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樓下傳來的刺耳的切割聲,於瑞澤笑著說道:「樓下有人開始解石了。怎麼樣昊天老弟要不要下去看看?」
「那敢情好啊,我還沒看過到底如何解石呢?」對於這樣的提議金昊天當然是不會拒絕的,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在於瑞澤的帶領下,金昊天來到了庫房旁邊的一個專門用於解石的房間裡。房間裡已經圍滿了人,杜建勳和任少天等人也在其中。
任少天和未婚妻張卉兩人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伸著脖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解石台上,充滿了好奇。
茲啦一聲,第一刀切完了。
「出霧了。」不知是誰高叫一聲。
翡翠的霧是指翡翠的皮殼與翡翠內部的一種一種半氧化微風化的硬玉。實質上它也是翡翠的一部分,是從風化殼到翡翠的一個過渡帶。
霧的顏色和存在能說明翡翠內部雜質多少,「種」是老是新,透明度的好壞及其內部的乾淨程度等。但它不能說明其內是否有綠,與綠無關。
金昊天順著聲音望去,原石切開的界面上呈現出一片白霧。
解石台上兩個人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喜悅之色。
白霧說明其內雜質少「地」乾淨,有一定的透度,若白霧之下有綠,就是非常純淨的翠綠,與地互相搭配價值連城。白霧也說明「種」老,所以一般人都喜歡賭白霧。
其中一個人拿起旁邊的一瓶水,衝去切面上的泥漿。
「啊。」眾人一看不由的大吃一驚,台上的兩個人頓時緊皺眉頭,神情十分緊張……
切面上有幾道綠色,這本來是令人歡喜的顏色,可是他們卻是非常的細,而且排列十分的不規則,東一道西一道的好似被人砍了亂刀一樣。
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深恐自己的聲音,驚走了石中精靈。
台上的兩個人竊竊私語一番,然後他們調轉方向,又切了一刀,結果還是不那麼令人開心,兩人的神情越來越嚴肅了,要知道這塊石頭花了他們二十萬元,現在的這個結果無疑是令人難以接受的。
「怎麼辦?」其中一個人徵詢意見。
「攔腰切一刀。」另外一個人想了想咬牙說道。
「行。」
兩人像個賭紅了眼睛的賭徒一樣,放手一搏,其實嚴格說起來,他們現在就是賭徒。
手起刀落,一陣嘈雜的聲音之後,兩人這才徹底死心,這塊石頭跟他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馬牙種?」
「垮了。」
「這塊翡翠真是怪啊,你看那綠色,基本上能達到玻璃種,而且綠的非常純正。」
「這有什麼用啊,太薄了。」
「是啊,太薄了,要是再厚一點,這塊石頭雖然不會有多大的賺頭,但是也不會虧到哪裡去。」
旁邊的人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解石機旁的兩個人,垂頭喪氣心有不甘的翻看,研究這塊石頭,良久兩人才相視苦笑一笑,二十萬元就這樣打了水漂了。
這塊石頭就算解出來,也就值個幾百塊錢的。
「請問這兩塊石頭賣嗎?」就在他們還沉浸在研究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賭垮的時候,耳畔傳來一個咨詢的聲音。
他們抬頭望去,發現玉老闆身板站在這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
「你們這塊石頭賣嗎?」見他們沒有反應,金昊天又微笑的問了一句。
「你要?」兩人疑惑的問道,心說這樣的東西也有人會要,是這石頭裡蘊藏玄機還是這個年輕人腦子進水了,以他們的經驗來看,這塊石頭是完全的賭垮了,於是他們自動的把金昊天歸結到腦子進水行列之中。
「只要價格合適,我可以考慮。」金昊天笑著說道。
「昊天。」
「昊天老弟。」
杜建勳和於瑞澤同時叫道,那意思是怕金昊天衝動,尤其玉老闆於瑞澤,經驗豐富的他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就算完全解除了也就是一地攤貨,值不了幾個錢。
「沒事,建旭、於哥。」金昊天笑著說道,示意自己不會衝動的。
「先生要是喜歡,就給個一千塊錢吧。」看見這個年輕人和這裡的老闆相識,兩人倒也不敢叫太高的價。
「一千太高了,五百。」金昊天微笑著攔腰就是一刀。
兩人對視一眼,心說這小年輕原來也是個行家的啊,按照目前的原料價格,五百這個價錢正合適,於是只好點頭說道:「成,就五百。」
二十萬的價格解出價值五百的東西,這巨大的反差看的任少天和張卉小兩口瞠目結舌,心說這也太刺激了吧,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解石機旁的兩人,果然是土豪啊,二十萬就這麼沒了,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在他們兩人在感慨萬千的時候,那邊金昊天和兩人完成了交易,玉老闆還特地起草了一份協議,讓兩人簽字,免得到時候起什麼糾紛,這也是賭石行的一個規矩。
「這位先生,能否冒昧的問一下,你買他做什麼用嗎?」錢貨兩清之後,其中一個大一點的人開口問道。
「呵呵,兩位大哥要是不急的話,可以留下看看。」金昊天笑著說道。
「行。」充滿好奇的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異口同聲的說道。
「於哥,你這有沒有用於玉雕的工具。」金昊天回身問道。
「我這沒有,不過隔壁王氏玉器行裡有,要是要的話,我去給你借過來。」於瑞澤道。
「那就麻煩於哥了。」
「他這是幹什麼呢?」
「哪知道啊?」
「看看再說,看這個小伙子一臉自信的樣子,說不定能有什麼奇跡也說不定哦。」
「扯吧你,就這塊石頭還能有什麼奇跡啊。」
圍觀的人們看見金昊天帶著護目鏡端坐在以上面,不停的打量著其中一塊原石,不由紛紛議論道。
「哥,你這個幹啥呢?」任少天好奇的看著裝模作樣的哥哥問道。
「呵呵,給你們變個魔術。」金昊天神秘的說道。
「你就撤吧,再怎麼變這都是一塊馬牙種,你也編不出玻璃種來。」一旁的杜建勳嗤之以鼻。
「等著啊,待會別求我。」金昊天微微一笑,然後拿起一個小號的切割機,在石頭上,不停的切割著。慢慢的綠色邊緣的那些翡翠基本都被切掉了,然後換成一個牙機裝上一個小號的磨頭,不停的小心翼翼的打磨著。
旁邊的人都好奇的看著動作由生疏到熟練的金昊天,在石頭上有條不紊的忙碌,此時他們已經明白這個年輕人是想做一件玉雕啊,可是這樣的質地的東西能夠雕出什麼好東西出來呢?他們懷疑的想到。
「少天,哥還會雕刻哪?」看著專心致志的金昊天,張卉小聲的問任少天。
「誰知道呢,這次回來之後,就神秘兮兮的。」任少天也是一頭霧水。
對於常人的議論金昊天無暇理會,他現在已經進入到一種非常奇妙的境界之中了,除了開始的時候有點生疏之外,現在已經是非常的熟練和得心應手了,此刻他感覺陸子岡所有的關於玉雕的記憶都被喚醒了,而且陸子岡神乎其神的精湛的玉雕技藝已經全部被自己給掌握了一樣,此刻我即子岡,子岡即我,這是金昊天最深刻的感受。
「哇……」隨著時間的推移,金昊天手中的玉雕也逐漸的成形,昏昏欲睡的人們不由的眼睛一亮,紛紛發出一聲感歎的聲音,但是旋即又吞了回去,生怕影響到金昊天的創作。
「神品,奇跡。」這是眾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此刻呈現在他們面前的雖說一個半成品,但是這個半成品就應經令他們驚訝萬分,在感歎大自然這個造物主神奇的同時,也在感歎金昊天這個高高瘦瘦的年輕那精湛絕倫的玉雕技藝,這簡直就是一個宗師級的人物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又過了半個小時。
玉雕已經完成除了拋光。
「哇塞……」圍觀的人們全部石化,被眼睛的神奇的一幕震的合不攏嘴。
「太真了,太牛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半盆正在盛開的蘭花,蘭花葉子細又長,舒展著,呈柳葉行,如同仙女的飄帶一條條葉脈清晰可見,個個向上挺拔。青蔥的綠葉顯得格外翠、鮮亮。那綠葉,好似一插就會擠出水來嫩的弱不禁風,嫩的讓人不忍觸摸。綠葉當中,兩朵白色的小花在競相綻放,其中一朵五瓣花朵全部張來,花瓣中間,鑲嵌著一個黃中帶白的花蕊,由於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端坐在蓮花台上展示自己優美的身姿,散發淡淡的幽香,另外一朵還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好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十分的可愛。
原來金昊天巧妙的利用這塊翡翠的形狀和翡翠中天然形成的幾縷綠意,把他雕成了半盆蘭花,遠遠看去儼然一幅大寫意的彩色水墨畫。
雖然還沒有拋光,但是粗糙的半成品已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更何況,經驗豐富的人們已然發現這盆蘭花那綠葉赫然是玻璃種艷陽綠。這無形之中使這盆蘭花身價倍增。
金昊天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連續兩個小時的高強度的創作使他有些疲勞。
他掏出一顆煙點著,美美的吸了一口,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一點也不理會還沒有從震驚中舒醒過來的人們。
「太神了,昊天,你是怎麼做到。」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杜建勳重重的金昊天肩膀上拍了一下,高聲說道。
「呵呵,你都不看到了嗎?」金昊天揉揉肩膀笑著說道。
「啪啪啪啪。」圍觀的人們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金先生,快點拋光吧,讓我們也見識一下。」眾人紛紛提議道,雖有心想要把它買下來,放在家裡好好欣賞,但是他們知道,就這幾片綠意還有這個鬼斧神工的手藝,這盆蘭花的價值絕對在八位數一上,絕非他們所能承受的起的,於是退而求其次,想見識一下成品之後那精彩瞬間,最好能夠拍個照留個念,也不枉今天在這一場。
「行。」看著眾人們期盼的眼神,金昊天沒有拒絕,此刻他也想之後最後成品是,這盆蘭花是如何的炫目,攝人心魄的。
兩小時之後,拋光完畢。
玻璃種艷陽綠的蘭花葉子,經拋光之後,晶瑩剔透,水頭十足,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迷人的色彩。
兩朵蘭花,雖然種水不好,但是經過金昊天巧妙的構思,和鬼斧神工技藝,像眾人展示著婀娜的姿態,每一朵都有自己獨特的神韻,他們在綠色的葉子的映襯下,亭亭玉立,楚楚動人,起清雅的品性和情凸顯無遺,人們彷彿聞到那沁人肺腑的馨香。
此時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胸得到了蕩滌,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沉浸和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