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太師的生日,葉清然雖然沒有精心準備什麼禮物,但是也不可能空手而去。於是到了太師生日這天,葉清然早早的就起了床,然後在王府裡翻了一遍,找到了個寶貝。
攝政王府中是不缺寶物的,隨便拿出一樣,就足夠撐起場面了。
找到了東西,葉清然回去換衣服。剛一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就看到林伊諾和兩個奴才在院子裡,逗一隻猴子。
「哪兒來的呀?」葉清然好奇的湊了過去,那小猴子脖子上拴著鐵鏈子,見到了葉清然,竟然衝她呲牙咧嘴,頗為厲害的樣子。「喲呵,敢衝我張牙舞爪,知不知道你在誰的地盤上?」
「少爺,我剛出去遛彎的時候在街上看見的,怎麼樣,好玩吧?」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邀功說道:「我看著有意思,就給你弄回來了!」
「大早上就出去遛彎,你還真是閒。」葉清然一敲他的腦袋,接著就又把視線轉移到那小猴子身上了。「這東西有靈力沒?」
「有的有的,你看!」
小廝趕緊給葉清然展示,葉清然看著那小猴子一瞬間變成人的大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垂眸想了一下,眼中眸光一閃,然後說:「伊諾姐,你去換身衣裳,等下陪我一起到太師府去,順便也把這畜生給帶上。」
「啊?」小廝有點傻眼,今兒個是太師的生日他是知道的,可是少爺帶這畜生去幹什麼,這只不過是最低級的供人玩樂的靈獸罷了,完全上不了大雅之堂啊。
「啊什麼啊?再啊我就把你舌頭割了扔去餵狗。」葉清然威脅他說,隨後就進了房間,等再出來時,已是翩翩美少年一個。
翠蘭色的錦裝在身,腰間束著玉帶,一頭青絲也用玉簪固定住。手中握著象牙扇,俊美的容顏風流俊雅,只是往那兒一站,就讓人挪不開眼睛了。
林伊諾這時候也收拾好了,換了身男裝跟在葉清然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就出了門。
坐了轎子到了太師府,此時這裡已經是人來人往。遠遠的就有人認出了攝政王府的轎子,葉清然還沒下轎,就已經吸引了人們的目光。
葉清然走出轎子,迎向眾人的視線,微微一笑。右手慢慢一拽,繩子的另一端,一隻小巧的猴子從轎子裡面跳了出來,直接蹦上了葉清然的肩膀。
所有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不由得一愣,但很快他們就釋然了。這事兒若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肯定不對勁,這是什麼地方?太師府!太師生辰,你帶隻猴子來算怎麼回事?可這事兒發生在葉清然身上,就說的通了。
葉大少不論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葉清然向前走去,立刻一群人圍了上來打招呼。其中,也不乏有與顧天賜交好的大臣。
「太子已經來了,正在裡面呢。」
葉清然輕瞥一眼那給她通風報信的人,微笑點了點頭。今日這場生辰宴,本應該是在宮裡舉行的。太師宿子珩今年已經六十有二了,他是太子那一派的人,也頗受太子的尊重。太子本意是要在宮中設宴為他慶生,但太師不願鋪張浪費,便拒絕了顧逸軒的好意。所以,這滿朝的文武大臣才會都擠到太師府來。
葉清然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其他人都自動的讓路。顧逸軒站在院子裡,一扭頭就看見了葉清然牽了隻猴子走進來的畫面。等葉清然停在他身邊後,顧逸軒打趣的問:「葉大少這是打算今兒給我們唱出戲嗎?」
「太子爺抬舉我了。」葉清然微笑否認:「我的演技和太子比起來,那可是差得遠了。唱戲這種事兒,我做不來。」
葉清然說完之後看向宿子珩,說:「清然祝太師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喏,這小畜生挺有趣的,所以特意帶來給太師解解悶,以後別人出門都是溜狗啊貓啊的,太師您老人家就去溜個猴子,肯定把他們都給比下去。」
「葉少爺還是一一如既往的風趣。」宿子珩呵呵一笑,道:「不過我年紀大了,這東西怕是享受不了。」
「誒,太師這麼說我就不願意聽了。什麼叫年紀大了?太師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再說了,這畜生也不是一般的畜生,它是有靈力的。萬一路上遇到了什麼歹人,它說不定還能救太師你一命呢。」
葉清然說完,就照著家中小廝不久前用的方法,把那猴子給惹急了。毫無徵兆,本來可愛的小猴子轉瞬間就變成了接近兩米的怪物,把不少人都給嚇了一跳,包括那頭髮已經花白了的宿子珩。
宿子珩被嚇的往後踉蹌的退了兩步,得虧了顧逸軒伸手拉了一把,不然肯定會摔倒在地的。葉清然把眾人或是驚恐或是惱怒或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進眼裡,這才收斂了一些。
讓猴子恢復原狀,葉清然無辜的說:「既然太師不喜歡,那就算了。來人,把我送給太師的第二件賀禮,遞上來。」
林伊諾一早就在後面侯著了,聽見葉清然這話,立刻就走了過來。她手中捧著一個大盒子,見葉清然的眼色之後,將其打開。
宿子珩站得遠遠的,生怕裡面再躥出個什麼畜生嚇自己一跳,沒想到等盒子打開後一看,裡面的還真是個寶貝。
上好的翡翠,純淨得就像是玻璃一樣。用翡翠雕琢的一尊玉佛,只一看就能看得出,絕對價值不菲。
「太師心善仁慈,為朝廷鞠躬盡瘁多年。這是為父讓我代他送給太師的生辰賀禮,還望太師不要嫌棄。」
葉清然的話說的極為巧妙,這東西那麼貴重,宿子珩是真不打算收下的。可是葉清然卻把攝政王給搬了出來,如果宿子珩在這麼多人面前拒收的話,那豈不就是擺明了不給攝政王面子嗎?攝政王一派與太子一派雖然對立,但宿子珩身為朝中老臣,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這點分寸他還是拿捏的很好的。
「多謝王爺好意,那老臣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宿子珩讓下人將玉佛收下,送進了屋子裡,然後就又和葉清然還有顧逸軒說起話來。
顧逸軒看著葉清然,淺笑不語。他記得去年宿子珩過生日,葉清然送的是幾十隻金絲燕。當時葉清然振振有詞的說,宿子珩身子老了,應該吃些補品。他聽聞燕窩很補身子,卻又覺得那東西太貴了浪費,所以就送一些燕子來給宿子珩養著,讓它們多吐些唾液築成燕窩,也省的太師再花費銀子到外面買去了。
葉清然是那樣的狂妄不羈,任所有人都看出來他就是在胡鬧的。可偏偏就是沒有人敢說他一個字,因為一旦在葉清然面前說了他的壞話,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太子,老臣聽說那妖狐還是沒有下落?」
「太師,您老人家還真是操不完的心。」葉清然不等顧逸軒回答,就搶先一步說道:「今天可是您老的生辰,這又不是在宮裡,怎麼還惦記著朝廷大事?妖狐有沒有下落能不能抓得到,可不是你一個老頭兒嘮叨幾句就能搞得定的,難得放鬆,說些讓人高興的話題,不行嗎?」
「對對,葉大少說的極對。」宿子珩點點頭,笑道:「那就說些讓人高興的話題。太子啊,你看葉大少爺可是比你還要小三歲呢,可是人家夫人都娶了幾房了,你,什麼時候也立一位太子妃啊?」
葉清然嘴角一抽,心想這宿子珩還真是會找話題。他這哪是說些讓人高興的話,他這明擺著是用這事兒來嘲諷自己呢。
「我不急。」顧逸軒欣賞著葉清然微妙的表情變化,然後不緊不迫的悠悠說道:「葉大少身邊的姑娘多,看上眼的自然也多。可我身邊的都是男人,去哪兒找那麼合適的?」
葉清然微微瞇了瞇雙眼,看著顧逸軒這只披了羊皮的狼,一邊話中有話的諷刺自己,一邊把婚事給推掉,她靈光一閃。
讓誰如意也不能讓他顧逸軒如意,難得今天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自己帶來的那隻猴子,不過就是小兒科而已,他們恐怕早就習慣了自己這種惡作劇。今天,何不玩點大的,讓他們都見識見識她葉清然「作死」的功力?
葉清然這麼一想,然後就立刻付諸行動了。她輕歎一口氣,引來宿子珩和顧逸軒的注意力。
「身邊的姑娘多又能如何?往後恐怕姑娘再多,我也不會再娶了。」
「此話怎講?」顧逸軒好奇問道,他不可信葉清然會如此輕易的收手。
葉清然和顧逸軒四目相對,眼底一道詭異的光芒劃過,葉清然上前一步,到了顧逸軒的身前。這距離是如此之近,讓顧逸軒都不由得怔了怔神。
葉清然沒說話,而是直接抬手,拉下了顧逸軒的脖子,然後微微仰頭,以自己才唇,貼上了他的。
只是短暫的碰觸而已,卻令所有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