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寂靜,楚離沉默不語,主子若是能活,死一個雲若裳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文字首發】
只是熟悉主子個性的他,此時卻是不贊成的,若主子知道是用她的心臟換的,就算活過來,日子只會比那三年更苦。
略微沉默一下,楚離歎了口氣,上前一步,「用我的心臟。」
「用我的。」雲若裳堅定說道,看著楚離,「飄飄還在等你,用我的。」
「用你的主子活過來還不如死去,還是用我的。」
……
兩人堅持已見,誰不曾想讓,只讓吳浩然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他們,「我要你們的心臟做什麼?」旋即明白了雲若裳所想,當下繼續苦笑,「你以為我學會了心臟嫁接之術?別說我根本就沒學會,就算學會了,想要施展起來,這地方設施都不夠,我如何能用。」
吳浩然的樣子,讓雲若裳微微一愣,當下疑惑反問,「那你只是指的什麼?」
吳浩然歎了口氣,「為了治癒茹兒的身體,我最近走遍了周邊山脈,終於發現了一種草可以為人續命,可是這種草根本就不在這裡,而若是想要去採摘也時間已經來不及,所以我才說,若是有回轉丹為他續命,能夠讓他堅持到我取草回來便可以,只是現在看來,回轉丹似乎已經沒有了。」
哄……
吳浩然的話,再次讓雲若裳那唯一燃燒起來的希望破碎,端木凌墨連今晚都撐不過去了,如何能夠等他去採摘什麼草?
雲若裳跌坐在了地上,回轉丹啊回轉丹啊……
她多麼希望當初自己並未給司馬茹先吃下一顆回轉丹,多麼希望自己並未將那回轉丹交給端木凌澈,多麼希望……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一定將回轉丹給他送上!
現在……若能賜給她一顆回轉丹,她願意用任何東西來交換!
她跌跌撞撞站立不穩,小林子扶著她才終於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之上。
淚眼迷離的人兒,魂不守魄一樣,連這小林子為她端上的熱茶都沒看一眼,只是定定看著床上的端木凌墨。
忽的,她迷離的雙眼猛然間一亮!
接著她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衝到了吳浩然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臂驚喜問道,「回轉丹,是不是百毒不侵?」
吳浩然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麼激動,只得點了點頭。
她旋即低下了頭,什麼都沒說直接衝了出去!
楚離與小林子對視一眼,小林子跟了出去,「娘娘,娘娘您要去哪裡?」
可雲若裳早已經跑的沒了人影。
她施展輕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會有這樣搞,風在耳邊響起,她卻仍舊還覺得時間過得太快,而前方的路太長。
加快腳步,她急促衝到了那已經被燒的廢棄宮殿面前。
望著面前那滿是灰燼的大殿,她整個人站在那裡。
宮中此時早已經是人心渙散,皇帝就要駕崩,安家大軍在外虎視眈眈,所以誰也沒有來清離這裡的灰燼。
她微微笑著,好好好!
沒有清理,實在是太好了。
周圍沒有一個人,她隻身來到那塌陷的狼狽殿宇面前,然後……
她伸出了手,憑藉著自己記憶之中那熟悉的道路,緩緩向前摸索而去,她用那雙纖纖玉手,撥開了面前一切灰塵,不管前方是什麼,也不管那剛剛熄滅的大火正中,還殘留著駭人的高溫,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向記憶之中的方向摸索而去……
手心直接拿起東西撥開,有的地方還有著點點星光,她全完全不管不顧,雙手似是鐵做成的,伸手進去。
大雪飛落,極度的冰冷,與極度的高溫形成鮮明對比,在她身上來回交替……
小林子與楚離找到雲若裳的時候,便見她整個人在那廢墟之中用手挖出了一條通道,她雙手血肉模糊,身上白衣早已看不出本來顏色,因為就在剛剛熄滅的廢墟之中,她的鞋子,襪子,甚至小腿上的褲子,都盡數被燒焦,隱約還能聞到一股肌膚被燒焦的味道,她的臉上灰塵埋了厚厚的一層,頭髮甚至因為灰塵太多因為燒焦而打結在一起。
一向美麗乾淨的人此時卻完全不顧及任何的污垢,仍舊在那廢墟之中找著什麼。
那一副畫面,一直留在小林子的心中,震懾在他的眼中,誰層想到那個美麗高貴的太子妃娘娘竟然會變成了這副樣子?
眼眶再次濕潤,小林子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實在是太懦弱了,可他就是關不住自己的淚水,一滴一滴,滴到越下越大的大雪之中……
忍不住屈身上前,按住雲若裳冰涼的肩膀,那瘦弱單薄的肩膀在大雪之中已經凍僵,冰冷的似是冰塊一樣冰硬。
小林子哽咽著喊道,「娘娘,您在這裡做什麼?」
雲若裳轉頭,那眼神卻是清澈而明朗,沒有小林子認為的迷離和瘋狂,她甚至是嘴角一勾,扭過頭去繼續用雙手挖著灰燼,嘴中念叨著,「小林子,你說墨將回轉丹給了茹兒對不對。」
「是啊,娘娘我們回去吧,您最後再去看看皇上吧。」小林子哭泣著。
「可是……我先前也給了茹兒一顆回轉丹。」雲若裳低聲呢喃,「你知道嗎,回轉丹入體,能解百毒,百毒不侵,可是茹兒吃了我的回轉丹後,卻是仍舊中了墨的毒,小林子你知道這說明什麼麼?」
小林子微愣,搖頭,「奴才不知道。」
「這說明啊……」雲若裳直起身體來,腰酸的讓她險些摔倒在地,用那雙手在自己腰部捶打了兩下,她對著小林子微微一笑,「這說明,當初我給茹兒吃的回轉丹,是假的。」
小林子一愣。
雲若裳便繼續低下了頭,在廢墟之中尋找著,「我想(5)了想,能夠知道我把回轉丹放到霓裳宮哪個地方的人,只有宮家的人,而他……碰巧多次去尋找,所以那顆丹藥一定在他身上!」
她仿若在說服小林子,又仿若在說服自己。
「娘娘,奴才來幫您!」小林子知道,此時一丁點的希望都是希望,他頓時蹲下身體來,參與到了雲若裳的尋找行列之中。
雲若裳額頭冷汗低落,嘴唇乾裂,滿臉滿身儘是灰塵。
兩人一幹便是三個時辰。
後來,當端木凌墨心疼的看著雲若裳那憔悴的臉頰之時,心疼說道,「你是不是傻了,為何不找人幫忙?為何不找別的工具來幫助?」
雲若裳那時眼神恍惚,微笑著回答,「我一想到那裡有回轉丹,就什麼都忘記了。」
小林子一邊看著自己那包裹的什麼都不能幹的雙手,也是緊跟著回答,「奴才看見娘娘雙手成了那副樣子,不覺也是忘記了所有。」
端木凌墨眸光閃了閃,卻並未在說什麼,只是用力將人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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