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你敢打賭嗎?
鍾厚擺下擂台的第七天。這一天天氣還不錯,太陽高照,帶來了一絲暖意。鍾厚連續打敗了幾個人之後,終於迎來了他這幾天來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醫界七賢之中的擎天柱,李昌吉。
自從韓俊辰處於半隱居的狀態以來,實際上就是由李昌吉在負責韓醫學會的種種事務,李昌吉醫術只是比韓俊辰稍差一些而已。他甚至覺得,現在垂垂老矣的韓俊辰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了,所以,他才會苦心竭慮炮製出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全民運動出來。最終的目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塑造自己的光輝形象,將韓俊辰踢下神壇,讓自己成為大韓新的醫神。
李昌吉覺得,現在就是最恰當的時機了。這個時候,整個大韓已經群情激奮了,對於這群中醫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這個時候要是不出手說不定韓俊辰就出手了,要是被他摘了桃子,更會助長他的威風,那就得不償失了。因此,李昌吉終於按捺不住,出手了。
「韓師,李昌吉上台了。」在距離擂台不遠的一個樓上,韓俊辰與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坐在那裡,朝擂台那邊張望。看到李昌吉上台,這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情緒,對韓俊辰說道。
「熙俊,怎麼了?耐不住性子了?」韓俊辰溫和的笑了一下。
金熙俊訕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韓俊辰目光如炬,看了金熙俊一眼:「這些年跟在我的身邊,你肯定學到了很多很多吧?不要辯解,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縱容你嗎?就是因為你是一個好苗子,可以傳承我的醫術。我對你是誰,來自哪裡毫無興趣。我只是一個老人家,一個隨時都會死去的老人家,人世間的這些紛擾對於我而言,真的是太麻煩了,我不會去考慮那麼多的。」
金熙俊面色有些尷尬,他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可是沒想到,一切居然都在這個老人的掌控之中。他感激的看了這個老人家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說看吧,我已經是一個老人家了,我聽到了什麼秘密,肯定會帶著到土裡去的。你大可以放心。」老人睿智的眼睛看了一下金熙俊,眼中露出了幾分探究的意思。
金熙俊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一直把您當成我最親近的人,我之所以欺騙您也是逼不得已的,請您諒解。也希望您聽了我的事情之後,幫我保守一下秘密。」
韓俊辰點了點頭:「我肯定會這樣做的,現在你可以說了。」
於是,金熙俊就敘說了起來,一樁陳年往事蒙塵已久,無意間被人拂過,頓時露出了它的面紗。這是一場愛與恨交織,仇恨與陰謀共舞的往事,隨著韓俊辰的敘說,金熙俊的面色變得越發沉重起來。他喟然一歎,沒想到自己一向倚重的人居然是這樣的人。這次的事情發生了,本來以為只是他的狼子野心而已,沒想到,他早就萌生了這樣的想法。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在自己早就防了他一手。
「你是說二十年前的金家慘案就是李昌吉一手造成的?李昌吉可是你父親的至交好友啊。」韓俊辰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金熙俊臉上露出了仇恨的光芒:「為了我們金家的針譜,李昌吉是耗費了心機。我們的針譜據說是華夏傳過來的,有些年頭了,妙用無方,李昌吉其實早就動心了。也曾經跟我父親借閱過,被拒絕了,所以才懷恨在心,痛下殺手。」
「幸虧你那個時候在國外,後來你就經人介紹來到了我的身邊,就是想學得醫術,然後將那個人打敗,羞辱他是嗎?怪不得每次李昌吉來得時候,你都躲起來不見,你是怕他認出你來吧。」
「嗯,小時候我跟他可是很熟悉的,雖然現在我變化不小,但是我還是怕被他認出來,那樣就功虧一簣了。」
「好了,現在你終於成長起來了,應該有不弱於我壯年的實力了,我覺得你可以的。我們韓醫界居然有這樣的敗類,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好在我也準備了。」
「可是,要是他打敗了鍾厚怎麼辦?那麼在大韓的威望就一下子拔到了頂峰了,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跟他挑戰?恐怕他也未必接受吧。」
韓俊辰笑了一下:「這個我早有打算了。你覺得鍾厚會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麼?我可以斷言,韓俊辰必輸無疑。不過,韓俊辰得了你們家的針法,應該會潛心研究的吧,我估計,這一次他肯定會與鍾厚比拚針法,應該可以消耗鍾厚不小的體力。然後,我再給你打一個先鋒,隨即你立刻就去挑戰,應該可以一戰而定了。」
「韓師。」金熙俊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將近二十年的相處下來,兩個人之間實際上已經情同父子了。
「好了,不必多說什麼,我們還是看看他們的情形吧。」韓俊辰雖說不關注,但其實心裡也是緊張的。馬有失蹄,人有失手,要是鍾厚狀態不行,你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李昌吉在設局,他韓俊辰又何嘗不是在設局呢,就看誰的棋下得更深遠一些罷了。
擂台之上,李昌吉一走上去,頓時萬眾齊聲呼喊起來。李昌吉志得意滿,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不過鍾厚的話卻把他從這種風光的場景之中給拉扯了回來。
「你是醫生,又不是明星,沒事做什麼戲?我們醫生最重要的就是要講究治病救人,你啊,真的是差太遠了。」
「黃毛小子,也敢說這樣的話。」李昌吉很是不爽的看了鍾厚一眼,不過卻沒有反唇相譏。他覺得在民眾面前,自己還是保持一個比較高的姿態為好。
「好了,可以開始了。」鍾厚不耐煩與李昌吉不說,直接催促起了裁判。
裁判看了李昌吉一眼,得到他的示意,這才宣佈開始。不過宣佈了之後他傻眼了,他都不知道這場比試要比試什麼,開始了也是沒用啊。於是他就又轉過了頭去問李昌吉:「比試什麼?」
李昌吉鬧了一個烏龍,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辦法挽回顏面。他笑了一下說道:「就比試針法好了。誰的針法好看,誰的針法實用,誰就獲勝。我要用失傳已久的步步驚心針法,這個針法是我好兄弟傳下來給我的。大家知道,我的那個義兄已經身死了,他在死之前已經有預感了,所以,將針法托人帶給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的後人,苦尋了十年,都沒能找到。為了不讓針法失傳,我才學習,潛心研究了十年,今天是我第一次在世人面前使用,這也算是慰藉我的義兄的在天之靈了。」
李昌吉這番話說的很是深情,甚至說著說著還流下了幾滴男兒淚,這落在了觀眾的眼中,讓他們都覺得李昌吉真的是一個性情中人。而他觀看了義兄留下的針譜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不過,在圈內人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番形態。特別是醫界七賢之中的另外幾個,聽說步步驚心針法居然現世了,一個個都是神色凝重。看向李昌吉的目光也有些複雜,什麼義兄臨死托孤之說,應該都是虛擬的吧。李昌吉之所以這個時候拿出來使用,估計也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想法,這是一場豪賭!
要是賭贏了的話,那麼,肯定是萬眾矚目,李昌吉會成為民族英雄,自然就不會有人去追究過去的事情了。如果,李昌吉輸了,那麼,肯定會有人落井下石的。步步驚心針譜很是珍貴,已經足以引起有心人的窺視了。
擂台這邊說話都是經過擴音處理的,李昌吉的聲音傳出去很廣,隔著一條街的這座大樓之中,韓俊辰與金熙俊都聽到了他的話。金熙俊臉上露出了難以遏制的憤怒,白皙的手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顯示出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韓俊辰的聲音淡然,一下就讓金熙俊平靜了下來,「你需要保持一個平靜的心態,不然的話,你肯定不會有復仇的希望的。」
「韓師,我知道了。」金熙俊慢慢平靜了下來。
那邊擂台之上,鍾厚聽到了步步驚心針法,眉頭一皺:「這個針法,倒也不錯。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啊?要是我贏了的話,步步驚心針法就歸我了。要是我輸了的話,我也輸你一種針法,插秧針法,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插秧針法?」李昌吉沉吟了一下,「這個也不錯了,我答應你。」對於李昌吉而言,要是輸了的話,自己這個針法是絕對保不住的,給鍾厚也無妨,燙手的山芋,可是不怎麼好拿的。要是自己贏了的話,得到一個針法,作為綵頭,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