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對方其中一兩人,也就只是擦破一點皮的微傷而已,然而就是這麼一點點的些微傷害,
卻形成了令人體血脈徹底凍結而死的結果。
委實是超出自己最初的預期
遠遠超出
葉笑可是很知道,自己的極寒之力雖然效果極佳,對於任何敵人都能發揮作用,只是效力高低有別罷了,對付地元境八品以下的武者,效果可謂槓槓的,一招便可令對方產生僵直乃至僵斃的結果。
而對上天元境實力的高手,隨著對方實力越強,效果也就相對越差,以之前對上柳長君而論,需要持續對招,才能令對方產生麻痺、僵硬等負面狀態,想要將對手徹底凍住,卻是殊為難能。
而柳長君的本身實力卻不過才天元四階五階左右,至於天元境更高的高手,如寧碧落、關正,還有辰皇皇室的孫供奉這樣的天元境宗師級強者,葉笑判斷,自己的極寒之力對其也就只得些微效果,很難立竿見影。
而就眼前的這些人來說,個中實力最強者,卻也不過就只得柳長君一般的實力,自己的極寒之氣若是專門對一人使用,倒是可以造成相當好的效果,可是對方人數實在太多,而自己又要盡可能的拖住這裡的所有人,力分則弱,極寒之力自然更難以取得輝煌。
可是現在的戰果卻是如此的輝煌
結論似是只得一個,天魔晶鋼的魔力在接觸到血液以及異種寒氣的時候,能造成異常強猛特異殺傷力?
唯有如此,才能造成這樣驚人的戰果?
若當真是如此,豈不可以由此而擬定許多新的戰術,更具針對性
然而這個念頭,在葉笑心中只是一閃而過
因為,對方已經再度發動了攻擊
葉笑大敵當前,卻是已是無暇再想
當先的便是三位地元境界巔峰高手成品字形聯袂出戰,將葉笑困在了中間,而一位天元高手隨即加入戰圈,強勢逼迫。而其他的所有人則全神貫注的在旁掠陣,一旦有不對勁又或者是被葉笑找到逃逸機會,便會立即出手攔截。
大家都知道,這裡始終是辰皇帝國的底盤,稍微拖延一下就可能發生更多變故,自然是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
若不是這裡地形實在太過於狹窄,不宜多人同時動手,恐怕這許多人早已經一擁而上、聯手夾攻了
葉笑並無慌亂,很是冷靜的見招拆招,招架周旋著,黃金手一派金光燦然,面對敵人天羅地網一般的圍攻,始終寸步不退
葉笑瞭解自己的實力極限所在,更加清楚蘇夜月被自己一甩之後,只要那妞還不蠢,就不會被人找到。而此刻,只要自己再度多堅持一段時間,蘇夜月就能更加的安全一點。
葉笑向來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前世獨往獨來,更加是強者為尊的念頭佔據了大多數:順我眼,我取之;不順,則棄之。有便宜就打,情況不對立即逃之夭夭,遠揚千里。
從來不會顧忌什麼。
但是這一次,卻是選擇了拚死力戰,也要讓蘇夜月有逃脫的機會。
這對於前世的笑君主來說,乃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不知道為何,雖然葉笑此刻明知道送出蘇夜月之後,自己可能會死,心中卻是並沒有多少難受的意思。
而是……充滿了一種堅決。
「因為這是我的責任更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葉笑心中對自己說。
這樣做,在絕大多數人眼中看來,是很傻的作為。
但,葉笑卻感覺到,自己的人生感悟,在這一刻,卻又得到了昇華
「一個沒有責任與擔當的人,無論如何,都走不到更高,走不了更遠而這是做人的,最起碼的標準」
「做到了責任與擔當,然後再去談生死;如此,方可不愧為……人這一個字」
「更不愧於『男人,這兩個字
所以葉笑在這一刻,心中是驕傲的
對方恍如瘋狂一般的拳腳刀劍四面八方襲來,葉笑機敏地閃躲趨避著,更乘隙還擊,手中時隱時現的魔刃神兵,不時露出猙獰的獠牙
每次黑色光芒一閃之時,敵人總要應聲稍退。
因為,先前同伴的慘死之狀,給他們每個人都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沒有任何人想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生命只有一次。眼前這傢伙明顯是不要命了,但自己,卻是要命的。
然而每一次,就算再如何的小心,卻也總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這麼倒下
葉笑的飛針攻擊,無跡可尋,凶狠毒辣,而且他從來不對天元高手出手。因為,沒把握。
在這等時候……既然要死,那麼,多拉一個有把握的墊背的,還是當務之急
所以他的飛針攻擊竟然從來沒有落空過。
而中了飛針的人一旦倒下,就代表著魂走九泉,絕無例外
鮮血,噴濺,滿山點點,都是血跡。
前後一共只得短短幾息的時間,葉笑身上至少增加了七八處傷痕,但,周圍卻也同樣的倒下了七八具屍體
那幾名天元高手雖然暫時無恙,一個個的卻也極盡狼狽,只要黑影一閃,他們便要全身閃避,即便黑影去向跟他們所
所處的方向根本不同,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葉笑的這手詭異攻擊的殺傷力,讓所有敵人都是大跌眼鏡
原本經過一連串的交手,大家已經洞悉了這個『侍衛,的真實實力,大抵也就只得地元境界**品而已,之前那次顯現出淡藍色光澤,很大機會是使用了某種透支秘法才造成的
然而就算是實力處在完好狀態的地元巔峰,在這樣的圍攻下也早就該崩潰了;但這傢伙身上分明已經受了七八處傷,之前經脈又有逆沖遭受反噬,偏偏現在還能堅持
甚至於,在這麼多高手圍攻之下,兀自困獸猶斗,先後斬殺多人,自己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斃命,卻就是不曾真個倒下
這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此刻,所有敵人的眼中,都隱隱泛起了一層尊敬。但,更多的卻還是濃濃的恨意
鐵血硬漢子,如何不讓人尊敬;但這樣的鐵血硬漢若是自己的敵人對頭,卻也最是值得恨之入骨
因為,越是這樣的敵人,己方所要付出的傷亡自然就要越大,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這樣的敵人,就算再佩服又如何,殺之而後快才是上策
正因為於此,葉笑應對起來自然也是越來越艱難,「嗖」的一聲,血光一閃,葉笑臉上肌肉不動,眼神卻是忍不住劇烈收縮了一下。
他的肩膀上,一大塊皮肉已經飛了出去。
只是與此同時,一隻飛針也準確地插入了那個下手的地元高手的眼眶,針上蘊含之勁力更是深入腦顱
飛針的尾端在那人的眼眶中兀自輕輕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中針那人發出竭斯底裡的一聲慘嚎,捂著眼睛打著旋轉撲倒在地。
隨著纏鬥繼續,葉笑消耗越來越大,此刻所餘的功力,已經不能支撐他收回飛針了。
「著」
「砰」地一聲,三隻手掌同時狠狠落在葉笑身上,葉笑再也立足不住,一個踉蹌,有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眼中已經一片模糊。
心中卻只是一片不甘心
這些螻蟻
螻蟻
若是在我全盛時期,一口氣就可以吹死這些螻蟻,但在現在這個時候,卻只能被他們欺負,並無多少還手之力
若是此間敵人只得半數,我怎麼也能斬殺幾個,並且從容脫困。
可是……這裡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難道我葉笑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今天竟然要死在這裡?
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再度隕落?
葉笑的眼睛兀自模糊著,勉力倔強地站起身來,口中鮮血狂湧,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剛才的事情重新來一次,我會不會放棄蘇夜月自己逃走?
他們的目標只是蘇夜月,而不是我。
我若是只求自身安穩,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從容逃脫。
可是……
隨即葉笑就是自嘲的笑了笑:「若是那樣做,我葉笑還是男人麼?還是個人麼?」
「嘿嘿,嘿嘿」葉笑輕笑一聲,突然感覺心下竟是一陣舒暢。莫名的想起:「若是前世,我能夠用現在的心態面對那個女子,那個女子又怎麼會傷心?」
「為何我那時候就認識不到男人的責任?就想不到男人的擔當?」
「原來前世的笑君主,竟是一個那麼差勁的男人麼」
葉笑思緒不寧,心神更見恍惚,兩手隨意一揚之際,黑光閃爍,兩支飛針又到了手中。他已經顧不上隱藏自己的飛針秘密。
而這個情況,所有人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葉笑手中的飛針固然神秘不再,但威脅性卻絲毫未減,甚至更甚
正要撲上來的每一個敵人見狀都是一窒,死盯著對面那個垂垂欲死的對手,手中卻有著足以致命的奪魂烏光,人人都是目光複雜。
「一起來吧。」葉笑微笑著:「索性讓我多拉幾個墊背的,一道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