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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89章 拜訪 文 / 懶貓不瘦

    第789章拜訪

    山頂上,涼風陣陣,衣袂飄飄,初升的朝陽也顯得甚是溫和。

    王越獨立於小山之巔,神情冷峻,目中一片冰寒,孤傲的身影似已與山中草木金石融為一體。望著一座山下不遠處的一座玩家城市,王越身上的煞氣又濃了幾分,直到他將目光轉移到城市旁邊的大江,奔流不息的江水才讓王越恢復了平靜。

    江是長江,城是麒麟。

    麒麟城勾結倭人和諸侯勢力,猝然偷襲了天下第一城,若非蔣欽、周泰、劉羽等人浴血奮戰,龐統臨危不亂地親自指揮,以及劉星神兵天降般擒住了倭人的重要人物,鳳翔即使沒有在上一輪戰爭中覆滅,也必然傷筋動骨境況淒涼。

    這筆帳,鳳翔肯定是要跟麒麟清算的,但不是現在,鳳翔正陷入四面楚歌之中,暫時連博古城都無暇顧及,何況遠在荊州的麒麟城了。王越孤身一人出現在麒麟境內,並非因麒麟偷襲而尋無心晦氣。

    亂世風雨,人如浮萍。

    諸侯與諸侯之間、異人與異人之間的角逐和博弈實在再正常不過,麒麟城毫無徵兆地攻擊鳳翔城,雖然讓王越感覺意外,卻也不至於為此大動干戈。領地與領地間爾虞詐波譎雲詭的鬥爭,他並不喜歡參與其中,那是身為領主的阿牛,及阿牛麾下的智士武將們的事情。

    王越是江湖中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行事準則,除非鳳翔或王越至親的人處於生死存亡的險境,抑或兄弟相托,否則王越絕不願管那些閒事。情同手足的結義兄弟劉星,在舶來鎮一役險些重傷致殘的消息,讓宗師級武師深感痛心,鳳翔與博古的決戰結束之後,擔心劉星安危的王越向阿牛打了個招呼,逕自展開身法回了青州。

    仔細檢查之後,王越終於鬆了一口氣。

    劉星的情況不算太壞,身體並未受到難以愈和的傷損,所受內傷也僅僅需要靜養幾個月便可痊癒,不會對劉星將來在武道上的提升帶來隱患。王越甚至私下裡認為,三個月之內不得動用內勁,對好動急躁的三弟未必是件壞事,殺一殺劉星的性子,或許能讓劉星在心境修養上有所提高。

    但是,當王越聽完劉星親口闡述了一番受傷經過時,王越徹底憤怒了。

    天地二叟與劉星同為大師級高手,彼此不和早有嫌隙,碰上打上一兩架也沒有什麼,但無論如何,天地二叟兩個打一個總有點說不過去。王越並非不講理,劉星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甚是公正地向王越解釋:當時的情形是自己為救周泰突然出現,在極短的時間內與天地二叟分別交手,並非兩人故意以多打少。

    王越接受這樣的解釋,他仍不打算輕易放過天地二叟,他對地叟指環上暗藏鐵刺的卑劣行徑,一直耿耿於懷。

    「天地二叟為麒麟城效力,我們兄弟要保住鳳翔,大家立場不同,他們二人出手也是盡自己的本份,舶來鎮一役,並非江湖中人私下邀鬥,而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就算他們兩個聯手對付你一個,嚴格地講也沒有什麼錯。但是,身為國內有數的大師級高手,卻對另一位大師級高手使用那樣的手段,遭到暗算的又是我王越的兄弟,哼!」

    神州第一奇俠出現在這裡,其目的已經一目瞭然了:找天地二叟算帳!

    實際上,王越並非只是為了幫劉星報仇,鳳翔五小中劉羽死於天地二叟之手,同樣讓王越感到憤怒和惋惜。仙山之行,時任騰蛟號主將的正是劉羽,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王越對滄瀾水師出身的希望之星,同樣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王越昨日傍晚便已到了此處,但他並沒有連夜進城。

    「大哥此去麒麟城找天地二叟算帳,孤身進入敵城還須小心為妙。若情況允許,望大哥盡量弄出聲響,以配合我們最近的造勢計劃。」

    這是阿牛托小魚轉告王越的話,正是因為這番話,王越決定白天大搖大擺地進入麒麟城,以王越的身手,只要不耽擱太多時間,「夜間動手」與「白天動手」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其實王越本想過一段時間再去找天地二叟,起碼讓那二人有時間養好傷,給天地二叟一個公平一戰的機會,但時間不等人。

    王越知道,鳳翔現在面臨的形勢非常嚴峻,否則阿牛和陳宮也不會煞費苦心地弄出這麼個「造勢計劃」。在一系列造勢活動中,鳳翔三大高手武師的威懾力顯然是重中之中!

    「嗖!」的一聲,王越的身形已消失在山巔。

    一條身影在陡峭的山道上迅速遠去,輕如炊煙,迅如靈猿,以驚人的速度徑直朝著麒麟主城而去,一路疾行,從一些npc鄉民或冒險玩家身旁穿過,楞是沒讓那些鄉民看清他的影子。直到來到距離麒麟城不到兩里處,王越才放緩了腳步,不緊不慢地混雜在人流裡,走向城門。

    與鳳翔城一樣,麒麟城晚上也會關閉城門,也同樣有宵禁,這是領主玩家為保證領地安全,大多會採取的措施。早起的鄉民、往來各地的行商,以及眾多連夜練級藥品用罄的冒險玩家,都掐准了城池開放的時間,等待城門的開啟。

    當王越隨著人流來到麒麟城下時,麒麟城的士兵才剛剛放下吊橋。

    城門一開,人群蜂擁而入。

    除非處於戰爭狀態,玩家領地大多是對外開放的,以吸引冒險玩家在領地內消費,或者招來更多的npc行商,提升領地內商品豐富度和經濟活力。因此,麒麟守軍雖覺得王越比較面生又氣度不凡,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上前阻攔或盤問。

    一進入城內,王越的身形很快在入城人流中脫出,逕直找到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大清早跑去投店住宿的客人絕對不多,不過王越完全無視了客棧夥計的詫異眼神,將房門關閉後,盤膝坐於床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盒。打開木盒,小心地摸出了一塊玉珮,默然握於掌中。

    這塊玉珮,正是諸多玩家和諸侯都欲得到的天師佩!

    就像阿牛和劉星說過的那樣,天師佩與人體直接接觸後,玉珮的溫度迅速升高。王越滿是老繭的手掌上內勁湧出,在玉珮與手掌接觸處聚起一個小小的氣場,抵禦越來越高的熱度,頃刻之後,王越便體驗到了劉星曾經體驗過的異樣感覺。

    緊閉雙目,感受著思感如潮水般衝出小屋衝出客棧,以驚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湧去,感知範圍內的一草一木、一切景況均在腦海裡清晰重現!

    樓下後院裡,客棧夥計正與廚娘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大街轉角處,兩名冒險玩家正為什麼事情扯皮,大有捋起袖子要武鬥不要文鬥的趨勢;再往前兩百多步的一棵三米多高的樹上,早起的肥蟲正愜意地享用著鮮嫩的樹葉和新鮮的朝露,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十多米高的一隻鳥兒,視作當然的早餐……

    像是從高空俯瞰大地一般,腦海中空靈剔透,那份動人的感覺,饒是以王越的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心頭激盪。

    王越並沒有嘗試自己的思感能擴張到何種程度,現在不是做實驗的時候,當他確定整個麒麟城和各附屬領地都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時,王越便停了下來,細細搜尋。

    沒多久,王越便找到了目標。

    猛然而起,將天師佩收入木盒之中,王越已從客房內消失。

    麒麟城東分佈著大片民居,是普通鄉民的聚居區,這裡的房屋並不華美,環境卻很清幽。自打兩天前返回領地後,天地二叟便一改先前的奢華作派,暫時離開了無心為他們建造的大宅,住在這片區域中其中一間毫不起眼的民居裡。

    美其名曰是「閉關靜養」,但實際上天地二叟是為了避禍,以卑鄙手段傷了劉星,天地二叟拿不準王越和李奇是否會替兄弟報復。李奇的修為曾經與他們在伯仲之間,二叟雖有傷在身,聯手對敵倒也不是沒有勝算,兩人擔心的是王越,即使在在無心面前,也絲毫沒有掩飾對王越的忌憚,武功不及神州第一奇俠,貌似也不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情。

    天地二叟縱橫江湖大半輩子,也曾意氣風發,也曾光芒萬丈,他們也是眾多江湖中人仰慕的前輩高手,屬於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超卓人物。可是,隨著十多年前天才般的王越橫空出世,天地二叟的光芒頓時遜色不少,稍經試探之後,兩人就明白,王越是他們無法逾越的。

    這一殘酷的事實,讓兩位所謂的前輩高人無比沮喪。

    隨著年華老去,他們變得越來越珍惜自己的時間和生命,並有了更為現實的想法:享受餘生。

    他們變得越來越怕死,越來越喜歡享樂。

    所以,二叟才會在聽說王越等人與阿牛義結金蘭之後,樂呵呵地自降身份投效領主玩家,以換取太上皇一般的舒適生活;所以,地叟的指環上才會有那些陰險的機會。最近幾年,他們的武功不僅沒有寸步,反有小幅退步的趨勢,兩人與劉星拼了個兩敗俱傷,足以說明問題。

    二叟正在屋內享用早膳,卻聽到一聲沉響,院外的木門已被人一腳踹開,空中解體。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街上響起,整個麒麟城都能聽到。

    「王越來訪,望二叟不吝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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