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中間,最令蘇天成注意的,還是鄭成功,不管怎麼說,鄭成功都是歷史上的大英雄,雖然說歷史發生了改變,但蘇天成也不想埋沒這個英雄,只不過鄭功成這個時候還很年輕,不滿十七歲,身份也不過是生員,蘇天成之所以決定讓鄭成功依舊回到福建去,就是想著還是能夠讓鄭成功建功立業,這個時候,台灣還是被荷蘭人與西班牙人佔領的,不出意外,荷蘭人與西班牙人正在爭奪對台灣的控制,荷蘭人1625年就登上了台灣島,將這裡作為了據點,和西班牙一同佔據,到了崇禎十五年,兩方為了獨霸台灣,打起來了,最終荷蘭人取得了勝利,控制了整個的台灣,後來打敗荷蘭人,收回台灣的,就是眼前的這個鄭成功了。
初次見到鄭成功,蘇天成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可能是鄭芝龍在場,鄭成功機會沒有說什麼話,但從臉色看,鄭成功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鄭成功畢竟還是年輕人,想到的是通過自身的努力謀求功名,雖說也受到了鄭芝龍的一些影響,但和鄭芝龍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不長,這樣的年輕人,還是值得爭取的,再說了,一個人的品性,也是能夠從歷史事件之中得到印證的,穿越之後,蘇天成接觸到了很多人,譬如說已經去世的孫承宗,的確是偉丈夫,而吳三桂這樣的人,搖擺性就很明確。
能夠順利的降服鄭芝龍,通過恩威並施的手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蘇天成還是很高興的。特別是田川鬆開口了,鄭芝龍對自己的夫人是很尊重的,畢竟當初還是窮小伙的時候,得到了田川松的大力幫助,要不是田川松的幫助。鄭芝龍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從這個方面來說,蘇天成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是依靠著時間和說服,讓鄭鴻逵和鄭成功徹底的歸順了。
回到督師府之後。蘇天成馬上做出來了安排,給鄭芝龍一家人安排單獨的住處,除開必要的軍士守候在府邸外面,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府邸,打擾鄭芝龍一家人。
對於蘇天成的這個安排,鄭芝龍將信將疑。不管怎麼說,不久之前,他們還是對手,雖說自己戰敗了,但福建的勢力沒有完全消失,難道蘇天成就如此的放心,進入到府邸之後。鄭芝龍發現,這個府邸雖然小了一些,和自己在泉州的府邸是無法比較的,但裡面的條件很是不錯,至於說自己的那些家人,早就被安排到這個府邸裡面來了,而且還有一些丫鬟和下人等候在大堂裡面,帶領這些丫鬟和下人的軍士見到了鄭芝龍,開口說這些都是督師大人安排的,若是鄭大人不放心。盡可以不用,自己這就帶著人離開。
鄭芝龍肯定是不會拒絕的,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對待,不敢隨便開口拒絕,等到軍士離開之後。這些丫鬟和下人,都集中到了田川松的身邊,等候安排,鄭芝龍帶著鄭鴻逵和鄭成功,進入了書房。
「四弟,福松,今天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看的。」
鄭芝龍很少說這樣的話,在府邸的時候,他歷來是做出來決定,而且下面的人都是要照辦的,從來沒有徵詢意見的情況,這一次開口詢問情況了,可見他的自信,遭遇了很大的打擊,恐怕今後也沒有這樣的自信了。
鄭鴻逵看了看鄭成功,首先開口了。
「大哥,這一次我敗得很慘,沒有機會和江寧營的水師交火,要不是蘇大人想著放我一馬,恐怕三百艘戰船,一艘都不可能留下的,江寧營水師的戰鬥力,確實被我們低估了,就算是我們拼盡全力,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也不一定能夠戰勝江寧營水師,他們的巨型戰船和巡邏船,太令人恐怖了,特別是戰船上面的火炮,可以直接炸碎我們的戰船,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火炮,還好蘇大人沒有想著剿滅我們鄭家,我覺得,聽蘇大人的話,還是可以的。」
鄭芝龍看向了鄭成功,雖然鄭成功年紀還不大,但從剛才蘇天成的態度來看,好像對鄭成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鄭鴻逵說完之後,鄭成功也開口了。
「父親,孩兒覺得四叔說的有道理,孩兒剛才看見了蘇大人,感覺很不一般,蘇大人身上有著儒雅之氣,也有殺伐果斷的陽剛之氣,孩兒還是第一次見到,蘇大人是殿試榜眼,文韜武略齊備,孩兒以為,跟著蘇大人,我們家族是不會吃虧的,一路上,孩兒都思考了,我們鄭家在泉州的影響很大,這種影響,恐怕產生了一些副作用的,皇上和朝廷有看法,如此的情況之下,我們按照蘇大人說的去做,對家族是有利的。」
鄭芝龍點點頭,其實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了,成王敗寇,自己本來是要聽憑蘇天成處置的,就算是蘇天成斬殺了自己全家,恐怕朝廷裡面,也不會有誰怪罪的,不過蘇天成有遠見,考慮到了福建沿海的局勢,而且蘇天成如此的年輕,試想年輕的蘇天成,曾經帶領江寧營,剿滅了幾十萬流寇,令後金韃子不敢小覷,有著多大的能力啊。
鄭芝龍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鄭成功再次說話了。
「父親,四叔,孩兒想著單獨見見蘇大人。」
鄭芝龍和鄭鴻逵看著鄭成功,已經鄭成功的腦子出現毛病了,受到如此的優待就不錯了,鄭家如今有什麼資格,要求見到蘇天成啊。
「福松,蘇大人會見你嗎?」
鄭鴻逵也開口了。
「福松,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免得受到訓斥啊。」
鄭成功搖了搖頭。
「孩兒覺得不會,若是蘇大人願意見孩兒,孩兒覺得,我鄭家就可以追隨蘇大人建功立業,若是蘇大人不願意見孩兒,孩兒覺得父親和四叔還是要有其他的打算。」
鄭芝龍稍微沉思一下,讚許的點頭。
鄭成功走到了府邸的門口,告訴守候在門口的軍士,自己要求見到蘇天成大人,守候的軍士稍微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去稟報了。
半個時辰之後,鄭成功在軍士的帶領之下,直接進入了督師府。
蘇天成在廂房等候,看見鄭成功進來之後,首先開口了。
「鄭成功,你想見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在下剛剛聽了大人的一番話,感觸很多,有一些事情,想著請教大人。」
鄭成功畢竟是讀書人,在言語方面,比鄭芝龍要斯文一些,蘇天成點點頭,沒有開口。
「在下一直生活在福建,這次家裡遭遇諸多的事情,也是因為父親一時糊塗,承蒙大人慈悲,既往不咎,在下以為,若是鄭家能夠全部回到福建,一定會聽從大人號令的。」
蘇天成看了看鄭成功,忽然笑了。
「鄭成功,看來你的想法不錯啊,想著用這等的方式,來刺探我的態度,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之所以沒有提,一是因為這些事情,就算是提及了,大家都不愉快,氣氛尷尬,二是如你所說,你父親首先錯了,不該得隴望蜀,三是我的想法,也是不同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既然你說到了這件事情,我也就很明確的給你答覆了,你父親是不可能回到福建去的,讓你和你的四叔回到福建去,我也是認真思考過的,你是讀書人,有功名在身,應該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況且你和你巔峰四叔,準備參加今年的鄉試,你們也是想著光宗耀祖的,不全然是那等自私自利的想法。」
「你很聰明,繼承了你父親的優點,懂得趨利避害,一方面考慮到自身的利益,一方面以國家大計為重,我希望你能夠堅持這些優點,我從不贊成迂腐的效忠,自身的利益都不能夠保障了,還談何效忠之事,那是自欺欺人,但有一點你要明白,做人需有底線,有些底線是不能夠突破的,你和你的四叔回到了福建,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要聽從熊子健的安排,否則,我不會客氣,不管是在朝廷上面,還是在軍隊的實力上面,我不喜歡殺人,但殺人無數,包括幾十萬的流寇,包括北邊的後金韃子,我殺人都是有理由的,你記住這一點。」
「回到福建之後,你和你的四叔,可以考慮家族利益,可以考慮自身的利益,我不會反對你們這樣做,熊大人也不會反對,至於說如何的把握,如何做好服從,你們聽從熊大人的安排,自己也要多多思考。」
「我是歷來鼓勵每個人都有**的想法的,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心中有數,你能夠來見我,說明你是真心想著今後好好做事情的,我給你的忠告,就是認真讀書,通過鄉試,真正的讓你的家族強大起來。」
蘇天成說完之後,鄭成功忽然雙膝跪地了。
要知道鄭成功是有功名的人,完全不需要這樣做的。
「大人,在下明白了,感謝大人的教誨,在下一輩子都會效忠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