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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51章 異 文 / 懶貓不瘦

    第551章異

    大張很年輕,成為一名武師也是幾個月前才發生的事情,成為武師之前,大張是一位初級農夫。之所以放下鋤頭拿起刀劍,不僅僅因為武師的薪資遠遠高於農夫,在鳳翔城收入最低的農民,同樣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洛陽戰役中鳳翔初級武師損失泰半,大張對戰死於洛陽的鳳翔男兒充滿著敬意,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逝去的英魂一樣,為保衛鳳翔流盡最後一滴血!

    鳳翔的軍伍和武師團隊中,抱有類似想法的青年,大有人在。他們堅信鳳翔不敗的神話不會破滅,儘管這一神話的延續,建立在眾多男兒拋頭顱灑熱血之上!

    原本他希望加入鳳翔的正規部隊,尤其嚮往能成為飛翼營的一員,但他的資質無法達到趙雲的要求,最終只得退而求其次,經過培訓後成為了一名初級武師。

    或許因為天賦平庸,大張的實力在初級武師中都屬於中下等,晉級中級武師並加入暗花的夢想,基本沒有實現的可能。但老天是公平的,大張的武功雖然不咋樣,腦子卻比許多武師都來得靈活!

    有時候,腦子太清醒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的大張,痛苦無比。

    由於樹木和山體的遮掩,暗哨看不到這裡;前一隊明哨剛剛過去,下一隊明哨會在四分之一個時辰後經過,即使明哨趕來,同為初級武師的兄弟們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些敵人的對手,徒增傷亡而已!

    敵人出手的地點和時機把握得非常準確!

    一把匕首抵在大張的脖子上,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鋒刃上藍幽幽的光芒,老陳的屍體就在大張身前三步左右,胸口流出的黑血,再次印證了大張的判斷:刀上有毒!

    「二十一……不,至少有二十二個,甚至三十人以上!」無法扭頭的大張,只能大致作出這樣的判斷。

    二十多人均是黑衣蒙面,他們的裝束與鳳翔的暗花武師大同小異,從他們的行動來看,這些人訓練有素,雖然武功未必勝過暗花,但陰森詭異的氣質令人印象深刻。如果不是眼睛看到二十多人站在四周,大張絕對無法感覺到周圍有人存在!

    隱匿氣息的能力,堪稱絕頂!

    當其中一名敵人操著生硬的語言詢問他駿河鎮的情形時,大張的瞳孔不期然地收緊,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蹦了出來,「他們是異族人!」(設定不同民族的語言實現了互通,彼此能聽懂對方的語言,但口音或語言習慣有差異)

    落在敵人手中的大張,心中湧起一股悲涼,從他對當前形勢的判斷來看,除非奇跡發生,否則他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這樣冷酷的敵人,如此突然的行動,基本上不可能留下活口!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大張的心反而很快平復了下來。

    五大三粗的鳳翔武師好像被嚇破了膽,開始溫馴地回答著那些黑衣人的問題,不僅如此,在回答的過程中還不斷地哀求著。

    「各位大人,放俺一條生路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俺不想死啊!」

    「我願棄暗投明,鳳翔城是人間地獄,俺早就想反戈一擊了!」

    「大人讓俺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叫俺往東俺絕不往西,叫俺趕狗俺絕不攆雞……要不俺學幾聲狗叫讓大人開心一下?」

    說著,大張竟自顧著蹲將下來四肢著地,一邊嘴裡「汪汪」地叫著,還不斷在地上爬來爬去,惹得盤問的黑衣人眼中儘是不屑。

    「哈哈,漢人個個貪生怕死,一點骨氣都沒有!」這是黑衣人作出的評判,大張的行徑成了他們的笑柄。

    五分鐘後,二十餘名黑衣人離去,大張最終也難逃一死,右手手指中滿是泥土,脖頸間一道致使的傷痕。但是,大張的臉上除了有些不甘和遺憾之外,竟然還有一抹嘲諷的笑意。

    儘管剛才大張的行為看起來已經讓天下第一城蒙羞,但事實證明,他不是怕死鬼。就在他剛剛學狗爬過的地方,有著一些手指弄出的劃痕,那是他不惜拋開自己的尊嚴,為鳳翔留下的線索!

    那是一個字:異!

    他剛才那般作賤自己,不斷地求饒,像狗一樣亂吠,像狗一樣爬行,竟然只是為了趁敵人不注意的時候,有機會在地上留下字!

    這是何等的壯烈!

    大張臉上的不甘和遺憾,是因為他已經沒有辦法留下完整的線索,那個「族」字已經來不及寫下,他便已失去了生命。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大張只有一個願望:「希望他們能看到這個字!」

    ——他的願望沒有落空,事後,當鳳翔人找到他的屍體時,注意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字跡,但是,這一度給龐統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以龐統的智慧,不難推斷出當時的情形,知道這是大張留下的線索。但這個沒頭沒腦的「異」字能說明什麼?駿河鎮發生的事情,顯然是有人欲對鳳翔不利,龐統下意識地想到了一個詞:異人。

    因此,龐統一度認為,大張留下的這條線索,其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對鳳翔不爽的異人海了去,作為直接競爭對手的異人領主自不在話下,許多異人幫會同樣對鳳翔沒有多少好感。

    不過錯有錯著,大張留下的最後一個字,使得鳳翔一開始便沒有將懷疑目標鎖定在npc勢力身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回到事發現場。

    殺了兩名鳳翔初級武師後,二十餘位異族黑衣人很快離去,他們的行動十分迅捷,在高速的前行中仍保持著悄無聲息。

    他們的目標是駿河鎮,儘管剛才那個沒用的鳳翔武師(大張)使他們對天下第一城的實力嗤之以鼻,但在完成毒殺馬匹的任務之前,他們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

    為首的黑衣人一想到數百匹戰馬中毒後翻滾哀鳴的場景時,便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絲興奮,首領冰冷的目光已有些熾熱。長期艱苦卓絕的修煉,在讓他們有了令人瞠目的身手之外,也嚴重扭曲了他們的人格,這些人多少都有些古怪的癖好!

    在實施這次行動之前,他們已經從該隱的左手那裡得到了駿河鎮的一些資訊,那是野火多次打探得出的結果,甚至該隱的左手本人也曾佯裝迷路,專程到駿河鎮外轉了一圈。兩相對照之下,異族黑衣人首領確信大張告訴他們的情報是準確的。

    「穿過這個山谷,就能夠看到駿河鎮了。」

    這是一個兩面都有出口的山谷,就在這時,一聲淒涼悠長的狼嚎,在他們來路上響起。

    這群黑衣人超卓的身手,使得普通人畏懼的狼,在他們眼中跟小狗沒什麼區別,但這一次,奔行在最前方的首領忽然停下了腳步。整個隊伍也在同一時間完成了從疾馳到靜止的過程,沒有人說話,他們超強的紀律性顯露無遺。

    前方的谷口,出現了百餘個綠油油的「小燈籠」,那是狼的眼睛!

    「混蛋!我們上當了!」

    首領現在才明白,大張的那翻話半真半假,穿過山谷便能看到駿河鎮誠然不假,但卻隱瞞了山谷中有狼群的事實。大張沒有指望狼群能阻止這些人對駿河鎮的行動,只希望戰鬥的聲音能引起鎮內的守軍注意,這便足夠了!

    黑衣人首領一揮手,「把它們全部解決掉,兩分鐘,注意聲響!」

    他身後的二十四人,立即揉身而上,還未接近狼群暗器便已出手。所有的武器都喂有見血封喉的劇毒,中招的狼嗚咽著倒地,四肢抽搐著很快斃命,僅一個照面,地上就多了三十餘頭狼屍。

    默立當場的黑衣人首領對此十分滿意,這些異族黑衣人,本就信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便是他們追求的「效率」。

    同類的大量死亡讓狼群紅了眼,未在第一輪死去的狼,在狼王的率領下向這些入侵者發起了瘋狂的攻擊。它們悍不畏死,它們有著優良的合作精神,往往一頭領奮不顧身地吸引黑衣人的注意,為其它同伴創造機會。

    這讓黑衣人首領感覺到有些異樣,正常情況下,狼群在損失慘重毫無勝望的情況下,應該會退走以保存實力。但這一群狼,戰至最後也沒有一隻落荒而逃!

    這是為什麼?

    狼王臨死前的長嗷,讓異族首領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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