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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 穩如磐石(2) 文 / 風中的失落

    辰時,隆隆的鼓聲響起來了,後金韃子做好了準備,要開始攻城了。

    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著城牆飛瀉而來,天空中只能夠看見呼嘯而來的箭羽,甚至遮住了陽光,一些弓箭射進了城牆裡面,箭羽兀自顫抖,嗡嗡作響,可見這些弓箭的威力。

    城牆上面的江寧營將士,很少有被箭雨射中的,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盾牌,抵擋這些箭雨,不過,眾多的將士還是有些奇怪,為何城牆上面的紅衣大炮和大將軍炮,還沒有發射,按說這些火炮,會給予後金韃子沉重的打擊的。

    五分鐘過去之後,巨大的吶喊聲出現了,後金韃子開始高呼著衝向了大凌河城。

    箭雨依舊在維持著,這是後金滿八旗一貫攻城的戰術,用箭雨壓制守城的軍士,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多少好的辦法,多爾袞帶領的絕大部分都是騎兵,只有少量的步卒,攻城是騎兵的弱項,也是後金的弱項,不過這一次,情況好一些,多爾袞帶領的將士之中,有著很大一部分的漢八旗,漢八旗攻城還是不錯的,這個時候展開攻擊的,主要就是漢八旗的軍士。

    多爾袞的中軍帳,距離大凌河城牆有五里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雖然在紅衣大炮和大將軍炮的理論射程之內,但這個時代的火炮,還沒有那麼高的準星,就算是畢懋康等人悉心研究,也只能夠保證在四里地範圍以內,可以準確命中目標。

    城牆上面的將士看著衝鋒的後金韃子。默默計算著距離,看看他們何時能夠到燧發槍的射程之內。那個時候,恐怕才是開火的時候。

    就在漢八旗的軍士,努力朝著前面衝鋒的時候,大凌河城的城門突然打開了,穿著銀色鎧甲的江寧營騎兵衝出來了,這個突然的變故,令衝鋒的軍士,遲疑了一下。

    衝鋒的隊伍頓時有些亂了。衝在最前面的漢八旗軍士,距離城牆只有五百米的距離了。

    城牆上面的鼓聲也響起來了,洪承疇衝在最前面,大呼殺韃子,朝著漢八旗的軍士衝過去,如潮的將士,跟著洪承疇衝過去了。銀白色的鎧甲,在太陽光的照耀下,耀耀發光,令衝鋒的漢八旗軍士,感覺到眼睛發花。

    步卒哪裡可能是騎兵的對手,衝鋒的隊伍瞬間亂套了。洪承疇帶頭衝進漢八旗軍士之中,揮舞著鋼刀,毫不留情的斬下去,不少的將士,雙手緊握長矛。挑起了漢八旗軍士,將屍體甩的老遠。更有一些漢八旗軍士,直接被戰馬撞得口吐鮮血。

    江寧營的這個舉措,令後金韃子猝不及防。

    多爾袞看見了這一幕,氣的臉色發青,儘管說軍士的弓箭還在堅持發射,但兩軍已經在廝殺到一起了,這個時候,弓弩兵是無法射箭的,免得誤傷了自家兄弟。

    稍微楞了一下,多爾袞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江寧營的軍士也太托大了,區區幾千人,就敢出來迎戰,不知道對面是近十萬大軍嗎。

    紅色的旗幟揮舞,很快,上萬正白旗的騎兵,開始朝著前面衝鋒了,他們不會給衝出來的明軍任何的機會,勢必要全部斬殺這些明軍騎兵。

    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上面的火炮開始發威了。

    正白旗的騎兵已經衝擊了火炮的射擊範圍了。

    炮兵營的將士,早就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火炮了,一發發的炮彈,呼嘯而出,飛向了正在朝前衝鋒的後金韃子,絕對精確的命中。

    剎那間,炮彈爆炸,衝鋒的正白旗軍士被炸的人仰馬翻,而且這種波及的範圍是很廣的,多爾袞下令騎兵出擊,騎兵相互之間,幾乎沒有什麼間隔的距離,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令方圓四米到五米左右的後金韃子,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戰馬的悲鳴,令索爾滾的身體開始發抖,他終於明白了,江寧營的騎兵為什麼敢於衝出去,原來就是為火炮創造機會,最大限度的殺傷自己帶領的精銳的騎兵,若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恐怕自己帶領的精銳騎兵,還沒有開始攻城,就要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了。

    騎兵撤退的命令在最快的速度傳下去了,正白旗騎兵開始後撤,留下一路的屍首。

    衝向城牆的漢八旗軍士,境況更是悲慘,他們只能夠拚命的朝後跑,期盼自己不要成為大明騎兵的目標,一切被砍翻在地的軍士,大聲的呻吟著,希望同伴能夠救救他們,有些人直接被戰馬再次踢踏,大口突出鮮血,眼看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多爾袞氣的臉色發青,想不到剛剛開始進攻,進入被江寧營騎兵反擊了。

    他被徹底激怒了,若是被區區幾千大明騎兵打的狼狽不堪,他一世的威名就徹底的毀掉了,想想自己不知道斬殺了多少的明軍,哪裡曾經這樣的狼狽。

    多爾袞走出了中軍帳,來到鼓手的面前,一把推開了正在擊鼓的軍士,親自拿起鼓錘,連續擊打,隆隆的鼓聲開始密集了,後退的漢八旗軍士,聽見這個鼓聲,扭頭朝著前面衝去,這是進攻的鼓聲,必須要前進,否則後退了,也可能被後面的弓弩兵射死的。

    洪承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長嘯兩聲,朝著城門的方向退卻了。

    火炮再次開始發射,這次的炮彈,準確的集中了躲在衝鋒韃子後面的弓弩兵,後金韃子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犀利的火炮,每發炮彈落地之後,瞬間開花,周圍的人無一能夠倖免,不少的軍士被炸的鬼哭狼嚎,根本不管什麼軍令了,拚命的朝後面跑,希望沒有在炮彈的射程之內。

    洪承疇帶領將士撤回城內,清點人數之後,陣亡只有區區十五人。

    這一次的衝鋒,攜帶著火炮的威力,至少斬殺了兩千左右的後金韃子,騎兵斬殺的漢八旗軍士多一些,火炮主要是炸死了部分正白旗精銳的騎兵。

    洪承疇上城牆的時候,燧發槍早就開始發射了。

    鼓聲沒有停止,軍士都必須要攻城。

    要知道,漢八旗組建之後,還沒有真正與明軍交手,所有的軍士都是憋著一口氣的,要和明軍拚命廝殺,不管付出多大的犧牲,他們要將漢八旗的威名打出來,所以說,這一次的衝鋒,漢八旗的軍士儘管傷亡慘重,還是悶頭衝鋒。

    城牆上面的洪承疇,微微點頭,強勁的對手,總是值得尊重的,後金韃子的這種氣勢,就是大部分明軍缺乏的氣勢。

    可勇氣不能夠改變現實,漢八旗的軍士遇見了江寧營的將士,他們只有倒霉了,爬上雲梯的軍士,被燧發槍準確的擊中,後仰倒下去,落地之後,再也沒有動靜了。

    很快,城牆下面,鋪滿了後金韃子的屍首,一陣陣的血腥氣,在城牆下面蔓延,城牆上面的江寧營將士,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多爾袞命令推出大炮,但他沒有想到,推出來的大炮,很快被城牆上面的火炮擊中,三門紅衣大炮被炸飛了之後,多爾袞痛苦的承認,第一輪的攻擊失敗了。

    看著後金韃子入潮水般的退去,洪承疇哈哈大笑。

    「韃子,領教你爺爺的厲害了,哼,要不是只有十門重型火炮,老子炸的你人仰馬翻。」

    城牆上面,洋溢著一股勝利的喜悅,這麼快的速度,後金韃子就退卻了,這充分說明了,江寧營將士的戰鬥力更加的強悍了。

    多爾袞猶如困獸,在中軍帳裡面轉來轉去,眾多的軍官,站在旁邊,不敢開口說話,第一次的衝鋒,竟然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損失,對手幾乎是毫髮無損,這樣的情況,大清國的勇士從來沒有遇見過,眾人看著暴怒的多爾袞,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

    一刻鐘之後,多爾袞終於清醒一些了,他也終於明白,江寧營的戰鬥力,確實非同一般,尤其是他們的火器,是攻城軍士的剋星,若是繼續按照這樣的模式攻城,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恐怕都不能夠有任何的收穫。

    多爾袞不甘心,但他也不會拿著將士的生命不算數,到了這個時候,多爾袞不得不承認了,恐怕自己的職責,還是圍困大凌河城,如同崇禎四年攻打大凌河城一樣,讓大凌河城與外界隔絕,無法得到補給。

    一個時辰之後,第二次的衝鋒開始了。

    這一次,參與衝鋒的軍士不多,多爾袞實在不甘心,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只有三分之一的軍士能夠回來,其餘的永遠躺在城牆下面了。

    未時,第三次的衝鋒開始,這一次,參與進攻的軍士多了一些。

    可惜,在火炮和燧發槍的威力下,衝鋒的軍士,傷亡慘重。

    而且因為衝鋒的連續失敗,軍士中間,開始出現畏懼的情緒了,衝上去就是送死,看不見希望,不管是誰,都會畏懼的。

    一天的攻擊之後,損失了五千餘人,多爾袞終於下定決心了,大軍圍住大凌河城,暫時停止進攻,等候皇太極帶領大軍到來,至於說進攻錦州、寧遠和山海關,想都不要想,若是大軍進入關寧錦防線了,真的進入了蘇天成佈置好的圈套,這樣的損失,多爾袞無法承受,皇太極也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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