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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葉笑愕然地睜開眼睛看時,剛才還在眼前的那個窈窕美麗身影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只聽外面傳來羞不可抑的一聲叫喚:「小黃豆!我們走!不留在這個油嘴滑舌的人家裡……」
隨即得得得,走遠了。
隱約聽見外面守衛說了句什麼,隨即就沒有聲音。
「就是啊……這事兒跟你有啥關係?我說這些話跟你也沒啥關係啊……」葉笑摸著頭皮,喃喃道:「怎麼突然那麼羞臊的跑了……怎地這是?」
撓撓頭,只感覺一頭霧水,喃喃道:「女人哪……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管家急匆匆而來,見到夜月已經走了,鬆了一口氣,一把拽住葉笑:「公子,慕氏家族方面的人手,現在已經到了京城外!現在正在南門口舉行血祭。據說……白幡七十七面!血幡二十二面!」
葉笑愕然:「血祭?白幡?血幡?那是什麼玩意?」
管家急得跳腳:「這你都不知?這就是九十九!七十七面白幡表示哀悼,血幡二十二面表示不死不休!而合共九十九,則表示了永遠沒有化解的可能!不管多麼長久,不死不休!」
葉笑翻了翻眼皮:「那又如何?」
管家:「……」
葉笑施施然伸了個懶腰:「睡覺去……不死不休這樣的話,聽著好嚇人,嚇得我困意朦朧……我好怕……只有睡覺去,躲一會。」
管家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公子施施然而去,只覺得滿心的無語化作了滔天巨浪,心中想著,是不是無視主僕身份先將這貨打一頓的時候,卻見葉笑的房門已經關上了,再過片刻,貌似某鼾聲已起……
「我真……」管家萬般無奈的張張嘴,終於什麼也沒說,跺跺腳走了。
……
就在這個夜晚。
葉府管家大人徹夜未眠。
而京城突然陷入了一片驟起的混亂之中。
沒有人知道,在那片浩淼如海的竹林之中,有一雙清澈冷靜的眼睛,在注意著整個京城天下的動靜。
似乎是夜梟歸巢,一隻隻鳥兒從四面八方飛回了竹林,沉寂的竹林一時間陷入了難得的煩囂之中。
那白衣青年招招手,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那群鳥兒卻盡都匯聚到他的頭頂盤旋不止。
非止盤旋,那許多鳥兒,一隻皆一隻井然有序的落到他的手上,當真蔚為奇觀,於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小蠟丸,漸次落在了他的手心裡。
「公子,您還是早些安歇。這些個事情,讓我和秀兒做就好。」一個白衣少女悄悄地走過來,和聲勸道。
「能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好。」白衣青年溫柔的笑了笑:「婉兒,你們兩個這些年也挺累了,偶爾休息一下放鬆片刻。放心,這點小事累不著我,做些活計也是我錘煉自身的方式,有益無害。」
婉兒抿嘴一笑:「只要公子還在身邊,我們哪裡會累。公子想要錘煉自身,自是正理,但公子的腿……我們真的都很擔心。」
白衣青年靜靜的微笑:「那是一次無可避免的劫難,等度過了,自然就好了。眼下這段時間,卻是打磨我自己的時候;這段時間,關係到以後的大道成就。放心,我沒事的。我早就放下了,真的放下了!」
「嗯。」婉兒秀美的面孔上露出溫婉的微笑,終於還是將手中的純棉披風披在了白衣青年身上。
正要輕步離開,卻聽見白衣青年喃喃的說道:「婉兒,你有沒有覺得,葉笑這個名字很奇怪?」
「奇怪?」婉兒皺起秀眉。
白衣青年的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古怪,尤其是在措辭方面,居然用的是「奇怪」!
「你有所不知,這個名字可是很有意思呢。」白衣青年淡淡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道:「真是可惜呀……」
他的眼神微微抬起,透過茂密竹林,遙望遠方的虛空,良久良久,又是一聲輕歎:「可惜!」
「可惜?」婉兒睜著圓圓的眼睛,詫異的一問道。
但白衣青年卻再也沒說話,開始專心地翻閱情報。
「京城第一場風雨,就要來了。」
「這也是我人生的,第一場風雨……」
白衣青年喃喃的說道:「誰陪我,共沐這天下風雲?」
他的眉宇之間,露出來一股發自心底的寂寞。
還有一股涼意。
那是一種,高處不勝寒。
隨即他說道:「讓黑衣九人,注意葉府內中的動靜。若有異動,不必留情!」
婉兒答應一聲,飛身而去。
……
這一夜,注定了不平靜。
辰星城四面八方各個城門都有許多人進入!
各大宗門的人,都是低調入城,還有一些江湖散人,各方霸主,也都是靜悄悄的進入。
葉府戒備森嚴。
小郡主蘇夜月回去之後,自華陽王府趕過來了八位護衛,分散在葉府之中,參與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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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管家大人嚴陣以待,身上居然配了一把樣式非常奇特的刀。
三十六血衛人人盡都目光奇異的對望了一眼,向來難有表情的面容,盡都為之動容。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這位殺神佩刀了?看來今夜……注定了無法平靜。
天空中最後一抹亮色突然消失,緊跟著的就是無邊的夜幕再度如期降臨。
整個皇城,被籠罩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是今朝不同往日,別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在漸漸地瀰漫,充斥整個皇城。
這一夜,就連普通的百姓人家,也似乎感覺到了這種無形壓力,紛紛關門閉戶,早早休息。
皇城禁衛軍一個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因為某種全無憑證的感覺,也在不由自主的如臨大敵,加倍小心。
夜色已深。
葉笑的房中漸無聲息,連之前不曾停息的鼾聲也沒有了,似乎某人已經睡熟了。
管家歎了口氣,喃喃道:「居然真的睡死過去了?我的少爺啊,我該說您鎮定如恆,乃是有大將風度……還是說您沒心沒肺,混吃等死呢?哎……」
第一次對自己家這位紈褲少爺生出了一種看不透的心思。
有時候也算是有些心智,機變應時,看起來頭腦崢嶸;但更多時候卻還是紈褲一個,草包一件,徹頭徹尾的那種!
夜空中,不尋常的風聲驟起。
管家站在葉府房頂,遠遠地便看到有幾道黑影正自不同方向凌空而來。
漆黑的夜色之中,來人的腰間的那一束白帶顯眼之餘,竟還有些耀眼。
管家忍不住將眼睛瞇了瞇。
他只感覺那抹白色格外刺眼。
太子爺那邊考慮到官場平衡,皇位爭奪,果然是壓下了自己一方的動作。但,這件事完全交給慕氏家族手中來處理。對於葉家來說,更加麻煩。
因為慕氏家族出動的這些人顯然都是瘋子,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葉笑是不是殺死慕城白的真兇,也不在乎葉笑到底有沒有能力殺死慕城白。
各方面疑點全然不理。
他們就只是想,先殺死葉笑!
這簡直是太不講道理。
然而更不講理的是,他們開始了動作,顯然是打算將這個想法變成事實!
管家心中憤憤;今夜的來人,就證明了這一點。慕氏家族已經高高在上太久了,真的將他們之外的存在,都當做了螻蟻,可以任他們生殺予奪……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兩道黑影飄飄而來,眼看著就要踏足葉府圍牆。
管家大喝一聲:「什麼人?來者止步!葉府地界,不容輕瀆!」
一聲陰測測的笑聲響起,北面來的那人說道:「那個紈褲小子何在?趕緊讓那什麼葉笑出來受死!老子們今天,就當是吃一頓夜宵了。」
頓時四周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對於位列八大家族的慕氏家族來說,對付區區一個京城的將軍府,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壓根就不曾放在眼裡。
雖然來的人未必是慕氏家族的中堅力量;以慕城白的身份,貌似還不夠資格出動慕氏家族的中堅力量來為他報仇;但是只憑眼前的這些人,也足夠橫行一時。
管家目中射出來怒火,冷冷道:「諸位是打算來吃宵夜的?可是來葉府吃夜宵,需要很好的牙口。若是一個不小心磕掉了自己的牙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陰測測的聲音說道:「本座的牙口好得很,不過區區一個鎮北將軍府,能有什麼硌掉我牙的東西!」他將手一揮,喝道:「衝進去,把我的夜宵端出來!」
「是!」七個人一起答應。
下一刻,那七個人就變成了夜空中的七道燦爛的劍光,燦爛劍光瞬時劃破夜空,向著將軍府之內急疾飛落。
管家瞳孔收縮,一聲斷喝:「攔住他們!」
三十六血衛早已經等待已久,嚴陣以待,同時出聲答應,隨即就要飛身而出,展開血戰!
對面可是名震天下的慕氏家族中人,就算來者非是慕氏中堅力量,仍是非同小可,這一場戰鬥,實在沒有多少把握,但儘管如此,卻沒有一個人臨陣退縮!
然而,再下一個瞬間,所有人一起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