍的話,就會打破這種平衡。先前你還可以模糊立場,但奪取了新軍,你就勢必要亮出你的立場來,不管你選擇誰,必然得罪兩方。」
劉洪說:「這是其一。其二,你擔任了新軍主將,勢必要讓出北宮的權利。到時候不論是閹寺還是大將軍一黨接手,則你與內宮的那一絲聯繫,都勢必被切斷。」
蔡邕拍了拍董俷的肩膀,「西平,令尊未雨綢繆,讓你奪取新軍主將,確是好主意。但你不能因為一校人馬,而放棄手中現在所掌握的勢力啊。論起來,北宮你已經完全掌控,加上宮中的鸞衛營,絲毫不比新軍差。若在加上元卓的南宮一校,你手中人馬足以抵的上三校人馬……孰輕孰重,你應該能分辨的清楚才是啊。」
「那我不奪新軍?」
「不,新軍要奪……」
盧植一笑,「皇上手裡的人有多少勢力,我很清楚,絕對是比不過大將軍他們手中的王牌。若是平白的把新軍交給那些人,老夫心有不甘,不增加些難度,又怎能順了我心中的這口惡氣?故而,西平你當要奪取新軍,而且至少要奪得兩校。」
一會兒要奪,一會兒又不讓奪?
和這些老人家說話,還真的是累……至少在董俷看來,比打仗可要累的多了。
「那到底是奪,還是不奪?」
劉洪哈哈大笑,「子干,你還是痛快的說了吧。否則急壞了這小子,蔡翁定和你拚命。」
三個老頭同時大笑,可是董俷卻一點都不覺得可笑。
怔怔的看著盧植,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明白了老頭的意思。
「盧師的意思,可是要我不參加爭奪,但是可派人參加?」
盧植捻著鬍子,輕輕點頭。心裡卻不免有些惆悵:想當年我門生何其多,皆是一時良才。可隕落的隕落,不成器的不成器。好不容易有兩個得意點的學生,一個如今是反賊,另一個性子太剛烈,不懂得變通,只怕將來會不得好死……兒子盧毓才七歲,實不足以繼承衣缽。想一想,也確實難過。不過,董家子倒也不錯。
這兩年,盧植不是不為劉備設法,而是這反賊之名坐實,總難以洗清。
有心讓董俷出面,可又一想,當初是劉備主動挑釁,人家不找他的麻煩,還收留了他的家小贍養,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其實,盧植也清楚,董俷來雒陽已經三年了,卻從來不提此事,已經是放過了劉備一馬,再讓他出面洗刷罪名,實不好開口。
其實,也幸虧了盧植沒有開口。
若是讓董俷確認了劉備的去處,只怕二話不說,就會設法將劉備斬除。
不是他不喜歡劉備這個人,事實上對於評書裡那個仁人君子,董俷還是有些佩服。
可現在已經結了仇怨,自家兄弟還準備佔了人家的老婆,這仇怨決不可能化解。
既然無法化解,那只有成為死敵。
董俷會毫不猶豫的幹掉劉備,以防後患。
蔡邕說:「我們幾個老頭子,的確有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麾下有不少猛將,至今尚為白身,何不為他們謀劃一番?」
「那岳丈以為誰可以出戰?」
「你結義兄長典韋,如今是北宮左都,亦是猛虎之將,可以出戰。由你家將成蠡與之配合,當能奪得一校;你兄弟沙摩柯,為五溪蠻小王,佐以你巨魔士配合,當能奪一校;北宮軍司馬張繡,亦為良將,可出戰之……我們謀取三校,足矣。」
董俷瞪大了眼睛,看著盧植。
心道一聲:這老頭可真夠狠啊……我只求一校,他卻是求三校?
可再一想,卻又不禁為盧植這番苦心所感動。盧師果然是忠君,此計固然是妙,但實際上卻是分化了我的力量。大哥和三弟,當不會負我,不過張繡,卻不好說。
也罷,就遂了他這份心思吧。
董俷當下點頭答應,令三老開懷。
蔡邕笑道:「我倒是真想看看,那王子師計策落空時的模樣……」
******
回家以後,董俷召集了眾人,連同班咫、晏明和正在北宮當值的任紅昌都聚集起來。
宣佈了三老的意思之後,典韋和沙摩柯倒是顯得無所謂。
而張繡的模樣,看上去顯然是有些不太一樣了。董俷眼睛一瞇掃了一眼張繡,卻沒有說話。
「大哥自明日開始,無需再去北宮當值,可在家中和沙沙一起練功。成蠡,成廉,你二人要好生的配合,無比要在幾天之內,將麾下人馬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張繡可暫免軍司馬職務,全力備戰。演武之前,北邙山莊可供你使用,人馬有博浪士中挑選。」
「喏!」
「龐德自明日起,於北宮當值,為假司馬;麴義將軍為假左都,暫代我兄長職務。班咫為我軍師,明日入府聽命;晏明明日往南宮報到,原職務就有十二暫代之。各位,能否有遠大前程,只看十日後的演武,俷在這裡恭祝各位,都能飛黃騰達。」
這樣的調整,對於在座的眾人,無疑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立刻起身,插手行禮道:「我等定不如主公(公子)厚望!」
自第二天開始,董俷就很少在家中停留,大多數時間留守北宮,操演本部人馬。
在諸多人眼中,董俷這樣做無疑是在發佈一個信號,他要角逐新軍主將。
一時間,有心爭奪新軍主將的各路人馬,莫不人心惶惶,設法要避開董俷這個虎狼之將。
十天的時間,眨眼就到。
一大早,北宮校場旌旗招展,綵帶飄揚。
各方豪傑,爭相湧入校場,準備爭奪這新軍主將的職位。雒陽城,自光武皇帝之後,從未有過如此盛大的景象。只見那赳赳武夫,一個個精神抖擻,頂盔貫甲,殺氣騰騰。這個是人如猛虎,那一個是馬似蛟龍,刀槍劍戟,光毫閃爍,寒氣逼人。
幾曾何時,曾經馳騁天下的威武漢軍,已經成了雒陽人口中的回憶。
可如今,卻再次掀起了一股豪烈之氣,待鼓聲響起,各路英豪縱馬闖入了校場中。
董俷由於是北宮校尉的緣故,所以立於北宮門之下。
宮門城頭上,有漢帝威嚴端坐。
兩邊,文物群臣分列開來,隨著上軍校尉蹇碩一聲大喝:「新軍主將,演武開始!」
剎那間,早已經把校場圍得風雨不透的觀眾們,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比武現在開始……凡連勝十陣者,將自動晉級,參加明日戰陣比拚……演武之時,刀槍無情。故而所有參加比武者,都需要簽訂生死狀,生死由命,不予論罪。」
眾武將聞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觀戰的王允等人不由得臉色一變,不過旋即便做釋然狀。
袁紹並沒有參戰,而是輕聲詢問道:「子師,這樣做可以嗎?」
「本初只管放心,王某已經做出了安排……只要那董家子出戰,定然難逃算計。有句俗話,好虎架不住群狼,就算那董家子全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他出戰,會落個兩手空空,北宮校尉,定難逃本初之手;不出戰……嘿嘿,本初的人,至少能奪得兩校,豈不是正好應了我等的算計?反正,他出戰與否,咱們都大有好處。「
袁紹點頭,「如此,也能出我胸中惡氣。」
倒是旁邊的曹操,一臉愁苦之色。
原本想奪個新軍主將,可沒成想王允玩了這一手,讓他心中大為不滿。
自家事自家清楚,曹操明白,論武力,他打個普通人還行,可若是和那些武將爭風,卻是不現實。所以,在規矩出台之後,他自動就退出了爭奪,老老實實的擔當長史。可心裡面,卻憋了一肚子委屈,對袁紹和王允的不滿,是越發的強烈。
午時三刻,一陣隆隆戰鼓聲響起。
簽訂了生死狀的武將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將策馬衝出,手持大槍立於校場,厲聲喝道:「長水營牙門將李豐在此,誰來送死?」
話音未落,立刻惹惱了一人。
舉刀飛馬衝出,「鮑忠在此,休得猖狂。」
戰鼓聲立刻響起,二人刀槍並舉,斗在一處。
董俷向身邊的班咫詢問:「這鮑忠是誰?」
「此人為濟北相鮑信的弟弟,如今為羽林軍驍騎尉。主公,看起來今日可有熱鬧了……」
熱鬧嗎?
董俷看了兩眼,很沒有風度的捂著嘴巴,打了一個老大的哈欠。
說實話,這種程度的比拚,他實在是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在董俷眼中,不管是李豐還是鮑忠,若他上場,讓他二人聯手,三個回合之內定能將二人斬殺於馬下。
李豐不是鮑忠的對手,打了十幾個回合,撥馬敗陣。
這邊鮑忠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人喊喝道:「鮑忠休要猖狂,某家來也!」
一馬飛出,馬上將二話不說,和鮑忠就打在了一起。
又是十幾個回合,這員將就敗下陣來。接著,鮑忠又連敗五將,耀武揚威,好不威風。
有道是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董俷似乎看出來了門道,一蹙眉,輕聲道:「這廝好像在作弊?」
班咫笑道:「主公何必吃驚,為了今日一戰,各家世族都是各出手段,正常的很。」
「正常嗎?」
董俷轉身抬頭看了看城門樓上觀戰的漢帝,只見他連連的叫好。
是糊弄上面那位吧……這些人還真敢來,也不怕被那位看出破綻來?
有心讓人上去教訓一下,卻被班咫攔住。
「主公,此人雖不足以慮,但其兄鮑信與曹孟德關係密切,莫要過去壞了和氣。」
董俷一怔,抬頭向校場另一邊觀閱台上的曹操看去。
曹操也正在看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也罷,由他猖狂吧!」
董俷說完,眼皮子一耷拉,不再觀戰。這種比武,看著實在是髒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吧。
這時候,鮑忠連勝十人,在一陣得勝鼓中,回歸本陣。
接下來又有三四人取得了決賽資格。可董俷看的是越來越困,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沙摩柯嘟囔:「早知道就不來參加這勞什子比賽了,看的人好生無趣。」
「既然如此,不如你上去試試?」
沙摩柯聞聽大喜,「我就等二哥這句話呢!」
策馬衝出本陣,一橫手中的鐵蒺藜骨朵,在馬上發出一聲巨雷般的咆哮:「北宮牙門將沙摩柯在此,誰來送死,誰來送死……快點上來啊,莫讓某家等的著急!」
如同給這校場中人打了一針強心劑,所有人頓時來了精神。
北宮終於出來人了!
這兩年沙摩柯出賽過幾次,被稱之為擊鞠殺手,從來都是上場就下場,不少人認識。
一見這位出現了,校場外的觀眾立刻爆發一陣歡呼。
誰都知道,這位出現,代表著好戲要開始了……
漢帝對沙摩柯倒是也有印象,頓時樂了:「原來是六犯之王上場,不錯,很不錯!」
這六犯之王的來歷,卻是源自於沙摩柯每次上場必然會六犯下場的緣故。
袁紹一蹙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子師,怎麼董家子不出現,卻出來個蠻人小王?」
王允想了想,「不怕,這蠻子都出來了,估計董家子也坐不住了!」
正說著話,那沙摩柯已經在場中大展神威,鐵蒺藜骨朵一招把一員武將連人帶馬砸的血肉模糊。這也是本次比武中第一次出現死人,原本鼓動歡呼的觀眾,一下子鴉雀無聲。雖說已經簽訂了生死狀,可之前卻大都是和和氣氣,都沒有下狠手。
董俷咧開嘴笑了,大吼一聲:「沙沙,幹得好!」
媽的,看了半天假把式,終於可以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比拚了。
也正是董俷這一聲,把觀眾們卻從震撼中喚醒,剎那間,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迴盪蒼穹。
漢帝的臉色發白,卻不停的說:「此乃虎將,虎將!」
王允一看情況不妙,朝著武將人群中打了個手勢。一員頭戴黃金盔,身披黃金鎧,手持三尖兩刃刀的大將怒喝一聲,衝出人群,「蠻子,別猖狂,待我取你性命。」
沙摩柯一橫鐵蒺藜骨朵,冷笑道:「來將何人?」
「某家紀靈,看刀……」
這員將刀疾馬快,就朝著沙摩柯撲了過來。王允笑呵呵的說:「此乃公路在南陽招攬的猛將,名紀靈,有萬夫不擋之勇。那沙摩柯只怕就算是勝了,也要筋疲力盡。」
是袁術的人?
袁紹眉頭微微一蹙,心裡面不免生出了些許的不快。
他對袁術很反感,也深知,那兄弟對自己如今的地位很眼紅,甚至有虎視眈眈之意。
當初把他趕走,沒想到卻在南陽招收了猛將。
不過再一想,袁紹也就不甚在意:公路在南陽收了猛將,我在冀州同樣也有猛將來投。
這紀靈確實不弱,和沙摩柯鬥在一起,眨眼間四五個回合不分勝負。
董俷一蹙眉,心道:紀靈來了嗎?
這紀靈在評書當中曾有出場,轅門射戟的主角之一,也正是此人。董俷對紀靈這個名字倒是有一點印象。不過他最在意的,卻是紀靈手中的那把名為三尖兩刃刀的兵器。
這三尖兩刃刀,源於大劍,雖名為刀,可實際上卻是長柄的劍。
柄長八尺,能增加大劈殺的能力。刀刃部分較之長劍厚重,而且又把刀劍做的尖而直。憂鬱雙刃刀的前端呈三叉壯,活脫脫又槍的樣子,故而又有三尖兩刃槍的說法。
這是一件奇門兵器,不在十八般武器之中。
紀靈招法凶狠,忽而刀做槍刺,忽而槍呈刀劈,變化莫測,非常的詭譎陰險。
「此人武藝不俗!」班咫輕聲道:「我那兄弟也是用這種兵器,但比起此人來,又差了幾分。」
原來晏明也是用這種兵器啊!
董俷留了心思,猛然喊喝道:「沙沙,十招之內給我解決了戰鬥!」
沙摩柯聞聽,不再留手。二馬錯蹬的一剎那,冷聲道:「小子,我可要出絕招了!」
紀靈心裡咯登一下:剛才和他較量已經頗有些吃力,怎地這蠻子竟然還留有後手?
正思忖中,沙摩柯已經殺來。
鐵蒺藜骨朵高舉,這叫做泰山壓卵式。只聽呼的一聲響,那鐵蒺藜骨朵掛著一股勁風落下,沙摩柯在馬上一探身,厲喝一聲:「三絕殺,崩!」
只聽鐺的一聲巨響,紀靈舉刀擋住。
可那看似極為普通的一擊,卻好像蘊藏了無盡的後招。
鐵蒺藜骨朵順勢一起,旋即又落下,紀靈只覺得自己這一擋,好像擋住了七八招。
那兇猛的巨力一**的襲來,卻讓紀靈無法承受。
胯下馬唏溜溜暴嘶不停,連連後退,三尖兩刃刀的刀桿已經完全,紀靈喉嚨發甜,心口發悶,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的力氣好像在一瞬間都被抽空了一樣。平日裡趁手的三尖兩刃刀,也變得格外沉重。紀靈暗叫一聲不好,撥馬就準備離開。
哪知沙摩柯橫眉倒豎,「二哥讓我解決你,怎容你逃走,三絕殺,破陣!」
那鐵蒺藜骨朵在沙摩柯手中滴溜溜打轉,八稜形狀的鐵桿產生出一種奇異的幻覺。
在觀戰眾人的眼裡,那鐵蒺藜骨朵好像生出了一股旋流。
撲稜稜自後面探出,正中紀靈的胸口。那紀靈被撞飛出去,胸骨盡碎。跌落在地上的世上,竟然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顯然已經沒救了。
這三絕殺,是沙摩柯這兩年來苦練出來的絕技。
由指月錄中衍化出來的絕招,若交手時,就連董俷和典韋也頗為頭疼。
兩戰兩死,卻讓校場周圍的武將面面相覷。
倒是有些將領躍躍欲試,可無奈何觀閱台上的人不發話,他們也不能擅自出戰。
這確是一員虎將。
袁紹忍不住讚歎:「董家子雖鄙,可他們三兄弟的勇武,當真是天下間少有啊!」
王允則是臉色發白,咬著嘴唇,手不停的打顫。
董俷冷笑,「紀靈雖勇,可沙沙更猛。非關張之勇,休想勝他……」
「關張?那是何人?」班咫疑惑的詢問。
董俷馬上意識到說漏了嘴,當下打了個哈哈,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發出冷笑。
沙摩柯在校場中走馬盤旋,厲聲喝道:「誰人與我交鋒?」
眾人也都看出來了,沙摩柯是不講什麼有愛的,上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領不夠的,自動息聲。本領夠了的,卻無法出戰。一個個心急如焚,這滋味實在難受。
看校場冷場,漢帝向蹇碩點頭示意。
「沙摩柯勇冠三軍,既然無人敢上來挑戰,則自動晉級!」
不少人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這煞星,總算是走了……
而沙摩柯仍感到意猶未盡,回到本陣之後,還在嘮叨不停。董俷安撫了兩句,看著空蕩蕩的校場,突然喝道:「大哥,如今三弟已經揚威,該是哥哥你大展雄風的時候了。」
典韋聞聽仰天大笑,「二弟此言,深得我心!」
猶豫董俷不出戰,故而胯下神駒象龍,就被典韋借走。
只見這典君明催馬衝入校場,雙戟一振,厲聲喝道:「北宮左都典韋在此,誰來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