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侯爺如遭雷劈,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我已經遣走了所有的姬妾,想著以後一心一意待你,還到處找你,你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私奔並生孩子?」
夏雨琳又被嚇到了:「你、你不會跟公主離婚了吧?」
這個男人怎麼老是擅自為她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她不覺得感動啊,只覺得這個男人有毛病。
侯爺道:「除了公主,所有的女人我都送走了。你說過你只想要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我就想達成你的要求,這樣你總沒有理由拒絕我了罷……」
「慢著,」夏雨琳有些崩潰地大叫,「我聽說你的小老婆們給你生過幾個孩子,你隨隨便便就趕走你孩子的娘了?還有,你就算趕走了其他女人,還有公主這個正牌老婆吧,你這樣也不算是對我一心一意啊,還有,我對你早就沒有了男女之情,你自說自話,自作決定,都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我可不認同和接受你的行為啊!」
侯爺卻說:「那些女人不過是別人送來的禮品罷了,不值一提,而且本侯也沒有虧待她們,都讓她們有了好去處,她們應該感激本侯才是。至於公主,本侯休不得,但本侯保證,本侯的妻只有公主與你,再無別人,你還不滿意麼……」
聽他的意思,如果公主不是公主,他會連公主都要休掉?
夏雨琳真想跪了:「猴爺大人,我都說我不喜歡你了,你把我的話給聽進去行不行?」
侯爺還是很固執:「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我,你怎麼騙我都沒用的……」
這會兒,連已經追到他們附近,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大半的楚留非都聽不下去了。
他從隱身之處走出來,大刺刺地摟過夏雨琳的肩膀,並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看著侯爺邪笑:「你沒聽到嗎,我們兩情相悅,她肚裡還有我的娃,她永遠都不會屬於你的,你趕緊死了這條心,離她遠遠的吧。」
「一定又是你這個無賴盅惑了落葵!」侯爺的眼睛又因為殺氣而發紅了,「落葵,你千萬別信了這無賴的甜言蜜語!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下流無恥,喜新厭舊,京城女子哪個不在背後恨他的?你若是真跟了他,遲早會被拋棄……」
你有資格這樣說別人嗎?夏雨琳在心裡罵,真恨不得搬起一塊磚頭堵住他的嘴。
「侯爺這麼說就不對了!」楚留非一臉正氣,「我跟那些女子都是男未娶女未嫁,雙方有意,親親我我,有何不可?待到雙方另有所愛,不當情人當朋友,又有何不可?而侯爺已經妻妾成群,兒女眾多,卻還在外頭拈花惹草,這才是無恥之至吧?」
「你——」侯爺氣得又拔出劍來,「我是大名鼎鼎的恩遠侯,京城第一美男,受女人歡迎也是情理之中,而你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捕頭,無錢無勢,跟地痞流氓一般,哪個女人會愛你?你不過靠著甜言蜜語和無賴手段哄騙那些女人罷了……」
夏雨琳問楚留非:「他好像很恨你,為什麼呢?」
楚留非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因為他的女人看到我以後就會移情別戀,覺得我比他強,他的尊嚴和面子受到了傷害,自然恨我入骨……」
夏雨琳一臉鄙視,喵的,說穿了這兩人還不是一丘之貉,還好意思自認比對方強喔?
侯爺看他們親親我我,當他不存在,尊嚴和面子再度受到重創,揮劍就朝楚留非刺去:「楚留非,你害了別的女人我可以不計較,但竟敢欺騙落葵,你絕不饒你!我現在就抓你去坐牢——」
「你趕緊走!」楚留非說了一句,立刻推開夏雨琳,拔劍跟侯爺殺到一起。
夏雨琳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她回頭,大叫:「姓裴的,你並沒有愛上我,你只是覺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不甘心被我甩掉罷了!我可以告訴你,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差的,你就放棄我吧……」
「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你等著,我一定將你從這無賴的手裡救出來……」
這人真是沒救了!夏雨琳無語看蒼天一會,撒腿就跑,真是看他一眼都覺得怕。
她一路上繞來繞去,繞了很久才回到暫時隱身的地方,焦急地等著楚留非回來。
到了傍晚,楚留非還沒有回來,她心慌慌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事情。
他跟侯爺鬧了這一場,恐怕全京城都知道了吧?而盛王府的人似乎又無處不在,萬一他的行蹤被發現……她都有點不敢想了,不過,他似乎神通廣大的樣子,應該有辦法自保吧?她要不要先拿著這份聖旨去救肉肉呢?
要,還是不要?她想這個問題,想到半夜三更。
這時,楚留非總算回來了,又像鬼一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一點聲息都沒有,又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以為你被猴爺幹掉了。」她拍著胸口問。
「哼,他再練十年也不是我的對手。」楚留非一臉不屑,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塊黃布,「我要避開別人的眼線,又要跑去另外一處地方取另一份聖旨,便忙到現在才趕回來。」
「那趕緊對比一下,看那一份是假的。」夏雨琳大喜,展開自己拿的那道聖旨,催促他,「快點對比,別讓肉肉再受苦了。」
楚留非不緊不慢地將他手中那份也展開來,兩塊金線繡龍的黃布就擺在一塊兒,在明亮的燭光下讓他們看了個仔仔細細。
夏雨琳有些字沒看懂,就看出聖旨的大概意思是說皇位傳於誰誰誰、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
「這是什麼字?為什麼像我這麼聰明的人都看不懂?」她指著其中幾個字問。
這個時代的人用的都是繁體字,基本上,語從小就學得不錯的她閱讀無難度,但她就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多字不認識,難得有機會窺伺皇室機密卻不得要領,急死她了。
楚留非專注地看著兩道聖旨,頭都沒抬:「這是幾十年前的字了,有些字現已不用或變更,你不認得也是正常。」
「喔,我明白了。那這兩道聖旨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這種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
十幾分鐘後,夏雨琳百無聊賴地問:「看出來了嗎?」
辨個真偽有這麼困難嗎?不過,她是沒看出這兩道聖旨有什麼不同啦,從面料、做工、圖案、印章到字的形狀大小什麼的,在她眼裡一模一樣。
楚留非似乎沒聽到她的話,臉色凝重,眉頭皺得很深,深到可以挾死蚊子了。
「喂,這麼嚴肅做什麼?我又不會把秘密透露出去……」夏雨琳覺得氣氛太嚴肅,忍不住推了推他。
「現在不是鬧的時候。」哪料楚留非卻異常嚴厲地吼了一聲,嚇得她趕緊收手,縮成一團。
喵的,聖旨上到底寫了什麼?為何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傢伙臉色這麼可怕?夏雨琳沒顧得上生氣,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了。
楚留非將兩塊布分別拿起來,對著燭光反覆看了數遍後,突然重重地將手中的黃布甩在桌面上,咬牙切齒地:「假的!兩份都是假的!」
夏雨琳突然就覺得世界一片黑暗了。
她撫著額頭,身體晃了兩晃後跌坐在椅子裡,喃喃:「怎、怎麼會這樣!老……楚,你不是會看錯了吧……」
楚留非的臉色異常冷峻:「我不會看錯的!其中一份的印章是假的,另外一份的字並非先皇親手所寫,我可以確定,兩份都是假的。」
夏雨琳聽到了肉肉淒慘的哭聲,她這會兒不關心天下安危,只關心要怎麼救出肉肉。
「肉肉……」
「你現在還想著那個笨小鬼?」楚留非冷哼,目光犀利地盯著她,「你給我的聖旨沒有動手腳?」
「你懷疑我藏了真的,然後將假的給你?」夏雨琳打了自己一巴掌,逼自己清醒一些,「楚留非,你覺得我有能力偽造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聖旨?你覺得我會為了兩道假的聖旨跟你逃亡這麼久?你覺得我有興趣捲進這種紛爭之中?」
楚留非盯著她:「在這兩道聖旨落入我手裡之前,只有你跟那只黑貓知道聖旨的下落,也只有你們碰過那兩條聖旨,我不懷疑你,還能懷疑誰?」
夏雨琳冷笑,也站起來,跟他對視:「楚留非,你別忘了我已經將這兩道聖旨交給你很久了,你又未將這兩道聖旨一直帶在身上,你怎麼知道聖旨不是因為你的原因而被調換的?或者說,也許這兩道聖旨原本就是這樣呢?」
楚留非抿了抿唇:「不會的!這兩道聖旨不可能都是假的聖旨,先皇不會跟夏墨清開那樣的玩笑,一定是真的那道被換過來了。如果真的那份落入不合適的人手裡,麻煩就大了。」
夏雨琳也覺得很喪氣:「我們就不要互相懷疑和指責了,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看看聖旨有可能在什麼環節出了差錯,被人暗中調了包。」
楚留非抿唇,默認了她的話,兩個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