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蘇天成終於回到了登州。
一切的發展都按照預定的目標進行著,水師經過了一次戰鬥,擊敗了曾經的海上霸主鄭芝龍的船隊,信心大增,主帥孫傳庭加緊了對水師的訓練,通過這一次的戰鬥,戰船編隊也表露出來一定的問題,那就是巨型的戰船和巡邏船太多,缺乏小型的船隻,在大海上的機動靈活性有些不足,特別是在近海的巡邏,存在耗費過大的問題,因為缺乏海戰的經驗,這些問題,以前是得不到重視的,如今,鄭芝龍和鄭鴻逵都提出來了建議。
鄭鴻逵和鄭成功的變化是很大的,特別是鄭成功,因為母親被敕封為誥命夫人,更因為接到了父親鄭芝龍的來信,蘇天成回到登州之前,鄭鴻逵和鄭成功已經提出來了申請,加入江寧營,哪怕是做一名普通的軍士,孫傳庭是不會做主的,一切都等著蘇天成回來決定。
督師府,鄧輝、藍橋正、劉雲清等人,都在這裡稟報相關的情況,特別是春耕的情況,因為威海衛碼頭開埠了,更因為江寧營水師擊敗了鄭芝龍的水師,碼頭的商船開始大量的雲集,連著帶動了登州、萊州和青州的發展,速度最快的還是青州,因為大量的商賈在這裡雲集,海外船主都是在青州採購需要的貨物,絲綢、茶葉、瓷器、藥材等等物品,是他們最為青睞的貨物,也使得這裡開始雲集大明各地的商賈,發展速度明顯加快。
資本運作的雛形,開始在登州、萊州和青州出現了,一些加工的作坊,開始搬遷到這裡來了。商賈是精明的,直接在這邊生產,能夠省去很多的成本,諸多的作坊和商賈,大量的招收人員。一些農戶開始脫離了土地,直接進入了作坊和商舖了。
蘇天成很清楚,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大明帝國想要真正的稱霸世界,必須要走出農業為主的模式,開始想著工業化和商業化轉變。只有這樣,生產力才能夠最大程度的激活,創造出來更多的財富,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登州、萊州和青州。就得到長足的發展,這也令他想到了幾百年之後,特區的設置,如今的登州等地,豈不就是幾百年之後的特區嗎,只不過佔據著更加有力的地位。
商貿的發展,帶來的是官府賦稅的大量增加。威海衛碼頭每日的賦稅收入,超過了五萬兩白銀,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威海衛每年能夠收到的賦稅,將要超過一千五百萬兩白銀了,加上登州、萊州和青州徵收的商貿賦稅,全年的賦稅收入,可以達到兩千五百萬兩白銀左右,有了這麼多的賦稅支撐,或許一年。或許兩年,蘇天成會考慮,取消登州等地的農業賦稅了。
僅僅有銀子是不夠的,還需要有著強勁的生產能力,登州、萊州和青州等地的大發展。這才是蘇天成最為看重的東西,農業的發展,商貿的發展,齊頭並進,糧食充足、貨物齊全,老百姓的收入增加了,這才是大明帝國崛起的王道。
蘇天成對登州等地的發展,很是滿意,他如今的注意力,需要放到江寧營的身上去了。
孫傳庭、熊子健、鄭鴻逵和鄭成功等人進入廂房的時候,蘇天成笑著站起來了。
「熊子健,聖旨已經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大人,下官準備好了,向大人辭行之後,即刻趕赴福建泉州。」
「好,到泉州去,將家眷也帶去吧,泉州距離登州距離遙遠,若是遇見什麼難題,多和鄭鴻逵、鄭成功協商。」
鄭鴻逵和鄭成功兩人,其實早就想著開口說話了,他們已經下定決心了,一定要加入江寧營,特別是鄭鴻逵,準備參加武舉考試了,一旦中舉了,肯定是在軍中發展的。
聽見蘇天成要求熊子健要和他們商議的時候,鄭成功看了看鄭鴻逵,對著蘇天成抱拳開口說話了。
「大人,在下和四叔懇請大人恩准,加入江寧營,從普通軍士做起。」
蘇天成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鄭鴻逵加入江寧營,即刻辦理手續,你不行,你本是生員,今年要參加鄉試,還是在讀書方面,多多努力,考中舉人之後,還要到京城去參加會試,鄭大人被敕封為左僉都御使,已經在都察院做事情,每日裡都是要上朝的,田夫人被敕封為誥命夫人,如此的情況下,你更是要努力讀書,走科舉的道路。」
鄭成功有些失望,但他也清楚,蘇天成說的是真話,自己只能夠走科舉的這條道路了,這也是父親在來信之中,特別強調的,謀求一個正牌的出身,是最大的事情了。
很快,鄭鴻逵提到了福建泉州十萬軍士的事情。
「大人,福建泉州的十萬軍士,目前還是穩定的,屬下已經派人前去穩住局勢了,屬下隨熊大人到福建泉州之後,即將著手遣散這些軍士,不知道大人有何要求。」
「福建有著諸多的衛所軍隊,鄭家的這十萬軍士,是必須要遣散的,其中的一萬五千精銳軍士,即刻到登州來,編入到江寧營,賀人龍將跟隨到泉州去,帶回來這一萬五千軍士,江寧營的軍規嚴格,如今你也是其中一員了,這些日子,你也熟悉了江寧營的軍規,回到泉州之後,告誡這一萬五千軍士,必須要按照江寧營的軍規辦事情,否則軍法無情。」
「是,大人放心,屬下一定做好的。」
一切的事情佈置完畢之後,蘇天成說到了福建的水師。
「熊子健,鄭鴻逵,鄭成功,你們這次到福建泉州,最為重要的任務,是整合水師,鄭家的水師,在海上的霸權還是穩固的,福建、廣東、浙江沿海一帶,堅決不能夠亂,這是水師的任務,我已經稟報皇上了,鄭家所屬的商船,可在泉州交易,所收取的賦稅,主要用以維持水師的開銷,至於說海上交易,以威海衛為主,不管是哪裡的商船,必須要到威海衛來交易,若是路過南海的商船,不要再收取什麼賦稅了,但若有海外的商船,想著私下裡交易,逃避賦稅,必須要狠狠的打擊,毫不留情。」
「台灣的地位至關重要,如今被荷蘭與西班牙佔領,水師下一步的任務,就是佔領台灣,將這裡作為海上貿易的基地,既能夠維護我大明海上的利益,也能夠護衛沿海的安全,你們到福建去了之後,要做好準備,時刻聽從命令,如今尚不具備進攻台灣的條件,所以說,你們必須要加緊訓練水師,一個月之後,新組建的泉州戰船編隊,將奔赴泉州,擔任守衛外海、收復台灣的任務,你們的責任不輕,不能夠有絲毫的疏忽。」
蘇天成如此的安排,孫傳庭和熊子健等人,絲毫沒有覺得奇怪,不過鄭鴻逵和鄭芝龍就不這麼看了,他們是愈發的佩服蘇天成了。
鄭芝龍在來信之中,詳細說了,鄭家與蘇天成是不打不相識,能夠有如今的地位,一切都是依賴蘇天成,鄭家的子孫,絕不能夠做有違蘇天成利益的事情,加之蘇天成說到做到,維護了鄭家的利益,這等的行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鄭鴻逵已經加入了江寧營,成為了蘇天成的下屬了,鄭成功將要參加鄉試,來日能夠中舉,一樣也是在蘇天成的手下做事情的,他甚至想好了,一旦通過了鄉試,或者是會試,就直接到登州來,進入官府做事情,也能夠跟隨蘇天成學習。
蘇天成為福建的水師,明確了下一步的事情,他們回到泉州之後,只要按照要求做就是了,在登州的諸多家眷,絕大部分都到京城去了,蘇天成甚至沒有留下家眷,這是對他們最大的信任,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出發的時間到了。
蘇天成將熊子健、鄭鴻逵以及鄭成功等人,送到了泉州城外,賀人龍也跟隨一起出發,需要帶回來一萬五千的軍士。
「熊子健,這次你到泉州去,任務很重,那裡的情況,不比登州、萊州和青州,你全權負責,需要游刃有餘,鄭芝龍到京城去了,當地官府的看法也會改變的,局面恐怕也會出現變動,你必須要穩定局面,特別是遣散軍士的時候,是非常關鍵的,這個任務,交給當地的官府,你盡量少插手,你的核心任務,是整合水師,鄭芝龍的不少手下,以前都是海盜出身的,有些一些不好的習氣,你要審時度勢,那些不合格的水師官軍,若是不能夠遵守軍紀軍規,堅決裁撤,這方面不需要顧忌到鄭鴻逵的面子,穩定是第一位的。」
「大人,下官這些日子,寢食難安,感覺到責任重大,請大人放心,下官竭盡全力,也要不辱使命的。」
「好,我在登州,等著你的好消息,有什麼難以處理的問題了,隨時來信,你能夠穩定水師的局面,就是建立了最大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