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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集 生命禁區 第二章 星、月歸來(下) 文 / 情終流水

    蘿茜的神聖力量,在一次次的攻擊下,不斷地入侵黑龍的身體,為了壓制這些神聖力量,黑龍的靈魂之心消耗非常大,加上又拚命挽救中了聖光審判的黑七,黑龍的靈魂之心徹底透支了。

    沉睡是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不知過了多久,黑龍醒了過來,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輪迴反覆的戰場上,再一次在死亡召喚師的召喚下甦醒過來一般。

    幸好,睜開眼睛,映入他眼中的,是一頂簡易帳篷的篷頂,這段時間餐風露宿,簡易帳篷是為他遮風擋雨的常用工具,灰色篷頂他早就司空見慣,馬上知道,自己並沒有回到戰場上,這個發現讓他長長地鬆了口氣。

    以前沒有自由,所以他是一個守本分的骷髏,但是現在再讓他回到那個沉悶而不斷重複的戰場的話,他寧願從此一睡不醒了。

    黑七月

    暈迷前的片段,一一浮現在他的靈魂之中。

    黑龍連忙閉上眼睛,仔細感覺大家的存在,所有孩子的靈魂之火都在燃燒著,其中一個特別的虛弱,但顯然沒有性命之憂。

    大家都沒事黑龍再次鬆了一口氣。

    他也很虛弱,現在他的靈魂之心,還沒有以前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旺盛,這讓他第一次有了困的感覺。

    帳篷的掛簾飛快掀開,艾琳和斯文哥爾衝了進來,後而緊跟著月和娜娜,還有黑二和泰戈。

    與黑龍靈魂間的聯繫,讓眾人都感應到他的甦醒。

    "黑龍,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嗎?覺得怎麼樣?"艾琳和斯文哥爾焦急地衝到黑龍身邊,關切地問道。

    艾琳更是下意識地想伸手探探黑龍的體溫,但轉瞬才想起,黑龍並不是人類。

    娜娜也鑽到黑龍的身邊,小手拉住黑龍的手臂,緊張地問:"黑龍哥哥,你醒了,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月沒有作聲,但同樣十分關切地盯著黑龍。

    望著眾人關切的目光,黑龍的心裡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不禁彎了彎嘴角,搖頭說:"我沒事。"聲音無比的沙啞。

    大家都鬆了口氣,大部分傭兵都會一些簡單的醫療手段,身為煉金術士的斯文哥爾配配藥,治一下感冒發燒,小外傷還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這些手段顯然不能用在黑龍身上,他是個骷髏,他的身體只有他最清楚,既然他說沒事,那當然就是沒事了。

    "呼,沒事就好。你足足暈迷了四天,擔心死我們了。"斯文哥爾長吁了口氣,輕鬆地說。

    直到黑龍暈迷之後,斯文哥爾才深刻地體會到黑龍對這支團隊的重要性。

    黑龍栽下馬的那一刻,除了黑二,其餘的孩子和戰馬,全都成了失去生命的石雕,怎麼推也不會動了。

    艾琳、月、洛特-加龍省,包括自己都驚慌失措,不知道怎麼辦好。

    幸虧當時那些聖騎士沒有追上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手忙腳亂了半個多小時,斯文哥爾才想起,應該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大家安頓好,可惜失去指揮的孩子們他拉不動,最後還是在黑二的帶領下,大家才重新上路,在附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紮營。

    但也只此而已,黑龍暈迷的這四天,斯文哥爾什麼事情也沒法做。

    現在,黑龍終於醒了,鬆了一口氣的斯文哥爾,忍不住嘮叨起來了。

    黑龍沒有理會他的嘮叨,拍拍娜娜的小腦袋,虛弱地說:"哥哥沒事。"然後他便轉向斯文哥爾問道:"這裡安全嗎?"

    斯文哥爾點點頭,這裡是一個隱蔽的小山溝,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藏十幾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你們先出去吧,我很累,要睡覺。"黑龍虛弱地說。

    月嘴巴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但看黑龍這個樣子,她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看著大家退出了帳篷,黑龍再度閉上眼睛,他真的很累,甚至比上次苦戰雷克丁之後更累。

    上次幸運的是,有二百多個雷神精銳的靈魂能量做為補充,所以黑龍很快就恢復過來,可是這次沒有大量的靈魂補充,他只能靠沉睡來積累靈魂能量。

    這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剛才黑龍才會問這裡安不安全。

    緩緩地放鬆身體,靈魂之心緩緩地跳動著,黑龍進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一絲異動驚醒了他。

    那是不死戰魂。

    戰魂同屬暗黑生物,一樣被神聖力量克制著,蘿茜侵入體內的神聖力量傷害著黑龍靈魂之心的同時,也不斷地削弱著不死戰魂。

    如果不是這樣,黑龍暈迷的時候,無力壓制的戰魂早就脫體而出了。

    現在黑龍的靈魂開始恢復,不死戰魂也重新壯大起來,再次蠢蠢欲動了。

    感應著戰魂的異動,黑龍調起靈魂的能量,緩緩向戰魂壓去。

    想了想,黑龍不願再將一個不穩定的因素留在自己體內,所以他便調動靈魂能量,打算煉化戰魂。

    可惜他忘記了,以前他就曾經嘗試煉化過戰魂,可惜沒能成功,這次也一樣,雖然憑藉著不成比例的力量對比,靈魂的能量把戰魂壓到了身體最深處,但戰魂依然百折不撓,堅強的燃燒著。

    戰魂是靈魂死亡前最不屈的戰意所化身成的特殊不死生物,不屈就是它的意志,戰鬥就是它的全部意義,所以想煉化戰魂,除非黑龍的靈魂比現在強大十倍,才有可能。

    黑龍也不氣餒,他現在的心裡,還沒有類似後悔、沮喪、氣餒之類的負面情緒,一種方法不行,黑龍便開始嘗試別的方法,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

    斯文哥爾手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不斷地在一根兩公尺長,最大處足有普通人腰身般粗的大鐵棒上來回鍛燒著。

    與聖騎士的一戰,黑龍一行丟失了四把雙手重劍,兩把是黑龍、黑七的配劍,另兩把是阻敵時當成飛刀扔出去的。

    一想到這裡,斯文哥爾就忍不住惋惜,心裡直罵敗家子。

    全重六十公斤的重劍,全是優質精鋼打造而成的,市場價至少一百五十金幣以上,竟然被當成飛劍一樣扔掉了,這真是一個惡劣的壞習慣。

    斯文哥爾並不是心痛錢,而是心痛這些優質的鋼材,落到黑龍這樣的主人手裡,竟然淪為飛劍,也真夠"遇人不淑"的了!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武器丟了就要重新配備,可以買得到還無所謂,斯文哥爾不至於心痛這點錢,但是買不到的話,就要自己打製了。

    身具煉金術士職稱的斯文哥爾,這種重要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他的頭上。

    工具不齊全,斯文哥爾就只能用精煉手法來煉製,這種精煉手法,原本是用來煉製小巧的魔法首飾的

    堂堂身具煉金術士職稱的大魔法師,竟然逼得他用煉首飾的精妙煉製法門,來煉這種毫無技術含量,普通鐵匠幾把大鐵錘都能勝任的工作,實在是大材小用之至。

    想到這裡,斯文哥爾都忍不住喃喃嘀咕起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旁邊不遠處,艾琳和月聽到斯文哥爾的嘀咕。

    月忍不住轉過頭去,詫異地望了斯文哥爾一眼,以前斯文哥爾在她的心目中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現在哥爾老師會變得這樣這樣

    "哥爾老師好像變了不少?"月小聲地向艾琳說。

    "嘻"艾琳掩嘴偷笑了一下,輕聲說:"變得婆婆媽媽了對不對?"

    月想了想,輕輕點點頭,她一直想不到什麼詞語,能貼切地形容斯文哥爾現在的變化,艾琳這句"婆婆媽媽"好像挺合適的。

    艾琳偷偷瞄了斯文哥爾一眼,才貼到月的耳邊耳語道:"以前哥爾老師是隊長,當然要擺出一副領導的威嚴,現在他淪落成管家了,所以越來越囉嗦了,像個老男人。"

    老男人?月想起斯文哥爾那喃喃不休的嘀咕,會心一笑,老男人這個形容更貼切了。

    但笑容持續不了一會,月的臉上重新現出了擔憂。

    "你在擔心星?"艾琳用力抱著月的肩膀,用這個動作安慰著自己的閨中好友。

    "嗯。"月輕輕地點點頭。

    "不用擔心。"艾琳笑著說:"星一定會沒事的,等黑龍醒過來,一定有辦法治好星的。"

    雖然有著安慰的成分,但月還是聽出了艾琳話語中強烈的信心。

    月放鬆了身體,有點無力,又彷彿如釋重負地軟軟靠著艾琳,心裡升起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不光是哥爾老師變了,艾琳也變了,黑龍的出現,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現在連性格也開始受到他的影響了。

    以前,艾琳從來不會如此盲目的信任某一個人,即使是她的導師斯文哥爾,也常常受到她的質疑,可是現在,艾琳卻滿懷信心地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月又何嘗不是呢,否則也不會萬里迢迢,千辛萬苦地尋找黑龍的蹤影。

    在月的心裡也深信,這個世界上,唯有黑龍才能救得了她哥哥。

    十天後,黑龍終於醒了過來,虛弱離他遠去,距離全盛時期的狀態也不遠了。

    醒來後,黑龍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黑七。

    這場戰鬥,受傷最嚴重的就是黑七,聖光審判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黑龍搶救及時,黑七的靈魂之心就要徹底被聖焰焚燬了。

    即使搶救了回來,黑七的靈魂之心也整整小了一圈,雖然現在的身體還是黃金級別的,但是靈魂之心已經不比白銀骷髏強多少了。

    所幸後來聖光的傷害,大部分被黑龍轉嫁到自己身上,黑七恢復的反而比黑龍更快,現在黑七的靈魂之心雖沒有以前那麼強大,但他的精神卻很好。

    黑龍徹底放心了,沒事就好。

    "黑龍,星出事了。"斯文哥爾拉住黑龍,急急忙忙地說。

    "求求你,黑龍,快救救我哥哥。"月也連忙擠過來,焦急地說。

    黑龍疑惑地望望斯文哥爾,又望向了月,歪著頭問:"發生了什麼事?"

    當天,星喝下救贖之魂後,全身就騰起潔白的聖焰,把他整個人裹成了一個火人。

    事情出乎意料,月手足無策,只能眼睜睜地望著星在聖焰中慘嚎。

    不過幸好,沒過多久,聖焰便開始熄滅,可是被聖焰灼燒了這麼久,星已經不成人形了,全身的肌肉腐爛,骨頭外露,膿水四溢,就像一具高度**的屍體。

    不過星沒有死,他不斷施展著活膚生肌術,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可是救贖之魂還殘留在他體內,每隔一段時間,星全身的傷口就會騰起潔白的聖焰,把他千辛萬苦癒合的傷口再次擴大。

    就這樣,星在不斷地與聖焰的拉鋸之中,受盡了痛苦,現在整個人都不成人形了,虛弱無比,也不知道他還能支撐多久。

    手足無措,月最後想到了黑龍,於是帶著星萬里迢迢,想追上黑龍,但是回到疾風暫借的據點,黑龍等人已人去樓空,月沒辦法,又馬不停蹄地往暗黑沼澤趕去,畢竟暗黑沼澤是最適合不死生物生存的地方,她認為黑龍很有可能會回來這裡。

    可是沒有,月又撲了一個空。

    沮喪萬分的月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那個他們與黑龍第一次相遇的小山谷。

    馬不停蹄的趕路,讓月疲憊不堪,若不是轉生成不死生物,她早就累倒了,不過此刻,她也無法再背負星前去尋找黑龍,只好把星留在沼澤裡,委託圖克暫時照顧,獨自趕了出來。

    如果不是斯文哥爾的魔法焚燬了大片的樹林,導致濃煙沖天,月很有可能會再次與黑龍失之交臂。

    斯文哥爾把月在分別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快速地說了一遍,黑龍暈迷的這段時間,他已深入地瞭解了所有的一切,星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星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黑龍,你要快點想想辦法救他。"斯文哥爾最後說道,很是著急。

    黑龍的眼睛在斯文哥爾、艾琳還有月的臉上瞄過,然後垂下頭去,良久不語,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黑龍"見黑龍不說話,艾琳有點急了。

    黑龍抬起頭來,望著三人,眼中有點茫然地道:"我為什麼要救他?"

    三人心中一緊。

    斯文哥爾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

    對啊,黑龍為什麼要救他?

    設身處地站在黑龍的角度想,自己這些人瞞著他,慫恿他進攻雷神總部,置他於危險之中,本來就是很過分的事了。

    黑龍後來原諒了他們,並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斯文哥爾最後選擇了跟隨他,黑龍便仍然像以前那樣敬重他,換作自己,遇到這樣的事,可能做不到像黑龍豁達。

    星、月兩兄妹選擇了離開,現在出了事,卻回來請黑龍幫忙,似乎黑龍並沒有這種義務。

    為什麼要救他?

    這個問題在斯文哥爾等三人的腦海裡盤旋著,誰都想說點什麼,卻發現無論什麼理由,都顯得有點無力,黑龍並沒有欠他們什麼

    也是黑龍才會猶豫地問這個問題,換成會記仇的人,恐怕早就對這個請求嗤之以鼻了,畢竟他們以前的行為,算得上背叛了。

    "畢竟畢竟我們曾經是是同伴嘛。"斯文哥爾喃喃地,有氣無力地小聲說。

    這個理由似乎不能成為理由,可是卻是斯文哥爾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畢竟星、月曾經是患難與共的同伴,斯文哥爾沒辦法看著星這樣痛苦下去,他卻袖手旁觀。

    "同伴?"念著斯文哥爾最後說的這兩個字,黑龍迷惘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良久,黑龍閉上了眼睛,無形的氣流在他身前旋轉著,撕開了一個漆黑的大洞,不成人形的星從大洞中移了出來。

    "謝謝你,黑龍!"斯文哥爾望著黑龍的眼睛,誠摯地道謝,這是他第一次真心誠意想謝謝黑龍。

    黑龍迎著斯文哥爾的目光,緩緩地說道:"正是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同伴,所以選擇了離開後,更不能原諒。不過你們是我的同伴,我不希望你們傷心。我可以救他,但不是為了他,而是因為你們的請求。"

    說完,黑龍蹲到星的身前,查看起他的情況。

    望著黑龍的身影,斯文哥爾三人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息。

    斯文哥爾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看不透黑龍了,有時他像個固執的小孩,有時他像個睿智的長者,有時卻像個狡猾的狐狸。

    能說得出剛才那番話,就可以知道黑龍並不傻,正因為曾經是同伴,所以星和月的離開更不能原諒,這等同於背叛。

    艾琳的心裡全是感動,黑龍的出現,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剛成為不死生物的時候,艾琳還一直怨恨著他,直到在朗克嶺的時候,艾琳做了和斯文哥爾同樣的選擇後,心裡才真正放下對黑龍的成見。

    現在聽到黑龍這句話,似乎成為他的同伴,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月望了望地上全身腐爛、痛苦不堪扭動著的星,心裡百感交集:"哥,我們的選擇真的對了嗎?"

    救贖之魂同樣具有神聖的力量,不斷侵蝕著星的身體,淨化著他的靈魂。換作普通不死生物,早就形神俱滅,被徹底淨化掉了,可是星學會了黑龍傳授的活膚生肌術,這種法術,是天才大魔法師阿羅約從自然神殿的魔法改良過來的,具有活膚生肌的功效。

    生的力量,正好和救贖之魂的淨化之力相抵銷,所以星沒有死。

    查看了一遍,黑龍便有把握了,光明教會的神聖力量和暗黑力量正好是兩個極端,彼此相剋,只要用強大的暗黑力量煉化就可以了。

    不過,黑龍現在還沒有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沒辦法煉化這些神聖力量,幸好,他有很多孩子。

    孩子們每個都具有不遜於黑龍的強大靈魂之心,但是他們都沒有意識,無法運用這種力量。

    黑龍的眼睛在孩子們的身上瞄了一遍,最後朝黑二傳訊到:"黑二,過來。"

    黑二走到黑龍的身邊,叫了聲:"將軍。"然後也學著黑龍那樣蹲了下來,好奇地打量著地上的星。

    現在的黑二和剛甦醒時的黑龍很像,對什麼都充滿著好奇。

    靈魂相通的好處顯而易見,轉眼間,黑龍便把煉化星體內神聖力量的方法,跟黑二解說了一遍,直觀、迅速,而且準確。

    黑二點點頭,眼睛興奮地眨個不停,有點躍躍欲試,對任何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黑二都有很強烈的衝勁。

    俯下身來,黑二把額頭抵住星的額頭,靈魂的能量化作縷縷藍光,彼此傳遞著。

    星的身體再次騰起了潔白的聖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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