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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來歷,蘇天成一直是心存疑惑的,老人不說,他是絕對不會問的。老人的表現,一直都是很神秘的,似乎知道他的事情,包括自己殺死軍士的事情,老人曾經問到了,說出來「大丈夫立於世,自當嫉惡如仇,匡扶正義,有所為有所不為」的話語,而且,自己在馬市遭遇到危險的時候,老人出面了,之前的那些作為,彷彿就是在考驗自己的。
蘇府的佃戶,得到了種子、糧食和粗鹽,這個時候,老人再次的出現了,這絕對不是巧合,裡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伯說的是,晚輩確實有考慮……」
蘇天成沒有隱瞞,將自身的想法,悉數都說出來了,反正這些事情,自己就是不說,今後也會發生的,老人若是有心,遲早也是知道。
蘇天成說話的過程中,老人一直沒有開口,聽的非常仔細。
「有氣魄啊,老乞丐有兩件事情,不是很明白,想請公子指點一下。」
「老伯有什麼問題,儘管說,晚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呵呵,不盡然啊,這第一個問題,蘇公子足不出戶,一直都是在府裡讀書的,十七歲就是生員,這可不簡單啊,怎麼就知道了玉蜀黍,還有甘薯啊,據老乞丐知道,這甘薯還沒有在北方推廣,就說那玉蜀黍,產量一直都不行的,公子為什麼放棄種植chūn小麥,改為播種玉蜀黍,若是佃戶收成少了,不知道公子如何處理啊。」
「這第二個問題,從福建福州運送五百餘石甘薯種子,規模不小啊,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辦法,運送甘薯種子啊。」
蘇天成暗暗吃驚,老人真的是不簡單的。
「晚輩雖然時常在家裡讀書,可也是關心外面的事情的,家父是做生意的,時常說到一些生意上面的事情,晚輩留心注意了,故而知道了玉蜀黍和甘薯,想著試種一下,若是能夠取得成功,也是為家裡的佃戶做了好事情的,至於說到產量的事情,晚輩暫時沒有想到那麼多的,只要這一季的冬小麥能夠種植好,明年的問題不是很大。」
「至於說到甘薯運輸事宜,這些天,晚輩也一直都在思考的,實在是想不到的好的辦法,只能是盡人事看天意了。」
「呵呵,公子說話倒也是爽快,老乞丐見到很多事情了,和公子交談之時,總是有著一些奇怪的感覺,公子才十七歲,尚未成家,可說話做事老成持重,與年齡大為不符,公子乃是蘇府的庶出子弟,吃過一些苦,亦有可能別有領悟的。」
蘇天成看著老人,不再開口說話了,言多必失,有些事情,自己是無法解釋的。
「說到這運輸的事情,老乞丐倒是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忙的,只不過這報酬是不能夠少的,不知道公子是不是需要啊。」
「晚輩正在發愁,老伯乃是雪中送炭啊,晚輩感激不盡,一切都依照老伯的意思。」
「嗯,此去福建,來回時間不短啊,雖然只有五百石甘薯種子,老乞丐的意思,就給一百兩銀子的費用吧。」
老人說完之後,看著蘇天成,目光炯炯有神,一百兩銀子的運費,很不少了,普通農戶,可以維持好多年的生活了。
「就依老伯的安排,一百兩銀子的運費,只不過時間有些緊迫,晚輩的想法,越早出發越好的。」
「呵呵,公子如此信任老乞丐,老乞丐也要講信譽的,這一百兩銀子的運費,尋常人是捨不得拿出來的,公子爽快,老乞丐今日就在這裡說了,若是運送的甘薯種子,有了損失,三倍運費的賠償。」
看見蘇天成準備繼續說話,老人揮揮手。
「公子不必多言,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不過老夫也有幾句話,還希望公子能夠聽進去的。」
看見蘇天成的態度誠懇,老人開口了。
「老乞丐知道,蘇府是平陽府的商賈之家,令尊做生意很是有一套的,蘇家也是平陽府的富戶了,令尊搬到太原府城去,就是最好的證明,公子考慮到佃戶之苦,籌劃商賈之事,不能夠說是有什麼問題的,可公子是平陽府生員,畢竟是讀書人,本末倒置是不妥的。」
蘇天成有些無奈,這做生意是正大光明的事情,明朝的忌諱太多了,讀書人是斷不能做生意的,這會成為人生的污點,讀書人的責任,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除非你不想做讀書人了。
老人的話語,其實是提醒蘇天成,不要成為了商賈,這是好意。
「晚輩明白了,晚輩的意思,並非是想著做生意的,晚輩是一定要參加明年鄉試的。」
「公子能夠這麼想。老乞丐高興啊。」
蘇平陽進來了,說是酒宴已經備好了。
蘇天成依舊陪著老人,恭恭敬敬的到堂屋去了,酒宴擺在堂屋。
老人沒有客氣,坐在了上首,蘇天成陪在下首,親自執壺,給老人倒酒。
「蘇公子,剛剛說到的運輸問題,老乞丐看,就依照你說的時間,十一月十日出發,依照老乞丐的預計,十二月初可以到達福建福州,老乞丐這裡有一塊符牌,蘇府前往福州去的人,帶著這塊符牌,到了福州之後,按照老乞丐說的地址,直接去聯繫,就可以了,購買甘薯種子的事宜,老乞丐的幾個朋友,也是可以幫著辦理的。」
「謝謝老伯了,晚輩敬老伯一杯酒。」
「不敢當,不敢當,蘇公子,老乞丐看不出來啊,你喝酒很是厲害啊,在襄陵縣城的時候,你居然灌醉了老乞丐,不簡單,不簡單,到底是年輕人啊。」
蘇天成臉上帶著微笑,沒有說話,開玩笑,穿越之前,他不知道應付了多少的酒局,這喝酒的事情,簡直是小兒科,而且那個時候,喝的全部都是高度酒,如今的白酒,喝到嘴裡,軟綿綿的,沒有多大的意思。
老人倒也爽快,吃完飯之後,起身告辭了,任憑蘇天成如何的挽留。
老人離開之後,蘇天成拿出來了符牌,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塊看上去很普通的符牌,感覺有些重,冰涼冰涼的,上面刻著一些動物形狀的圖案,正反都有,但沒有字,方形的四邊,打磨的很好,一點都不碦手,看重量,應該是銅製的。
老人臨走的時候,專門囑托了,這塊符牌,萬萬不能夠丟失了,到了福州之後,按照地址,將符牌交出去,說清楚事情之後,自然會有人安排好一切的。而且,符牌不能夠讓其他人看見,交給去福州去的人的時候,也要用木盒子裝好,上面貼好封條,不准打開。
蘇天成知道,這塊符牌不簡單。
大明朝開國的時候,皇帝朱元璋詔命工部製造了用寶金牌和軍國調用走馬符牌,用寶金牌共有兩枚,分別由內閣、都督府收藏,在調遣軍隊的時候使用,走馬符牌分為金銀兩種,提供給在外的武臣隨身攜帶,當作證物使用。走馬符牌上面有朱元璋親筆撰寫的二十字:上天祐民,朕乃率撫,實憑胡臣,賜爾金符,永傳後賜。
明朝是典型的中央集權政治的體現,京官的地位尊崇,皇帝的威信至高無上,製作這樣的符牌,是加強軍事集權的重要體現。
之後,朱棣擔任皇帝的時候,錦衣衛也製作了符牌,用以標明身份,彰顯自身的權威。
老人給的這塊符牌,究竟是表明了什麼身份,蘇天成暫時不知道,這肯定不是用寶金牌個走馬符牌,上面沒有題字。
難道說是錦衣衛使用的符牌。
想到這裡,蘇天成有些緊張了,史書上面記載的錦衣衛,全國各地都佈置有耳目,大小事情都知道,而且錦衣衛無惡不作,似乎沒有一個好人。
難道老人是錦衣衛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