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楮雙腳在地上滑了一下,卻沒動。也不願意進去。
「這是怎麼了?突然鬧脾氣了?」耿紹東只好面對著她,等著她開口。雖然他公司損失了一個億,也已經告訴她了。
「我想回我的公寓。」涼楮扭捏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明晚去你公寓。今晚住這兒。」搞了半天,是因為這件事啊。耿紹東呼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騙我,從你出現。我都很少回去了。那是我的房子,寫的我的名字呢。」
「明我就把這個房子過戶,改成你的名字。」耿紹東哄著涼楮,雖然這一層,只有他一戶。可這總站在外面也不是事兒啊秈!
涼楮抬頭盯著他盯了一會兒,許是自己想通了。挪著腳步往屋裡走,卻不讓嘀咕:「一億,你都不在乎。房子你更不在乎,說給就給了,我還不要呢。」
走在後面的耿紹東,聽到涼楮在說話。但是沒聽清她說的什麼,他開口問道:「說的什麼,沒聽清。」
「沒什麼,說你土豪,大款!」涼楮鬱悶的坐進沙發裡,打開電視。
耿紹東並不相信涼楮說的,肯定在背後說他壞話呢。不過他也沒打算計較,只是看著涼楮的架勢,再看看時間。
「睡覺,這麼晚了,不看電視了。」男人溫柔起來,也是膩死人不償命的。
「你先去洗澡吧,我看個節目待會過去。」涼楮外在沙發上,其實早就困了。看著電視的眼睛都是半迷著的。
於是,耿紹東只好自己走進臥室,去了浴室。十分鐘之後,他走出來,站在沙發邊上,看著已經熟睡的涼楮。
果然是借口!
抱起睡著的涼楮,走到臥室。放在床上,幫她脫掉鞋子,蓋上被子。他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涼楮捲著被子,睡得舒服。耿紹東無奈的笑了,給她掖了被角。他才去書房。
跟美國的客戶開視頻會議,一直到凌晨三點。揉了揉犯困的眼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他有些頭疼。翻開抽屜,拿了一片阿莫西林,就這桌上的冰水服用了。
回到臥室,已經三點半。涼楮睡得很熟,連他躺下都沒有察覺。
被窩裡是涼楮暖呼呼的身體,耿紹東的心被點燃了。他盼望了那麼久,一直夢想的這種日子。
不管工作多晚,回到被窩。都有人在身邊,暖暖的被窩,讓他嚮往。於是,摟住涼楮的身體。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感覺到有人的涼楮,哼唧了一下,找了舒服的位置,繼續窩著睡著了。
不多時,耿紹東也睡著了。
第二天,鬧鐘在耿紹東耳邊響起。他伸手摁掉了,繼續摟著懷裡的人兒接著睡。時間一分一秒的結束。
客廳茶几上的耿紹東的手機一直震動著,他不習慣帶著手機。每晚回家都扔在茶几上,最近公司事情多。
手機屏幕上全是李平的未接,眼見著手機的最後一點電量,在李平的電話再次打來時。自動關機了,沒電了!
八點半,臥室枕頭下,涼楮的手機開始響起。涼楮翻了個身,伸手摸索著找手機。卻只摸到了一具**。
她睜開眼,發現手機被耿紹東捏在手裡。他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來電顯示,涼楮心裡警鈴大作。
一大早,誰打來的,不會是公司領導吧,或者是健身房的那幾個小總裁。總之,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正準備伸手拿過手機。耿紹東接通了,並且放在他自己耳邊。
「喂,我是耿紹東。」
涼楮睜大眼睛,看著他。要不要這麼驚艷,一大早上,就接起她的電話,還自曝!
「我知道了。你先安撫對方,我馬上到公司。」說著,已經坐起來。扭頭看著涼楮。「你再不起來,也遲到了。」
涼楮突然想起來,今天是週一,要上班的。「哎呀,已經遲到了。我忘記早上有例會了,我定的會議是九點整。」
「剛剛是李平打過來的,我手機沒電了。」耿紹東拉過涼楮的身體,附身就吻了上去。「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什麼故意?」
「明知道我要做什麼,你卻睡著了。害我都不敢吵醒你。」大手伸進被子裡,摸著滑溜的肌膚。心裡癢得不行。
「怕你累嘛。」涼楮臉紅的,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牙齒咬上肩膀寬厚的肌肉,鹹的很。
「怎麼,餓了。」
涼楮有些調皮的摟住他的脖子,歪著頭朝他笑,看在他眼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嬌俏嫵媚。
「就想吃你。」
不說這句話就沒有後面發生的一切。
女人這句話,對男人來說。總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承諾馬上到公司的男人,下一秒已經倒在了涼楮的身上。開始了「一日之計在於晨」的運動。
說錯話,受了懲罰的涼楮。自然今天上班也遲到了,她只好編借口
請假。最近請假過多,領導電話裡已經有了怨言。涼楮保證中午準時去上班。
「我幾天要回我的公寓住,你下班不要接我。」涼楮臨出門,揪著耿紹東的領帶。把他摁在門上,威脅著。
「好。」他爽快的答應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打開.房門,等著她穿好鞋子。
涼楮穿鞋時,還在猜想。他未免答應的太爽快了,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在裡面。
而耿紹東的打算是,既然不去接她,那就去她家好了。反正住誰那裡都可以。
下午涼楮處理了緊急工作,又把最近擠壓的事情分了類。挨個處理。忙完這些事,也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早上臨出門,她又交代了耿紹東下班不要來接她。今天她決定去醫院,心裡一直壓著這個事。
雖然交待了他別來接她,但是涼楮心底還是希望他可以打來問一下。可她查看了手機,未接電話都沒有一個,微信也沒有發一條。
涼楮就有些生氣了。她覺得自己矯情了,可她就是矯情了。怎麼能連個電話都不打呢?
於是,她在樓下等出租車的時候。被別的車的鳴笛聲嚇了一跳,心裡更加憤怒。她決定就算他打來電話,她也不準備接了。
到了醫院,涼楮剛從出租車上走下來。迎面就碰到了潘寧。
站在涼楮跟前,潘寧的嘴唇動了下,卻沒有開口。
「潘總。」涼楮開口道。
潘寧以為她會沉默著走過去,卻沒想到。對方壓根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依然可以自如的跟他打招呼。
「小涼…涼,你來看項瀚卿麼?」從前叫順口的名字,如今也不敢輕易再喊出來。
「嗯。那天走了之後,就沒再過來了。」涼楮覺得自己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潘寧想起昨天圈子裡的傳言,看著眼前的人。他心底依然有著懷疑。
「你,真的跟耿紹東訂婚了?」潘寧並沒有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所以才會選擇不相信。
涼楮望著潘寧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恭喜。」
「謝謝。」
「我還有事,先走了。」潘寧承認自己並不坦蕩,就算聽到別人說起。他還固執的認為只是謠傳。
直到她剛剛點頭,他不僅沒有放開,反而心裡燃著一把火。
涼楮看著潘寧離開的背影,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中,傷了他。
她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潘寧離開的方向,而潘寧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五樓的病房內,項翰卿看到了這一幕。
不知不覺,被冷風凍得打了寒顫。涼楮才裹緊了衣服,往大樓走去。
病房的門開著,涼楮看過去。正看到項翰卿看著她。
「項總,好點了麼?」涼楮走進來,看到桌上的鮮花和水果,才意識到自己是空手來得。
項翰卿順著涼楮的目光看過去,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些都是沒用的。我花粉過敏,他們還是送過來了。其實,只要你來,我就很高興了。」
「於情於理,不管是代表我個人,還是代表健身中心。我都應該來看你了,這兩天有點忙。耽擱了。」
聽到她的話,太官方。沒有表達任何她個人的觀點。項翰卿皺了眉頭,這樣的涼楮讓他覺得陌生。
「涼楮,這裡沒有外人。你不用說這些話,很疏離。」項翰卿挑了一盤草莓,端到涼楮跟前。「吃草莓,挺甜的。」
她來是探望病人的,可是怎麼感覺,病人在招待她?
涼楮坐在沙發上,沒有再說話。她看著盤子裡鮮艷欲滴的草莓,終是伸手拿了一個,放進嘴裡。
甜絲絲的清香,順著咽喉進入食道。她細細品嚐著,感覺不錯。待會回去可以買一些給耿紹東吃。
她怎麼在這個時候想起耿紹東了!
發現了涼楮的心不在焉,項翰卿揣摩著潘寧臨走時說過的話。他想可能真的是真的吧。
「涼楮,我聽說了一些事情。關於你的。」
涼楮驀然的抬頭,本能的「嗯?」了一聲。
「圈裡傳著,你跟耿紹東訂婚了。我猜是真的,對麼?」
在涼楮心裡,項翰卿跟潘寧總是走了不同的路線。年長的項翰卿,總是會把話說的恰到好處,又不失體面。
「是。訂婚了。」涼楮雙手放在腿上,扣著褲子上的紋理。
項翰卿看著涼楮的發頂,他拿不準眼前的姑娘,為何這樣選擇。「涼楮,我並不認為你現在訂婚,對你有幫助。」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觀點。只要你快樂,你幸福。我都會祝福你。」這點不同於潘寧,他是成熟的男人。
涼楮看著窗外的樹枝,她自己也不明白。
兩個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誰也不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女子看著窗外,男子一直注視
著女子。
這幅靜謐的畫面,恐怕他們之間也僅有這麼一次。
他們都是屬於尋緣的人,緣份來到,卻錯過了……
這一刻,他們靜靜的把自己沉入其中。直到涼楮的手機響起,項翰卿才收回視線。
摸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涼楮突然有些狠不下心,她總是覺得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有個人這樣牽腸掛肚,也挺好的。
「喂。」
「在哪兒?」
「在醫院。」
「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耿紹東雖然生氣,但他還是理解了涼楮。
對於耿紹東的反應,涼楮有些意外。竟然沒有生氣,吃醋。她立刻回答:「我這就離開了,你不用來了。我打車回去。」
說完,也沒聽耿紹東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起身拿起手提包,忽然想起來她是來看病人的。卻沒有對病人說什麼早日康復的祝福語,有些歉意的低著頭,躊躇了一會兒才抬頭。
「項總,抱歉。這次來的匆忙,下次我會專門抽時間來……」
項翰卿打斷她未說完的話,「涼楮,你們住一起了麼?」
「算是吧。」這個問題,涼楮沒有考慮過,她自己本身就是隨性的人。
再者,她對耿紹東的信任,沒有產生過一絲疑慮。
「不管怎麼樣,保護好自己。如果不開心了,想找個人聊一聊的話。打給我,隨時做你的垃圾桶,只要你信得過我。」項翰卿把話說到這份上,涼楮也聽得出來。
他是放手不再追求她,卻選擇退而求其次,做她身邊的知心朋友。
「謝謝你,項總。」涼楮臉上綻放出,鬆了口氣的輕鬆表情。
「以後不要叫我項總了,叫我翰卿或者阿卿都行。實在叫不出口,老項也行。」項翰卿微笑著,撓了撓自己的頭髮。
「好。老項,好好養病。我先走了。」涼楮一手放在門把手上,回身朝他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看著涼楮消失的背影,他苦澀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內。
涼楮,我該拿你怎麼辦?
下了出租車,涼楮才意識到自己報了杏銀屋的地址。她只好掏出手機,給耿紹東打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讓涼楮覺得他就在等她的電話。
「你在不在杏銀屋?」
「沒在。」耿紹東站在涼楮的公寓門口,隔壁的老外夫婦已經進出巡視了他好幾次了。他覺得再站下去,對方可能要叫武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