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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成剛剛回到登州,就看到了朱審烜的密函。
他萬萬想不到,皇上是如此的著急,大局尚未定下來,就想著讓自己回到京城去了,放棄了江寧營,失去了軍隊的支持,蘇天成很清楚,自己的結局好不到哪裡去,萬曆年間的張居正,如此的強勢,可謂是從小就教育萬曆皇帝的,而且好像和太后之間的關係也是不一般的,但一命嗚呼之後,結局也是很悲慘的,整個的家族都遭遇到牽連。
大明王朝這類的事情太多了,還包括力挽狂瀾的于謙,在土木堡之役,英宗被瓦剌也先俘獲,也先想著挾持英宗,攻下大明的京城,結果于謙率領老弱病殘,守住了京城,避免了大明王朝的覆滅,卻因為英宗復辟,遭遇了清算。
這些教訓是非常實際的,也是歷歷在目的。
蘇天成非常的憤怒,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皇太極比朱由檢要英明太多,這也難怪歷史上,大清國能夠打敗大明王朝,取代大明王朝,皇太極怎麼可能真正的俯首稱臣,派出濟爾哈朗來談判,不過是拖延時間,大半年的談判,簽署了一致協議,可任何的實際動作都沒有,這算是哪門子的臣服,偏偏剛剛簽署一致協議,朱由檢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著穩固自身的統治,消除一切的隱患了。
穿越十多年來。蘇天成做了非常多的事情,他有著一種愚忠的思想,維護大明王朝的正統。因為前世是公務員,服從領導成為了骨子裡的習慣。故而穿越之後,他從來沒有想過當皇帝,從來沒有想過奪過朱家的江山,可現實的發展,好像在推著他走上一條自立為王的道路,推上了一條必須要奪過江山的道路。
繼續的效忠皇上,最終的結局。現在就可以分析出來,一旦回到了京城,馬上就會被削去軍權,無法繼續指揮江寧營。人在京城,就算是江寧營的將士擁護,也是沒有多大的作用的,將帥和將士分離了,能夠想到很多的辦法肢解江寧營。做這種事情,朝廷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的高手。
現在的情況下就直接造反,也是不成立的,且不說是不是會得到支持,至少符合皇太極的意願。令皇太極達到了目的,大明王朝必然會衰弱下去,說不定自己辛辛苦苦的奮鬥,幾十年過去了,只不過讓大明王朝苟延殘喘了幾十年的時間,最終還是被後金韃子推翻。
接下來就只有一條道理了,陽奉陰違,對於皇上的旨意和朝廷的敕令,有選擇的執行,從現在開始,蘇天成不會到京城去,將登州、萊州、青州以及復州、宣州等地,作為大本營,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打垮後金韃子,徹底剿滅後金政權,讓大明王朝徹底安寧下來,至於說自己和朱由檢之間的矛盾,那是下一步處理的事情了。
想到這樣的結果,蘇天成很不舒服,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如今這個格局,自己要是不能夠想好應對的辦法,到時候自己倒下了,吃虧的可不止一個人。
渠清澤進入到廂房的時候,看見蘇天成的臉色異常的嚴肅。
蘇天成直接將朱審烜的密函遞給了渠清澤,渠清澤很快看完了,臉上沒有出現吃驚的神情,從懷裡掏出來了一疊信函。
「大人,這是下官在京城收集到的情報,部分的給事中和御史,已經給皇上上奏了,要求大人回到京城,他們的理由是內閣大臣,不應該親自領軍,大人應該要回到京城去,後金韃子已經俯首稱臣了,朝廷還應該削減軍餉的支出。」
「沒有什麼奇怪的,要是朝廷裡面那些大人都是睿智的,我大明王朝也不會遭遇到那麼多的波折,我曾經考慮過,大明王朝這艘大船,千瘡百孔,眼看著就要沉沒了,這個時候,需要有人來指引正確的航向,需要有人及時的修補漏洞,哪怕是臨時維持都好的,可惜朝廷裡面的某些人,不僅僅沒有修補,還在繼續拆卸木板,因為這些木板很值錢啊,他們能夠得到暫時的滿足啊,船要沉了,沒有關係,還有下一艘船可以乘坐,遺憾的是,皇上看不到這一點,反而在鼓勵某些人做這樣的事情。」
「大人,下官以為,重新造一艘木船,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渠清澤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蘇天成身體哆嗦了一下,看著渠清澤。
渠清澤很嚴肅,但絲毫沒有畏懼的神情。
「下官跟隨大人這麼多年了,的確有了很多的感悟,以前在錦衣衛,也見過了太多的事情,朝廷裡面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的,大人辛辛苦苦,一心一意為了朝廷,為了皇上,可換來的是什麼,大人從沒有居功自傲,下官是以前就知道,盤踞南方的諸多總兵,朝廷曾經無法調動,人人都是擁兵為重,伸手找朝廷要錢要糧食,至於說打戰征伐的事宜,能躲就躲,根本就沒有想到朝廷,想到大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朝廷裡面的某些人不會反思,也無法反思,有些情況,就是他們造成的。」
「江寧營的威名是不一般的,也正是因為江寧營的驍勇,服從朝廷的安排,大明各地衛所軍隊,各地的總兵,才不敢輕舉妄動,讓朝廷能夠調遣,這一點,皇上應該是清楚的,從現在的情況看,皇上恐怕是想著,將大人調到京城去,不能夠繼續統帥江寧營,接下來肢解江寧營,派出諸多的人來分別統領江寧營。」
「若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大明很快會陷入到風雨飄渺之中,到時候,真的有人造反了,恐怕大明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完蛋。」
「下官分析了那麼多的情報,包括後金韃子的諸多情況,已經感覺到了,皇太極是不會臣服我大明朝的,所謂的談判,不過是拖延時間,期盼著我大明出現巨大的變故,如今看來,皇太極的目的達到了,後金韃子依舊虎視眈眈,皇上卻想著清理內部的事宜了,這等過河拆橋的做法,豈不是自毀江山。」
渠清澤說的如此的激烈,有些出乎蘇天成的預料。
渠清澤說完之後,蘇天成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說話。
「老渠,你能夠這樣說,我很感謝你,有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皇太極是不會臣服大明的,這一點你我都有著明確的判斷,相信朝廷裡面,也有人認識到了,只是這樣的思想,不能夠佔據主動,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要做好兩手準備了,我考慮了,有兩件事情,你迅速去安排,必須要做好。」
「第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不管是皇上的聖旨,還是朝廷的敕書,都不一定完全去遵照執行,登州、萊州、青州,以及宣州、復州、福建的泉州,台灣等地,以督師府的敕令為準,不必完全遵從聖旨和朝廷的敕書。」
「第二件事情,開始籌謀對後金韃子的進攻,如今是四月了,秋收之後,江寧營開始對後金韃子的進攻,不管皇太極做出來什麼樣的決定,也不管皇太極是不是準備做足表面文章,臣服我大明朝廷,江寧營的將士,包括遼東的邊軍,目的就是剿滅滿八旗、蒙八旗和漢八旗,一旦徹底剿滅了後金的軍隊,皇太極就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這兩件事情,是重點,其餘的事情,暫且擺到後面去。」
渠清澤沒有馬上表態,蘇天成看著渠清澤,有些奇怪。
渠清澤稍微沉思一下,開口了。
「大人,下官以為,還有一件事情,也必須要做好的。」
「哦,還有什麼事情嗎?」
「下官馬上開始籌劃,將夫人和少爺、小姐以及大人的家眷,悉數接到登州,夫人不能夠繼續在京城了,若是大人的家眷不能夠遷出京城,投鼠忌器,這方面的事情,不得不防。」
蘇天成看著渠清澤,臉上露出了微笑,如今的情況下,將朱審馨、蘇明劼、蘇明馨、陳圓圓等人傑出京城,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只是暫時沒有到那一步。
「老渠,這件事情,你也可以去安排,不過現在沒有必要,我們還要看看朝廷裡面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你說到了這些,我倒是想到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登州、萊州、青州、泉州等地,哪些官吏是不能夠信任的,包括江寧營的各級軍官,若是有人想著,繼續依靠朝廷,希望得到皇上的賞識,這等人,我們是不能夠繼續重用的,當然了,這方面的事情,目前只是做好調查,切不可有什麼動作。」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了,馬上就去安排,爭取在半年時間之內,調查清楚。」
「好的,我們還有激烈的廝殺,這一次與後金韃子的決戰,不管朝廷是什麼意見,也不管皇上是什麼想法,我們都必須要實施,否則我們將會遭遇到太多的麻煩,我們不能夠給皇太極繼續出手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