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花朵必定是雪玉環,而現在距離皇上大壽還有二月時間,這十人怕是要先練上一月才能有所雛形吧。【文字首發】
「十一,你的手臂再伸出來些。」老大眼看著十人之中十一的手臂微微沉下,當下開口說道。
「嗯。」十一手臂提高。
「小十,你手臂落下些……」
雲若裳看著台上眾人,眸中疑惑之色越來越重,第一次看見這老大,就總覺得她看著面熟,只是並未多想,可現下看來,她對這滿園春色倒是十分的瞭解,甚至是每一個動作都熟記於心。
再看她的舞步,幾乎分毫不差,走位,定型都是一氣呵成,這絕對不是她第一次跳這舞蹈!
雲若裳頭一揚,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會會這個老大?!
這般想著,眼角餘光卻是瞥到了坐在下方的司馬茹。
她雙眼無神,定定看著台上之人,滿臉表情僵硬異常,雙手放在雙腿之上,緊張的握住了衣袖,將那裡的衣服弄得褶皺卻優不自知,而台上那些人的訓練與她來講,仿若是透著致命的誘惑一般。
雲若裳微蹙起了眉頭。
當時這一舞自己排練之時也找了她來觀賞的,同樣也是她坐在旁邊,看著他們練習,等到她滿身是汗休息之時,司馬茹跑到她的身邊,遞給她幹淨毛巾,「霓裳,你真是太棒了!」
那溫馨的場面仿若還在眼前。
許是察覺到了雲若裳的打量,司馬茹忽的猛然間轉過頭來,那原本迷茫的眼神在看見雲若裳的時候立馬變得尖銳,變得警惕起來。
雲若裳與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微微一愣,低下了頭,現在想起往事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那麼痛了。
雖低著頭,卻依舊能夠感覺到司馬茹向這裡望來的不善目光,雲若裳眼角餘光瞥見她突然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向自己走來。
心中暗暗叫了一聲苦,不該盯著她的面容看。
幾乎是突兀的,外面太監尖銳的嗓音便是傳了進來,「雲妃娘娘到,良妃娘娘到!」
這聲音一落下,場中練舞眾人便都停下了手中動作,依次排成一拍,雲若裳低頭站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眼角不是看向門口卻再次瞥向司馬茹。
司馬茹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而雲若裳看到她身邊那跟隨著的小宮女已經偷偷從旁邊溜了出去。
司馬茹要做什麼?
「通通給本宮出來!」
人未至,聲音先傳了過來,那是女人尖利的怒喝聲。
「誰?剛剛是哪個奴才通報?」良妃一身刺眼的大紅色,站在院落中央,橫眉冷喝道。她的容顏略顯刻薄,在嘴角處有一個美人痣,雲若裳瞥見便是前行的腳步微微一頓。
眼眸一瞇,沒想到入宮第二天便碰到了這許多故人。
這人她不會忘記,當年這位良妃還是芷波的時候,乃是太子妃安飛然身邊的小婢女,對自己曾經百般欺辱。
只沒有想到這頗有一些姿色的小丫鬟,三年時間赫然榮升到良妃了,這也足以見得端木凌墨對安家的厚愛。
「奴……奴才在。」角落裡一名太監唯唯諾諾地回答,一邊跪著快速鑽出人群,腦袋沉沉扣在地上,因為恐懼而渾身發抖。
「你?你剛剛說什麼?」良妃緩和了神色,垂下眼瞼,掩不住傲氣,輕笑問道。
「奴……奴才說……」太監的聲音不停顫抖,嚥了好幾次口水,才繼續顫巍巍說道:「奴才說……雲妃娘娘……良妃娘娘……」
「掌嘴!」未等話完,良妃厲聲喝道。
那太監直起身子,毫無猶豫地拿兩手對著自己的臉輪著甩耳光,不過片刻之間,原來白淨的臉紅腫起來。
雲若裳跟隨在司馬茹身後走出院門便剛好撞見這一幕,也不多看,低首跪在門外,瞥眼見身後跟隨而來的柳飄飄還未反應過來,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柳飄飄看著這良妃一進來便是打罵嚇得有些緩不過神來,被雲若裳這樣一拉這才反應過來,匆忙跟著跪了下來。
十一個舞女匍匐跪在地上,司馬茹卻是站在前方,靜靜看著良妃訓人。
「行了,你可知自己哪裡錯了?」良妃看著小太監。
太監的臉紅腫不堪,說出的話含含糊糊,卻也聽得真切:「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哪裡錯了?」良妃咄咄逼人。
饒是那太監清楚自己受罰是因為剛剛喊話的時候將雲妃放在了良妃的面前,此時也不敢說出來,良妃得罪了,不敢再得罪一個雲妃,只能對著硬實的地面大力磕頭:「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拖下去,杖刑!」良妃擰眉冷聲道。
身後馬上有兩名太監出來,將他拖走,只留下剛剛磕過的地面一片血紅。
這是在示威。
「妹妹是否覺得姐姐行為太過激了?」良妃轉頭對著一臉小巧的雲妃說道。
這雲妃便是雲家嫡女雲若煙,在端木凌墨登基之後選入皇宮,可總是不受寵,雖為妃位卻在宮中地位不如其他,良妃身後有安家撐腰,自然在雲妃面前總有些趾高氣揚。
只看見這一處,雲若裳便明白了為何嫡母一定要讓她入宮了,在後宮之中,怕是雲若煙的日子不好過。
「妹妹不敢。」雲妃說著不敢,面上卻無半分恭敬之色,良妃一年前便列於妃嬪一列,卻一年之中再無長進,甚至是一年內皇上根本就未去過她的寢宮,雲妃溫文爾雅,到底出身大家閨秀,姿態保持的很好。
雲妃接著說了下去,「本來是良妃姐姐說來看看玉妃姐姐排練的舞姬們的,可是現在……」雲妃看了看周圍,眼神有意無意間飄過雲若裳,最後眼神定格在司馬茹身上,「沒有(5)那個興致了吧。」
良妃一聽這才是想起了自己二人來這裡的目的,當下便打量起在場中跪著的十一人來,這十一人個個低著頭謹慎小心,讓她這般打量也沒看出來什麼,最後眼神也盯在司馬茹身上。
「呦,竟然是司馬姑姑親自在這裡調教這十一人,看來雲妃面子果然不小呢。」良妃仍舊是笑著。
司馬茹聽聞只是冷笑一下,「不過是一個滿園春色罷了,也值得兩位娘娘來此看一下?」
語氣之中,是濃烈的不敬。
雲若裳緩緩抬起了頭來,在司馬茹臉頰之上看到的是濃烈的敵意,而良妃和雲妃聽到這樣的聲音果然兩人都是臉色一變,司馬茹看著仿若十分解氣,更加傲氣了起來,嘴角一揚,湊近了兩個人,低聲說道,「即便是春色滿園,也再跳不出那人的風采,兩位娘娘又在擔心什麼?」
良妃臉色更加鐵青,雲妃臉色青了紫,卻依舊帶著討好的笑容,「司馬姑姑說的極是。」
司馬茹並不接受她的討好,依舊冷著臉,「若是兩位娘娘只是來看看這十一個舞女是否有能夠迷惑皇上的姿容,那麼兩位也看過了,如果兩位沒事的話還請回吧,畢竟這距離皇上大壽也就兩個月了,她們還要好好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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