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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357、霸道與冷血 文 / 柳公子

    357、霸道與冷血

    被幾個大漢圍住,田筱芸這才感到恐慌,平時接觸的都是同一類的人,大家知道她田家小姐的身份,自然是客客氣氣。遇到這幾個地痞流氓,誰知道她是誰啊?剛才下意識就跳了出來,此刻才知道害怕。最可悲的還是手裡啥也沒有,只有一個名牌包包,完全毫無用處。

    腦海中頓時跳出一個身影,他跟自己哥哥打鬥時的畫面躍然眼前。這樣的實力,對付幾個小混混肯定不成問題吧?不知不覺間,鍾厚就成了救命的稻草,唯一的依靠。

    「死鍾厚,臭鍾厚,快點出來啊。」田筱芸的語氣中已經帶有一絲哭腔了,她還真怕鍾厚一狠心拋下自己離開了。

    「我要是又死又臭,那還有誰來救你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在田筱芸耳朵裡就是天籟一般,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是誰?癩蛤蟆打噴嚏,口氣好大。」輝哥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裡,頓時不以為意的說道。在他想來,自己這邊這麼多人,一個毛頭小伙子能有什麼用?估計也是為了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充一充英雄,只要給他兩拳他就老實了。

    「誰是癩蛤蟆?你找死,我的外號是純潔可愛小郎君。」鍾厚很是不高興,真想擺一個鏡子在這廝面前,讓他看一下,誰才是真正的癩蛤蟆。

    「就你,還純潔可愛小郎君?」輝哥笑的蹲了下去,肚子生疼,「不過這名號不錯,我用了。以後你就叫陰險猥瑣小蛤蟆好了。哈哈哈哈。」

    聽到自己的外號居然要被人搶去了,還被冠上那麼惡俗的一個稱呼,鍾厚立刻出手,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身份地位之說。可能有的人會覺得自己地位不一般了,很少出手,沒事帶個保鏢在身邊,關鍵的時刻可以效勞。鍾厚卻絕不這樣想,更不會這樣做,在他的眼裡,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該打,另一種不該打。

    這個勞什子輝哥明顯就屬於前者,於是他悲劇了。鍾厚下山猛虎一樣衝了上去,輝哥只覺得眼前一花,辟里啪啦幾聲亂響,然後自己兩頰就腫脹了起來,嘴一張,幾顆碎牙就被吐了出來。

    「啊,你們都是死人啊,平時吃我的喝我的,關鍵時刻就慫了?打,打死他!」含糊不清的話語從輝哥嘴裡冒了出來。他的小弟們許久才會過意來,嗷嗷叫著衝了上來,鍾厚自然是照單全收,不一會,這幾個人就都躺在了地上,哀聲怨道。

    「小蝦米,打起來不過癮啊。」鍾厚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搖頭晃腦,語氣中的不屑讓地上幾個人羞憤欲狂。

    「小子,看這裡,看這裡。」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打斷了鍾厚的自我陶醉。

    鍾厚看過去,只見一個小子拿著一把菜刀架在田筱芸的脖子處,一臉囂張:「要死還是要活?」

    鍾厚心中一驚,隨即眼睛瞇了起來,看著這個小個子,還是很佩服他的,別人都嗷嗷叫著衝了上去,他居然躲在背後,被他撿了個漏,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了。「要死,怎麼樣,要活,又怎麼樣。」

    「要她死,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果要她活,你就給我老實聽話。」

    「哦,怎麼才算聽話呢。」鍾厚一臉老實的說道。這讓小個子內心暗喜,看樣子這次是抓住這小子的軟肋了。

    「給我跪下,跪在那裡不動。」小個子凶狠的說道,然後朝輝哥喊話,「輝哥,你們快起來啊,去打這小子,把他打殘了。」

    喊了半天卻只能看到輝哥那幾個身子掙扎幾下,一個也沒能爬起來。小個子還要再喊,卻聽到有人在耳邊說:「別喊了,等下你就知道他們怎麼站不起來了。」小個子心裡頓時一陣納悶,這個人聲音怎麼那麼耳熟了,隨即就覺得自己手腕一痛,肚子一疼,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無邊的痛苦折磨著他,他甚至連說話都不能夠,還怎麼站起來?小個子這個時候才明白,剛才那個耳熟的聲音就是鍾厚的,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本來那個人還遠遠的呢,怎麼一下就到了眼前了?

    田筱芸倒是看得很清楚,剛才小個子自以為掌控了局面,興高采烈的朝自己老大喊話的時候,鍾厚幽靈一般的飄了過來。是的,只有幽靈才可以形容真的速度,田筱芸從來沒有看到過人跑這麼快,她緊閉著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然後,那個小個子就被打趴下了,自己重新獲得了自由。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田筱芸一時間居然想找個人抱著大哭,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與鬱悶,可是,眼前只有鍾厚,她只好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還好吧?」鍾厚的聲音柔柔的,問了一聲。

    「嗯。還可以。」田筱芸強自一笑,從剛才那種生死攸關的恐怖境地中走了出來。此刻,她幽幽的想,原來這個傢伙也沒那麼差勁,自己之前對他惡作劇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好了,別裝死了。」鍾厚走到了那個什麼輝哥的面前,踢了他一腳,「我自己出手心裡有分寸,你要是還裝死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可是心狠手辣的,別說你爸是李剛了,就算是李雙江,我也不怕!」

    輝哥趕緊捂著肚子爬了起來,色厲內荏的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啊,我爸真的是李剛。你再惹我,就要你好看。」

    鍾厚微微一笑:「怎麼會,大家都是文明人,能不動手我一定不動手的。就看你表現了,如果你表現不好的話,我不介意粗俗一點。文明人當得久了,就是喜歡粗俗,有機會發洩的話,我絕對不介意出手的。」

    輝哥頭點的跟小雞啄食一般,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第一個要求,你給我跪下。剛才你好像給我起外號的,叫我什麼陰險猥瑣小蛤蟆的,我很不喜歡。這個外號你自己留著用吧,現在跪在那裡,給我大聲喊一百遍,不然的話,嘿嘿。」

    輝哥暗暗叫苦,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睚眥必報,自己隨口一說,他就記在了心裡,說還是不說?說的話自己可算是顏面全失了,但是不說,鍾厚這一關自己也過不去,真的是讓人為難啊。

    「不說是吧?」鍾厚眼睛一瞪,「看來不給你一點提示,你是不知道好歹的。」抬腳就要朝輝哥面門踢過去。

    「我說,我說。」輝哥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垂頭喪氣,說了起來,「我是陰險猥瑣小蛤蟆。」

    「聲音太小,再大一點!」

    「我是陰險猥瑣小蛤蟆,我是陰險猥瑣小蛤蟆……」

    鍾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種人渣他向來是毫不手軟的。世道多有不公,看到了就插上一手,能幫助一個是一個。如果有能力的人都有這樣的善心,那麼敢為非作歹的人恐怕就會少上很多吧。

    終於把一百遍說完了,輝哥立刻低下頭去,他感到自己的那些小兄弟們一個個都是異樣的看著自己。屈辱,悲哀,羞愧難當,他真的想拿塊豆腐撞死算了,可是卻缺少這樣的勇氣。

    「不錯,第一步做的很好。別動,還跪在那。」

    「你們,都給我過來!」鍾厚一指各個攤位的攤主,那些攤主見鍾厚比輝哥還兇猛,自然都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

    「有事嗎?」那個老頭一點也不害怕,走到鍾厚身邊毫不怯場的問道。他知道,鍾厚是一個好人。

    「我今天幫了你們,以後這幫子傢伙對付不了我,肯定會嫉恨你們的。你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才可以繼續生存下去。那就是凝成一股繩!我知道,你們肯定很多人抱著獨善其身的想法,覺得事不關己,說不定可以逃過去。但是,我告訴你們,這純粹就是做夢!在場的所有人,每一個可以逃過去報復。你們想想看,我不在這裡,這群混混每天都來你們這裡混吃混喝,當大爺,你們會怎麼辦?辛辛苦苦一天沒收成不說,說不定還倒退。如果他們嫌棄你們服務態度不好,說不定還打你們一頓。除非你們不想在這邊做了,要不然始終要過了這個坎。」

    輝哥臉上露出一絲詫異,沒想到這個傢伙真的對人性認識的這麼深,自己的確有了這樣的想法。不過,他現在提出來了,難道是有了解決辦法?輝哥臉上的凶光一閃即逝,真要是他插手的話,自己估計討不了便宜。這個人估計也是大有來頭,自己那麼一點關係網根本就不夠用。

    「那你說怎麼辦?」一群人默不作聲,看樣子對鍾厚的說法並不是很認同。還是那個老頭問了一聲。

    「只有你們才可以救自己!你們這麼多人,憑什麼被這些人欺負?你們完全可以團結起來,對抗那些騷擾你們的,吃白食的,大家都是百十斤的漢子,又不缺胳膊少腿,為什麼就不能做到這一點?」鍾厚目光灼灼,看著這些人說道。

    「你們可以的!但是你們心裡面肯定會存有一絲僥倖,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把這絲僥倖給打破了,讓所有人都站在一條船上去,同心竭力!」

    「什麼辦法?」老頭高興的問道,「我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大家都不認同,自掃門前雪,所以才會讓這幫子兔崽子騎在我們頭上,喝我們的血汗。」

    「很簡單,這幫子混混,你們每個人都上來踢他們一腳,看誰不順眼就踢誰,想踢誰就踢誰,願意踢幾下就踢幾下。」

    「好!」老頭大聲叫好。鍾厚的這個法子就是徹底讓這幫子人跟混混對立起來,以後為了自保,這夥人只有團結一致才可以。這個法子簡直就是絕妙了。

    可是除了老頭的一聲好,其他人根本就毫無反應,一個個唯唯諾諾害怕的樣子。哪怕就是那個老婆被踢飛的中年男人,也是縮在後面,一聲不吭。

    老頭以為這些人是膽怯,那就自己先做一個示範吧。他也不說話,靠近了輝哥,絲毫不管他凶狠的目光,一腳把他踹到。這個老頭老而彌堅,這一腳力氣極大,輝哥頓時成了一個滾地葫蘆,滾出去好遠。剛要跳起來發飆,卻聽到一聲冷喝,頓時老實了下來。

    「還有誰?」鍾厚環顧四方,見其他人一動也不動,不由得歎氣,「你們這樣怎麼行呢,遲早要被他收拾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我看你們這些攤位也擺不久了,算了,隨便你們怎麼辦吧。」

    人群中有一個人大著膽子說道:「這混混們都怕您,您幫幫我們好嗎?您只要說一句話,他肯定要放在心上的。」

    鍾厚笑了起來:「你是我孫子還是大爺?你跟我非親非故,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要幫你?明明有很好的解決辦法在面前,卻瞻前顧後,自己都不能幫自己,卻指望一個外人,可笑不可笑?」

    那個人頓時臉色羞紅,再也說不出話來。

    鍾厚走到了那個老頭面前,把他拉到了一邊,悄悄說了幾句什麼,頓時老頭有些鬱悶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連連點頭。鍾厚又到了那個輝哥耳邊說了幾句,那個輝哥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之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個什麼小蛤蟆,你想不想找回場子。想的話我就在這裡等你搬救兵,不想的話我可就要走了。」鍾厚大喇喇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輝哥連連搖頭:「我認栽,以後見著您都躲著您好了吧。」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人做事極其霸道,這種人要說是沒有強硬的關係打死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那一點小關係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這個時候還不乖巧一點,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走吧。」兩個人再也沒有吃東西的心情,一前一後朝汽車走去。

    「你剛才對那個老頭與混混說了什麼。」田筱芸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鍾厚笑了一下,目光中有些悲哀:「沒有什麼。我只是告訴那個老頭以後要是那個混混欺負到了他頭上可以打我電話,順便告誡了那個混混一下老頭有我的電話。」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告誡混混叫他不要去打這些攤主的主意呢。」田筱芸無論怎樣也想不明白。

    「你覺得他們很可憐是不是?但是你不覺得他們也很可悲可恨嗎?」鍾厚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了,可是卻換來這個結果,一點血性都沒有的人,就指望別人去幫助的人,這樣的人,生死又與我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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