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揚起落葉，絕塵而去。二樓的落地窗前，一束落寞的身影立在那裡。
路上，耿紹東的手機響過幾次，他都沒有接。從後視鏡可以看到涼楮裹著耿紹東的西裝蜷縮在角落裡。
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鼻子和眼睛都有些紅。
「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耿紹東一直盯著前方，從黎焱戎別墅出來，就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蓄滿淚水的雙眼，看不清耿紹東臉上的表情。這一整天她已經筋疲力盡了，不一會兒，歪在後座上就睡著了。
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蓋著天鵝絨的蠶絲輕被，臥室裡亮著暖黃色的壁燈。床頭櫃上放著一杯裊裊冒煙的牛奶，奶香四溢。
剛坐起身，臥室門從外面推開。
「醒了，先把牛奶喝了。起來洗洗，下去吃晚飯。」耿紹東走向床的另一側，拉開窗簾。外面已是幕布一樣的墨色夜晚。
掀開被子，涼楮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了。淡藍白相間的珊瑚絨睡衣，口袋上還有可愛的阿狸頭。
「那身衣服我扔了。櫃子裡有昨天新買的衣服。你先收拾，我下去等你。」說完，耿紹東腳步有些凌亂的出去了。
涼楮掀開被子，看著牛奶杯發呆。
他這是什麼意思？而她自己呢，又是怎麼情況？好像事情突然就這樣了，她都來不及整理感情的頭緒，就要奔向下一段感情麼？
盯著牛奶杯出神了很久，涼楮才突然回過神。想起耿紹東還在下面等她，趕緊走到櫃子前，拉開衣櫃。
櫃子裡整齊掛著男士襯衣，西裝，毛衣，還有一些休閒服。上次在星羅買的女士服飾緊挨著他的男士襯衣，掛在一起。
看著這一幕，涼楮有些腦子轉不過來。好像記得，在大學時，聽誰說過：男人在乎你，才會把你的衣服掛在他的衣櫃。也正好宣示著主權所有！
從臥室出來，涼楮看到耿紹東單薄的身影站在陽台上，手指間的香煙燃了半截煙灰。他也思考了很久吧？
聽到動靜，耿紹東回頭。涼楮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爐子上還有個湯，先坐下，等會就好。」
他掐滅煙頭，皺著眉，走進廚房。
關掉爐火，耿紹東從櫥櫃裡拿出琉璃碗，排骨蓮藕湯，很清淡。他本意要帶涼楮好好的吃一頓，可一切都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
餐桌前，涼楮呆呆的坐著，所有的飯菜都被盤子扣著。她沒有動。
把湯放在菜品中間，耿紹東一一去掉扣盤。「吃吧，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
他起身給涼楮盛了一碗湯，放到她手中。「飯不吃，但是湯要喝。」
木然的拿著勺子，開始埋首喝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耿紹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至少現在她在他眼前。
一頓晚飯在沉默中結束，涼楮站起來收拾碗筷，才發現耿紹東只喝了一碗湯，米飯一點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