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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81章 梟雄與籠中虎 文 / 懶貓不瘦

    第881章梟雄與籠中虎

    與鳳翔城關係最為親近的兩個npc諸侯勢力,明顯沒有給予鳳翔最大限度的幫助,不過阿牛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玩家與npc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關係十分親密,玩家也很難從npc諸侯那裡得到毫無保留的支持,否則遊戲中早已不是相對傳統的勢力格局。諸侯就是諸侯,出於某些比較現實的原因,他們也會與玩家開展接觸,甚至對某些玩家勢力施以拉攏,但潛意識裡,諸侯們絕不認為「卑微而瘋狂」的玩家有資格與他們對等交流,影響諸侯行為的第一要素不是所謂的交情,而是利益!

    鳳翔若是沒有在黃巾戰役中化解北海之危,冒昧找上孔融時,只怕對方連正眼都不會看阿牛一眼。阿牛勉強算是對孔融有恩,可北海長期以來送錢送物送人才,沒少給鳳翔好處,就算阿牛與孔融還有幾分交情,大概也只值一百萬了。

    讓阿牛有些擔心的,是曹操的反常表現。

    曹操不是一個囉嗦的人,從來都不是,但是這次他反覆詢問阿牛借錢的原因,顯得頗不尋常。曹操可能已經從某些渠道聽到了自己有望出任齊國相的消息(直接運作這件事的諸侯勢力太多了,不甘心從身上割一塊肉下來的臧洪暗地裡使壞也絕不稀奇),曹操那番旁敲側擊不過是對阿牛的試探罷了,最後象徵性地只借了50萬金給阿牛,則足以表明曹操對此事的態度。

    他不希望阿牛成為諸侯!

    曹操是梟雄,梟雄自有梟雄的思維模式和行事準則!

    反對的原因不難猜到。

    現在的鳳翔,是公認的強大玩家領地,但受制於身份無法對外擴張,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再怎麼凶悍也無法與籠子外的老虎爭搶食物;但是,一旦禁錮老虎的籠子不復存在,其他老虎就會多一個競爭對手。阿牛心頭隱隱有幾分明悟:一旦就任齊國相,自己與曹操的良好關係多半會劃上休止符。

    「關鍵時刻,還是朋友靠得住啊!」某城主心道。

    從孔融府上離開,阿牛直接回了鳳翔。

    龐統和孫良匆匆來到城主辦公室,兩人黑著臉,表情都不甚好看。

    在孫良匯報籌款進展之前,負責情報中心的龐統,向阿牛通報了一個重要信息:最近青州府異動連連,臧洪下轄部隊調動頻繁且行事毫無顧忌,州府軍中普通將士間已經開始流傳「大人準備不日將對鳳翔城用兵」。雖說此前臧洪一直為征伐鳳翔做準備,卻一直有步驟有條理地暗自進行,並未點明,這幾天卻一反常態,高調得有些過頭。

    「從時間上來看,青州府的轉變始於主公在洛陽接見三方使者之後。」

    某城主神情冷漠,眸子裡一道精芒一閃即逝,想了想,淡笑道:「臧洪向我鳳翔尋仇之心不死,現在見我們為齊國相籌款忙得焦頭爛額,他再作這些事情讓我們更鬧心,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他定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權且不理他,任由他鬧吧,在拿到那一億金之前,臧洪應該不至於玩過火。」

    「主公,此時正值我鳳翔努力籌款、無以為繼的時候,臧洪難道就不擔心此舉激怒我們,使我們順勢放棄希望渺茫的『捐官』嘗試,轉而全力準備與州府開戰嗎?他只需再隱忍十餘日,便有可能拿到一億金,待到那個時候州府兵強糧足,而我們則窮困疲憊很難與州府抗衡,何樂而不為?現在臧洪打草驚蛇,惹起我們的警覺,豈不愚蠢!」孫良不解地道。

    阿牛與龐統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均讀懂了對方眼神所表達出來的意味,不得不承認,隨著相處日多,阿牛與龐統之間的默契程度越來越高。

    龐統歎了口氣,緩緩搖頭道:「那廝比你想像得還要精明呢。」

    「怎麼?」

    「打草驚蛇如何?現在的情況是,臧洪料準我們無法抵擋主公出任齊國相的誘惑,吃定了我們。就算明知臧洪正磨刀霍霍準備對鳳翔用兵,就算明知隨後便會面臨莫大風險,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決意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龐統頓了頓,向孫良笑道:「你呢,願意放棄嗎?」

    孫良無言以對。

    司隸,長安。

    包括郭汜、李傕、樊稠等涼州大佬在內,涼州軍的將領們齊聚議事廳。這是一場正式的聚會,但是,一群敢於挾持皇帝竊取高位的粗鄙武人召開的聚會,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少條理和章法,整個大廳裡不時聽到怪笑聲、怒吼聲和呼哨聲,與其說這是高官聚會,還不如當成是土匪碰頭。

    進門位置的左上角,一名中年文士獨坐一席,嘈雜的氛圍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困擾,他的目光依然陰沉冷漠,悶頭喝酒。

    一名官吏在大廳正中垂手而立,若盧植在這裡,當不難認出這名官吏正是長安派到洛陽的使者之一。這名官吏已經完成了情況回復,李傕面上明顯浮現出幾分滿意的神色,郭汜的表情大致相同,看起來心情頗為舒爽。

    「不錯,不錯,鄭阿牛果然沒有令我們失望!」

    「實際上,鳳翔城的實力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強一些,原本以為阿牛聽到兩萬萬金的數字時,會氣急敗壞地把我們派去的人轟出來,沒想到他還真沉得住氣,籌款的決心似乎也比想像中更大一些。一個異人領地居然有如此實力,值得警惕啊!」

    「鳳翔的實力強弱與否,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和我們產生直接利益衝突,鄭阿牛成為齊國相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弊。哼哼,鳳翔城的實力強些最好,否則我還得擔心鄭阿牛坐不穩那個位置,屁股都還沒有坐熱乎,就被臧子源給滅了。鄭阿牛啊鄭阿牛,你可不能讓我們的一片苦心付諸流水啊,就讓臧洪和袁紹去慢慢頭痛吧。」

    李傕和郭汜你一言我一語,越想越是開心。

    樊稠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李、郭二人大為鬱悶。

    「那個……我說,你們現在這麼高興是不是早了點?鳳翔城正在努力籌款,就說明他們很可能有把握籌齊兩萬萬金,既然鳳翔那麼有錢,我們涼州當時就不應該在款項數額問題上鬆口,就你們大方,有沒有問過其它兄弟怎麼看的?那可是5000萬啊!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願意吃點虧,分給我千兒八百萬也就行了!別的我不管,如果將來那筆錢收不回來,別怪老子不念兄弟之情!」

    遭此棒喝,李傕、郭汜臉上忽青忽白。

    郭汜率先發作,對樊稠怒目而視,冷笑道:「你想分到一千萬,憑什麼?我們想方設法說動袁紹對臧洪施壓,你可曾出過一分力?如果我們沒能誘使鄭阿牛有條件接受齊國相一位,我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裡討論誰該分到多少錢的問題,而是為如何補償鳳翔城完成重建洛陽任務而發愁!」

    李傕也道:「忘了那筆錢吧,如果五千萬金能買到關東亂局,你我兄弟也能安安穩穩地在長安多呆幾年,不用成日裡提心吊膽地擔憂關東諸侯群起而攻之。錢和命相比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看吧。」

    廳內氣氛有些尷尬。

    樊稠武藝雖強於李、郭無人,心計方面卻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自涼州軍攻下長安後其地位就一直在李郭之下,在軍中地位也有邊緣化的跡象,心頭早有些不滿。如今被兩人接連搶白,一張臉漲得通紅卻不知如何辯駁,無奈之下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傕和郭汜冷笑著,廳內其它涼州將領也很快繼續醉生夢死的偉業。

    中年文士不動聲色地放下了酒杯,悄然走了出去。

    冀州鄴城。

    鄴城和洛陽的距離較長安更遠,但袁紹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比涼州軍的頭頭們晚。時至今日,npc諸侯早已意識到玩家在即時通訊方面的天然優勢,幾乎每一個npc勢力,都開始潛心扶持一些玩家為自己傳遞消息,手上掌握一些可信度較高的玩家,成了最近一段時間npc諸侯們的共識。

    聽到阿牛正四處籌款時,袁紹喜不自禁。

    為贖回血色之夜一役中被俘的顏良和袁熙,冀州府被迫與鳳翔城簽訂了一分和平協議,因此,儘管袁本初很希望一雪前恥,也只能乖乖地按捺下內心的激動。暫時不能對鳳翔動武的事實,以及臧洪對自己「不忠」且將來極有可能與自己對著干的憂慮,使得袁紹與涼州軍一拍即合,不遺餘力地幫助昔日不共日月的涼州「亂黨」。

    不要袁紹拔一根汗毛,就能收穫一筆豐厚得足以讓袁紹痛哭的酬勞,還能從不安分的臧洪身上割一大塊肉下來,迫使青州境內的兩大刺頭拚命對掐,怎麼看袁紹都賺大發了。

    袁紹一直認為:空手套白狼的機會不常有,放過會挨雷劈。

    袁紹還收到了青州府軍隊異動的消息,大驚失色,他的擔心,與鳳翔副城主孫良想法一樣。

    「臧子源不想要那一萬萬金了嗎?他也不想想,若鄭阿牛拿出兩萬萬金,最算當上了齊國相,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有望恢復元氣,三個月是少不了的……這個蠢材竟如此衝動,但願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田豐默然搖頭:「主公息怒,照我看來,臧子源心頭有數的很呢。」

    袁紹正待問個究竟,衛士匆匆來報:「青州府密使求見。」

    田豐洒然一笑,道:「呵呵,果然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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