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偶然的一回眸,我看到了。就那樣愛上了,愛的瘋魔了,出不來。擔心你小,一直等著。沒想到,被黎焱戎那小子搶了先。」
「後來呢?」涼楮忍不住,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就那樣被人默默的惦記了十年姣。
「先回家,以後我慢慢告訴你。」耿紹東拉著涼楮,走向停車場。
在耿紹東的生活裡,已經入駐了涼楮。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只等待涼楮走近他。
「涼楮,你知道麼?我做夢都在等著這一刻,你知道麼?我聽到黎焱戎結婚的時候,沒有人比我更高興了。」
晚上躺在床上,耿紹東抱著涼楮。有些話,他現在必須告訴她。他總是害怕幸福來得太突然,總有一天,涼楮會離開。
「你一直盼著我被拋棄啊?」涼楮縮在他懷裡,冰涼的小腳放在耿紹東火熱的大腿上,取暖!
「沒有。」他低頭在涼楮額頭印下一吻,接著娓娓道來。
「那天你穿著碎花紗裙,從胡同裡走出來。我正好從肯德基出來,就看到你的身影。本沒有什麼意義,只是看到一個清新的姑娘。可是,你突然回頭,不知沖誰微微一笑。我甚至都沒有去在意你到底在沖誰微笑。」
「就那樣淪陷在你的微笑裡。你一定有感知,那天我跟了你很久。久到天色已晚,而我已經徹底把自己跟丟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是黎焱戎帶著房琛找到了我。我不敢告訴他們,我怕他們會發現你。秈」
「你好傻啊,你可以追上我啊。」
「是啊,現在想想,那時確實好傻。不敢靠近你在,只敢遠遠的看著你。原本我也在想,你還小,我若是表白,會嚇到你。就想等你上大學,我就可以出現在你面前。」
「後來呢?」
「後來,計劃趕不上變化。家裡決定讓我上軍校,學校和日期都訂好了,我違抗不了。在走的前一天,我轉遍了整個城市只為了找你。」
涼楮在被窩裡找到耿紹東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緊緊的握在一起。這樣,她們是不是可以把空缺的十年時光彌補回來。
「終於在一家精品店看到了你的身影,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只來得及拍下一張照片,找熟人洗出來。偷偷的帶著去了學校。
學校管理嚴格,根本沒機會出來。那時,我爺爺還在世。對我要求比我爸爸嚴格。寒暑假從來都是直接丟到軍隊跟著操練。
那時候有都苦,有多累。我都忍過來了,我一直默默的堅定,只要我堅持下來。我就可以再次見到你,我就可以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
後來,我真的得到了爺爺的讚許。他給我放了一星期的假,我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著。當天晚上就回到市區,卻得知你已經考上大學。
第二天,我讓房琛帶我去找你,他卻支支吾吾一直找借口拖延。我以為他不樂意,我甚至沒有想過有其他變數。果然,我看到黎焱戎摟著你的肩膀出現在我眼前。
懂事乖巧的你,對著我叫了聲:『紹東哥』。那一刻,我得心都碎了。」
「所以,你回到部隊,跟關雅靜戀愛了。」涼楮雖然聽著他說起這些暗戀情史,卻不忘挖掘他的情史。
「瞎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耿紹東在被子下面,抓了一把某人的蓓蕾。「啊!疼死了!」涼楮疼的腳蹬了幾下,卻不小心瞪到某人的部位上。
「你看你亂動,他起來了。」耿紹東拉起涼楮的手,往某地方按上去。涼楮急著縮回手,他卻不放開。
「討厭,你接著講。我要聽你跟關雅靜的故事。」涼楮只好,主動吻上耿紹東的薄唇。
纏綿悱惻了一會兒,耿紹東放開涼楮。接著講。
「關雅靜是關老最疼愛的孫女。在學校她就對我表達過情意,我始終明確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那天在看到你跟黎焱戎在一起。你們走了之後,房琛帶我去喝酒,正好碰到關雅靜。我無心跟她說話,但她卻從房琛嘴裡知道了一切。」
涼楮突然腦中一閃,閃過一個念頭。「你那晚喝醉了沒?」
「喝醉了。」耿紹東想起這件事,還是後悔的。他不是酗酒的人,那晚也是因為心情影響,悶頭喝悶酒,就醉了。
「她不會把你強了吧?」涼楮突然坐起來,瞪著耿紹東摟在外面,光著的上半身。
「她可沒有這個膽。嘻嘻,老婆,你吃醋了啊。你放心吧,老公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呢!」耿紹東趕緊坐起來,拿起被子環住涼楮的肩膀。輕聲哄著:「快躺下,別凍壞了。」
「你們真沒怎麼樣?」涼楮依然不放心的問著,她就不信那個女人沒動手腳!
「真沒有啊!老婆你必須相信我,老公的忠心,黨和人民都看著呢!」耿紹東說著,扭過涼楮的臉蛋,狠狠在她唇上「吧唧」一口。
「貧嘴!」涼楮就是經不起他溫柔的攻勢,就這樣放過了他。
她卻沒有意識到,今晚耿紹東已經叫了她兩
聲老婆了。果然生氣的女人,總是容易忽略重要的點。
「只是那晚之後,她突然比以前更加慇勤的往我眼前竄。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直到房琛告訴我。我才恍然大悟。其實那時候我也想過,是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她那樣。我仔細回想我並未跟她有任何過密的動作。」
「也許是你醉酒的時候,對人家做了什麼?」涼楮賭氣的噘著嘴,心裡很不舒服。
「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但是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房琛並不知道。她不說,喝醉的我自然也不知道。」
耿紹東後來也沒有從她嘴裡套出什麼來。但他想自己一直潔身自好,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不然,關雅靜這些年一直沒有對他有過別的要求。關老似乎對他也沒有特別的壓制過。至於過去的事情,他本就是無心。
「她一定很喜歡你。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涼楮好不容易才聽到耿紹東的八卦,忍不住就開始分析了起來。
「你別搗亂,她喜不喜歡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要喜歡你就夠了。」
涼楮發現,他現在是三句不離對她的表白。
「若是她喜歡你了很多年,那她豈不是很悲劇?我們之間豈不是很狗血。」
耿紹東沉默了,他想。他們三個之間,甚至包括黎焱戎在內,他們四者之間,大抵就是這樣的狗血吧。
夜靜謐下來,涼楮縮在耿紹東懷裡,睡熟了。而躺在她身邊的耿紹東卻並沒有睡著。
他只是隱瞞了對涼楮所說的那些話,以前他不在乎,可是現在他在乎。在乎了她的想法,在乎了她的感受,他竟然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了。
那些足以使涼楮離開的過往,他真的寧願從來不曾發生過!
第二天,涼楮起來。才得知,耿紹東的奶奶打了電話,讓他們回去商量一下訂婚的事情。而耿紹東一早起來,就在書房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
涼楮不願意參與他的公司事務,自然清靜的靠在窗前,喝著茉莉茶,觀賞窗外的風景。
書房內,耿紹東坐在書桌前,皺眉看著電腦上的數據,近來,公司的營業額並不理想。
耿紹東也不像那些小言裡的總裁一樣,日進斗金。反而他的公司近來遇到了瓶頸,似乎有人在故意刁難他。
臨近中午,涼楮趴在門口。望著皺眉打字的耿紹東,不敢打擾他。
而她的身影還未出現,耿紹東的眼角餘光已經瞟見了地上移動的影子。自然就意識到她在門口,他打完最後一個字,才抬頭望過去。
「怎麼了?」
「奶奶打電話,讓中午就回去。我來看看你的公事處理完了沒有?」
「已經處理完了。走吧。」
路上,耿紹東很沉默。涼楮幾次想要跟他說些什麼,都沒有開口。他似乎在考慮別的事情,也沒有注意到涼楮的異樣。
回到耿宅,涼楮發現黎焱戎也在,關雅靜也在。整個宅子裡,沾滿了光鮮亮麗的客人。她感覺耿家是真的有大事要發生!
她一直跟在耿紹東身邊,路過黎焱戎身邊。黎焱戎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卻只是揮了一把空氣。
他看著自己空空的掌心,苦笑的朝涼楮的方向看了幾眼。
二樓耿奶奶的臥室,涼楮和耿紹東恭敬的站在耿奶奶跟前。看著她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青玉鐲子,透過陽光可以看到青玉通體透白的光。
「小涼,這是東東的祖奶奶傳下來的。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如以前了,東東也年紀不小了。這些年,他也沒有帶過誰回來過。你是唯一一個。所以奶奶就把鐲子交給你了。東東這孩子脾氣不太好,惹急了,容易叛逆。你要幫奶奶好好看著他啊。」
涼楮聽著耿奶奶的話,猶豫著不敢接過那價值連城的鐲子。但她還是邁了一步,「奶奶,這鐲子太貴重了。」
「奶奶給你的,你就拿著。」耿紹東煩躁的抓起涼楮的手,把鐲子套了進去。「奶奶,這是把你當孫媳婦呢。有了鐲子,家裡,外面那些人都沒法說什麼。」
這是第一次,涼楮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她感覺身上擔子很重。
「謝謝奶奶,我記住了。紹東很好。我會一直陪著他的。」涼楮握住聞瑛的手,眼角有些濕潤。
「乖孩子,你們出去見客人吧。奶奶睡一會兒,老了,就容易犯困。」聞瑛趕走耿紹東,自己坐在床前。
拉開抽屜,拿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滿手皺紋的撫摸著照片:「老褚啊,你孫女跟東東在一起了。我熬到了……」
他們剛下樓,初婉秋剛好從廚房出來。看到涼楮,衝她招了招手。涼楮鬆開耿紹東的手,走了過去。
「阿姨好。」雖然她心裡清楚,初婉秋並不喜歡她。為了耿紹東,她依然強迫自己去適應。
初婉秋看著涼楮的眉眼,五官裡像褚晟的多一些。她看著她的目光比以前柔和了不少,
語氣自然就善良了許多。
「涼楮,今天家裡的客人都是你爸爸的朋友,場面上的同事幕僚。你跟媽…阿姨,一起照顧著。」初婉秋似乎忘記了她之前對涼楮的態度和看法。
「爸爸?」涼楮奇怪了,自己的父親一直生活在豫城,同事,朋友,幕僚怎麼全在北城?
「誒,看我這腦子。是耿伯伯,呵呵,雖說訂了婚。改口也還早,是我心急了。」說著,拉起涼楮的手,走向廳內擺著餐點的地方。
跟著初婉秋,涼楮沒有心思去管別的。只管小心的聽著,看著,學著。恐怕這就是以後在耿紹東身邊的日常吧!
她要把所有的香檳杯倒上香檳。她伸手拿起香檳杯,毛衣的袖子被迫滑了上去。初婉秋看到了那只鐲子。
「這只鐲子……」她臉色有些變化,卻隱藏了下去。
涼楮扭頭,發現初婉秋看著她的手腕。才明白過來,「這只鐲子,奶奶說送給我。這麼貴重的物品,我沒敢接。紹東非要我帶著。」
「…帶著…帶著也好。…早晚是你的。」初婉秋在心底歎了口氣,她辛辛苦苦的在耿家待了一輩子了,老太太都不願意給她帶一下。
可能那句話說的真的是對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奶奶和孫媳婦永遠都是親人。
「阿姨……」涼楮聽得出來,也看的出來。她帶上那一刻,就猜到了。既然鐲子在奶奶手腕上,那自然是沒有在耿紹東母親的手上。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裡也爬上了一絲不安。
「我沒事,你接著倒香檳吧,我去廚房看看湯。」說著,轉身走向了廚房。
看著她的背影,涼楮沉默了……
她專注的開始注入香檳酒,沒有意識到身邊出現的人。
「楮楮,最近好麼?」黎焱戎看著涼楮的側臉,沒有離開後的悲傷。她應該挺好的吧?
涼楮抬起頭,看向黎焱戎。昔日的戀人,如今站在她眼前。他的眼裡依然是深情,她卻已經承受不起……
「好。你呢?」涼楮放下香檳酒瓶,與他一起站著。背對著庭院裡的人群。
「我以為你知道我好不好。」黎焱戎心裡有些可悲,她明明就看得出來他根本過得不好。可她就是要這樣撇開他們之間曾經的親密。
「焱戎,你說生命是不是很可笑?」涼楮端起一杯香檳,看著裡面淺黃色的液體。她想起她似乎還沒有喝醉過。
黎焱戎沒有回答,他懂。這句話,在他們認識的第一天,她就這樣問過他。那時,他一心一意的要追求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呢,他該怎麼回答?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裡面全是他看不懂的成分。
她舉起自己的左手,中指上耀眼的鑽戒刺激著黎焱戎的雙眼。「你看,你結婚了。我卻沒有被拋棄,我訂婚了。你看,生命就是這麼可笑。」
「你愛他麼?」心底是排斥的,眼裡卻是不可置信的。原來他一直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涼楮歪著頭看著黎焱戎,她突然笑了。有些傻,也有些呆。這次黎焱戎看懂了,她的笑,更多的是苦澀。「他愛我。很愛。」
「我……」
「你什麼都別說。」明知道他要說什麼,涼楮阻止了他說出來。
有些話,說出來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們這樣靜靜的站在一起聊天,關雅靜高深莫測的看著。葛思思則懷恨的盯著涼楮的背影。
耿家這次的宴會從中午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黎焱戎與她分開之後,耿紹東帶她來到耿凌驊身邊。
跟著耿凌驊,他們兩個人見了不少的重要人物,那些人雖說都是父親的舊識。可跟她已無多大關係。
中午,她吃的很少。耿紹東被李平的電話叫走了,她只好一個人呆在耿家。正好是週末,她也無事可做,有時候幫初婉秋招呼那些女眷。
正當她忙完一段,躲在角落休息時。葛思思走過來,楚楚可憐的盯著她,眼神裡多了一些防備的色彩。
「可以聊幾句麼?」葛思思終究是個孩子,沉不住的主動開口。
「好。請坐。」涼楮正好站在沙發邊,自然的請葛思思坐下。
「我知道你是我老公的前任女友。」葛思思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提出問題所在。
涼楮招呼幫忙的小工,拿了兩杯果汁,遞給葛思思一杯。「我想這個問題,在關家的宴會上,咱們不是討論過麼?」
葛思思咬著嘴唇,雙眼蒙上一層水汽。小臉紅的猶如涼楮說了什麼重話,傷了她的心。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老公見面。」
這話一出,涼楮竟然有一種自己被小三的感覺!難道她不是原配麼?她才是被迫出局的那個吧,她可是「退位讓賢」的原配啊!
「喲,攀上了耿家高枝,還不忘跟舊情人聯絡感情呢。涼小姐,真有手段。」不知道關雅靜聽到多少。
而她也總有本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像此刻。她話音剛落,屋裡的達官顯貴全都向她行注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