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一手黃金一手屠刀(一)
當然沒什麼不對,應該說是非常的好!
牛輔、胡赤兒不知道賈詡是何許人,但董俷卻是知道的。
被稱之為毒士,能夠以一言而徹底毀了大漢江山的超級牛人,豈能說有什麼不對?
記得上輩子曾聽那大學生提起過『謀』這一字的含義。
那不僅僅是保護自己的武器,更是一把傷人的利劍。一個合格的謀主,所需要『謀』的,包括很多方面。
謀主需要有五個條件,或者說五種境界。
要能夠『謀』己,也就是說要會保護自己。這裡面的說道有不少,外來的,內在的,敵人的,上面的,要面面俱到,方能保護自身的妥帖。所以謀主要首先謀自己。
『謀』人,是謀主的責任。
若是只能保護自己,也不能為別人謀,有算是什麼謀主?
『謀』兵,是謀人的延伸。能保護自己,保護幾個人,也只是小道。一個合格的謀士,必須要有『謀』千萬人的能力。這種能力可以展現在多方面,韜略亦屬其中。
『謀』國是謀主的第四種境界。要達到這種境界,兵法韜略相比之下又是小道。
超乎與常人的目光和洞察力,並非是人人能具有。
三國演義之中,雖然說將星雲集,謀士層出,可真正具有這種能力的人,並不多。
具備了上面四種能力,已經是合格的謀主。
但『謀』國之上,還有『謀』天下的境界。而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三國又有幾人。
賈詡,恰恰是具有這五種境界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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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董俷也曾遇到過不少的牛人。
如郭嘉、荀彧,甚至包括尚未成年的諸葛亮、龐統。
可說心裡話,董俷都沒有生出太過於迫切的心理。這些人雖然才能彰顯,但就目前來說,還是有些稚嫩。十六七歲的郭嘉,二十出頭的荀彧,人生的經歷和閱歷並不足夠。或許他們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目光,可是現在,還需要足夠的磨練。
但是賈詡卻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他的年紀已經快四十了,可以說心智各方面全部成熟。對於一個謀主而言,這種年紀正是好時候。其經驗以及各方面的水準,遠遠比一個青少年要高超了百倍。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有著超乎常人的目光和洞察力。
賈詡之毒,毒在於他算無遺策,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甚至不惜損害千萬生命,還周全自身。
董俷知道賈詡曾經是董卓的人,後來歸了張繡,而後有降了曹操。
不但是長壽,更福澤於子孫後代。而在歸降曹操之後,賈詡出場的次數不算太多,可每一次都會令天下格局產生改變。這樣的人,這樣的能力,怎能不讓董俷心動?
只是董俷不知道,賈詡是什麼時候歸順的董卓。並且在演義當中,直到董卓死後,賈詡才登場亮相。董俷甚至記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的部曲,曾跟隨過誰。
曾經偷偷的派人打探,結果根本就找不到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相遇!
得賈文和,則無憂矣……
想到這裡,董俷已經無心酒宴。
可姐夫的盛情又不能推卻,只得強作笑顏,吃了一會兒的酒,然後就匆匆的離去。
原打算回到牧場之後,就開始謀劃如何收服賈詡的事情。
但事情太多了……董俷甚至沒來得及去看將做營,更不要說去探望一下王姬的情況。剛一回去,就聽人說唐周帶著五溪蠻人從雒陽回來,正在小議事廳等候董俷。
只好暫時把其他事放一邊,匆匆的來見唐周。
唐周的氣色看上去是非常的好,坐在小議事廳裡,和典韋、裴元紹寒暄。
這小議事廳,是位於董俷住所旁邊,是專門提供給董俷和他的部曲商量事情所用。
小院四周,有森嚴的守衛,普通人休想靠近。
一見董俷進來,唐周連忙起身,恭敬的說:「主公,周回來了!」
「坐!」
董俷沒有客套,擺手讓唐周坐下來。說實話,三國時代的人席地而坐,常採用跪坐的方式說話,實在是很辛苦的事情。董俷也對此頗有感慨,正準備找將做營的人,按照後世的桌椅設計打造一套。只是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時間,只得暫時將就。
「去雒陽,情況如何?」
當時董俷派唐周去雒陽,主要是為了宛縣的事情。如今宛縣的危機也已經解決,故而董俷對唐周此行的結果並不是很在意,甚至沒有追問唐周是否見到了蔡邕。
唐周自然能領悟董俷話中的意思,忙說:「雒陽的情況比較複雜。」
「哦?」
「當日周到了雒陽後,很快就見到了蔡大家。不過沒等蔡大家出手,就傳出了由老主公接任左中郎將,督戰穎川戰事的消息。此後更因皇甫嵩的死,而產生了好多爭執,蔡大家也被捲入其中,整日裡煩不勝煩……蔡大家還問我,是不是主公殺了皇甫嵩。」
董俷的面頰一陣非常明顯的抽搐,片刻後深吸一口氣,穩定住了情緒。
「你怎麼回答?」
唐周起身,跪在廳中,「請主公責罰,周當時據實相告。」
「哦?」
「周以為,以蔡大家之智,豈能猜不出裡面的奧妙?既然他直面相問,就說明他並不是想要為難主公,否則根本不需要理睬周就是了……周把當時的情況陳述一遍,蔡大家只說這是造化弄人。還說要主公多小心,在一段時間內,不要去雒陽。」
眼前浮現出蔡邕那慈祥的笑容,董俷心中一陣溫暖。
「起來吧,這件事你做的非但沒有錯誤,相反做的很好,非常的好,當重賞於你。」
「多謝主公!」
唐周喜出望外,連忙再次叩頭感激,放站起身來。
的確,如果唐周當時百般抵賴,不但是顯得小家子氣,相反還會惹得蔡邕不高興。
似蔡邕這種人,有太多的經歷,太多的波折,早已經成了人精。
想要隱瞞,那是很困難的事情。倒不如像唐周那樣,直言相告,反而能獲取利益。
「伯喈先生還說了什麼沒有?」
唐周剛坐下來,聞聽連忙又要起身,卻被董俷阻攔,「坐著說話。能進這房間的,都是自己人,無需那套繁瑣的禮數。咱們怎麼舒服怎麼來,但把事情做好就是。」
這一句自己人,著實暖了唐周的心。
他坐好後,說:「蔡大家說,主公無法去雒陽,但也不能丟了學問。要溫故而知新,如果有所得,可寫下來派人送往雒陽……說將來主公若是去了雒陽沒進步,他絕不會見你。」
董俷聞聽,對蔡邕更是感激不已。
「雒陽……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周離開雒陽的時候,各地戰事都已經平定下來。但雒陽目前,卻是暗流湧動,只怕新的黨爭,即將會開始。周以為,此次黨人和閹寺的爭鬥如果再展開的話,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大將軍會是其中的關鍵,但以周觀之,大將軍並不甚樂觀。」
「哦?此話怎講?」
「何遂高出身屠家子,無論怎樣做,都不會得到士人的認可。雖說門下如今有很多士人,但只怕是……嘿嘿,何家與閹寺的勾連太深,何遂高若處置不好,只怕會落得個死無全屍。」
沒想到,連唐周這樣的人,都能看出裡面的端倪。
在歷史上,何進似乎確實是死無全屍。董俷很想知道,演義裡唐周究竟是什麼下場?估計是被殺了……否則這樣的人,不可能在後來一點聲息都沒有,憑空消失。
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開。
董俷笑道:「唐周你分析的很好,但我現在對此沒興趣。我想知道,朝廷打算如何安排我父子?」
唐週一皺眉頭,「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奇怪。據說當初穎川戰事結束,老主公送去了張寶的首級,皇上非常開心……之後就沒了下文。我離開雒陽之前,蔡大家說何進猶豫不決,難以成大事。冀、青、兗三州的功勞簿都呈上去了,偏偏沒有豫州方面。」
董俷深吸一口氣,心道:何進啊何進,果然不是成大事的人物……
「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
「哦,有消息說,朝廷會派人前往南陽勞軍,據說領頭的人是袁紹。」
「袁紹?可是那袁家庶子,袁本初?」
「主公也知道此人?」
董俷沒有開口,怔怔的坐在那裡,腦海中思緒紛亂。
曹操出現了;袁紹登場了……若說此前董俷見到那些牛人的時候,會感覺時間緊迫的話,那麼當曹操和袁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讓他感受的卻是強烈的危機。
這些人出現了,大亂還會遠嗎?
唐周很識趣,沒有再說話,而是悄悄的退出了小議事廳。臨走的時候,向典韋使了個眼色。典韋領悟了裡面的意思,和唐週一起離開,只留下董俷一人在廳內。
一個人就這麼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廳外面傳來了聲音,把他從沉思之中驚醒。
走進來的,是董綠和王姬。兩個人居然手牽著手,董綠笑嘻嘻的,看不出絲毫敵意。
董俷愕然,不明白她們來做什麼。
「俷公子,妾身有一事想要請教。」
開口的是王姬,手裡捧著一卷寫滿字的紙張。她把那紙張放在了董俷面前,輕輕展開。
是本朝定遠侯班超之妹,班昭所留下來的《女誡》。
想來為董綠平日所抄寫下來的功課。董俷疑惑的看著王姬,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俷公子,剛才我和綠兒妹子在書房裡看書,發現這卷綠兒妹子的功課。妾身有一事不明,這上面的圈圈點點是什麼意思?綠兒妹子說,這是俷公子你教給她的。」
「啊,這個……」
董俷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什麼圈圈點點,那分明就是句號和逗號。古人的書籍,大都沒有標點符號作為斷隔,連著讀下來,會非常的累不說,而且根據個人的理解,斷句的地方也大不一樣。
董俷當時也是圖省事,時常會用一些標點符號來做斷句。
時間一長,一起讀書的董綠,也就有了同樣的習慣。王姬這一問,卻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想了想,董俷把那圈圈點點的意思講述明白。
王姬的眼睛灼灼閃亮,聽董俷說完之後,突然躬身一禮,「公子,你實乃大才也!」
夏末秋初,天氣炎熱。
故而大家都穿的單薄。王姬這一躬身,卻把衣內的峰妙處盡數呈現在董俷的眼裡。
那兩點櫻桃紅,更是若隱若現。
董俷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王姬見董俷不回答,疑惑的直起身子看,卻發現……
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臉頓時羞紅,抓起了桌案上的書卷,「妾身去看書了。」
說完,拉著董綠就跑出議事廳。
董俷嚥了口唾沫,腦海裡全都是王姬胸前的溝壑。
心中暗道:看她瘦瘦弱弱,沒想到卻是這般的,這般的有內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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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一天過後,王姬總是躲著董俷。
有董俷的地方,定然是繞著走。實在躲不掉,也會拉著董綠在一旁,看上去好像受驚的小鳥。
大部分時間,她都呆在書房裡,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而董綠似乎也變成了王姬的同盟,一見董俷要去書房,就會提前和王姬打招呼。
好在董俷實在是沒時間,因為太多事情要他去忙碌,故而很少在書房裡出現。
數日之後,成蠡帶人回到了牧場。
再一日,董夫人等人的車仗也抵達了牧場。
在一時間,牧場變得格外熱鬧。特別是當董四小姐的虎女營出現,不知道看直了多少魯男子的眼。
不過,再多的事情和董俷都已經沒關係了。
董夫人一回來,他就把日常的雜事全都交了出去。董棄手下的重裝鐵騎已經裝備完成,訓練也差不多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雖然最後只留下了六百人,可個個勇武。
清一色的大宛良駒,配備有堅固的馬鎧。
騎士都是萬里挑一的勇士,頗有武力。給他們配備了兩當鎧之後,一人一把四十斤左右的標準制式馬槊。跳下馬,全身披掛,就包括臉上,也都覆蓋著面盔,只露出一雙眼睛。
六百人衝鋒起來,那氣勢就如同山呼海嘯一般,格外的驚人。
典韋看見這支人馬後,立刻就吵吵著要加入其中。董俷耐不住他糾纏,只好遂了他的意。
這支人馬只能作為奇兵出現,平日裡擔當董俷的親兵。
沙摩柯一見這種情況,就叫嚷著要給他的五溪蠻人配備同樣的裝備,董俷也答應下來。
將做營立刻忙碌起來,日夜趕工,要趕出三百套裝備來。
與此同時,董俷偷偷的命成蠡帶著五十名巨魔士前往武威姑臧。
在成蠡出發後的第三天,他帶著典韋和沙摩柯,還有一百名巨魔士,來到了臨洮城外的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