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一臉的苦相的往後退了兩步,這個荒唐的老頭,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若真的把淨瓶給送人了,那回去後如何交代。
「臭小子,廢話怎麼那麼多,連祖師爺的話都不聽了麼,讓你拿來就趕緊拿來!」天逸老頭雙手叉腰,在白無瑕的面前耍起了祖師爺的威風。
「祖師爺!」白無瑕將衣服裹得死死的,如何肯依。
「祖師爺,請三思啊!」那幾個和尚也拖著重傷之身在天逸老頭的面前跪了下來,把淨瓶送人,那無疑就是在把他們的小命送給別人。
「師叔,算了,弟子什麼都不要!」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地人,杜娟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你別管!」天逸老頭氣急,感覺有些跌面子,指著白無瑕道,「真是翻了天了,你拿不拿,要是不拿,我……我馬上就逐你們出師門!」
在一番威逼之下,白無瑕終於無奈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布袋子,天逸老頭一把搶過,扯開袋口,伸手進去搗鼓了半天,便將淨瓶給取了出來。
「嘿嘿,這就對了嗎,硬要讓我發火,真是……」天逸老頭將布袋子扔回白無瑕的手中,臉上掛上了滿意的微笑,那布袋子能裝得下淨瓶,想來也是個內藏乾坤的寶袋。
眾人無語,這老傢伙時而正經,時而行事瘋瘋傻傻,真搞不懂他想幹什麼,如果他真把淨瓶送給杜娟的話,恐怕遲早也會被普陀山給要回來。
「來,小杜娟花,到我面前來!」天逸老頭對著杜娟招了招手,顯得比杜娟都還要興奮。
杜娟轉臉瞧了瞧陳晉元,陳晉元也摸不準天逸老頭究竟想幹什麼,便對杜娟使了個眼色,杜娟點了點頭,走到了天逸老頭的面前。
「盤腿坐下,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天逸老頭道。
「嗯!」
杜娟微微頷首,就地盤腿坐了下來,擺了個打坐修煉的姿勢,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剛剛還以為天逸老頭要把淨瓶送給杜娟的白無瑕幾人,此刻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天逸老頭,心中均是泛起了嘀咕,摸不準這老頭想幹什麼。
「你們都讓開些!」
天逸老頭對著眾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將眾人驅趕開,這才將羊脂玉淨瓶端到了掌心,神色陡然之間肅穆了起來。
取出柳枝,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使了個什麼竅門,柳葉朝著杜娟的頭頂輕輕的一灑,萬千甘霖頓時自那柳葉之上傾灑而出,化為一片雨幕,自杜娟的頭頂淋下。
「這老頭裝神弄鬼幹什麼啊?」盜跖捅了捅陳晉元,低聲問道。
「誰知道呢?仔細看著便是!」陳晉元聳了聳肩,轉臉看向白無瑕,白無瑕也是一臉的茫然。
「咦?」」
本以為杜娟會被那柳枝上灑下來的雨露給淋成落湯雞,可以飽一番美人出浴的眼福,那知意料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一滴滴雨露竟然有一大部分詭異的融進了杜娟的身體裡,剩下的小半也透過衣衫,順著杜娟的身體往下慢慢的墜落,眾人不禁目露疑惑之色。
露水慢慢的從杜娟的身體上流了下來,再慢慢的流到土裡,初時潔淨無瑕的露水,竟然變成了詭異的黑色,凝結成一股一股,自杜娟的身下向著旁邊流淌。
「都離遠點啊,別被那黑水沾上,那是水是業力凝成,沾到了可晦氣了!」眾人目露驚色,聽到天逸老頭的話,都趕緊遠遠的躲開,生怕被那黑水給沾上。
那黑水著實詭異,不過片刻便蒸發了個乾淨,消失於無形,天逸老頭沒有停留,自顧自的又用那柳枝在淨瓶中蘸了蘸,向著杜娟的頭頂灑去。
如此反覆幾次,杜娟身上流下來的水逐漸的由黑變清,直到最後變成了無暇的清水,天逸老頭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這才將柳枝插回了淨瓶之中。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天逸老頭撫鬚唱佛,若非那臉上被盜跖揍出的淤青還沒有消退,還真有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只是天逸老頭身為道尊,卻吟那佛唱,聽在耳裡卻是有些怪異。
唱音一落,杜娟悠悠的睜開了雙眸,那雙純潔無暇的眸子,給人的感覺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是那麼的純,那麼的白,彷彿一位不沾塵世煙火的仙子,一顰一笑都在牽動所有人的心神,只感覺這姑娘就像慈悲的菩薩,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多謝師叔為弟子化去一身業力!」杜娟對著天逸老頭盈盈一拜。
在剛才淨瓶之水流過她身體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天逸老頭要送什麼禮物給她了,淨瓶之水流過身體,將她一生的業力沖刷了個乾乾淨淨,就像一個初生了嬰孩,身體再也不含絲毫雜質,沒有了業力的牽制,頭腦也靈醒了許多,以後的修煉可以說已經是一片坦途,沒有人能形容她此刻心中的喜悅。
天逸老頭哈哈一笑,將杜娟扶了起來,「也不枉你叫我一聲師叔,你身上的業力雖然被化淨,可是你欠下的因果卻是要還的!」
說著,天逸老頭若有所指的抬頭看了陳晉元一眼,淨瓶中裝的水乃是先天之氣,生命的源泉,為世間最純淨的水,不僅能生死人,肉白骨,還能洗淨業力,乃是佛門至寶,神效非凡,只是對那虛無縹緲的因果,卻是起不到什麼用了。
杜娟也順著天逸老頭的眼睛朝陳晉元看去,俏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哥哥的救命之恩,杜娟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絲……」
腰間傳來一陣疼痛,陳晉元倒抽了一口涼氣,轉過臉來,卻見林依蓮兩隻手指放在自己腰間的軟肉上,一張臉因過度的用力而漲得通紅,陳晉元無語,毫無疑問,這丫頭的醋勁又上來了。
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杜娟的身上,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親眼見到那虛無縹緲的業力,陳晉元的心中同樣有些小小驚訝,他早見識過功德之氣,此時再見業力,也並不足為奇,功德與業力本身便是對立,據他所知,能化解業力的只有功德,而能消磨功德的也只有業力,今曰卻是開了眼界,那淨瓶之水竟然還有如此的神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