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自殺他殺
孫來澤的自殺很簡單，就是刀片割破咽喉自殺，屋裡沒有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他的屋子，唯一進入過他屋子的，就是值班民警段鵬飛，發現屋子裡有血跡，段鵬飛打開了監捨的門查看，卻發現人已經死了。根據法醫的鑒定，刀片上有孫來澤的指紋，初步的診斷，是屬於自殺。
柳罡趕到看守所，屍體已經被包裹了起來，柳罡凝聚魂印訣看去，卻是陡然的精神一振，孫來澤靈魂臨死一瞬間留下的畫面，赫然的並不是一個人，屋子裡，還有著另外的一個人，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削，有些陰厲的男人。
孫來澤不是自殺，至少，不是單純的自殺……只是，如果孫來澤不是自殺，那麼，他為什麼一點不掙扎……這個畫面，讓柳罡迅速的得出了結論，只是，這個結論，他卻是無法的公佈出去，也無法的說服別人。不說別人，柳罡自己也感覺著有著太多的不解。
憑著孫來澤的身手，幾乎不可能有人讓他沒有一點掙扎的殺死他，尤其是這監獄裡，那門，可是鐵門，要開門，不可能不驚醒他，即使是自己，柳罡自問也無法做到，這也就幾乎的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被迫自殺……柳罡的腦海裡迅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不是自殺，不是他殺，那就只能是被迫自殺，有人逼的他不得不自殺，同時的，別墅裡鄭瑜和郭玉榮的對話，再次的浮現了腦海裡，那一段對話裡，基本可以確定孫來澤和鄭瑜有一個孩子，而郭玉榮，正是用那個孩子誘惑鄭瑜，或者是威脅鄭瑜，同理，郭玉榮也有可能用那個孩子，甚至是鄭瑜來威脅孫來澤，管不明白孫來澤和鄭瑜之間究竟怎麼一回事，可是，柳罡卻是感覺著，孫來澤真有可能屈服。
只是，孫來澤難道就甘心自殺？孫來澤無疑不是一個善茬，不是一個不受人擺佈的人，柳罡總感覺著，孫來澤會給他們留下一些什麼。他的眼睛，屋子裡四處的尋找了起來，一邊找，一邊詢問著正忙碌著的康柏奇，「康隊長，能確定是自殺嗎？」
「不是十分確定，有一點疑點，致命傷口是咽喉的一刀，根據現場判斷，孫來澤應該是拇指和食指捏住的刀片，然而，孫來澤的食指指甲下部，卻有差不多豌豆大小的地方沒有血跡，這一點，有些不合常理！」康柏奇緩緩的道。
「從死亡到被發現，大概有多少時間？」康柏奇的這個答案，卻是無疑讓柳罡大為滿意。
「應該半個小時以上，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柳罡沒再問什麼，而是仔細的屋子裡查看了起來，他看的非常仔細，一寸一寸的地方，也沒有放過，尤其是，床的附近，孫來澤就是死床上的，此時那床上，滿是血跡，還有一個明顯的人躺過的痕跡。
「孫來澤是左手自殺的？」忽然的，柳罡的眼睛落了床上的血痕上，孫來澤的右手處，有著一個明顯的伸直的指頭印，顯然的，那不像是拿刀片的手。
「嗯，左手自殺的！」康柏奇點點頭，看向柳罡的眼睛，卻是多了幾分的好奇，作為一個非專業的法警，能注意到這點，那可不容易。當然，他並不意外柳罡能看出這些，幾次遇到柳罡現場，可都是讓他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孫來澤並不是左撇子，他用左手自殺，應該就是告訴自己，這自殺有問題了，他右手的手指伸著，會不會有什麼……柳罡的注意力，迅速的集中了孫來澤右手手指指著的方向，果然，很快的手指指向的方向不遠處，看見了一根頭髮，頭髮很短，大約，也就是大平頭的頭髮吧。
「康隊長，你看，這是不是孫來澤的頭髮……」柳罡迅速的拿起了那根頭髮，魂印訣看去，卻赫然正是那個和孫來澤臨死時一起的男子。
「孫來澤是光頭，沒有頭髮！」看見那根頭髮，康柏奇陡然的精神一振，迅速的接過了頭髮。
「康隊長，你抽那李樹的血了嗎？」
「我馬上讓他們抽檢。」
「王泉，段鵬飛哪裡？」柳罡看了眼還現場的王泉。
「刑警隊，還有當時值班的犯人李樹，也都刑警隊，被隔離著。」王泉趕緊的道，管他不滿意柳罡攆走了劉漢武，可是，工作上，他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他們的詢問筆錄，你看過嗎？」
「初詢問的時候，我場。」
「你說說，案犯前的時間，他們都做什麼？」柳罡一邊詢問著，一邊四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段鵬飛是六點***的，***後，他巡查了一次，然後就值班室和值副班的民警看電視，大約七點的時候，組織押人員學習，學習完大約八點的時候，他又回了值班室看電視，直到十點清人，組織人休息。副班休息後，他又回了值班室看碟子，十二點查了一次鋪，又回了值班室，直到一點五十查鋪，才發現了異常。李樹是專門值夜班，十點鐘***的，差不多每半個小時就巡查一次，不過，今天多喝了些酒，十二點段鵬飛巡查過後，他也就坐椅子上打起了瞌睡，直到段鵬飛開門，他才醒過來。」
「也就是說，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這些押人員做了什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柳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應該是這樣吧！」王泉點點頭。
「副班民警起來過沒有？」
「沒有，直到出事，副班民警才起來的。」
「晚上都有些什麼人看守所裡？」
「看守所內就值班民警，副班民警，還有兩名備勤，其中一名是副所長，兩名工人，除此之外，就是執勤的武警。」
「執勤武警那裡呢？有沒有可疑人物進出？」武警是看守所的第一道崗，自然也是關鍵的關鍵。
「沒有，十點過後，直到出事，都沒有任何人進出過，包括武警隊的領導和看守所的領導內。」作為經驗豐富的刑警，王泉自然明白柳罡問這句話的意思。
「看守所電網呢，有沒有出過問題？」
「沒有，沒有任何報警。」
柳罡掃視了一眼周圍，走了出去，此時也是六點多，差不多七點了，天色早也大亮，他沿著看守所的外圍圍牆，緩緩的轉了起來，他走的很慢，看的也很仔細，任何的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放過，圍著圍牆轉了一圈，也是整整的過了一個小時，然而，結果，卻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柳罡，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柳罡剛剛的轉彎一圈回到看守所，就遇到了等候看守所的賈玉林。
「我感覺，孫來澤的死，有蹊蹺。」柳罡緩緩的道。
「哦，發現了什麼？」
「沒發現什麼，只是發現了一根頭髮，主要的還是感覺。」要讓柳罡說，此時的柳罡，依舊的說不出什麼，只能是如此的敷衍了。
「刑警破案，感覺也很重要。」賈玉林卻是點了點頭，「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可是，卻委實的對破案很有幫助。」
「我也很相信感覺，他曾經救過我的命。」談起感覺，柳罡倒是深有體會。
「聽陳局長說，你懷疑那車禍是人為製造的？」賈玉林並沒有再繼續問孫來澤的案子，而是問起了車禍的事情，相比較而言，他擔心車禍一些，他有些不敢想像，如果當時柳罡就車上，那車跌下懸崖，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忙於孫來澤自殺案的他，卻是不知道，管強已經招供了。
「犯罪嫌疑人已經承認了，他說，他是為了朱建芳，就是那個被特種部隊抓住的陶縣刑警。」柳罡說的很簡單。
賈玉林的臉色，變得有些的陰沉起來，透著幾分的複雜，許久，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柳罡，這案子，也差不多可以結案了吧？」
「我也不知道！」柳罡搖了搖頭，眼睛中，透著無比的迷茫，他知道，賈玉林的意思，是讓他別再深查下去了，不說賈玉林，他自己，心底也有些的猶豫了，他不怕對方的報復，不代表別人不怕，這一次，周小偉和李駿，就幾乎成為了敵人報復的犧牲品，而且，眼前的這件案子，牽涉的人物太大了些，那些人物，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能動得了的，當然，他猶豫，並不是猶豫著該不該查，而是猶豫，是不是應該和對方正面硬碰，是不是必須要對方繩之以法，他的骨子裡，有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性子，別人要他的命，甚至，讓他的屬下，他的兄弟為此而幾乎喪命，他絕對不會放過對方，只是，他現終究是刑警隊長，他喜歡現的生活，他喜歡堂堂正正的將對手擊倒。
「我要去市局參加一個會議……」賈玉林抬腕看了一下時間，站了起來。
送走了賈玉林，柳罡的思緒，又迅速的回到了目前的案子，他大的優點，也就是做一件事的時候，能夠拋開任何的負面情緒，從剛才獲得的信息，看守所外圍沒有任何的問題，電網沒有報警，而晚上的看守所大門緊閉，根本沒有人進出，不存混出去的可能，那也就是基本上排除了外面人進來作案的可能，不是外面的人作案，那就只能是看守所內部的人作案。
看守所內部，也就是武警，看守所幹警，以及兩名工人，武警，應該可以直接排除，兇手看上去至少有著三十多四十歲，三四十歲的武警，不是領導，也是技術兵了，不可能來輪值，看守所幹警和工人，也就那麼六個人。
除了當班民警段鵬飛和押犯人李樹被帶去了刑警隊詢問，其餘人，此時也都留看守所，隨時的等候他們的詢問，柳罡很快的見到了幾人，一看見幾人，他也就立刻的確定了這些人並不是嫌疑人，當然，他還是非常認真的詢問了每一個人。
從這些人嘴裡，並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線，柳罡迅速的趕回了刑警隊，然而，結果，依舊的讓他失望，所有的人，都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犯罪嫌疑人。不是武警，不是看守所民警，不是工人，也不是值班的押人員李樹，那還能有誰呢？
押人員……柳罡的心底，陡然的閃過一群人，剛才他看守所也注意到，並不是每一個犯人都穿著特製的囚服，不少的押人員，也都穿著普通的衣服，假如是押人員作案，那自然就不他們目前排查的人員之中了。
只是，普通押人員怎麼能出的了監捨，怎麼能進入重刑犯的單間？懷著這樣的疑問，柳罡親自的提審了段鵬飛和李樹。管可以直接的去看守所內認人，可是，那樣卻是太突兀了一些，他也根本無法和別人解釋，再說了，他也希望憑借自己的頭腦破案，而不希望太依賴魂印訣。自己有著魂印訣，瞭解了第一現場，也就等於有了作弊器了，要是再不能破案，那他也沒臉留刑警隊了。
對段鵬飛的審訊，並沒有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倒是對押人員李樹的審訊，讓柳罡有了一定的收穫，李樹是一名因尋釁滋事而被判處了一年半勞改的犯人，因為刑期短，加上其父親是***系統退休的工人，找了些關係，而留了看守所服刑。
「你平時值班，晚上也都睡覺？」柳罡詢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就進入了正題，而首先的問出了一個他擔心的問題，管沒有看守所呆過，可是，通過對段鵬飛的詢問，以及從其他兩名看守所民警的側面瞭解，他也明白，看守所的民警值班，也就是兩個小時才巡查一次，這也是看守所的規定，而且，值班民警通常也就是起一個監督的作用，多的事情，其實是下面的值班犯人處理。如果這值班犯人睡覺，那也就是說，看守所就差不多處於無人過問的狀況。
「報告警官，沒有，平時都不敢睡覺，要是被抓住，就會被撤去值班職務，昨晚多喝了點酒，才扛不住，睡了一會，不想給段警官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李樹的臉上，滿是懊悔，看上去，卻不像是作偽。
「你很喜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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