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假山上了,一邊摸著假山,一邊低聲喃喃,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夏夫人見她目無長輩,沉了臉,喝道:「來人,將十一小姐拖出來。」
兩名家丁跑過去,跳進只有小腿高的水池裡,去抓夏雨琳。
夏雨琳這才回過神來,閃開那兩名家丁的魔爪,大叫:「我找到了!我找到凶器消失的秘密了!你們別鬧,我很快就能想到兇手是誰了!」
有人不服氣:「夏落葵,你休要信口開河!當著母親的面誇下如此海口卻破不了案,就是欺上瞞下,就是欲蓋彌彰,就是重要嫌疑人,就該被送進衙門受審!」
「沒錯!她在案發現場弄來弄去的,搞不好證據都被她弄沒了,我看可疑得很!」
「母親,一定不能讓她再這樣為所欲為,趕緊將她拿下,送去辦官!」
上次沒弄死她,這次就讓她再倒一次霉,再挨二十大板好了。
夏雨琳又開始羨慕兇手了,她若是兇手,就不用受這等鳥氣了!
當下,她從池子裡走下來,指天發誓:「我若是破不了案,就罰我嫁給侯爺,生生世世不能解脫!」
眾人:「……」
侯爺:「……」
好吧,那他就不期待她能破案了,還是期待她一敗塗地吧。
夏夫人把不准她是什麼心思,淡淡道:「那這案,你到底破了沒有?」
夏雨琳環視四周,冷笑:「我大概知道誰是兇手了!現在,我就現場推理,抽絲剝繭,讓別人陷害我的計劃落空!」
夏夫人道:「好,我給你機會,你慢慢說來。」
夏雨琳在現場來回踱步,腦子轉得飛快,聲音緩慢而清晰:「案件很簡單,現場也很簡潔,兇手幾乎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也沒有任何目擊證人,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凶器哪裡去了?」
眾人見過兇案現場無數,很多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竊竊私語。
夏雨琳道:「受害人應該是一擊斃命,故而沒有呼救,沒有尖叫,也沒有任何打鬥和掙扎的痕跡。兇手一定是趁受害人不注意時,持重物從後面擊打其頭部,導致受害人死亡。由此可見,凶器絕對不是什麼小巧輕便之物,有一定的重量和體積,一定也沾了不少血,可這麼顯眼的凶器,為何遍尋不著?」
眾人下意識地四下張望起來。
夏雨琳在眾人面前走來,走去:「兇手有必要帶走這麼顯眼的凶器嗎?如果你們是兇手,你們將這麼大件又沾了血的凶器帶在身上,不怕身上沾到血嗎?不怕被人注意嗎?再說了,將凶器丟在這裡,又有什麼關係?」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夏雨琳道:「關於凶器消失的問題,我想來想去,只有兩個答案,第一,兇手將凶器藏在某個很隱蔽的地方,我們很難找到,第二,凶器被當場銷毀,不留痕跡。我覺得兇手選擇了第二種手法。」
此話一出,眾人騷動,爭論不休。
有人忍不住道:「石頭、木棍等凶器豈是那麼容易銷毀的?」
夏雨琳道:「是啊,這是個大問題。我想過了,兇手可以將凶器清洗乾淨,丟進水池裡,或者當場燒掉木棍,將灰撒進水池裡,但我剛才找過了,水池裡沒有足夠大的石頭或木棍,而這麼短的時間裡也不太可能燒掉一根比較大的木棍。所以,凶器很可能不是石頭或木棍。」
人群又起了騷動。
有人叫:「不是石頭和木棍,還能是什麼?你還能找出與眾不同的凶器來?」
夏雨琳道:「凶器的問題,我想來想去想不通,直到剛才,我不經意摸到假山上的一個凹洞,裡面異常冰涼,還有細碎的冰碴子,我覺得很奇怪,現在是六月,天氣這麼熱,這假山雖在樹蔭之下,也不至於這麼冰吧?我又查了一下,才發現只有這一處凹洞是冰的,其它地方卻是暖的,太奇怪了。」
她頓了頓:「由此我想到,這凹洞裡是不是放了冰塊?夏家有冰窖,專門保藏冬天鑿下來的冰塊,用於夏天製冷,冰塊在夏家並不是什麼稀奇之物……」
有人開始挑刺了:「這冰塊跟兇案有什麼關係?你別故意繞開話題,不行的話就去公堂受審好了。」
夏雨琳冷笑:「你們不知道嗎,冰塊除了可以用於製冷,還可以殺人哦!比如——」
她做了一個舉起重物砸人的手勢:「可以站在受害人的身後,拿冰塊去砸她的腦袋!」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