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光明神殿(四)
「呵…一不注意話題就岔遠了,剛才講到哪裡呢?對,與異空魔族的戰鬥,不過,戰鬥卻是一邊倒的趨勢。」
「一邊倒?是龍晨前輩贏了嗎??」
艾斯瑞斯搖了搖頭,「不,龍晨他輸了,輸得很徹底。」
沐辰微微失神,皺眉道,「不會吧,既然龍晨前輩能夠施展冰之領域,那麼在武道境界方面應該與這名異空魔族相差無幾才對!為什麼會輸得很徹底?」
「你說的對,在武道境界上龍晨的確與之相差無幾,可是你卻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戰鬥經驗。」艾斯瑞斯苦笑一聲,「雖然龍晨在這個大陸生存了無數萬年,但是,這無數萬年裡一直呆在永凍雪域中的他除了戰鬥本能之外,沒有任何戰鬥經驗,而我…」
一邊說著,艾斯瑞斯的表情變得無比沉痛,「而我這個擁有無數戰鬥經歷的人類強者,卻因為身處領域之內,只能看著他竭盡全力,一次又一次的施展元力阻擋異空魔族對我發動的攻勢,無能為力。甚至,還在他已經手忙腳亂的時候,為他添上了致命的麻煩。」
「……」
艾斯瑞斯知道這麼說很難令沐辰理解,歎息一聲詳細說道,「剛才對你說過,那時的我體內常年盤踞著難以化解的火毒。之所以用盡極武大陸任何高貴的藥材都無法破解和消除,是因為這些火毒並非極武大陸的東西,而是來自於異空魔族。」
沐辰一怔,驚訝道,「這麼說您以前與異空魔族戰鬥過?」
艾斯瑞斯點頭道,「何止戰鬥過,我擊殺過數不甚數的異空魔族,其中有兵級,將級,帥級,甚至是王級的族人。而重創我,並使我身中火毒的便是我擊殺的倒數第二位王級魔族,同時,也是我除了最後一次遇到的魔族外,最強的一個!」
見沐辰愣神不已,艾斯瑞斯拍了拍沐辰的頭道,「這沒什麼,的確,在三萬年前的聖戰之後,異空魔族被擊殺的擊殺,被驅逐的驅逐,被鎮壓的鎮壓,但是卻依舊有著不少的殘存族人留在了極武大陸,他們潛藏的很好,並且漸漸的融入了極武大陸,成為了極武大陸的一份子。可是融入的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和我們和平相處,所以一直在策劃著某件隱蔽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之後我再將這些年暗中調查的告訴你。」
「嗯。」沐辰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道,「莫非這魔族的火毒才是龍晨前輩失敗的原因?」
艾斯瑞斯搖了搖頭道,「不,龍晨會戰敗是肯定的,只不過因為我,這場戰鬥的結局被無限拉近。」
「其實,在遇到這次變故之前,龍晨已經幫我壓制過體內的火毒。但是異空魔族的血統天生比較奇特,或者說他們更加團結,之間的聯繫更加密切。所以在見到我的同時,異空魔族便已經發現了我體內存在火毒的事實。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夠引動我體內的火毒,將它重新誘發出來。就因為我體內的火毒再次發作,龍晨的精神力被徹底分散。」
「你也可以說異空魔族卑鄙無恥,但不得不說,他為了達到目的,在最正確的時間裡做了最正確的事情…龍晨的注意力被完全分散,一方面因為我的痛苦,想要幫我壓制火毒。一方面又要應付異空魔族刁鑽的各種戰技攻擊,兩邊徘徊之間,最終得到的便是極大的消耗。」
「當時的我很想說他傻,可是卻因為火毒侵蝕的痛苦無法開口。要知道,就算他費盡千辛萬苦再次幫我壓制住火毒,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為只要異空魔族不死,我的火毒便會被無限制的引動。」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前輩你們都會死。」沐辰微微垂眸。
聽到這裡,艾斯瑞斯的神情有些慘然,「按照事情的發展,你的預測的確是唯一準確的結果。可是事實上,我卻活了下來,而且還擁有了極致之冰和冰之領域,知道為什麼嗎?」
「獻祭…」
「對,呵呵…就是獻祭。」自嘲的笑了笑,艾斯瑞斯的臉色變得慘白,一抹化不開的傷感從她的眼底浮現,「為了救我,龍晨用它無數萬年的生命,記憶,靈魂,肉身以及力量作為代價,融入了我的身體,改變了我的體質,逼出了我盤踞了近乎百年的火毒…讓我擁有了極致之冰的力量,或者說,成為了極致之冰。」
儘管悲傷,艾斯瑞斯依舊用了最平緩的語氣說出了這段話。看了看獨立空間中如同末日般的天際,艾斯瑞斯沉吟了。沉吟了很久之後,一道如同螢幕般的記憶映射從艾斯瑞斯眉心的冰凌中射了出來。
於此同時,一個身著雪白長袍的冷峻藍發男子的形象出現在了沐辰面前,不得不說,他與自己真的很像。冰藍色的眸子裡透露著濃濃的溫柔和歉意。隨即,一句讓沐辰也沉默的溫柔話語傳入了他的耳朵裡。
「如果這次的劫難我們注定死亡,那便讓我死在你的前面,因為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一次體味孤寂的痛楚,所以藍兒,對不起…讓夫君最後任性一次,好嗎?」
畫面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些模糊了,沐辰知道,那是艾斯瑞斯的淚水。
緊接著,在模糊的畫面中,藍發男子的身體猛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藍光,無數晶瑩的星點從他的體外擴散,幾乎一瞬間,剛剛還凝實的身體便化為了靈魂狀態。
「不!!」
這一次,沐辰終於聽到了艾斯瑞斯的聲音,清冷,淒厲,帶著濃濃的哀傷,但是,回應他的,卻是藍發男子那始終如一的溫暖笑意。
「如果可以…請活下來…連著我的生命一起,堅強的活下去…藍兒,和你在一起的記憶,是我…」
說到這裡,已經沒有聲音再傳出來,但是沐辰卻能從口型判斷出來,那句未說完的話語是,「和你在一起的記憶,是我人生中最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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