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地委會議
地委小會議室,離通知開會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了,可是,會議卻是還沒有開始,只是,地委書記楊朝生神情冷峻坐那裡,翻看著筆記本,其他的地委委員也就不就說話了,有的學著他的樣子翻看著筆記本,有的本上寫著什麼。聖堂章節地區行署專員石忠堂,則是低頭看一份印稿,神情專注,好像他不是來開會的,而是專門來修改件的。
當然,這個時候,也真沒有人好說什麼,這通知召開常委會的時間,也委實太緊了些,兩個小時的時間雖然不少,可柳罡過來有著八十多公里,八十多公里,那兩個小時,只能說是順利的話,勉強能夠趕過來,而八十多公里的道路,誰又敢保證沒有一點耽擱了,耽擱個半個小時,那實是太正常了。
副書記汪建國已經兩次出去了,管他不說,但是誰都知道他出去幹什麼去了。等汪副書記再進來的時候,組織部長陳濤松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了,「汪書記,這會還開不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太沒有組織紀律性了。」
雖然僅僅是組織部長,算是排名比較靠後的常委,可是,陳濤松常務年齡大,所以說話就有些不顧忌,當然,他本來就對柳罡不甚滿意,自然就一點不客氣了。他剛說完,有人就小聲的附和:「就是,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地委會從來都沒有因為一個人遲到而耽誤這麼久。」「從來都沒人遲到這麼長的時間。」
大家都偷眼看著楊書記,只見他仍然繃著臉,翻看筆記本,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大家的議論。石忠堂的心思全那份印稿上,反覆修改著,根本不參與大家的議論。這樣的場合,他們都不可能說什麼,畢竟,這是緊急常委會,而不是例行常委會,幾十公里外趕過來,誰也不敢保證一路順利,普通常委可以牢騷,他們卻是不能。張金曼坐那裡,彷彿雕像一般,不說話也不動,此時去理會這些閒話,那還不如養養神,張金曼還僅僅是養神,穆立仁則是乾脆的趴桌上打起了瞌睡,甚至,出了均勻的鼾聲,劉奎軍如同地委書記一般,坐那裡翻看著筆記本,只是,他明顯的有些不狀態的神情。《網》7*看著應和者就那麼幾人,陳松濤也感覺著無趣,不再出聲了,其他人也都閉上了嘴,大多數人性靠椅背上,閉目養神。
地委秘書長毛鑫接了一個電話,看了眼楊書記,對眾人說道:「柳書記正趕過來的路上,路上堵車,耽擱了一下,現已經通車了,很快就趕過來。」
地委委員們對這個消息沒有多少如釋重負,也沒人說話,好像他們已經習慣了等待。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的時間,柳書記才不疾不徐的出現了會議室門口,悠悠然的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這卻是讓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不過,也終究沒有人說什麼。
「下面開會!」楊朝生放下了筆記本,語氣一如平時那樣,簡捷、平實、音調不高。聽到楊書記宣佈開會,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極其嚴肅的看著會議的主持者,打瞌睡的穆立仁也醒了過來,坐的尤其的筆直。
「召開個常委會也不容易,今天這個會議,就把慶祝黨建的事情安排一下,還有半年工作,也一併總結一下。現各項工作都處於開展,都會很忙。地委和地區政府還有人大政協都會有許多工作要安排,今天的議程很簡單,請各自匯報一下自己分管的工作和會前會後的部署和安排。下面開始。」楊朝生的話,卻是讓一眾人都感覺著有些意外,不少的人的眼睛,禁不住的都很是隱晦的將眼睛看向了柳罡,顯然,楊書記雖然沒有牢騷,可是,卻是把這牢騷落實了行動上,這本來是緊急常委會,傻子都知道是為什麼事情而召開,可是,此時的楊書記,卻居然置重要的事情於不顧,而開起了總結會,安排起了黨建的事情。柳罡悠悠然的坐那裡,卻似乎也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或者,好像這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政法委書記劉奎軍先言,他匯報了七一期間安全保衛工作的佈置情況。匯報的很詳細也很具體,甚至具體到崗哨的人選和人員的配備。此時的他,也還是比較篤定的,伍遠飛已經親自過去了,他並不太擔心那邊的事情,當然,石巖鎮的事情,他其實也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和他真的關係不大,柳罡都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他著哪門子的急。《網》
「紀委的工作很是嚴峻,今年以來,已經有著二十四名處級副處級幹部受到了紀錄處分,有七人移交了司法機關處理……」劉奎軍匯報完後,地紀委書記張金曼言了,他匯報了上半年紀委的成績,也講了如何針對違紀違規現象的防範和督察工作的部署,並對有可能出現的違紀現象如何追究責任的安排意見。她同樣不擔心柳罡,這樣的事故,柳罡就算有點影響也不大,畢竟,拆遷的事情具體實施的是地方政府機關。
常務副專員周旭榮介紹了亙南準備參加省秋季經貿洽談會的一些情況,並且提出等條件成熟,亙松公路通車了,是否可以考慮亙南自己舉辦一次這樣的洽談會。
「旭榮同志的建議很好,希望政府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我看明年就可以試著舉辦一次這樣的活動。」楊朝生點點頭,看向了石忠堂,此時的他,倒是一點不怕耽擱時間,甚至,希望耽擱的時間越多越好。
「對於明年舉辦經貿洽談會我沒有意見,這個工作旭榮同志下來主持進行。」石忠堂淡淡的開了口,卻是似乎並不願意配合石楊朝生,僅僅一句話就帶了過去。
「柳書記,你有些什麼意見?」宣傳部門,組織部門,軍分區方面的領導也都紛紛的言,後,輪到了柳罡,楊朝生看向了柳罡。
「楊書記書記剛才說召開一次會議不容易,我深有同感,我們的會議的確是太多了,我知道大家等了我近一個小時,可能會很不耐煩,不過我的確是太遠了,可不能和座的諸位比較,各位屁股挪挪,就過來了,我可是要趕八十多公里。而且,大老遠趕來,往往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既浪費了時間,也浪費了油錢,汽車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柳罡略微的頓了頓,才道,「所以,我今天特別向地委會,向楊書記建議,能不能減少會議的次數和會議的時間,為幹事騰出時間。」
柳罡自然也看出了楊朝生的目的,此時的他,卻是也一點不心慌,慢悠悠的和楊朝生磨起了時間。常委們現楊書記的表情依然平靜,對柳罡的牢騷沒有任何反應。大家知道,這是楊朝生一貫的表情,臨陣不亂,喜怒無形於色,很少公開場合表露自己的感情,這是楊朝生一貫的特點,當然,這是柳罡來黎通之前的事情,柳罡這個縣委書記,可是讓楊書記兩次失態。,或許,正因為兩次的失態,讓楊朝生也多了一些的抵抗力,此時對於柳罡的牢騷,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我的看法和柳罡同志有些不同。我認為會議的召開很有必要。我們的會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會議是人類展的必然產物,自從有了部落,人類就有了會議。隨著國家的形成、社會事務的複雜,會議越來越成為人們一種不可或缺的工具。試想,我們主政一方,靠什麼來統一思想?靠什麼來貫徹我們的執政理念?靠什麼來傳達我們的施政綱領?靠會議!會議是我們達到我們管理的有效手段,是我們步調一致的有力保證,是貫徹和執行我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的主要載體!是我們教育幹部的重要方式,如果連會議都不想參加的領導,還能做好什麼?」陳濤松此時卻是再次的開口了,他這句話說的很重,也很讓場的大多數人解氣。場的地委委員們對柳罡的囂張霸道、無視大家的等待本來就大有意見。大家都幸災樂禍的看向了柳罡,想看看這位年輕的書記如何的反駁陳松濤的話,陳松濤這一番話,可是不好反駁的,雖然大家也很反感開會,可是,從上到下都是如此,而且許多方面也有著相關的規定,誰要真去反對,也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這些會議上探討的理論東西,太多的就是有著爭議性的,誰又能具體說合理不合理呢,所謂的有理沒理,也就看誰的嘴皮子會翻而也。
「陳部長,組織部門召開了那麼多的會議,那應該是將我們的幹部教育的很好了?」只是,柳罡卻是從來就是習慣於以點破面,他為擅長的,也就是抓別人的岔子。
「至少,整個亙南的幹部隊伍素質,還算是過得去,這一點,省委組織部也給予了認可。柳書記不至於懷疑我們整個亙南的幹部?」陳濤松淡淡的道,再次的給柳罡扣了一頂大帽子。
「的確,我不至於懷疑我們整個整個亙南的幹部,不少的幹部,的確還是不錯的,也說明我們的組織部門陳部長的帶領下,應該還是有著一定的功勞的……」柳罡不慌不忙的道,他的話,那無疑重,應該有一定的功勞,這句話那也就等於只差沒有直接說組織部門陳濤松的帶領下一無是處了。
「柳書記,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濤松的臉色,頓時的變得鐵青。
「剛剛張書記也講了,今年半年,已經有二十四名處級副處級幹部受到了紀錄處理,不知道能不能請問一下陳部長,這些幹部,是不是陳部長負責考核的?」柳罡淡淡的看著組織部長陳濤松。
「柳書記,任何地方都有問題幹部,不能因為有著一些問題幹部就否定了組織部門的成績。」周旭榮加入了戰團。
「每一個問題幹部的出現,都不是突然才出現的,任何一個被移交司法機關處理的幹部,都必然查出其多年前犯下的事,為什麼這些問題幹部我們組織部門現不了?這不是這些幹部隱藏的有多深,可以負責任的說,絕大多數的問題幹部,民眾都比我們先知道,連普通民眾都能看出我們的幹部有問題,為什麼我們組織部門的同志看不見?就是因為他們太相信會議了,他們天真的認為靠著一個會議就能讓我們的幹部變得循規蹈矩,他們只是坐講台上念著一份份的件和演講稿,只會坐辦公室看屬下送上來的報告,下面的幹部做了什麼,究竟干的怎麼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一個踏踏實實做事的幹部,不如一個整天只知道吹噓造假的幹部受到他們的重用,這樣選撥幹部,如何能夠保證幹部不出問題。」
「柳罡有意見下來再個別交換,我們還有民主生活會,那裡可以暢所欲言。眼下還有黨建慶祝會的事情需要討論,大家表表意見。」楊朝生適時的結束了兩人的討論,他很樂於見到同志們爭論,當然,必須是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黨建慶祝會的事情,倒是沒有生什麼爭論,這些事,誰也不會去表什麼牢騷或者什麼的,因此,也就基本上是做一些安排,僅僅幾分鐘,就結束了。
「現,我們通報一下石巖鎮生的事情……」終於的,楊朝生也進入了會議的真正主題,此時的眾人,也立刻的顯得嚴肅了起來,一旦牽涉到騷亂,牽涉到**,這問題就絕對小不了,當然,事情也可大可小,看怎麼的去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