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漂浮半空的神聖山脈。
聖殿前方,不少弟子議論紛紛,也有些精英弟子,甚至核心弟子路過,也在打聽發生何事。
幾尊弟子嚴守大門,禁止所有人進入。
聖殿之內,氣氛森冷,一百多尊聖殿弟子,以及高層正圍在一道陣法周圍。
同樣有些人,正在打量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葉勻,似乎都在暗暗驚歎,一個高階中部神弟子,不但敗在他之手,還落得金丹破碎,等同廢人。
霍雲裡隨著幾尊丹魂閣高層,正站在趙凌風後方,他們呼吸全無,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對於聖地的影響。
而陣法之內,肖浚、莫伏以及十幾尊長老,正在聯手結印,不斷注入強大的神印,與神元進入蘇奕丹田之中,看來是在全力為他凝結破碎的金丹,至於法道人已與幾尊執法老者,從聖殿一方駕臨。
所有人躬身相迎,但都未發出動靜,此時都在關心蘇奕似乎還有沒有回轉餘地。
嗤嗤!
法道人與幾尊執法者,坐下之後,從他雙瞳,迸射出奪人心魄的電流,周圍哪個弟子,就算上部神、高部神都為之一動。
「看來還需要研究一個方案…」
近乎半天之後。
陣法之中,一半長老離開神印,剩下幾尊長老正在掌控神印氣息,從肖浚、莫伏等長老臉上看得出,很明顯,蘇奕情況沒有好轉,似乎也有一絲好轉希望。
總之並不理想,而且很難辦,如果不難辦,恐怕也不用來這麼多高層。
肖浚與莫伏帶著幾尊長老,走出陣法,示意其他弟子退後些,然後朝趙凌風與霍雲裡頷首,兩人也隨之來到法道人前方。
法道人看向肖浚、莫伏:「兩位師弟,蘇奕情況如何?」
「情況不妙,我們眾人聯手,並未令金丹重組成功,只是微微阻止金丹徹底破碎……」莫伏當眾懷著唏噓回到。
至於肖浚,卻暗暗傳音,與法道人交流:「師兄,如果犧牲一定代價,蘇奕這個弟子還是有很大希望……」
法道人一聽,看來蘇奕還是有一點希望,但他並未當即回答這個問題,旋即看向趙凌風:「趙師弟,你們丹魂閣另外兩尊總掌事?」
趙凌風恭敬道:「兩位師兄很早之前,已離開聖地,帶著幾尊弟子,外出採集一些神物去了,暫時還無法回來!」
「整件事情……」法道人此刻,呼吸開始凝結,臉龐充斥著無限寒氣,來自至高修為的氣勢,讓整個聖殿,都感覺到一股沉悶,無法呼吸的錯覺。
趙凌風立刻看向霍雲裡,後者一臉驚愕,冒著虛汗,走出來向法道人稟告:「蘇奕是因為與葉勻交手,而被葉勻親手打碎了金丹…」
「葉勻!!!」
呼吸間,法道人與幾位執法者,都感覺不可置信,相互凝視一眼,而肖浚與莫伏等長老,似乎大概知道過程,卻也聽得目光複雜。
「三個月之前,葉勻進入丹魂閣,就那一天,他踏入丹塔熟悉環境,之後三個月裡,一次也未來過丹塔報告,作為臨時管事,忌仁人經驗不夠,這件事情未處理好,反而讓蘇奕與葉勻起了爭端,二人一時怒氣,便出手爭個對錯,哪知……」霍雲裡當著執法者與幾尊長老,還有後方不少弟子,把事情來龍去脈,詳詳細細的當眾道出。
說完之後,他的神色更加緊張。
此時,肖浚卻路出驚喜之色:「葉勻踏入二階位了?」
趙凌風旋即轉身,向人群後方喚了一聲:「葉師弟,還不過來!」
眾人才一一回頭,見到葉勻正雲淡風輕地從後方走出來,面對多少人的驚愕、震撼目光,他不為所動,當然其中有許多目光,都是在冷嘲熱諷,犯下如此大錯,就算是天才,聖地也會大加懲罰。
大部分人都在等待,聖地如何處置葉勻。
葉勻來到眾高層面前,一時間,肖浚、莫伏等人,紛紛露出驚愕,他們不但證實葉勻的修為,達到了中部神二階位,而且也都發現,葉勻的肉身與氣息,竟然變得神秘起來,總有一層神秘的氣息,讓他們無法看透。
這是葉勻剛進入聖地時,不曾擁有的氣息。
這說明…短短二十年時間,葉勻不但從下部神達到中部神,實力與神通,都達到已無法隨意看透的地步。
如此實力與修行速度,這下所有高層都有些冷靜下來。
法道人並未顯得聲色俱厲,反而很平靜地問道:「葉勻,你是當事人,這件事由你才可以說個明白,一尊丹魂閣重要弟子金丹碎在你之手,這件事可大可小!」
「我是被逼無奈的!」
可大可小?
葉勻精得連石頭都可以擠出油來,早就衡量過整件事得失,反而比任何人都平靜,第一句話道出,便驚得無數人一頭霧水,他又道:「我一個新晉弟子,毫無地位,想來不用弟子解釋,諸位也都有過體驗,只是面對那些個個看似正人君子的師兄,滿嘴仁義道德,而又無恥地欺凌手段,我只是選擇了站出來反對,並沒有沉默當一個冤大頭,出氣筒,幾位師兄說的極是,三個月,我的確未踏入丹塔,而是出去轉了轉,對於神界,我很好奇,對於聖地,我也很陌生,出去散散心情,剛回來,就遇到忌仁人師兄、蘇奕師兄,仗著身份與地位,明擺著要欺負我,尤其是蘇奕師兄,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雞血,哪根筋不對,挑唆我與忌仁人師兄的關係,差點引得我與師兄成為仇人,隨後還要教訓我,說我目無法紀,目無尊長,不尊重師兄,他如此欺負人,我如何尊重他?」
剛說完,趙凌風毫無神色地一掃:「你說這些,更加證明你懶惰,確實有些自持特殊弟子的身份,雖說不是為所欲為,也有點過了,忌師弟是臨時管事,有資格監督你,只是說幾句重話!」
「諸位長老,要為弟子做主啊,弟子只是想要叮囑葉師弟,勤加修行,早登大道,結果反而對弟子痛下毒手!!!」從陣法之中,傳來蘇奕嘶聲力竭的呼聲。
聽得出,此人是要趁機,讓聖地做主,懲戒葉勻。
當即大量弟子都覺得,葉勻的確自持身份,目中無人。
不過葉勻,依舊從容,聽到蘇奕幾句話,當做沒聽到似的,反而看向趙凌風與霍雲裡,反問一句:「不知道趙掌事兄兄、霍師兄,所謂的懶惰,是不是天天不去丹塔?非要時時刻刻守在丹塔,才算是勤奮?」
「當然不是!」趙凌風臉上肌肉,輕輕地扭動一下,看似對於葉勻的反駁,還當著無數高層,如此有恃無恐,就讓他很生氣。
「說我懶惰?忌仁人師兄與蘇奕師兄,哪隻狗眼看到了?」
生氣?
葉勻何其感應不出,趙凌風也對他有些不滿的地方,突然聲音如雷,聲聲震耳,感覺受了很大冤枉:「說句不好聽的,我葉勻修行,向來都是我行我素,不會遵守一些死規矩,所謂樹挪死,人挪活,說我懶惰,目無法紀?正好現在執法長老與眾高層都在,還請兩位師兄當面考核,拿出一層丹塔書籍,指出任何一種煉丹神物,我葉勻若是十種之中,無法認出六樣神物,那我就甘願背上一切罪名!」
氣氛顯得劍拔弩張,法道人默認道:「事情爭論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我覺得葉勻自己提出的辦法,很好,趙師弟,我們聖地不會冤枉一個弟子,也不會縱容一個弟子,你當眾凝結十種神物,若是葉勻無法認出其中六樣,那便受罰!」
「葉師弟!」
趙凌風當做眾多弟子,一道道期待目光,很快就凝結十道神影,其中漂浮著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
然後。
所有人都凝視葉勻。
葉勻哪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眼,立刻揮手一指,抓出其中六樣,當眾一一指出:「秦嶺神草、無花之果、鱗甲樹、龜紋神花、一凌子、地眼靈樹……!」
不但一一認出,葉勻還把六樣神物的藥性、特性一一道出。
還未說完,法道人與幾尊執法者,明顯升起驚異的神色,看似他們對六道聖地煉丹術也有一定掌握,至於肖浚、莫伏等長老,哪個不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這是才入丹魂閣三個月,就能掌握的龐大資料嗎?
至於趙凌風,在葉勻剛說完,就把神影抹消,露出一份強顏歡笑,至於霍雲裡,幾乎怔怔無神,他還想不通,葉勻為何短短時間,就能掌握這麼大的信息量?
並且,他們見到長老與高層的表情,似乎已經認清,葉勻不但沒有在修行上,有絲毫的懈怠、懶惰,反而勤奮用功,這點已得到肯定。
如此一來,恐怕事情已有了定論。
趙凌風又是氣勢一凜:「不過你為何懷著惡毒心思,打碎蘇奕金丹,令其成為廢人?」
「惡毒心思?掌事師兄當時不在場吧?我一個二階位中部神,能是七階位中部神對手嗎?對方都有殺我的心思,我若是不反抗,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我,我做錯了?我只是正當防衛,如果這裡有一個人,同意在他人強大殺意下,不反抗,主動受死,那我也無話可說,請問……」
說罷,葉勻轉身看向後方一個個身份、地位都超過他的弟子:「你們有誰,甘願在他人殺意下,自願送命的?」
果然,這一問,的確把所有人都問的鴉雀無聲。
正是很正常的思維,葉勻早就抓住這些人的心理,公然一問,還有誰會做聲?
即刻,他又看向高層:「諸位都看到了吧,大家都不是傻子,我葉勻又何必當個傻子?蘇奕要殺我,毀我,但我卻沒有要殺他的想法,只是要保全性命,不要冤死在他手上,於是施展了一件,還無法完全掌控的神器,以及一門神通罷了,不像某些人,我葉勻做事還是講個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