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琵琶骨是官府專用對付江洋大盜的刑法,據說可以廢人武功,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武功無法施展,作用大略和挑手腳筋彷彿。【文字首發】
雲若裳不知道穿琵琶骨到底會有多疼,亦不知道這個男人這些日子究竟經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只是端木凌墨被鎖在身後的那堵牆上,只這一點,便足以讓這個驕傲的男人心靈上受到打擊。
端木凌墨一直是驕傲的。
雲若裳的手緊緊的握住了。
她的心臟不可抑制的跳動了起來,砰砰砰似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就這樣站在門口處,定定看著前面的男人。
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他漸漸抬起了頭來。
許是沒有力氣,許是太久沒有見人,他臉色白的驚人,可一雙鳳眸邪氣四射,斜挑向上,端的竟是媚惑入骨,只是那薄唇緊緊抿著,帶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依舊是冷酷。
他……還是他。
與以前一樣,卻又好似哪裡不一樣。
他沒有看自己,只是眼神在看見宮月的時候略微軟化下來,帶了絲絲柔情。
「你來了。」他的嗓音沙啞,應該是太久沒有喝水,或者是太久沒有講話。
宮月點了點頭,那些不悅在看見這個人的時候,變成了好奇,不悅被她扔到了腦後。
上前兩步,宮月沒有回頭,只是手一伸,雲若裳便將食盒放在了她的手上,宮月微微笑著,「我最近又找到了幾樣好吃的梨花膏,特意帶來給你嘗嘗,看看是否是你說的那種味道。」
宮月說話的語氣不似是對這一個囚犯所說,平靜的仿若面前的是一個老朋友。
她將梨花膏拿了出來,擺放在端木凌墨的面前。
他沒動,只是依舊坐在那裡,唯一變化的是抬起了頭。
宮月微微一笑,自然嫻熟的夾起一塊糕點餵給了他。
這樣溫馨的場面,讓雲若裳瞥見心中產生一絲不愉快,卻什麼都沒有說,她一進門便直直看著端木凌墨,可端木凌墨卻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瞥見端木凌墨艱難的咀嚼下嚥,宮月立馬焦急問道,「怎麼樣?是你想要找的味道嗎?」
端木凌墨閉上了眼睛,狹長的眼簾遮住光華,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仿若在回味這梨花膏的味道,又仿若在懷念以往的吃的味道,最後淡淡開口:「不像。」
雲若裳挑了挑眉。
宮月倒是不以為意,淡淡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一來我給你找了這麼多吃的,你怎麼感謝我?」
端木凌墨反問,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知道真相。」
「什麼?」
「宮霓裳,也就是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
沉默。
整個石室裡面都是沉默。端木凌墨並未開口。
宮月瞇了瞇眼睛,「不是被你殺的對不對?」宮月笑了,「第一眼看見你,從你再看見我之後那震驚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其實對我還是喜歡的,而且這具身體……已經與你有了夫妻之實,所以我再想,你是不是我生命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三個字或許雲若裳與端木凌墨都沒有聽懂,可大致意思卻是明白了。
宮月再次略顯疑惑的低下了頭,「你是不是還愛我?」
端木凌墨一愣,沒有想到宮月問的這麼直接,眼角餘光淡淡一瞥雲若裳,笑道:「我一直深愛宮霓裳。
宮月沒有注意到他話語裡的意思,只是低下了頭,若有所思。
只是在這一刻,雲若裳卻是突然明白了端木凌墨為何吃梨花膏的意思了。
自己查探他的消息,可是這些日子一來一直沒有消息,所以他索性為難宮月為他找來梨花膏,是想要通過這個,將他還活著,還在宮裡的消息傳遞出去!
可誰曾想到端木傲雲將整個皇宮看守的嚴密的很,自己與楚離的人根本就安排不進來不說,進來了打聽到的惟一的消息哪裡會去想到在吃食上動手腳?
雲若裳歎了口氣。
宮月便已經回過神來,笑著站起來,「希望你記得你說過的話,你永遠一直深愛我,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背棄我。當年你已經失守殺了我一次,這一次,我要你用後面的整個生命來效忠於我。」
宮月站了起來,她低頭看著坐在角落裡的端木凌墨,那語氣,那神態,就好似她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
端木凌墨眼睛一瞇,低下了頭,並未回答這句話,只是突然開口,「你想做女王?」
這話一出,宮月一愣。
隨即宮月有些窘迫,仿若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發現一般在端木凌墨這個男人面前顯得很是赤、裸、裸,沒有秘密。
而這句話,讓雲若裳微微一愣。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女王……
這個想法簡直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捉摸了!
看著宮月那震驚的表情,雲若裳猛然間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
難怪宮月喜歡出宮,難怪宮月找自己籠絡感情,難怪她對霓裳宮不屑一顧卻偏偏用恩情來束縛霓裳宮。
而現在……看宮月的樣子,她竟然還想要將端木凌墨從地牢之中救出去!
雲若裳一向喜歡淡然隨性的生活,也一直為了追求這個生活做了很多事情。她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野心這個東西,也可以屬於女人。
她低下了頭。
宮月警惕的回頭瞥了她一眼,卻見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宮月微微一笑,「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掩飾什麼了,怎麼樣,我救你出去,你幫我成就大業如何?」
「你果然是失憶了。」端木凌墨卻並未回答這句話,只(5)是淡淡說了一句這個,眼神緊緊盯在宮月身上,臉上,似乎要將她的靈魂看出去。
宮月眉頭一蹙,「什麼意思?」
「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端木凌墨語氣冷冽,眼神冰寒,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溫暖,「我從不受人威脅!」
「你不知好歹!」宮月氣急,一把拉住禁錮他的鐵鏈子狠狠拉動,鐵鏈子在地上劃響,卻也拉扯住了他的傷口,甚至琵琶骨更疼的厲害!
端木凌墨臉色發白,額頭甚至冒出汗珠,可神色依舊,雍容依舊,華貴依舊,驕傲依舊!
這個男人!雲若裳有些著急,現在這種形式之下,就不能服一次軟嗎?!
可……這個樣子的端木凌墨,才是她認識的驕傲的能夠將一切都踩在腳下的端木凌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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