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河南尹交接給無敵東子後,某城主很快回到鳳翔城。
一番奔波,諸事已定,阿牛終於可以放下心來,暫時告別遊戲。
回到城主府,阿牛意外地看到,陳宮仍然留在鳳翔,並沒有回到東萊。而原本應該在倭島的龐統,也突兀地出現在阿牛面前,黑瘦的臉全無笑容。還沒等阿牛開口詢問,李奇、劉星和趙雲也先後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盧植,大儒負手背後,施施然踱著步子,好似飯後散步般悠閒從容。孫良,則竭力將身體縮在盧植身後,盧植極其高大,像個擋箭牌一樣,將孫良遮得嚴嚴實實。
某城主苦笑著,心中卻升起幾分暖意。
「都來了啊!」
劉星面沉如水:「我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甩手而去?」
某城主陪著笑臉:「三哥,瞧你說的……好吧,我確實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向大家解釋,情況有些複雜……」
阿牛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向這些與自己親密的npc,解釋趙無極的事。不可否認,這些npc智能很高,但必須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阿牛不認為,大家能夠理解,既然講出來很可能讓大家徒增煩惱,還不如保持沉默。
然而,現在大家私下前來,顯然是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所來之人,要麼與阿牛有兄弟之誼,要麼是阿牛的心腹謀臣,盧植更是師長般的存在。他們這次來探詢真相,不僅僅是好奇,更是因為,他們對阿牛最近的異狀感到擔心。
龐統表情比較嚴肅。認真道:「複雜的事情,可以慢慢講,我們有耐心。」
其他人沒有說話,從神情上看,似乎很認同龐統的說法,一副我們都很閒的模樣。二哥李奇開始招呼大家坐下。看這情形,如果某城主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今天這一關,恐怕不容易過。
盧植歎道:「你想離開一段時間,大家不會攔著,你前段時間很不對勁,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大家。這裡沒有外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可以講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即使不能幫你分擔,至少,也不會給你添亂……否則,大家實在放心不下啊。」
盧植說得很平淡,某城主心頭,卻如平滑如鏡的湖泊。泛起層層波瀾,又有一股暖流。在胸臆間流淌。一瞬間,阿牛作出了決定,無論這些npc是否能理解,這份關懷卻是沉甸甸的,阿牛應該給他們一個說法。
「前些時間我得到消息,有個人。可能因我而死……
他死了,是真正的死亡。
我說的事情,不是發生在這裡,跟異人在這個世界降至零級後的死亡,也不一樣。降至零級,還可以用新的身份重新來過。用大家能理解的話講,我是異人,異人有自己的世界,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跟你們完全一樣。
他曾經在這個世界出現,二哥、三哥、公台和士元可能有印象,他當時的身份,是心魔村領主趙無極。那時候,鳳翔還只是一個小村莊,他派人偷襲,被二哥和三哥擊退,抓了俘虜,上報州府,後來高順帶部隊反擊,心魔村神州除名……後來我才知道,在我們那個世界裡,他有嚴重疾病,無法治癒。我們發動反擊後,他很快在我們那個世界死亡,有理由認為,他的領地滅亡,對他帶來了很大刺激。
他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一條生命就此消逝,我……」
阿牛講完後,有些惆悵,但也有如釋重負的解脫。
屋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這些信息。從現場的情形來看,大家的理解能力,比阿牛預計的好許多,尤其陳宮、龐統、趙雲和盧植,顯然已經把握到問題的關鍵,均是無奈地歎息。
盧植以目示意,一群人隨即走出房間,作私下交流。
劉星皺眉,顯得很不理解:「他咎由自取,死便死了,老四何須介懷?」
陳宮苦笑:「理是這個理,但主公向來仁厚,碰上這種事……」
不得不承認,陳宮很瞭解阿牛。
他再次將阿牛的內疚,理解成阿牛宅心仁厚。如果某城主在場,相信必定愧不敢當,不過,在場之人,似乎對陳宮的這番說法相當認同……在大家心目中,某城主是善良的,哪怕阿牛主導消滅了很多玩家,但阿牛在鳳翔人心目中,一直是最寬厚、最優秀的領主,沒有之一。正因如此,無論某城主作出什麼決定,他們都願意相信,願意支持,矢志不渝。
再次回到屋內。
眾人對視一眼,二哥李奇走到阿牛面前。
「我們明白了,你需要些時間冷靜一下。」李奇微笑著,對阿牛道:「這件事情,我們誰都幫不上忙,只能讓你自己來調整,不管這個過程要多久,我們相信,你遲早會自己走出來……你可以走,大家只要你一句承諾。」
「承諾?」
李奇咧嘴一笑:「早點回來!」
阿牛眼眶濕潤了。
這份情意,這份信任,如一縷清新的風吹過原野,剎那間,阿牛心頭的陰霾,似乎也被吹淡了幾分。
阿牛咬著牙,一字一字鄭重道:「我會盡快回來!如果有急事,也可通過趙龍等人與我聯繫。」
所有人都笑了。
趙雲道:「我也給四哥一個承諾:你不在的時候,我們會看好你的鳳翔。」
「子龍,你說得不對!」阿牛搖
搖頭道:「不是我的鳳翔,是我們的鳳翔!」
趙雲愕然,隨即欣慰一笑:「呵呵,子龍失言,是我們的鳳翔!」
眾人相視而笑,同聲道:「我們的鳳翔!」
隱情已悉。又得到某城主承諾,一天雲霧盡去,大家也不再擔憂什麼。當夜,眾人在城主府中徹夜痛飲。席間,有人高歌,有人大笑。向來內斂的孫良也喝得酩酊大醉,或許有感某城主即將遠行,孫良大哭了一場,誰都勸不住他,結果劉星一巴掌拍在孫良後頸上,孫副城主沉沉睡去……
次日,大家一一與阿牛道別,陳宮還要趕回東萊郡,龐統更是偷偷從倭島溜回來。實在不能耽擱太久。
隨後,某城主暫別遊戲,在現實中,與小魚一起踏上旅途。
十天後。
李奇、劉星、趙雲、孫良、陳宮和盧植,在城主辦公室碰頭。除了趕回倭島的龐統不在,上次送別阿牛的一群人,再次聚在一起,這次碰頭會。是應盧植要求召開。
見人已到齊,趙雲開口詢問:「先生。何事召大家前來?」
盧植輕聲道:「昭姬,有喜了。」
眾人又驚又喜。
在場之人,不僅個個是鳳翔城的中流砥柱,並且個個都與阿牛極親密,視某城主為鳳翔唯一的領袖。此前,阿牛因故遠行。大家雖然堅信他一定會回來,但誰都不知道,阿牛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解開心結,大伙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踏實,現在一聽蔡琰懷孕。頓時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蔡琰如果真的懷孕,某城主後繼有人!
劉星激動道:「此言當真?怎地阿牛臨走前都沒跟我們講過!」
盧植撚鬚笑道:「十有**。
昭姬最近,常幫著我與伯嗜修史,時有乾嘔跡象。她以為是受了風寒,蔡伯嗜雖滿腹經綸,生活上卻相當馬虎,也以為就是那樣,可我卻知道不是。因為,昭姬最近,還喜歡上了吃梅子,昭姬就像是我的女兒,她以前可沒有這個習慣……再加上她噁心乾嘔,我斷定,定是珠胎暗結的症狀!
阿牛臨走時沒提,是因為昭姬沒提,昭姬沒提,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已身懷六甲……她初為人婦,阿牛在這方面也多有不足,哪懂得許多道理?」
眾所周知,蔡邕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修成漢史。
當年在長安,被王允誤會他同情董卓準備殺他時,他就提出,希望效太史公司馬遷行宮刑,只盼留下一條命修史。蔡琰自幼受家學熏陶,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不僅精通琴技,更有過目不忘的才能,歷史上曹操派人將蔡琰從匈奴贖回後,蔡琰就曾默寫出當年蔡邕的數百本藏書。修史是一件大工程,蔡琰既然有才能,自然要幫著蔡邕完成心願。
盧植是大儒,歷史上就曾參與過修史,他在鳳翔地位超然,無官一身輕,閒暇時時常幫蔡邕編撰史書,也就有了近身觀察蔡琰的機會。
末了,盧植瞇著眼睛感慨:「年青人哩,就是沒經驗……」
趙雲虎地一下子站起來,大叫道:「好!」
見眾人都望著自己,趙雲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四哥臨行前,將鳳翔托付於我,稱我是最合適的人選,雲不得已,方硬著頭皮暫且接下。這才短短十日,還有各位相助,雲卻已深知四哥之不易,倍感心力交瘁……若四嫂為四哥誕下麟兒,雲正好退位讓賢,全心全意帶好飛翼營便是!」
盧植搖頭無奈道:「就算昭姬有孕,十月懷胎才可分娩,孩子成長起來,又需許多年月,相信不等孩子成年,阿牛便回來了。子龍,休得打退堂鼓!」
趙雲大窘,眾人大笑。
李奇向來穩重,道:「此事重大,還需請醫師檢驗一番。驗出昭姬有孕,也方便她開始修養安胎,斷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盧植點頭道:「依我看,此事暫不要使人知會阿牛,免得他隔三差五地跑回來,反而影響他解開心結。」
眾人深以為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