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帶領大軍從大凌河城出發的時候,信心爆棚,通過了認真的分析,結合眾人提出來的建議,他終於找到了最好的攻擊辦法,只要直接攻打山海關,引發關寧錦防線的震動,迫使駐守大凌河城、錦州城與寧遠城的明軍前來增援,如此情況下,自己可以帶領絕對優勢的兵力,剿滅明軍,佔領大凌河城、錦州城乃至於寧遠城,大明苦心經營的關寧錦防線,將要遭遇到徹底的崩潰。閱讀
不過,攻打山海關可不簡單,大軍只能夠從正面發動進攻,山海關城牆高大,軍士一定是會付出很大傷亡的,但和可能取得的戰果比較,傷亡就值得了。
從大凌河城到山海關,有四百四十餘里地,大軍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夠趕過去,因為帶領的軍士眾多,皇太極沒有那麼多的擔心,想要對大清國十幾萬的將士設伏,大明還沒有這樣的實力,他根本不用擔心遇襲的事宜,放心大膽的行軍就是了。
從大凌河城出發,已經是五月二十四ri,一轉眼,離開瀋陽快一個月時間了,但這一次取得的勝利,足以彌補這些年以來的遺憾和鬱悶了,這一次取得的巨大勝利,也是好多年沒有過了,皇太極的心情非常好,甚至覺得,蘇天成也就是那樣了,要是預計到了遼東的情況,為什麼沒有做出來相應的部署,看著大明邊軍被剿滅。
皇太極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看看大明的朝廷,恐怕也就是蘇天成是自己的對手了,其餘的都不在話下。這次大明在遼東的慘敗,皇太極也有不是很明白的地方,他想著問一問範文程。看看範文程會有什麼看法。
行軍的第一天,天黑之後,大軍安營紮寨。
範文程進入了中軍帳。
「文程,坐,朕這些天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看看文程是如何考慮的。」
「不知皇上想到的是什麼問題。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蘇天成和江寧營一直都是朕最為憂慮的,你也知道,蘇天成是薊遼督師,這遼東的防禦,蘇天成還是有責任,如今遼東出現了這麼大的情況,難道說蘇天成就沒有預料到嗎,朕怎麼想,都覺得不大可能啊。」
範文程很快開口了。
「皇上。奴才也在思慮這件事情,不過有一件事情,奴才以為,一定是蘇天成安排的,那就是守衛大凌河城和錦州城的軍士,奴才偵查到的情報,當初陳新甲安排邊軍守候大凌河城與錦州城,兵力不多。而且負責關寧錦防線的主帥是錢謙益,但從目前的情況看。這樣的安排發生了很大的變動,一度給大軍的行動造成了困難,睿親王就遭遇到頑強的抵抗,從這個方面來說,蘇天成不可能不插手遼東的事宜。」
「嗯,有道理。可為什麼蘇天成沒有做出來其他的佈置呢。」
「奴才以為,問題還是出在大明的那個崇禎皇帝的身上,大明的皇帝,一直都很戒備大臣的,防止大臣的權力太大了。以至於威脅到皇權了,如此的情況下,蘇天成若是想著插手遼東的事宜,不僅僅是崇禎不高興,陳新甲也會有意見,蘇天成就是有什麼想法,也是無可奈何的。」
皇太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文程,這些年來,你給朕說到了很多的道理,特別是關於皇權的事宜,朕想了很多,有些事情,的確是要注意的,但也不能夠過於的在意了,否則朕和崇禎有什麼區別,我可不會像崇禎那樣,始終高高在上,與大臣保持一定的距離,防止大臣手裡的權力太大,還要想盡辦法來對付,這就導致大臣有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要看皇帝的臉色行事,看看皇帝的心情好不好,再來決定說不說這些話,如此的情況下,會導致什麼樣的局面出現啊,皇帝和大臣之間,都要靠揣摩來猜測對方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依靠猜測來掌握情況,豈不是大笑話了,如此的猜測,肯定是會出現問題的,彼此都不知心了,錯誤肯定就出現了。」
「要說僅僅如此,還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最為要命的,就是一些小人趁著這個機會,搬弄是非,為害朝綱,甚至令王朝覆滅,幾千年來,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的奸臣,朕看就是那些皇帝高高在上了,不願意和大臣交流了,視大臣為洪水猛獸了,時時刻刻都要提防,如此情況下,能夠統領好江山,那才是怪事了。」
「朕可不會這樣做,朕的大臣,都可以與朕面對面交談,甚至可以和朕爭吵,他們想什麼都可以說出來,就算是要官要權,只要他們說出來合適的理由,朕一樣可以答應,如此朕的大臣瞭解朕,朕也瞭解他們,彼此之間,就不會有隔閡了,朕的身邊,也就容不下奸佞之人了,文程,你說是不是啊。」
範文程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滴,皇太極的這番話,含義太深刻了,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jing醒,其實皇太極知道很多的事情,只是沒有說出來,皇太極掌握諸多大臣的想法,也知道絕大部分大臣的性格,這也難怪,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皇太極有什麼事情看不明白啊。
「皇上說的太對了,奴才領教了,奴才知道,大明的那個崇禎皇帝,根本就不知道下面的情況,這次遼東的進攻,崇禎其實就不瞭解,聽信了大臣的吹噓,做出來了決定,招致了慘敗,奴才以為,大明朝廷的這種情況,還要持續下去的,大明的大臣眾多,能夠見到崇禎的不多,真正知道情況的,見不到崇禎,譬如說遼東的這些將領,只要這種情況長期持續下去,大明自然就要衰敗,就要垮下去了。」
「說的是啊,崇禎時常感覺到身邊沒有什麼大臣,沒有什麼能人,這豈不是怪事了,大明比起我大清國,人才多太多了,這都是崇禎不會用人啊。文程,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很看重你,希望你今後,也多多給朕提提意見。」
「奴才遵旨,奴才肝腦塗地,報效皇上。」
「好了,剛才說了那麼多的事情,還是來說說這個蘇天成,這麼多年過去了,朕一直都惱火這個蘇天成,想到了很多的辦法,對付這個蘇天成,總是沒有多大的效果,這一次朕要是拿下了大凌河城、錦州城,乃至於寧遠城,恐怕就要考慮,如何對付這個蘇天成了,遭遇了如此的慘敗,想必崇禎要啟用蘇天成了。」
「皇上,奴才以為,機會來了。」
「哦,你說說,為什麼機會來了。」
「皇上摧毀了大明的關寧錦防線,蘇天成就是有著天大的本事,恐怕也不能夠短時間之內,改變遼東的局面了,可崇禎可不會這麼看,蘇天成取得了那麼多的勝利,崇禎一定認為,只要蘇天成出面了,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如此的情況下,崇禎和大明的朝廷,會催促蘇天成盡快改變遼東的局面,蘇天成不可能對抗崇禎和朝廷,必然要冒死攻打城池,我大清國勇士守住城池,派出大軍,與蘇天成展開決戰,令蘇天成不能夠改變遼東的局面,時間長了,崇禎一定會怪罪蘇天成,那樣的情況下,蘇天成失去了支持,遭遇到朝廷的猜忌,豈不是大禍臨頭了。」
「說得好啊,崇禎自己釀成的苦酒,需要蘇天成來喝下,蘇天成還不能夠齜牙,否則就有著天大的禍事了,之前朕總是想著,用什麼辦法對付蘇天成,其實朕是想多了,靜觀其變,每隔一段時間,崇禎都會出現不大不小的錯誤,這些錯誤,幾乎都是要蘇天成來解決的,有些問題,蘇天成能夠解決,自然得到崇禎的信賴,有些問題,蘇天成不能夠解決,恐怕就得不到信賴了,如此的機會多了,朕就不需要專門來對付蘇天成了。」
「奴才以為,的確是這樣,崇禎志大才疏,偏偏想著改變大明衰敗的局面,可是又不能完全信任下面的大臣,問題必然會出現的。」
從中軍帳出來之後,範文程嘗嘗的出了一口氣,皇太極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皇太極不愧是一代君王,早就知曉自己的心思了,自己一直都給皇太極灌輸加固皇權的思想,皇太極是接受這些觀點的,要不然也不會廢止四大貝勒共同署理朝政的事情,但皇太極比崇禎高明太多了,一方面加強和穩固皇權,一方面信任手下的大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此的胸襟,如此的睿智,大清國豈能不迅速強大起來。
範文程也清楚,自己需要時時刻刻注意,因為自己一直都是想著效忠皇太極的,可以說是嘔心瀝血,這些皇太極都是看在眼裡的,但自己不能夠過於的挑撥皇太極與兄弟子侄之間的關係,不能夠因為鞏固皇權,就採取一些非正常的手段,來對付某些親王、郡王了,這些事情,皇太極不是不做,而是不需要外人提醒,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