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燒當第一勇士
阿牛淡淡一笑，對卡桑施禮道：「剛才多虧卡桑老伯施以援手，要不然剛才我恐怕已經被那兩人給幹掉了。」
很明顯，某城主如此謙遜，倒讓卡桑頗有些不安，明明是阿牛拔刀相助，現在倒好像是卡桑救了阿牛一命似的，這位老實的羌人大伯面上一熱，忙對某城主說道：
「英雄這樣講，豈不是讓卡桑汗顏嗎？如果不是英雄仗義出手，恐怕現在我家的帳蓬已經被那兩個混蛋燒了，而卡桑和兩個孫兒也已被他們綁著去牢姐羌。對了，還不知道英雄如何稱呼呢！」
被卡桑一口一個「英雄」地喚著，某城主也感覺很不習慣，想到這裡是羌人領地，而卡桑又是一名npc，當即也沒有隱瞞身份，笑道：
「我是青州鳳翔城主鄭阿牛，這次是往涼州金城訪友，卻不料途中走錯了方向，誤入羌人地界。卡桑大叔還是叫我阿牛好了，還需要大叔指點如何前往金城呢。」
不動聲色間，阿牛已將對卡桑的稱謂由「老伯」升級為「大叔」，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令某城主意外的是，在自己報出了名字之後，卡桑居然無動於衷，只是「哦」了一聲，好像壓根就沒聽說過天下第一城城主的大名，這倒使得某城主隱隱有些失望。
卡桑確實沒有聽說過阿牛的大名。
與玩家出生地必須為東漢十三州一樣，全國性的系統公告也只是在這一範圍內發佈，羌人、匈奴、西域、烏桓領地的npc是聽不到系統公告的。之所以烏桓族的乾羅等人知道鳳翔領主的名字，還是因為塔蘭部落在北平有貿易據點，才能夠輾轉得知。
卡桑壓根就沒有離開過羌人領地，雖然現在的住處距離東漢領地的直線距離不遠，但儘是難行的山路，以牧羊為生的卡桑自然不可能放著草原不住，卻跑到山裡當野人。
「原來是這樣。阿牛不用擔心，此處距離金城說來不近，但看阿牛的座騎，頂多跑上一天倒能抵達。可是自從涼州先零羌起義失敗之後，現在羌人各族群正在醞釀反攻，一路上並不太平，阿牛不是羌人，再加上座騎如此神駿，如果孤身上路的話，恐怕路上少不了生出事端。」
某城主眉頭一皺，卡桑講的都是實話，但自己也不可能在羌人地界遊蕩下去。特別領地自建立之後還沒有去過，而且很快何進就將死在十常侍的手中，接下來便是董卓亂權，很多事情都需要阿牛處理。再加上自己迷路的這段時間，龍飛鎮上下估計已經混亂不堪，阿牛實在心急如焚。
「這卻如何是好？我有急事，趕著到金城呢！」
卡桑笑道：「今天若非是阿牛出手相救，卡桑恐怕已經淪為了階下囚。阿牛不用著急，雖然你孤身上路不方便，但如果有人護送，到涼州地界也不是什麼難事。西北方二十餘里便是我們燒當羌人的聚居區，我可以和首領說一聲，讓他派人護送阿牛過境。」
某城主大喜，忙不迭地向卡桑道謝。
「不過阿牛也看到了，這裡除了我卡桑之外，便只有兩個孫兒，一時之間抽不出人手帶阿牛去見我們首領。這樣吧，剛才牢姐羌的人逃了一個之後，勢必會帶人回來報復，這個地方我也不能繼續住了，等下就收拾家當，帶阿牛一起去聚居地，你先稍稍等一會，大概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可以上路了。」
對於卡桑如此合情合理的提議，某城主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點頭應允。
在卡桑收拾行裝的時候，阿牛也沒有閒著，一邊動手幫忙，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卡桑閒聊，順便瞭解一下羌人部落的情況。
自從184年涼州先零羌首領北宮伯玉揭竿造反之後，涼州境內的羌人族群大多起兵響應，甚至很多境外的羌人族群也派出部隊進入東漢境內，配合先零羌的行動，涼州四處烽火，朝廷大軍節節敗退。
但是隨著邊章、韓遂等人逐步掌握了軍事大權，吸納了更多的涼州漢人之後，羌人奮力作戰的勝利果實便落入了韓遂等人的手中，到後來韓遂殺了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之後，涼州的羌人被徹底地排除在核心集團之外。所有的付出與努力，反倒成全了韓遂的崛起。更有甚者，韓遂隨後反而對羌人實行了反戈一擊，北宮伯玉等人死後，原本涼州境內最為強大的羌人族群先零羌，儘管已經退出了涼州的爭霸，但仍然在朝廷部隊和韓遂的圍剿之下幾乎滅族，從此一蹶不振。
在這場爭霸的遊戲中，受傷的不僅僅是先零羌，許多羌人族群都損失慘重，不得不休養生息，卡桑所在的燒當羌便是其中之一。
在北宮伯玉起兵之前，燒當羌在羌人中也是數得著的強大族群，正因如此，燒當羌派出了一萬餘人的精銳部隊，協助先零羌人對抗朝廷大軍，但是最後活著回來的只有3000餘人。正是這一次慘痛的失敗，使強大的燒當羌元氣大傷，許多實力原本不如燒當羌的族群，現在反而凌駕於昔日的強者之上，便好比剛才脅迫卡桑的牢姐羌。
牢姐羌的實力本來遠不如燒當羌，但這個族群並沒有派兵加入涼州戰事，這也使得別的羌人實力減退的時候，牢姐羌得以休養生息，並一躍成為實力排名前十的大族群。
羌人族群之間暗流湧動，一些強大的族群開始謀劃吞併弱小的族群，以擴張自身的實力，羌人之間的勢力整合，也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
不過經過涼州先零羌的失利之後，眾多的羌人族群還是達成了一個共識：漢人狡詐，沒一個好東西！
這也是卡桑不放心讓阿牛單身上路的重要原因，羌人對漢人的仇恨，已經達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這牢姐羌的人也太無恥了，只是阿牛還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大老遠地跑到這裡，要卡桑大叔跟他們走呢！難道就因為大叔善於牧羊麼？」
卡桑頗有些無奈，苦笑道：「阿牛是漢人，不知道我卡桑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對於羌人而言，羊的重要性是你永遠不可能明白的，像我這樣的牧羊人是每個族群都會拉攏的對象。若不是我生性不喜喧鬧，遠離族群的聚居地，牢姐羌的人想來挾持我無異於做夢！」
卡桑說到這裡，眉宇間已展現出磅礡的自信，這一刻的卡桑，哪還有半分老態。某城主現在才明白，卡桑為什麼會孤零零的將住處安置在這裡，只見卡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
「現在聽阿牛這麼一講，我倒真有些明白了，牢姐羌的人可能並不是完全衝著我來的。我的兒子卡扎是燒當第一勇士，在羌人中有甚是有名，前番涼州之戰，我們族群的勇士便是在卡扎的率領下作戰，若非卡扎英勇，恐怕出征的一萬勇士一個也別想回來。現在看來，牢姐羌的人很可能是想把我擄走之後，迫使卡扎加入。」
擄走一名難得的人才，繼而得到一員猛將，這樣多的好處顯然極具吸引力。
卡桑想通了這一點後，臉色更加沉重，也堅定了回到族群聚居地的決心。
正當卡桑加快速度收拾行裝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莫非牢姐羌人這麼快就搬來了救兵報復？」某城主大感不妙，而卡桑也是面色緊張，凝神傾聽著，半晌回過神來，神色甚是激動。
一匹健馬地飛奔而至，遠遠地便能看到馬上之人身材魁梧，來到帳蓬前飛身下馬，卻是一名年近三旬、身高八尺的壯漢，予人一種說不了的豪邁感覺。見只是來了一個人，阿牛自然不需要逃命，就在某城主的集火柱蓄勢待發之際，卡桑已經迎了上去，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父親，您沒事吧！」
來人居然是卡桑的兒子，羌人中的英雄人物，燒當羌第一勇士——卡扎！
「沒事，卡扎不是又帶著族中勇士出征了嗎，現在怎麼？」
「羌人各族群對漢人的報復行動已經告一段落，剛剛才回來。路上碰到牢姐羌的人，見到我們之後撒腿便跑，孩兒覺得情況不對，便將他抓了起來，一問才知道他們居然想劫走父親。在將那傢伙的兩隻耳朵割了下來放他回去之後，便馬上快馬加鞭回來看個究竟，首領大人擔心父親有事，親自帶著族中勇士前來接應呢。」
某城主聽得頭皮發麻，卡扎貌似有割人耳朵的愛好，好在自己也算對他老子有恩，料想那種悲慘的待遇自己是不會遇到的。其實玩家在遊戲中別說沒了耳朵，就算是斷了手腳，也是可以治療回來的，但那50％的痛覺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正尋思間，卡桑笑道：「剛才實在驚險萬分，要不是一位漢人英雄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經落入了牢姐羌之手，待我為你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